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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这天下是劳资的!-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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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见到她的动作,忽然冷不丁的开了口,“此刻,皇上下朝了吗?”
阿桃将我左手的布带一一解开,我掀起眼帘瞧了她一眼,看了看窗外的天日漫不经心的开了口:“已经过了辰时,这时候,宁佑应该在书房批改奏折。”
秦羽有些失落,不过片刻又拢起了耳边的碎发带着一声轻叹道:“皇上…真是勤政为民!”
我笑了笑,瞧了瞧秦羽的神色示意阿桃的动作停下,“那日宁佑送我回宫,好像落了东西在这里,阿桃你去大总管那里去催催宁佑,让他过来一趟!”
阿桃微微愣了一下,转瞬收了神色,放下了手中的动作这就动身。
舅舅倒是有些不安,他微微蹙起了眉,“皇上日理万机,这般请过来怕是不妥!”
为什么不妥?不是想让着秦羽早日嫁过来吗?我这么做不是正好遂了你们的意么?这么推拒做什么?
脖颈处的伤口已经结了疤,摩擦着襟衣的领口有些微痒,我抬着头笑着道:“舅舅多虑了,宁佑好歹叫我一声姑姑!”
我正说着,殿口似乎传来了一阵迎驾声,很快,朱红的殿口处便出现了一个身影,大总管在前面领路,赵宁佑穿着一身玄色的广袖锦缎迈进了大殿。
“姑姑唤我何事,可是身上的伤——”赵宁佑大步的走来,脸上的神情甚是关切,然后话语却在看见舅舅和秦羽的身影时停住了。
“臣、民女拜见皇上!”舅舅和秦羽纷纷离了座位行了大礼。
赵宁佑的动作顿了顿,随即脸上挂上了疏离的笑容,“原来是秦将军,姑姑这几日养伤,秦将军次番前来,姑姑定然很高兴!”话语说完,赵宁佑就走上了前,甚是自然的抬起我放置在腿上的左手,细细观详了一番,颇是欣慰的出口道:“姑姑手上的伤已经见红,后腰的刀伤想必也应该差不多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瞬间拧了眉,狐疑的出口道:“宁佑,你怎么知道我后腰还有刀伤?”
赵宁佑的神情忽然一滞,撇过了脸装作不在意坐在了我身旁的靠椅上,很快的开口:“太医那日给姑姑上药之日,同朕提到过。”
我看着他故作轻松的脸,慢慢转过头,心中还是不解,太医上的药?可阿桃明明说太医瞧玩了伤便走了!
这边,赵宁佑同舅舅谈起了朝政,“近日平伯一带流寇连连,带领永兴军的宣节校尉虽说带兵有道,可这安抚流民一事到有所欠妥,以秦将军之见,朕是延用此人还是另寻良将?”
舅舅刚要开口,秦羽的声音如碎珠般而落:“皇上为何不派以文臣辅助,武将自古以进为守,这安抚之事只需另有才谋之人做即可,校尉大人亦可以武力镇压寇贼,一刚一柔才是上上之策!”
秦羽的话语刚落,便舅舅大声呵斥:“圣上在此,哪有你置喙的地方!”
冷不丁被训了一声,秦羽有些不甘的蹙起一双不失柔气的弯眉。
赵宁佑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无礼,而是淡淡一笑,颇为赞赏道:“秦家不愧为虎将世家,连秦姑娘也如此聪慧灵颖!”
秦羽今日的坐姿极其淑女,绛紫的长裙刚刚好盖到脚踝,得到赵宁佑的赞赏,她的面颊瞬间红润了气力啊,眉梢也是写满了喜意,双手拂在身侧,站起身来弯腰行礼:“当日在铜雀街,多亏了皇上相救,秦羽才得以安全,大恩难谢,受秦羽一拜!”
她的话说完,我的面色瞬间一冷,不由让我想起了当日被那几个狗杂碎关在马车的情形,右手握着茶盖的动作生紧,我眉间微蹙,一个手抖,“乒乓”一声,上好的南窑百宝彩绘杯倾倒在地。
刺耳的声音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惊了一跳,深青色的水渍一下子扑在我的身上,染上了一大团污渍。
赵宁佑惊吓的一把赶紧抓住我的右手,直到触摸到了那茶水的热度这才松了一口气般慢慢放开。
我抬起头一脸无辜的对着他们道:“这杯盏上沾了水,有些滑,我一时大了意。”
秦羽这才缓了神色安慰道:“杯盏打碎是小,公主莫再伤了自己才是!”
我佯装感动的抬起头,“表姐说的对,宸安要小心才对。”说着我不动痕迹的将手从赵宁佑的掌心中抽除,心里没来由的一顿烦躁,八月的中旬天气却干燥的厉害,我慢慢垂下了眼,接过阿桃递过来的手帕擦着水渍。
殿内的气氛一时冷清了起来,舅舅带着秦羽离开的时候,赵宁佑脸上的笑意忽然消失了,他依靠着太师椅上,看着我垂着眼的动作轻声询问我:“姑姑今日叫我来,究竟是为何意?”
阿桃和阿碧对着殿内的一排婢女使了眼色,所有的人皆皆心领神会的退出了殿内。
我的脸上挂上笑意,如往常那般无害的开口:“秦羽表姐向来是舅舅家掌上明珠,性格禀性极好,宁佑觉得如何?”
赵宁佑目光牢牢的看着我,黑色的眼眸中没有波澜,嘴角处忽然挂着一抹浅笑,像是有些不可置信的问我:“姑姑是想让秦家的人进宫?”
赵宁佑的目光太过慑人,我有些心虚的避开,袖口下的右手有些无意识的搓着衣角,这时候我的应该正视着赵宁佑,大声的告诉他秦羽表妹自小在三河之地长大,性格爽朗利索不懂勾心斗角,大侄子你若是娶了她,既有了秦家做助力,又有缺心眼的傻姑娘喜欢你,多么两全其美的事情纳!
然而,话语涌上了喉咙,我却始终说不出口,赵宁佑说出了这番言语定是明白了我的目的,可他的表情如此较真,如此没有欣喜之情,定然是没有看上秦羽。
我这一生说过很多口是心非违心的话语,然而对上了赵宁佑望着他如墨般沉郁的眼睛时,我竟然有些慌乱。
赵宁佑忽然站起了身来,他直直的像我走来,眼里像是充满了不可置信,可唇边的那带着冰冷的笑意不减,“姑姑为何不说?为何不告诉我你想撮合我的这桩婚事?”
赵宁佑浑身压迫般的气势让我的身子朝后仰了仰,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不知道他满身的怒气突然从而何来,甚至也忘记了自己是长辈的身份,只是一个劲的躲离。
心从未如此慌乱,像是做错了事情般心虚的要命,理智虽然占了上风,可身体的反应却很诚实。
我像是找借口般又支支吾吾的开了口,从口中说话的话语却流畅无比,“其实,去围场的那日,青太后找过我。”
赵宁佑俯视我,脸上的笑容凝滞等着我的下文。
我抬起了头,脸上挂上了我赵宸安专属的笑容,佯装喜悦的道:“青太后一向很看好宋家的宋瑶姑娘,宁佑你是皇上… …”话语到此,我突然顿了一下,心中的愧疚之感仿佛找到了一个缺口全部倾泻而去。
没错,赵宁佑是皇帝,这样的事情就算不是我开口,总会有人开口,就算赵宁佑百般个不愿意,赵家的后宫依旧会慢慢填满美人。
这是君主的权利,也是君主的义务,无论如何,江山想要延续下去,就必须有子孙来绵延。
想到这里,我抬起了头,再也不闪躲他的目光,而是迎了上去,“赵宁佑,你是皇帝,就算今日不是宋家的宋瑶,不是秦家的秦羽,你总要行大婚之礼,让赵家的子嗣不再单薄!”
可赵宁佑似乎不认同,他忽然弯下了腰,双手撑着我太师椅两边的翘头扶木,眸光顿时闪烁了起来,“我志不在此,姑姑,你要知道,从你将诏书送到我的手中的时候,我心中便只有这千里的疆土,人生短暂,苦乐无常,我不想身侧的枕边人都是别人安塞之人,这样的君王生活又有何意?就算绵延子嗣,我赵宁佑也只想找心爱之人!”
赵宁佑的语调有些急促,忽然他的语调陡然轻缓了下来,脸上的激动之色慢慢退去,脸上又恢复了冰冷之色,只有唇边的笑意还让我感受到了一丝无奈的温度,他说:“赵宸安,我不想连你也逼我!”
逼你?
我慢慢瞪大了双眼,站起了身子,紧紧的抓着肩膀,胸腔中剧烈的起伏开来,“赵宁佑,我逼你?没有人能活得恣意自在,可是你是君王,这世间再也没有人比你更能傲视这天下了,天下就在你的手边,秦宋这两家的人,只要你牢牢的握在掌心中,赵家便是稳若金汤,你要明白,你娶的不是女人,而是他们手中的权利,身为帝王,女人算什么,只有死死的将权杖扣牢,天下都是你的,你还怕什么?”
我清楚,赵宁佑比任何人都明白我,也许从上次在山郊处他碰见我执刀的狰狞之态,我们之间最后的一层伪装便被撕扯的一干二净,我的执念,我对赵家的坚持,我不曾在他的面前隐藏半分。
我握紧了他的臂膀,右手紧紧的攒紧他的衣袖,神色郑重而严肃:“宁佑,姑姑不会委屈你的,你想看那些匈奴狗耻笑我赵家的朝廷人心散乱吗?你想看那些外族的混血种人藐视我赵家的落魄吗?你想看我赵家的百年英明消散在这动荡的岁月吗?”
我的语气忽然变得凶狠起来,“不,绝对不能,这中原之首只有我赵家才能绵延而去,而现在,也只有你,才能撑起这风雨飘摇的赵家!”
我凝神望着他,眼中同样闪着期待的目光。
赵宁佑张了张唇,却又阖上,眼中细碎的光芒杂糅在一起如璀璨星辰如浩瀚汪洋,他慢慢的将我的手拿下,他脸上的冷意在瞬间迸裂,他慢慢向后退了一步,挺直了背脊,掩饰了他的所有的情绪,只是温文的带着一丝笑意对上我希冀的目光,终于开了口:“姑姑,我不会辜负你所托的!”
赵宁佑的手松开的那一刻,他转过来身子,可没来由的,手中一空,我觉得整个世界都空了。
赵宁佑英挺的背影在我的眼睛慢慢离去,我收回了手,掩饰了脸上抑制不住的悲伤,重新冰冷着一张脸,就在赵宁佑快要踏出宝华殿的朱红色的门槛时,我突然急切的开口:“宋瑶和秦羽你都不喜欢,宁佑,你又什么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赵宁佑的脚步顿住了,宽大的广袖垂在他的身边,他静静的凝望着我,像是注视一件古老而珍贵的器具,目光悠远而深长,可他嘴角弯勾,不经意倾泻的那一抹笑容带着我所察觉不到的宠溺,他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沉默的望着我,凝着墙角泄露的一丝的光芒,他轻声叹息道:
“姑姑当真不知道吗?”


、深井冰口口四三
“姑姑当真不知道吗?”
赵宁佑的这句话轻如尘烟;一下子揪起了我的心;可片刻,那颗悬着的心又落了下去;我有些愣愣的望着他的笑脸结巴道:“ 我、我怎么会知道?”
赵宁佑没有说话,敛上了唇边的笑容,仿佛我的回答早就在他的意料中一般,沉默着慢慢离开了我的视线。
前方的赵宁佑的身影越来越小,渐渐的消失在殿外的院墙;我这才回过神来;心中莫名的失落了起来。
我无意识的端着桌子旁边的杯盏;抿了一口茶水来缓解心中的那股失落感;心中不由开始凝神思索;究竟是哪家的姑娘让我这么优秀的大侄子看上了,连着两个大美人都不愿意去娶?
我慢慢将杯子放了下来,心绪还在这上面转悠,看着阿桃忙近忙出的身影,不禁又疑惑道:这个人是宫里的?还是宫外的?
八月的武举虽然出了意外,但在中秋节后又增设了几项比试,很快,在九月初的时候,武举乡试的结果出来了,毫无悬念的,庞仲明在京中的比试中拔得头筹。
而文举桂榜中的解元据说是宋圭的门生,据说京城最大的酒楼黄鹤楼早就开了庄,楼面里这位解元明年金榜题名高中状元的呼声最振!
对于这位解元郎我不感兴趣,倒是极其意外的,我在赵宁佑书房中的举人名单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紧紧挨着那位解元而后的是一位朱姓的少年,名为少卿。
四月灵云寺中那个带着眼罩,给我算命的少年的身影,忽然跃动到了我的脑海中。
而被关押在刑部大牢的阿大死了,据说是自杀,在受了各种残酷的刑罚后,拒绝了狱卒递给他的伤口流血而死,临死之前,他也没有说出主谋的人是谁。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心中暗暗的对这个硬气的匈奴人赞叹了一番,是好骨气,不过,那封落款为乌元的信件成了最有利的证据,这帮人若不是乌元手下的人,那也定是同乌家有关的人。
是年的十月,庞啸镇守的山海关被匈奴人夜袭了几次,他们操着刀戟扬言要为死在庞啸刀下乌维单于的弟弟左贤王报仇,海关出的城墙被这帮蛮狠的人用油火烧了数次,附近沧州的百姓连连被截杀,更是苦不堪言。庞啸跟着带领大同君的宣武将军打开了山海关的大门,带着八千人马攻向了山海关的荒漠地带,与贼人厮杀了三日三夜,最终生擒了敌军的首领,乌维单于到底爱才,派出了使节上京求和。
说是求和委实有点让人耻笑,乌维的野心,路人皆知,此次借着求和的由头不知又想上京中打探着什么,这一路的使节还未走进中原的福州之地便被士兵拦截了住,赵宁佑亲自写了一份舒心飞鸽传书到了山海关,将这首领的处决权限交给了宣武将军。
乌维见我汉人如何态度,心中愤懑难平,一下子又派了人在边境之地偷偷摸摸。
西北大旱依旧持续,赵宁佑搬出了国库的积蓄救济灾民,然而早在我大哥掌管的朝廷的那些年,挥霍无度,国库早就空虚,财政拮据。
十月的京城天气已经彻底入凉,可从京外传来的消息并不让人好过,赵宁佑在宫中带头删减了用度,以节省财银救济西北的子民。
近日来,每每晚上入睡的时候我总觉得腿骨痛的厉害,同阿桃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阿桃似乎很开心,她说:“公主,这是好事,这说明公主要长个子了!”
箱垄中的衣服也渐渐开始的缩水,我的身子仿佛也如抽条了般长了开来,最明显的是胸口部分,总是肿胀的厉害,我知道这是成长的反应,可是在习惯了十三年一成不变的身体,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措手不及。
阿桃给我梳妆的时候,望着铜镜的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自从八月份的那场事情,公主的脸都瘦下去了!”
我听言,较真的望了望了镜子。
“哪里是公主瘦了,是公主的脸张开了!”阿碧端着一盘早点走过来笑着道,我一瞧果然如此,原来的包子脸似乎长了一点,下巴也似乎有棱角了一点。
阿桃用梳子一下一下梳着我冗长的黑发时,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太后身边的人道,皇上的婚事好像定了下来。”
我打开首饰盒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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