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色倾城,残暴女丞相-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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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里嚣的示意下,周围擂起了战鼓,吹起了长号,千军万马,隆隆卷来,大地也为之震撼。
云意凝眸四顾,不禁冷冷一笑。百里嚣这是要进行人海战术?想活活将她和风息累死?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军队并不靠近,只是占据四周山头,落下滚木礌石,发射弩箭,将云意和风息围得密不透风。
风息发出一声轻啸,穿着黑衣的数十暗卫如鬼魅般攀上山头,手起刀落,开始了血腥的屠戮。
惨叫声不绝于耳,百里嚣气得差点吐血,但他生生忍下,并且指挥队伍,缓缓撤离。
风息若有所思地朝他的方向扫了一眼,继而环顾四面,眼底掠过一丝警惕。
“云云!”他转身,蓦然抱住云意,在她唇上重重一吻,手指在她身上轻轻一点,云意刹那一僵。
“风息,你做什么?”
风息神色温柔:“云云,等我。”旋即抱着她,一飞冲天,对着远处沉声喊道:“曜,带她走!”
云意感觉身子一轻,一股大力缓缓将她推送往侧边的密林,风息如白莲秀雅的容颜,离她越来越远,内心无端渗出一丝惊恐。
“风息!”她大喊,却见他回眸,浅浅一笑,温柔如水,倾绝天下,心头蓦然一颤,身子已被人稳稳接住。
“皇后,得罪了。”曜小心翼翼地抱着她,飞身上马,“不许走!”云意低喝,冷然道;“我要在此,等着他。”
曜低头,坚持道:“主子有令,属下不敢不从。”
云意俯视他:“我身为他的皇后,不算你的主子?”
“您是皇后,自然也是曜的主子。”曜恭敬地回道,“但是——”
“那就听我的!”云意断然道,转眸,眼前却被重重树影阻隔。耳边只听得箭雨呼啸着划破空气的尖锐声响,其中还混着闷哼、痛呼、遄息声,那是被风息反射回去的箭矢所伤的燕军发出的声音。
风息固然游刃有余,但是,她的心底还是不安……若不是察觉了什么,他怎会突然将她送走?
思虑间,前面蓦然爆发一阵巨响,火光冲天,大地发出剧烈的震动。
云意骇然瞠目,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那是爆炸?!怎么会……莫非是、苏遂?!他研制出了火药?
“轰隆隆”爆炸声不绝于耳,连绵起伏,火光映红了天空,浓烟滚滚,地底如翻起了火龙,泥沙崩射,地面开裂。
“得罪了!”曜不由分说,跃上马背,一抖缰绳,策马狂奔。
“风息!”失魂的云意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曜置若罔闻,狂抽马鞭。马儿嘶鸣着,撒开四蹄,奔跑如飞。
“我要回去!放我下来!”剧烈的爆炸声如落在心上,云意感觉自己的心被炸得粉碎,鲜血淋漓,剧烈的痛楚,让她不能呼吸。
“风息、风息……”内心在嘶吼,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叫嚣着要她回去,回到风息身边。
爆炸还继续,熊熊火光仿佛要将天地吞没。云意伏在马背上,浑身颤抖,牙齿深陷唇瓣,血流如注,心如刀割。
身上恍如被剥离了骨肉的剧痛在迅速蔓延,眼前一片血色,她感觉自己被撕扯成了无数碎片……血色的浪潮汹涌而来,将她淹没……
曜正凝神驭马,蓦然听得身后的她发出一声长啸,那声音凄厉哀绝,顿时天地失色,万物同悲。
那撕心裂肺的伤痛,让曜的心颤了颤。
他忽然感觉不对,下意识地扭头,却见刚才被点穴不能动弹的云意正缓缓地、缓缓地直起腰,她神色木然,眼底滚动着异样的红,那神态,如同地狱钻出来的恶鬼般,令人止不住脊背发凉。
“皇——”话未出口,被她一掌扫落马背,曜猝不及防跌落马背,惊惶的眼底清晰倒影着她如幽灵般消失的瞬间。那速度,简直骇人之极。
“皇后!”曜一跃而起,骑马狂追,却只见那一袭绝艳的背影,决然奔赴漫天的大火之中……
“生同衾,死同穴。风息,你在哪儿?等我……”
烈焰无情地攀上身体,烧灼皮肉,渗透骨髓,云意感觉自己在渐渐化作灰烬,天地俱灭,唯有她悲绝的呼唤声声回荡。
“风息……”
清冷如仙的他,遥立云端,向她招手,云意顿时大喜,“风息!”她急忙伸手想要抓住他,却蓦然抓了个空。
清凉柔软的液体滑过掌心,从指缝之间溜走,云意倏然惊醒,却发现自己身在水中。
青碧如玉的池水,水面如镜,倒影着她迷惘空洞的眼神。火红的发垂落,铺散在水面,如同燃烧的烈焰,绝美妖娆,惊心动魄。
“这是——”她轻轻眨了下眼,手指轻拨,水面颤动,照出她血色的眼瞳中一丝惊惶。
、119 蜀山,画楼
“我的眼睛……还有头发……”呼吸微微一滞,云意随手捞起一缕发丝,艳丽惊人的红色,衬得白玉般的手指,透出一种极致的美丽。
放下发丝,指尖往眉心轻轻一拂,一点朱砂如血,眉目如画。水中倒影,是她也不是她?!
云意怔然片刻,缓缓抬起手臂,衣袖滑落,只见玉臂无暇,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泽,莹润细腻,宛如新生。
目光游移,仔细察看,身上无半点烧伤的痕迹,肌肤甚至比从前还有细嫩润泽。
那场大火,仿佛只是一场噩梦。然而,那肝肠寸断之痛,却刻骨铭心,心碎的记忆涌入脑海,引起她深深的战栗。
“风息。”她低低呢喃,恍惚失神,蓦然,不经意间的转眸,触及池边山壁上垂落的花朵,顿时浑身一震,眼底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碗口大的白色花朵,竞相绽放在浅紫色的藤叶之间,花瓣色白如玉,剔透晶莹,淡淡的雾气萦绕在花朵之中,让那洁白芬芳的花朵多了一丝神秘的气息。
此花只生于蜀山的天池之水,依水而生,花开不败。据传,此花在月圆之夜,雾气最浓郁之时,会出现异象……且有个耐人寻味的名字——镜花水月。
云意神色渐渐沉寂,她伸手掬起一捧水,碧水盈在掌心,剔透之中隐约散发着点点绿光,如同星子闪烁。
水缓缓自指缝流泻,她蓦然深深闭了闭眼,久违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
水在天池水,花是镜花水月,此处,是蜀山无疑。
她怎会在蜀山?风息、却又在何处?
良久,云意缓缓睁开眼眸,眼底一片冷清。她从水中上岸,细碎的脚步声传入耳朵,她微微一顿,来人已经冲入山洞之中。
似被她给惊了下,来人猛然刹住脚步,身子往后一仰,手中的托盘顿时滑落,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你醒了?”来人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穿着蜀山派的袍服,头上浅蓝发带松松绑着一个发髻,此刻,他正瞠目结舌盯着云意,眼底难掩惊艳。
眼前的女子,红发血瞳,眉间一点朱砂,妖娆绝艳,如同水中妖。她的衣衫湿透,发梢还在滴着水,却丝毫不显狼狈,反而愈发显得妖媚绝伦,隽秀的长眉之下,一双如星月的凤目,却冷冽如冰,令人不敢直视。
妖娆与冷酷的糅合,给人一种强烈的美感,少年移不开眼,痴痴望着她。
云意漠然无绪的目光却只轻飘飘扫过他,瞥了眼地上洒落的衣衫——白裳黑纱,衣角流云,那是蜀山派的衣衫。
她曾发誓,永不穿它。是谁,让送来?又是谁,将她带到蜀山?
云意赤足走了出去,内力轻轻运转,须臾身上的衣衫已被烘干。
少年终于回神,“你去哪?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师叔祖说你至少还要泡两天!”
云意不理会,径自走出偌大的山洞。如诗如画的美景蓦然闯入眼帘。
云遮雾绕之中,秀水青山,繁花碧树,清风怡人,万里飘香。更有百兽奔走,瀑布飞流,各种美景,如诗似画,美如仙境。
“师叔祖交代过——”少年追了出来,云意蓦然回头,血红双瞳盯着他:“师叔祖是谁?”
“啊?”少年惊怔地瞪大眼睛,她美丽的容颜忽然在眼前放大,他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垂眸低声道:“我、我也不知道。”
云意眯了眯眼,会是那个人吗?
沉吟间,山间蓦然响起一声吼叫。整个山峰都在抖动,什么东西正在靠近。危险的气息,随风传送。
少年顿时煞白了脸:“是、是吱嘎兽!”
“吱嘎兽?!”云意搜寻记忆,蓦然眼睛一亮。吱嘎兽,身形庞大,四肢粗壮,性情暴戾,极具破坏力。而且,它们的兽皮异常坚韧,刀枪不入,生命力极为强悍,唯一的弱点,只在腹部。
此兽并不常出现,然而,一旦出现,必然造成极大的破坏。
少年显然见识过吱嘎兽的威力,脸上布满了惊恐,他扯了扯云意的衣角:“吱、吱嘎兽,快回天池!”那里有祖师爷设下的阵法,万一吱嘎兽闯入,还可以抵挡一时。
云意却勾唇一笑,妖娆的眉目绽放夺人的神采:“不。我要、征服它!”身体之中,有股蓬勃的力量急欲寻找宣泄口,而吱嘎兽来的正是时候。纵声一笑,衣袖一拂,人如飞鸿幻影,急速朝着远处的山峦掠去。
少年抬头,只来得及捕捉她飘飞如蝶的衣袂,风中送来独特的清香,让他心醉神驰。
蓦然,他爆发一声惊叫:“啊,你不能去!”想起师叔祖的交代,少年顾不得内心的恐惧,运起轻功,朝着传来阵阵嘶吼的方向飞奔。
当他赶赴时,看到红衣妖娆的云意正侧身骑着高大健壮如同一座小山包般体型惊人地吱嘎兽身上,顿时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怎、怎么可能?”少年目瞪口呆,只见云意冲他投来冷淡的一瞥,赤果的玉足正微微晃动,看起来十分诱人……尽管她的衣衫破损,头发凌乱,脸上还落下了几道或青紫或血红的伤口,但是,却无损她的美丽妖娆。
他以为,只有师叔、师祖才有那般能耐对付吱嘎兽,没想到,看似柔弱不堪的女子,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在短短时间里征服了吱嘎兽。
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云意收回目光,轻轻抚摸吱嘎兽头顶的独角。吱嘎兽外形有点像大象,却没有大象的长鼻子,体型却比大象还要大两倍,看起来十分骇人。
若是能收服更多的吱嘎兽,哪怕面对千军万马,也能所向披靡。思及此,心中燃起了烈焰,她的眼中迸出一丝摄人的光芒。
“师叔祖!”少年的惊呼拉回她的神思,云意转过头,只见一行人缓缓向这边而来。
清一色的年轻男子,身上穿着蜀山的服饰,腰佩宝剑,衣袂飘飘,仙姿难画,看起来颇为赏心悦目。然,当中有一人,却身陷轮椅,不良于行。
云意投下好奇的目光,触及那人熟悉的面容,倏然一僵,眼底掠过一丝不可置信。
沈画楼,怎会是他?
“岚师弟,怎么回事?”一名高大斯文的男子走上前,讶异的目光在云意身上略微停顿,随即转而询问刚才的少年。
少年如梦初醒,一个激灵,忙大声道:“师兄,她、她一个人征服了吱嘎兽!”
男子面色一震,转头审视着云意,却见她轻盈地自吱嘎兽的背上跳下,朝着师叔祖走去,不禁怔住。
沈画楼安静地坐在轮椅上,银发如瀑,披散在背,他的眼眸静若渊水,波澜不兴。
云意站在他面前,距离他不过半尺之遥。
往事如烟,时隔多年,再次相见,恍如隔世。
她一身狼狈,赤足静立,红衣张扬,面容绝艳,血瞳之中,却透着异常的冷酷,如堕入尘世的妖精,冷媚之间透着一股嗜血的妖娆。
他不良于行,安坐轮椅,无双的容颜,清冷绝尘,如同九天之上的仙人,冷眼俯瞰众生,却不染红尘。
沉默对视,各自心思。良久,云意淡淡一笑:“好久不见,师父。”她曾设想过千百种见面的场景,却没想过,自己再见到曾经的挚爱,却是如此平静。
前世今生,他都是她的师父。前世,他从孤儿院中带走她、养育她,今生,阴差阳错,亲密如兄妹,最后却成为师徒。
周围的几个弟子都被她这一声“师父”给惊住,刚才那岚师弟,更是瞪着滚圆的眼睛,低低惊呼了起来:“你、你竟然是师叔祖的弟子?那、那不是……”不就是他的师叔?
沈画楼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对众弟子道:“尔等先回去。”
“弟子遵命。”众弟子狐疑地扫了一眼云意,对沈画楼恭敬地施了一礼,缓步离开。
少年却盯着云意舍不得走,“清岚!”刚才与他对话的那名师兄,将呆傻的他给拽了过去,强行将他带走。
山巅之上,除了风声,就只有吱嘎兽低低咆哮的声音。
云意侧转目光,眺望着远处迷离的烟云,淡声道:“是你救了我?”
“是。”沈画楼的嗓音清澈,如同山谷幽泉,带着一丝淡淡的凉意。他面色无波,轻声说道:“当年封印已除,是时候将你带回。”
闻言,云意神色微动,当年从陷落的皇宫仓皇出逃,她是被带到了蜀山上。
无论她是否承认,沈画楼是她名义上的师父。
是他,封印了她的记忆和血脉之力。她不怪他,只因那必定是父皇的嘱咐。
可是,父皇终究失算了。哪怕失去记忆,她也不愿意待在蜀山,因此命子幽将她带下了山。一次意外落海,辗转流落到龙延大陆。
“你去了龙延?”
“嗯。”
云意回头看他,他比过去更清冷寡言,仿佛万事不挂怀,红尘之中,没有什么能够打动他的心。
她不明白,为何当年喜怒哀乐皆动人的少年,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当年他对自己的温柔呵护,已经久远到连记忆都开始模糊。
目光微移,落在他的双腿上:“你的腿,怎么了?”
“无妨。”他浑不在意,语气淡淡。表情上,更没有半点因为彼此才重逢的动容。
“大火之中还有一人,你、看到他了吗?”沉默片刻,云意终于忍不住问出口,目光紧紧盯着他,期待之中又感到一丝惶惑。
风息,他还好吗?
沈画楼羽睫微掀,凉如水的目光静静凝视她,比水月花还要剔透莹润的唇微微一动:“没有。”
云意神色一僵,眼底滑过的伤痛,没逃过他眼。
他看着她,目光轻轻流转,:“他是你什么人?”
“我爱的人!”云意嘴角边泛起一丝甜蜜又忧伤的笑意,“要怎么回到龙延大陆?”
那样复杂得令人揪心的笑容,让沈画楼一阵沉默。他微垂眼眸,花朵般美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轮椅扶手,“你想回去寻他?”
“是。”云意深吸了口气,缓慢而坚定道:“生同衾死同穴,这是我对他的承诺。师父的心意,我只能辜负。”
“生同衾死同穴……”沈画楼细细咀嚼着,睫毛轻轻颤动,良久,他扬起脸,古井无波的眼,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