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色倾城,残暴女丞相-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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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湘究竟有多大势力,目前连她也不大清楚。若非篡改遗诏拥立李沧遗上位,她还不知道,原来镇南镇北两路大军都是他的势力。
她的冷淡疏离,让李沧遗很不安,“师父,别生气。以后我再不做那样的事了。”他轻扯她衣袖,麋鹿般的眼眸可怜巴巴地瞅着她。
云意淡然一笑:“臣不生气,也没那资格生皇上的气。臣此来,只想问一句,华殇在哪里?”按照所得消息,华殇早在两天前被押入京中。
子幽等人,秘密刺探过,均无所获。待在地牢的,不是华殇。
那么,华殇究竟藏在何处,怕只有李沧遗知道。她希望,这只是宝湘主导的阴谋,李沧遗……希望别让她太失望。
“哦。”李沧遗嘟着嘴,满脸不高兴,“他们说四皇叔暗通北韩奸细,图谋不轨。被人撞破,他不但不配合捉拿奸细,反倒还杀死了不少大禹国的将士。”
“华殇私通北韩,可能么?他若要图谋不轨,当初就不会拒绝皇子位。而且,臣说句诛心的话,这锦绣江山,若他要,臣拼尽一切,也会为他夺取。皇上忘记宫变那夜的事了?”
云意神色疏淡,语气铿锵,利如刀锋,隐约透出一股霸气。
她如此大逆不道,李沧遗竟也没生气,他颔首颇为赞同:“老师说的,甚是有理。若是四皇叔想要这皇位,凭老师的本事,自是能为他争取。只是——”
他抓住她的衣袖,眼眸清澈,如水如镜,“他的确与北韩之人私会。将士们言道,四皇叔称那人为师父。而那人,是北韩的逍遥王。”
顿了顿,又补了句:“而且,朕问过四皇叔,他的确为了救那人,杀了大禹将士。因为,那人是他师父!”
云意心神猛然一震:华殇的师父?北韩的逍遥王,她在大燕时曾听人提过。据说个性放浪不羁,本是被封为太子。奈何,册封那日,竟公然抗旨,只说要做个逍遥闲散王。竟挂冠而去从此杳如黄鹤。从此世人称其为逍遥王。
难道逍遥王就是养育华殇最后又弃之不理的师父?
“我要见他。”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华殇,好过自己胡思乱想。
“这——”李沧遗犹疑,她目光一寒:“怎么?皇上想要秘密处置了本相的人?”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沧遗摆手否认,赶紧澄清,“我这就带老师去见四皇叔。”
“慢着!”两人才迈开脚步,蓦然听得一声低喝。
谁来找死?云意回头,只见穿着青金色蟒袍的中年男子负手而来,下颌微仰,神色倨傲,仿佛高不可攀。
李沧遗目光缩了缩,垂低着脑袋上前:“五爷爷。”
五爷爷?云意打量那人,浓黑长眉,鹰钩鼻,薄唇,下颌留了长须,长相颇有些刻薄,这又是哪里冒出的爷爷?皇帝在位时,这些兄弟也大气也不敢出来喘个,如今皇帝一死,欺李沧遗年幼李沧遗年幼,又跑出来充长辈的派头?
“嗯。”被称为爷爷的李晟矜持地点了下头,旋即目光转落云意身上,“想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左相大人了。见到本王,竟也不懂得礼数。”
云意压根看他不顺眼,语气之间也丝毫没有恭敬之意,“恕本相眼拙,愣是没认出您是哪位王。”脑子里搜寻了番,才隐约记起皇帝为数不多的几个兄弟。有个排行五的,叫李晟,封平王。
“你——”平王欲怒,然想到什么,神色一转,露出阴森森的一笑:“呵呵,左相大人不认得本王不要紧,只要认得宝千岁就行。宝公公让本王替他问候左相大人一句。”
宝湘?云意眸光一凝,心头几分沉重。这厮竟还没死?还道这些平日默默无闻的老家伙怎么出来蹦跶,原来是自以为靠上了靠山。
“呵,宝公公他该问候的是阎王而非本相!”既没出面,想是身上的毒还没解。
平王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原云意竟连宝湘也不惧?要知道,宝千岁之名,只要提及,朝中谁敢不买账?
云意懒得与他扯淡,当即拉着李沧遗道:“本相与皇上还有要事相商,平王若无要事,请自便。”
“慢着!”平王抬手一阻,阴测测地笑睨着李沧遗,“皇上难道忘记了宝公公的交代?”
李沧遗瑟缩了下,似是畏惧至极,然下一刻却挺起胸膛,挡在云意跟前,“公公的话,朕都牢记着。只是,左相乃是朕的老师,尊师重道,五爷爷难道不懂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老师的话,朕也不得不听。何况,四皇叔本就是老师的人,老师怎么就见不得!”
平日里畏畏缩缩对自己静若寒蝉的小皇帝也敢公然反抗自己,平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鼻子:“好啊。皇上这是翅膀硬了,只知尊师却不知敬老。我这个五爷爷的帐不买也就算了,竟连悉心栽培你的宝公公的话也不放眼里。”
云意则目露笑意,一掌拍开平王的手,傲然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拿手指着皇上?宝公公本是奴才,自当为主子效力。哪里还有奴才要挟主子的道理?尔等要清楚,在大禹国,皇上才是一切的主宰。”
“老师说的好!”李沧遗拍手称快,歪着脑袋冲平王吐了吐舌头,笑眯眯道:“在大禹,朕才是主宰。这话,宝公公也说过!”
这小鬼!云意转头嗔了他一眼。刚才还缩头乌龟似的小心翼翼,怎么这会子倒像是仗着她的势……也胡作非为起来。嗯,不过她喜欢!
“你、你们——哼!”平王气得吹胡子瞪眼,末了,一甩衣袖,阴测测笑道:“左相大人,别高兴太早。本王这还有惊喜等着你!”
“来人,将人给带上来!”击掌之后,便见两名护卫倒拖着一名女子近来。
女子被随手丢弃在地,身后所经过之处画出长长的血痕。雪白血红,强烈对比,触目惊心。
女子长发覆面,身上薄薄的单衣破裂,露出血淋淋的伤口。外翻的伤口,遍布浑身,看起来十分可怖。
云意面沉如水,虽看不清女子脸面,然却油然而生一种熟悉感,心陡然沉了沉。
平王斜眉一笑,施施然走到女子身边,猛然一拽女子的长发,强迫她抬起脸来:“好巧不巧,本王刚才恰好抓了个胆敢冒充左相大人的女子。”
红璧!云意面上不动声色,袖子下却紧紧握拳。
遍体鳞伤的女子,唯有一张脸,完好无损。显然,是特意留着给她分辨,好狠狠挫她一挫!
“这女子也恁大胆了,竟敢冒充大名鼎鼎的左相大人。还敢大摇大摆地入宫来,啧啧,看,这是本王从她身上搜出来的皇上御赐给大人您的腰牌!”平王拿出一枚金黄色的牌子在云意等人面前晃了晃,得意洋洋地笑问:“说说,左相大人让你假扮他的模样入宫,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红璧淡淡看了眼云意:“我不认识什么左相大人。也没人指使我。”
“还嘴硬!”平王神色一拧,手拽着她的发用力一提,红璧疼得闷哼了一声。
云意眼底燃起了火,二话不说,抬手一抓平王发髻,一把将他给提了起来,甩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啪”,平王的脸一歪,和血吐出一条牙齿,“狗仗人势的东西!她就是本相安排的人又怎样?本相喜欢让人扮着自己玩儿,你管得着?”每说一句,便是一记耳光。
平王痛得不断惨呼,口中含糊大喊:“来人,来人快来救本王!快、杀、杀了原云意!”
平王的护卫蠢蠢欲动,云意抬眸邪魅一笑:“谁敢过来,本相取他狗命!”说着一手掐住平王咽喉,一下子将他狠狠撞在树干上,痛得他眼冒金星,连声都出不了。
护卫大惊,不敢再前进一步。
李沧遗看似惊惧地缩在旁边看戏,眼底却露出微微笑意。老师与宝公公,谁胜谁负。朕、很期待。
再甩了几个耳光,平王脸肿得像猪头,云意才罢手,提着他将他狠狠甩到红璧面前,旋即,蹲下身,缓缓扶着红璧坐起,目光湛湛看着她道:“多余的话本相不想说。眼下仇人在此,他如何待你,你可一一报复回去。”
红璧定定看了她一会,轻轻摇头:“主子。够了。”不过被用了刑,这点子疼痛她还受得住。她沉不住气,被人诱入宫中,被抓住,已是坏了主子的事。主子没有怪罪,还为自己出头。这已是天大的恩赐。若换做从前,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来到她身边那时,兰皇陛下曾说过,当她的属下,你不会后悔。
云意注视她,旋即道“既如此,依你。且留他一条狗命!”
头上一阴,熟悉的气息就在身后,云意神色一晃,蓦然回首,扬起脸,子幽刻板的脸渐渐低下来,黑色的伞面下,苍白的皮肤,仿若透明。
“爷,回来了。”他将她拉了起来,目光已将她仔细端详了个遍,末了,面无表情吐了句:“瘦了。得补。”
云意默然相视,子幽还是那副面瘫脸。可他的关心,她能感觉。久违的温暖袭上心头。她之前虽有书信传回府中,然太过匆忙,也没派人捎信,便直接冲入宫来。想必,子幽担心了,素来不喜白天的他,这才闯入宫来。
“先将红璧送回府医治吧。”
“嗯。”子幽转向红璧,淡漠的目光隐藏着淡淡的威严,“回去好好反省。”无论什么理由,拖累爷,坏爷的事,都该受罚。这点,回去再处置。
红璧羞愧地低下头,默默任人将自己抬了下去。
“我们,回去吧。”子幽面无表情,撑着黑伞,手自然而然勾住她的手指,云意错愕地看了他一眼,子幽目不斜视,仿若未觉。
“老师!你不是要见四皇叔么?”被忽视的李沧遗噔噔跑了过来,抱住云意的手臂,不动声色将她扯了过来,子幽松松勾住的手指一下子从她指尖滑落。
子幽默默看了眼李沧遗,寒意如潺潺之水,向他涌来,李沧遗浑然不觉般,紧紧抱住云意的胳膊,“老师,我们走吧。先让这位——”无辜的纯净的眼眸对着子幽眨了眨,“大叔先回去吧。”
大叔?云意嘴角一抽,下意识地瞥向子幽,面瘫脸看不出丝毫不悦,但是,明显感觉四周气温下降了许多。
“怎么了?大叔还有事吗?”李沧遗偏头,一脸迷惑,表情纯真。
白子幽神色不动,却有一句话清晰钻入李沧遗耳朵:“年纪比爷小的,爷一概不喜。”
李沧遗脸色微变,这是传说中的传音入密。只说给他一人听的话。云意似有所觉,低头看他,白子幽已撑着伞,转身走开。漫天白雪中,他一身黑,风姿独秀。、
云意不由轻轻眯眼,觉得四周的红梅白雪,亦抵不过那一袭寂寥的黑色。那是她生命中,一道最美丽的风景。
子幽,会一辈子陪伴自己么?
“老师?”李沧遗仰着小脸,唤回失神的她。
云意挣脱他的手,与他一道,前往关押华殇之地。
“这是?”云意狐疑,“这不是皇上寝宫?”小鬼在搞什么,把她带到这里作甚?
“老师别急!”李沧遗朝她神秘一笑,忽然用布条蒙住她的眼睛,拉着她的手……
云意耐着性子,侧耳倾听,隐约听到细微的声响,随即脚下一低,竟在落在了台阶上。她一把扯下蒙眼的黑布,眼前是一道红色的火光。
转脸,正对上李沧遗羞涩的脸,“宝公公说过,重要的东西,放哪里都不如放在自己枕头底下安全。所以……皇叔就在朕的寝宫……”
云意表示一阵无语。
就着火光,沿着台阶步步而下,穿过长长的涌道,两人来到一间石室。
石门开启,里头是一个布置舒适的房间。
家具摆设,一应俱全。华殇盘膝坐在地上,正闭目养神。听到动静,忙睁开眼,见到云意,蓦然怔住。
似惊似喜,又唯恐此情此景是梦,半天,也没敢叫她。
“华殇!”直到她微笑走近,熟悉的芬芳扑鼻,华殇才如梦初醒,狠狠将她抱住,“雅、公子!”
李沧遗目光一暗,嗓音隐含一丝阴沉:“四皇叔。”
华殇惊了下,才看到隐在云意身后的李沧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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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华殇立刻放开云意,脸上浮起一丝红晕。感觉颇为尴尬,同时也暗自庆幸刚才没将“雅雅”二字脱口。
“皇叔不必多礼。”李沧遗上前一步扶住欲要行礼的华殇,身子却也趁机挤入二人色将两人分隔开。
华殇正色:“皇上,皇叔这个称呼,草民担当不起。”他的愿望很小,就是和雅雅在一起。一点也不想卷入这藏污纳垢尔虞我诈的皇室。
“为什么不?”李沧遗歪着脑袋,笑得一派天真,“既接管了奔雷军,皇叔就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那是权宜之计。”华殇垂眸说道,云意转头冷冷瞥了眼李沧遗,“皇上不是还有政务要处理?”
“啊?”李沧遗错愕,旋即会意过来,失望地撇撇嘴角,怏怏道:“那、我先走了。老师刚回来,和四皇叔定有许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
“慢。”云意扯住他,目光如炬,“皇上刚才说,臣才回来?还有之前说的,什么臣被人杀死之类的话,是何意?”刚才太过心急,如今回想,才惊觉他话中有话。
“我也是听平王他们说的,说是老师你命人假扮自己留在京出京,与太子麾下的奔雷军将官密谋造反,欲夺取朕的皇位。”
李沧遗低头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不停地对戳着手指。
“嗯?”又是宝湘挑拨,云意微挑眼角:“那么,皇上又是怎么想的?”
李沧遗抬头飞快瞥她一眼,复又将脑袋埋在胸口,小声道:“朕、我开始很生气……后来想起老师的为人,便不气了。知道一定是他们造谣,老师纵然离京,也是有缘由的。”说到最后,他缓缓抬眸,眼神清亮如水洗过:“我相信老师。”
云意神色微动,转瞬淡然一笑:“希望臣不会辜负陛下的信任。”信任二字太沉重,谁也当不起。帝王的信任,更是奢侈,她不会去想。
她的反应太淡漠,李沧遗似是恨失望。然他什么也没说,“朕出去了。”
云意目送他出了石室,才缓缓回过身,手才触及华殇的脸颊,就被他握住放在唇边轻吻不已,“雅——”他激动的呢喃被她以吻封缄。
华殇有些意乱情迷,紧紧抱住她,云意见他失控,忙地推开他,深吸了口气,目光游离,最终停留在墙壁上一个黄铜灯托上。从墙壁上曲折伸出的铜管,垂下水晶窜成的流苏,顶上开出六瓣仰莲,看起来十分别致,然而——
华殇见她凝眸,顺势望去,狐疑道:“雅——”云意抬手捂住他的嘴,“嘘,有话,回去说。”
那壁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