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通房重生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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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秋实在是对大哥这往南墙死磕根本不变通的倔驴脾气,和嫂子为夫是从的贤惠性子无奈了。只好把希望寄托到林氏身上,“娘,您是啥意思?”
林氏果然不负她所望地开口了,“娘倒是觉得二丫的话有道理。”
大郎差异,“娘?”
林氏摆摆手不让他说话,“因为娘知道大郎和四娘都是宽厚的性子,必不会亏了弟妹的。娘是活一天少一天的,二丫以后嫁了人了,也要靠哥嫂给她撑腰。全哥儿大了,更要靠着哥嫂帮他立个家。我看,这些首饰还是留给二丫,银子咱家就先拿去用了。我知道咱家亏欠了二丫,可你爹要是还在世,娘也不想卖了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如今还要贪了她的嫁妆啊!”
说到后来,林氏搂了韵秋呜呜地哭了起来。
不说全哥儿咧了嘴大哭起来,连大郎也红了眼睛,“娘,都是我没本事,什么事都要让娘操心!”
擦干眼泪之后的林氏说的第一句话就让韵秋放下了之前的忧虑,她说,“娘还想着,咱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银子还了你妗子,剩下的再添置自家的。不然,娘总是睡不着觉,就怕你妗子那边会出什么幺蛾子!”
韵秋没想到娘亲竟然和她一样有着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她从前世中醒悟,除了父母对子女,哪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有人对你好,也许就是想害你。
自己的妗子虽不至于要害他们家的性命,但绝不是简简单单的年纪大了心变软了,于是愿意行善了。
她的娘亲,从前那个菟丝花般的柔弱妇人,竟然也勘破了人心险恶。可见,娘亲在爹死去的日子里,忍受了多少煎熬与绝望。
最后林氏拿起其中一只镯子对韵秋说,“二丫,四娘的银镯子被她拿出来当了给你赎身了。娘做主了,把这镯子给了你嫂子。”
韵秋没想到还有这一茬,自然是愿意的。
倒是刘氏连忙推辞,“娘,我哪有脸再要的。那个本来就是小姑给的,这回又要小姑把嫁妆银子贴补了出来。”
大郎也说,“娘,给她干啥,二丫也就剩下这点子东西了!”
作者有话要说:苞谷——玉米,落生——花生
请假一天,今天要出去办事,也没有存稿了,只能22号上午更新
9上坟
深夜,东里间的炕床上,全哥儿已经睡熟了。
林氏母女俩还在说着私房话,“二丫,你不会怪娘没和你商量就把那镯子给了你嫂子吧?”
韵秋闭着眼睛,舒服地躺在林氏的怀里,“怎么会?娘亲还不是想着能让哥嫂以后多念我些好。
林氏摸了摸韵秋的头顶,“小时候你就比你大哥通透,这几年的见识更是比他强。打你没和娘商量就把家里人叫到东里间来,娘就明白了你不想隔了夜,会让你哥嫂不定哪天就怀疑娘偏了你和全哥儿,藏了掖了好东西。”
韵秋撒娇,“娘,您可比以前英明了!那您给我说说嫂子娘家怎么回事?”
林氏低声告诉她,原来那个刘王氏做姑娘的时候就有些不知礼,谁知后来嫁到下河村的老刘家,她又一连生了几胎的赔钱货。由于被婆婆指桑骂槐,再加上妯娌们的幸灾乐祸与火上浇油,更是惹得王翠花破罐子破摔,她大白天的拿了麻绳要吊死在婆婆的大门上,更是敲着口破锅去妯娌们的娘家满村子的叫骂。那哭天抹泪的撒泼样,整个杨集镇哪还有人愿意惹她。
开始她还有些怯自家男人些,可等她一连生了七胎终于养出了个末梢的儿子来,动不动就抱了儿子要去跳河,拿捏的自己男人彻底软了下来,现在王翠花骑在他脖子上拉屎他也不敢吭声,什么也没有能传宗接代的儿子重要啊!
韵秋听不下去了,“那咱怎么还跟她家做了亲?”
刘氏说,“这不也是没了法子,你哥眼看就要打光棍了,况且你嫂子被她娘揉搓的可没有那种混不吝的性子。”
韵秋想,可不是,跟她娘一比,她嫂子简直都软成泥巴了。
林氏接着说,原先王翠花对几个女儿是非打即骂,但好歹还知道顾念些。等她有了儿子,家里地里的活她是一点也不操持了,只一心一意的伺候她那宝贝疙瘩。刘四娘行四,姐妹六个不仅要跟着她爹下地干活,还要洗衣做饭喂猪喂鸡抬水种菜的,一个个的都被她娘捏成了泥巴人。
可等到大闺女要寻亲的时候,王翠花想到了要大肆索要彩礼给儿子攒家底。就是闺女嫁了出去,也三不五时的去亲家门里连吃带拿的,不然就又唱又骂的,能招引的一村子人跑过去看热闹。
等到刘四娘该找人家的时候,她二姐婆家实在受不了了王翠花的敲诈,把她二姐休回了娘家。哪知王翠花还乐滋滋的,说三岔村有个老光棍攒够了钱正想寻个婆娘过日子。那可是个年近四十的老赌棍,那个在姊妹中最有火性的刘二娘就半夜里用裤腰带吊死在了王翠花家的堂屋里。
她家那个宝贝疙瘩夜里起来撒尿,正好看到人吊死了挂在梁上。王翠花没什么事儿,可是却吓坏了她那个宝贝疙瘩,花了大钱老远地请了道士才把魂给叫回来。
就这样,心里面有了怕头的王翠花可不敢再给刘四娘找个老赌棍那样的了,她算是知道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可好些的人家都不愿和她家做亲了,找上门的的人家又穷的没啥彩礼可出,刘四娘就被一拖拖到了十八了,她的五妹也要十六了。
王翠花急了,寻摸了几家也算过得去就自己找上门要和人家做亲,也来了咱们家。
听到这里韵秋纳闷了,“咱家那时候已经好些了,大哥虽说年纪大了,可好好寻摸还是能找上个不错的。娘怎么就答应了这门亲事呢?”
林氏叹了口气,“还不是你大哥愿意,说刘四娘是个好性的,家里家外都是把好手。”
韵秋更奇怪了,“娘,大哥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的?”
林氏笑了,“还不是在她家做活的时候看对眼了。那时候王翠花刚嫁了第三个女儿,就要拆了草房给儿子盖青瓦房了,找的就是你大哥他们这班子泥巴匠。”
韵秋接话,“大哥也没看走眼,嫂子还真是好性的。”
林氏又开始叹气了,“就是太好性了,虽说啥都听你大哥的,对娘和全哥儿都好,可也实在太没主意了。每回她娘来家里找事,她都避到西里间不敢出来。”
韵秋安慰林氏,“好歹嫂子不偏向她娘。”
林氏也笑了,“可不是,泥菩萨还有三分气性呢!做这门亲的时候,咱家除了备了十斤猪肉、五斤粉条、两斤枣糕和一斤白糖四色礼,前前后后还出了三两多银子,可你嫂子出门子的时候,也只给穿了件半新的旧衣服,其余一根草都没给!再加上从小几次都被她打个半死,你嫂子心里面哪里还认她是个亲娘。”
韵秋不敢相信,“真的啊?”
林氏嗔她,“娘都几百十了还能骗你不成!你那时候托你哥给你嫂子带了个镯子,她捧着哭的跟什么似的,说她从小到大都没带过一件首饰,平时也稀罕的舍不得戴。可这回凑赎身钱,她二话没说就拿了出来。所以娘才做主让给她补一个。”
韵秋既心酸又感动,“娘,我都知道了。以后嫂子对我好,我也对她好。”
林氏开怀,“这就对了。娘也想明白了,世上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事。你嫂子要真是个心眼子多、斤斤计较的,那里肯安安生生一心一意地跟咱们过日子。她要是撺掇了你大哥分家,咱娘三个哪里还有活路。从她嫁进来,看准了她的心性,娘可就一直把她当闺女疼的。”
韵秋拍马屁,“娘真是个好婆婆!”
想了想,又问,“平时王翠花都三不五时的来咱家闹啊?她怎知道大哥去接我了?”
林氏安慰她,“没事,这些年娘也算是经风历雨的人了,她就是来撒泼我也不怯她,当初可是她找上门来要结亲的。咱家人一开始就不惯她那毛病,只有井拔凉水和窝窝头,家里也没贵重物件能让她抢的。咱家住的又偏僻,每次都随她便的撒泼打滚,次数多了了她也就不怎么愿意来了。她这回是来闹着让你大哥去给她家干活的,凑巧知道了咱家卖了粮食要凑银子接你回来。”
想到王翠花下午的样子,韵秋止不住开心起来,“她要知道包袱里还有一大笔银子就从手心里面溜走了,还不跟剜了她的心一样,说不定今晚上心疼的谁都睡不着!”
母女俩小声说道到深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一大早的,林氏从做饭的棚子里冲着东里间的窗子把她喊醒的。韵秋迷迷糊糊中的第一反应是,完了完了,睡过头了还怎么起当值!
等她反应过来睡的是自家的床,叫她起床的是自己亲娘的时候,放松的出了一口气,在床上幸福的滚了一下才起身。
韵秋不好意思了,自己是家里起的最晚的,连大宝都被刘氏喂着吃完了蛋羹。
石桌上摆了熘好的窝窝头、地瓜面稀饭和凉拌柳叶苋菜,大哥和全哥儿已经呼噜呼噜吃开了。
韵秋刚吃了口窝头,从厨房走过来的林氏给了她和全哥儿一人半个鸭蛋,“你俩先吃着,等自己的鸡鸭下了蛋,娘给全家都煮了吃!”
韵秋知道,这是朱大娘给全哥儿的那份,“娘,都给全哥儿吃吧,正是抽身条的时候。要不给大哥也行,他干的活重!”
全哥儿也懂事地说,“娘,我也不吃了,都给大宝吃吧!”
推了半天,几个大人是怎么都不吃的,最后商量着把那半个鸭蛋黄留给大宝半晌里吃,其余的归了全哥儿。
韵秋喝着稀饭,挟了口菜就着吃,心里无比安宁。就算是吃糠咽菜过着苦哈哈的日子,自己也终于可以饥则食,渴则饮,困则安了。
林氏把昨个儿留下的十来个饺子下了锅,让他们兄妹三个带去坟上祭一祭。
老李家的祖坟在村子西边,他们三个人要穿过半个村子才行。路上遇到正要下地干活或在家门口吃饭的乡亲们,大郎跟他们互相打了招呼,还跟别人说这是他妹子接回来了。
一个村子的,有的人早就已经知道了他们家卖了东西要把闺女赎回来,有那不知道的,大郎就长话短说的捎带两句。
村子里,话传的快。韵秋想,等到日头落地的时候,村子里应该没有人家会不知道河边老李家的闺女赎回家了吧?
大槐村里,李姓可比不上朱姓、罗姓那些大姓,家族人烟兴旺的。李家人丁不旺,好几辈子都是单传,轮到韵秋她爷爷的时候,才得了大伯和他爹两个儿子。
老李家的祖坟,埋了李家几代人还不到二十个坟头,李老三的坟在西边的最下首。
大郎蹲下去点了火纸,把那碗饺子放在旁边,跪下对着坟头说,“爹,不孝的儿子把妹子给您带回来了!
想起自家老爹活着的时候,韵秋也哭着跪下去磕了三个头,“爹,二丫回来看您来了!”
懂事的全哥儿看哥哥姐姐都跪下了,也赶紧磕了头。他是遗腹子,连爹的面都没见着,但年节的时候都会随了娘和大哥来上坟的。
达官贵人和名门望族,祭奠的东西准备的丰盛不说,还摆在坟地里任由鸟兽啄食了去。就有那乞丐年节的时候专门徘徊在富贵人家的坟地那里,好去偷吃供奉的点心肉食的。
乡下人爱惜粮食,不比那些富贵人家。他们三个回去的时候,就带走了那碗饺子,路上的时候全哥儿还捏了两个吃了。
作者有话要说:请大家多支持。。。。。。
10葱来了
大哥带着嫂子下地点种子去了,林氏在堂屋地上铺了草席让大宝在上面趴着玩。
老话都说七坐八爬叉,大宝有七个半月了,正是学爬的时候。这孩子性子皮实,只可惜那胖嘟嘟的小肚子一直贴在席子上,怎么也抬不起来,只能用四肢来回弹瞪,样子很滑稽。不知道哪一下用对了劲,才笨拙地爬了一下,更是惹得韵秋和全哥儿笑的行。因为大宝那一下是往后倒着爬的!
正在挑拣落生种子的林氏也抬起头笑了,“小孩子不都这样,刚学着爬的时候,肚子不知道怎么使劲,不定怎么着就退着爬了!”
林氏正从簸箕里面挑选大个的花生,然后剥了壳做种子。因为挑拣的都快够用了,林氏就不再让韵秋和权哥下手了,说,“不如让全哥儿带你去河边提水倒满那边的水缸里,等毒日头下去了好浇菜用!”
韵秋家里没有井,家里吃的水都是大郎从附近有井的人家那里挑回来存到吃水的缸里,去的最多的就是朱大娘家。平时,家里喂猪浇菜啥的用的都是从河边提回来的。猪圈旁边还有两口缸是用来装提回来的河水的。
河坡下面的草地里,不时的有蚂蚱和蛐蛐蹦来蹦去,附近人家的鸡在悠闲地捉虫吃。远处,还有散养的鸭子一群群的浮在水面上游来游去,间或嘎嘎的叫两声。韵秋看到河边的茅草芯已经老了,长出了白色的毛絮。如果赶在春天的时候,刚长出来的嫩嫩的茅草芯是可以抽出来吃的。
小时候,韵秋就和村里的孩子一起跑到河边抽茅草芯子吃,多的两只手都拿不住了。
全哥儿给韵秋指了指一处有很多大石头的地方,说平时嫂子和娘都在那里洗衣服的。
两个人各自蹲在河边用手里的木桶盛了水,韵秋的是大半桶,全哥儿的是小半桶。
虽然全哥儿说自己平时都是提这么多的,韵秋看他还是很费劲的,他瘦的都能数清腰侧的肋骨了。
韵秋心疼的说,“以后咱俩分分工,姐姐来提水就行了,你在院子里负责浇菜好不好?”
两个人把水倒进猪圈那边的水缸里,韵秋告诉林氏让权哥去玩吧,她自己就行了。
林氏说,“没事,就让全哥儿跟你一起做吧。原来家里的猪草可都是他割的,咱乡下孩子哪个不是从小都要做活的,他又是个男孩子,哪能这么大了还到处疯玩!”
韵秋一想,林氏的话也有道理,越是穷人的孩子越要早些学会承担生活。大哥十二三的时候就开始养家了。
家里统共也就两只水桶。
韵秋想了想,就从厨房拿了个盆子给全哥儿端水用,这样一来她自己可以两只手各提半桶水。
就这样,两个人一趟趟的从河边往家里提水。
韵秋手都勒红了,她就想试试用扁担挑。
林氏看到了她拿扁担就说她,“累了就歇歇,你没使惯那扁担,拿捏不好劲儿两只水桶会左右摆动,小心磨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