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范-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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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氏惊怔了;盯着桌上被拍断的牙箸;半日才一屁股跌坐在椅上。
荣熙堂这里闹翻了;琉璃也知道了。连忙让人去打听;片刻后春香回来将事情告知;琉璃便也沉默了。其实梅氏的疑惑也是她的疑惑;为什么定北王不为梅氏申授王妃的封号呢?是因为觉得梅氏不够体面?可是梅氏是他亲自娶回来的;而且还娶得那迫不及待;应该是不会嫌弃她的出身而不去申授的。那会是因为惦记着叶王妃么?可若是他心里尚有叶王妃的位置;如何又会有后来这么些事?更如何又会在儿时对祈允灏不闻不问;甚至把叶王妃的陪嫁全都遣出去了?
想到这里;已经容不得她往下想了;因为冬梅说定北王已经往朝庆堂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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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0 不如暗取
这一向因为琉璃加餐多起来;每顿饭不一定赶在饭点;加上又是虞嬷嬷特地另做的孕妇餐;所以祈允灏近来独自在前院吃的多。这会儿琉璃听说定北王过来;又因为听春香说方才正院里闹翻了;猜想定北王也不曾吃饭;于是迎出来道:“王爷想吃点什么;我让厨房里做去。”
定北王摆摆手;信步往祈允灏所在的书房院子里走去;走了两步却又还是顿住;回头道:“罢了;你让人下碗面来。”
琉璃称是;连忙唤来谢二家的;让她切叙腿丝香香地做碗面;然后薄薄地切盘肘子肉;配上酱料给定北王送去。
不管怎么样;定北王直言拒绝了梅氏的请求还是令琉璃感到振奋的;拒绝把梅氏申授为王妃;这间接说明了梅氏的地位并不是不可撼动。只要梅氏消停了;这王府才算是真正清静了。其实她倒没真想把梅氏赶下台;毕竟府里总得有个女主人;定北王真要把梅氏休了;她与祈允灏搬出府了;到时谁又来掌这个家?再让老爷子续娶也不现实。
她的目的是;只要她还没有搬出王府的这段时间;梅氏能老老实实地呆着就成了;琉璃如今不是一个人;还有孩子要护着;不像从前只要保住自己周全就行。梅氏万一狗急跳墙伤害了孩子怎么办?所以她必须要借定北王的力把梅氏死死压趴下。然后王妃什么的梅氏也不要想;作为叶王妃的儿媳;琉璃早也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在定北王自己都不愿意的情况下;她是不可能让别的女人再来分享这殊荣的。
所以;这个时候不光祈允灏与定北王打好关系是必须的;就连她也少不得对他狗腿一番。不过老爷子脾气大归大;却是个明白人;琉璃对他好些却也不算白费工夫。
翌日靳宣便就要到半瓶胡同的宅子去与徐原他们会合;琉璃很想见见他们。可惜如今随时有可能生产;不但祈允灏不许;就连吴子薪也叮嘱不能出门。经不住她坚持;祈允灏便让靳宣乘了乌蓬马车;封得严严实实地进了王府。
琉璃在穿堂下迎了他;比起印象中时刻嘴角挂着笑的那名男子;眼下的靳宣面上多了层黯色;虽然还是笑着;却让人觉得心酸。
“靳师叔真坏;这么多年也不来看看我。”琉璃一面笑一面哭。口里还如幼时撒着娇。阔别两辈子。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寻找回久别的童年。靳宣则给她未出世的孩子带来个自己做的小围栏;他打小就心灵手巧;很擅作这些木器活儿;这便是这几天他在庆王府里赶做出来。
“等他出生了。我再给他做木马和秋千。”靳宣笑着对她说。“他的玩具;靳师叔全包了。”
琉璃又淌了泪。
靳宣留下来吃过晚饭;才被祈允灏一路护送去半瓶胡同。一直要到陆诏这里事成之后;他们的危险消除;才会出来露面。
琉璃送他们到二道门下;等马车走远了正要回房;门外却又驶进辆马车;原来是回娘家去了的梅氏回府了。
正院里寂寥冷清;梅氏前两日便跟定北王告假。回梅府住了两日。也就是趁着她不在;祈允灏才同意琉璃把靳宣接进府来的。没料想却是这个时候碰上了。
梅氏上了石阶后问:“那马车里坐的谁?”
琉璃嘴角一扯:“夫人没瞧见马车斗大一个庆王府标识么?明知道是谁;又何必问我。”
梅氏本也以为里面坐的是陆诏;所以才故意问的。这时被她一顶;便就没好气道:“你如今倒跟庆王这般要好了。我听说便是老大没在时;你也单独与他说话;这是你一个有夫之妇该有的行为么?你可莫忘了自己的身份!”
原先那回祈允灏不在府时;段文蕙来朝庆堂想探究竟;结果却被陆诏羞辱走了;梅氏当时关注着段文蕙的进展;自然是知道的。眼下见她又挺着肚子来送陆诏;祈允灏又不在侧;便满心以为自己抓到了她把柄。
琉璃眼皮一撩;说道:“夫人还是先管好自己吧;梅府又没有大事儿;你这一跑回去住两日;谁又担保没点什么猫腻?”
要信口雌黄谁不会?别以为她不知道此番回去她是让她那两个兄弟们来做定北王的工作的;她那两个兄弟如今都在营里当差;虽然梅氏申授为王妃是令梅府长脸儿;可是他们有那个能耐跟定北王来说吗?说到底;还不得使些银子出去;请营里那些跟随在定北王身边日久的将军们出面说合?
自家的这点事儿居然闹到要请个外人来掺和;琉璃还真是不太待见这家人。
梅氏被点破了小心思;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你说谁有猫腻?我有什么猫腻?你倒是说清楚!”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
琉璃懒得跟她瞎纠缠;扶了月桂的手转身回房去。
梅氏见她走了;只得也回了正院。
香英见她满脸怒容;忙上前道:“夫人才回府;这是怎么了?”旁边跟随梅氏的丫鬟自然就代她回了。香英听得是与琉璃起了争执;想了想便与梅氏道:“夫人如何总也沉不住气?如今大奶奶是咱们府里上下命根子样的人物;王爷和大爷都宝贝着将出世的这孩子呢。这个时候夫人与她置气;不是跟自己过不去么?”
“那你要我怎么着?”梅氏倏地转过身来;指着自己胸口:“难不成就因为她怀了个孩子;我这个夫人就还得冲她低声下气讨好她不成?”
“也不是讨好。”香英叹了口气;说道:“大奶奶怀着府里的嫡长孙;这本身就是件要紧的事;王爷若是还如从前那般对长房不闻不问倒罢了;可如今你我都知道;王爷如今不是了。他不但对大奶奶言听计从;对大爷的态度也转变了许多;夫人跟她明里相斗是占不到半点好处的。而且您越是这样;王爷跟你的关系会越生疏。既然如此;夫人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想想呢?”
“你是什么意思?”梅氏问道。
香英道:“我的意思是;既然王爷宝贝这长孙;那夫人不如也对大奶奶好点儿。您想想;假如大爷是您亲生的;大奶奶肚里的孩子是您的亲孙子;您对大奶奶的态度还会这样么?”
梅氏摇摇头。香英道:“这就是了!为什么王爷越来越亲近长房?一方面是大奶奶刻意讨好。二则也是王爷看出来了;夫人您对长房与对二爷三爷的态度压根就不同。他为了平衡;自然就要对长房好些了。如果您主动对长房好些;对大奶奶好些;王爷感到欣慰;当然也就会感念你的好;对您亲近了。”
“说来说去;你还不是要我去讨好朝庆堂?”梅氏又怒了;“我要是这么做;那贱人还不得更骑到我脖子上去?那我这么久以来受的气是白受的吗?你出的什么馊主意?我才不去!”
“哎呀我的夫人!”香英叹起气来;“您可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只要把王爷的心留住了;到时候你想怎么对付大奶奶;还不有的是机会?您忘了刚嫁到祈府时您是怎么做的了?那些年王爷不是敬你爱你跟什么似的么?怎么王爷出外这么些年一回来;您就连这层都忘了?我记得清清楚楚;当初是您跟我说;明争您是怎么也争不过叶氏的;只有暗取才有赢的机会。您全忘了?”
梅氏怔怔坐着;两眼盯着门外;神思似乎飘向了久远的那些年。
一晃眼;又有半辈子那么久了;那年她待字闺中;正如万千同龄少女般对于未来的生活做着无比绮丽的梦;忽然有一日媒人上了门来;说是镇国大将军府新丧妻的大将军上门提亲来了。那时候她的父亲只是个从六品的文官;她也并算不上什么大家闺秀;她不知道身份显赫的祈大将军为什么会看中她?他有世袭的爵位;手上有兵权;而且关键是他的亡妻还是当时的皇后娘娘的亲侄女;而他自己也是英武俊挺;有着十分的好相貌。
这样的家世和人品;如何无论都不像是会看中她的样子。可是不管她相不相信;他还是在梅父同意过后;把她娶进门了。成了夫妻之后的他对她很是尊重;也很客气;可就是看上去离她很遥远。身为她丈夫的他看起来比在大街上远观更有魅力;他专注在园子里练拳脚的时候;威武地喝令着下属将士如何运用兵法的时候;以及他一声不吭吃饭的时候;这一切都令她沉醉其中。
渐渐地;她对他的仰慕已然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除了日常生活的这些;她还想知道他更多;比如他从前的生活;跟叶氏的感情;还有他的心事。他经常性的有孝呆;有时候跟她说着说着话的时候;他忽然就盯着哪处发呆了。她直觉这跟死去的叶氏有关;毕竟;叶氏死后不到两年他就把她娶进门了。她绝不会天真得以为这是他有多钟爱她;甚至她有谐疑;他对她有没有过夫妻间心心相印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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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1 龌龊的人
她想知道更多;可是;她忽然发现;祈府里叶氏的陪嫁一个也不在了;而那些知道些内幕的人在她的威逼下告诉她;大将军与叶氏是打小的情份;祈府与叶府都与皇家有姻亲;因而打小就在一起玩耍;祈大将军十岁时就曾拉着叶氏的手去向叶母求亲;当时这赤子之举在亲戚圈子里引为了美谈。叶氏十三岁时祈府向叶府提了亲;可即使订了亲;两人也还是时常走动;并不惧流言蜚语。成亲不久叶氏就怀了身孕;太医诊断叶氏不宜产子;但是叶氏执意生下孩子;也就是如今的祈允灏。
梅氏在知道这一切之后;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对她这么疏远而客气;那是因为他的心里依旧有着叶氏。打小相恋的爱人不会因为她的死去就会变得疏淡;相反;会因时间的不可逆而变得愈发深刻。知道了这一切后;她对此感到了惶恐;她害怕有一天他会连这层客气也不肯给她;更害怕因为祈允灏的存在而令他将她与她的孩子抛之脑后;她拥有他是多么不容易;即使不能代替叶氏;她也必须先保住这一切!
于是她很聪明的不在他面前提叶氏;尽心地扮演着贤惠的妻子。而当着他的面更是对祈允灏嘘寒问暖;至于私底下;照顾祈允灏的都是她的人;祈允灏又小;他自己更是在看到她这么“尽心”对他的孩子的份上;压根就不再过问他;究竟她如何对待叶氏的孩子;他又怎么会知道呢?而当祈允灏长到七八岁的时候;他又已经调到边关去了;中间回来半年;又出了去;这一去就是十来年;自然就更不清楚府里的事了。
细想想那些年;她的确是把面上关系维持得十分好;即使边关大军班师还朝之后那两年。祈允灏不上正院来;定北王也看出了几分端倪;知道他不喜欢她;可是多年来在表面上下的功夫还是令得他们父子感情愈发破损;祈允灏认定定北王对叶氏绝情负义;定北王也认定他就是个不肖子;两厢一见面便天雷勾动地火;已成水火不容之势;是根本不可能令得她那时对年幼的祈允灏所做的事曝光于天下的。
她安居于王府当家主母的位子;本以为会就这样直到终老。可是没有想到。祈允灏把原定给他的何毓华指给了祈允靖。她亲生的长子;从此在二房里埋下了隐患;而后居然又迎娶了何毓华的妹妹;那个私生女出身的庶女!
这个身份低微的私生女。她原本也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料想不过是个行了大运的普通女子罢了;凭她在祈府游刃有余的这么些年的经验;她难道还会掌控不了她?她认为;即使祈允灏娶了妻;那对他与老爷子之间的关系也没有什么助益。何况;府里还有个视她如眼中钉的何毓华呢?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个私生女;就是这个一进门看起来逆来顺受、被她成功罚跪过两回的私生女。不但以她的厚脸皮调和了定北王与祈允灏的关系;整垮了何毓华;赶跑了段文蕙;居然连祈允恪的心思都往长房跑了;就连祈允靖。言语之间也充满着对那女人的尊敬!这可是她的亲儿子!她进府不到一年;就把这些全都改变了!
她无形中有些不安起来;也就愈发地在乎这个王妃之位;她需要为自己正名;来强调自己不可动摇的地位;她觉得她要是再不把这个确定下来;等琉璃生了嫡长孙;她的地位将会更加不稳;祈允靖祈允恪在定北王心中的份量也将会更加比不上祈允灏!——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发现在琉璃与定北王的互动之下;老爷子对祈允灏的舔犊之情也渐渐浮现出来;她害怕这种感情会令得她与她的儿女们最终落败!
所以;眼下她对于整垮琉璃、整垮长房的心情;是多么的急切!
香英说的这番话却又像是记重捶一样狠狠将她捶醒过来——是啊;如果再这么下去;结局才是可预见的。定北王会越来越倚重长房;祈允恪也会更加与她离心;琉璃会更加得势;兴许;过不得多久还会连她的中馈大权都给夺走!而她如果像当年一样拢络好了定北王;与长房面上关系密切了;到时想下手;岂不是轻而易举?
这半日间;她忽然就想通了;有如茅塞顿开;心里顿时通明透亮起来!
“你说的对;明争不过;我就暗取!”她朝着远方点头;浑身又充满了斗志了。
琉璃回了房;祈允灏过不多久也回来了;琉璃把先前在门下遇见梅氏的事跟他一说;他皱眉道:“她的话你不要理会。一个人心里龌龊;看别人自然也是龌龊的。”
琉璃当然不会理会;告诉他不过就是知会他一声的意思罢了;省得到时候梅氏又企图拿这个使什么坏心眼儿。
日子飞快进了九月底;琉璃的肚子看起来愈发壮观了;祈允灏几乎已经不出门;有什么事都是别人上门找他。她如今连院门都不出了;因为双脚开始肿胀;连鞋都要特地另制;脚一肿;走起路来就有些疼;所以干脆就在院子廊下走走。
这样也未免枯闷;桔梗儿见近来雨多;便在院角堆了些沙子;筑起个临时的小水池;再从外买来几只小鸭子放进里头;让它们游给琉璃解闷。廊下的鹦哥儿见着新来的成员;总是瞪圆了双眼时刻做出戒备状;时而还与鸭子们互叫几声。
有时候处理完公务;祈允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