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范-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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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儿连忙擦了擦眼出去了。
再查下去也是无用,不如且问问他得到的线索是什么。
城南距此不过十几里路,他最迟今日收到信,明日就能回来了。
翌日琉璃早起,蕊儿进来推窗,眼角藏不住喜意,说道:“季小全昨儿夜里回来了,问奶奶什么时候得空传见。”
她如今晚上不当值,就住在琉璃赏给他们的小家里,就在东边墙外的骆驼街,季小全既然昨夜回来了,自然也就回了家。琉璃看了她一眼,扬唇道:“让他早饭后来。”说着又道:“我让他出去这么久,你怨我了吧?”
蕊儿脸一红,说道:“哪能呢?奴才不替主子办事,那凭什么占这位置?”
琉璃笑了笑,让她替自己穿了衣。
早饭后季小全就随蕊儿一道来了。两个月没见,黑了也瘦了,但是目光仍然炯亮。见了门口的叶同刘威,自然也表现出了一番惊讶,但是蕊儿悄悄与他一说,他便就了然点头了。
琉璃赏了他坐,然后让月桂奉了茶。
季小全谢了恩,坐下后便直入正题。
“奶奶纸上交代的几个地方,小的全都走过了,就如昨儿信上跟奶奶说的,基本上没有捞到什么确凿的证据。但是这一路查下来,却也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琉璃就等着这个。
“就是关于收集这些证据的人。”季小全顿了下,说道:“所有的证据都是被那一男一女搜去的,而小的在寻访过程中,发现这两个人有好几次提到过何府。据他们说,当时他们说话的感觉就像是跟何府很熟稔,尤其是何府的长房。所以小的推测,这两个人有可能就是何大老爷的熟人!”
“何苁立的熟人?”琉璃顿时皱了眉,他的熟人在搜集这些证据,那他的用意何在?搜集它是为了防止被别人得到,还是为了做为把柄拿捏他,抑或像她一样,是为了举证他?“还有没有什么别的?”
季小全想了想,道:“奶奶提到大老爷的名字,倒是让小的又想来,他们都说那女的每次问到有关何大老爷以权谋私的证据时,也都会直接说何大老爷的名讳,而不是尊称。”
一个女人在外直接提三品命官的名讳,除了对他有不满,还会有什么可能呢?于是,琉璃顿时又排除了这对男女搜集证据是为替他销毁证据的可能。既然是对何苁立不满的,又跟何府很熟的,会是谁呢?
琉璃手指抠着茶杯,目光纠结着杯上的印纹。这世上符合这两个条件的,倒是也有不少人,至少除了她自己,还有余氏、何朴松与苏姨娘。
余氏如今还关在何府佛堂未见天日,可是她自己也有份参与这个,应该不会是她。而何朴松有可能,如果不是何苁立与阮氏当初步步紧逼,齐氏不会死的,何朴松恨何苁立恨到入骨,而且他在詹事府任职,也是有着暗中查探的便利的。
至于苏姨娘,对何苁立的恨就更不用说了,何苁立不顾情份把正妻之位给了余氏,而她做了妾还反被余氏害死三个孩子,何苁立最后不但妄想将余氏放出来,还借陈姨娘来使她难堪,她是有足够理由这么做的,而且以她的手段,这样大的局也绝对是她布得下来的。
那究竟会是何朴松还是苏姨娘呢?!
琉璃紧紧抠着桌沿,真相呼之欲出,可惜无从下手!如果是苏姨娘还好,如果是何朴松——他与何苁立是亲兄弟,加上何老太爷尚在,用证据拿捏他的可能性大,举证上报的可能性几乎等于无。而琉璃目的是要得到这些证据的,如果真的在他手上,那吐出来就难了。
苏姨娘这边,她应该直接回去问她吗?如果在苏姨娘手上,那她绝对会给自己的。可是自打上了砸了何苁立的院子,撂下了她不再认他为父之后,她再回去又算怎么回事呢?那在他口里就成了擅闯私宅。当然,她也可以不顾一切回去,何苁立能让她进去吗?如果以祈允灏的名义带着府兵前去——是了,门外就有两个呢,闯个何府有了他们俩足够了。可是,在事情未确定之前,她并不想过早地透露风声出去,即使是祈允灏的人。
再说了,就算强行进去了,何苁立难道不会让人看着苏姨娘吗?那时就算苏姨娘真的手握着他的证据,她也绝对带不出来的。
怎么办?
她撑着额角,头疼起来。
、270 尚须忍耐
季小全与蕊儿面面相觑,也是无话。
琉璃抬眼见看他那双陷下去的眼窝,遂摆手道:“行了,你先回去吧。奔波了这些日子,先歇几日,放你们三日假,等忙过这件事,我再安排你的差事。海棠去让厨下备桌席面,送到蕊儿家里去,再添壶酒,犒劳犒劳季管事。”
季小全与蕊儿连忙拜谢,与海棠一道退了下去。
琉璃对着地面沉吟了半日,唤来桔梗儿:“赖五那边怎么样了?”
桔梗儿道:“还没去呢,据说庄子里还得三四日才完事儿。”
琉璃点点头,招了他过来,说道:“你这几日去何府外街打听打听,看看三老爷这一向对大老爷态度如何?主要看自打三夫人过世后,他有没有私下交代人打听过大老爷什么事?你现在就去办,办好了有赏!”
桔梗儿道:“奶奶不知道吗?三老爷都出京几个月了。”
“出京了?”琉璃讶然,她还真不知道这个。不过既然不在,那就只能问苏姨娘了,于是道:“那你就去看看八姑娘和五奶奶,就说我许久没见她们,想她们了。然后顺便看看能不能进何府长房去,如果能进,就去问问苏姨娘,看有没有什么话要传给我的。”
桔梗儿点头:“小的这就去。”
傍晚时桔梗儿回了来,见了琉璃便神色慌慌地道:“回奶奶的话,八姑娘很不好呢!”
琉璃不知道如何个不好法,便也不顾去问苏姨娘了,说道:“怎么回事?”
“七少爷不是一直由柳姨娘与八姑娘一同照管着么,原先三老爷在时也是放心的,可是没想到三老爷出京后,宁姨娘与四少爷就成日里地跟八姑娘她们过不去。前些日七少爷上吐下泄,吴大夫怎么查也查不出病因,后来才发现是奶娘的奶有问题。宁姨娘竟然在奶娘吃的饭菜里下了巴豆粉,七少爷吃了奶就病了。八姑娘冲到宁姨娘房里打了她。可是四少爷回来却又帮着宁姨娘打了八姑娘,如今八姑娘带着七少爷住在五奶奶院子里呢。”
琉璃听得浣华被宁氏的儿子一打就摔了杯子,“浣华是嫡室,平哥儿更是正经的嫡子,他们也敢打他们的主意?真不知自己斤两了么!”
怪不得她装病这段时间,浣华也没递帖子、也没过府来看她,原来是被宁姨娘逼得连房都回不去了!
月桂海棠在里屋都被惊了出来。见得她这么生气,问了桔梗儿,也知道怎么回事了,个个儿地也是气。但是气完一想,又能怎么着?琉璃都已经嫁出来了,何况那又还是三房的事,她想管也管不着。
“那林府作为浣华订了亲的夫家,他们就不知道吗?”琉璃冷静下来。问道。
桔梗儿道:“不晓得知不知道。”
琉璃沉吟片刻,与月桂道:“那林家父子都在朝为官吧?你拿纸笔来,我去给他们夫人去封信。咱们管不着,便让他们管去!浣华可是她们家的儿媳妇,借着三老爷不在。被妾室逼得连房都回不了,这话传出去对他林家有什么好处?”
月桂在旁瞅了她一眼,说道:“人家是士子清流,什么都是规矩,可不像咱们将军。那林公子就算知道,未过门的媳妇,那还是别人家里人,哪里就能冲到何府去给八姑娘出头?”
琉璃哼了声,说道:“这要替人出头的事,可不只有靠拳头刀子这一条道。林尉然好歹也是中过科举有了功名的,要是这点脑子都没有,将来怎么顶门立户?”
说着还是以浣华妹妹的身份,拿过纸笔,言辞委婉地给林夫人写了信,交代让人明日一早送到。
这里料理完了,还有正经事,问起苏姨娘,桔梗儿道:“姨娘只说了一句话,说她近来身子十分不妥,让奶奶伤好了之后,抽空回去一趟。”
这是苏姨娘第三次说让她抽空回去看她的话了,琉璃此时,再不由得她不慎重起来,苏姨娘几次捎话来要见她,莫非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姨娘没跟你说别的了?”琉璃追问。
桔梗儿想了想,“没有了。小的去的时候,姨娘正躺在床上呢,不知怎么地又多了咳血的毛病,人也瘦了很多,就问了小的一些奶奶伤病的话,小的都照实回了。”
琉璃眉头愈发皱紧了起来,按说琉璃派过去的人,又是琉璃自己挑出来的陪房,她很该信任才是,真有什么话,也该借桔梗儿告诉她。可她都病成这样了,也没有说些别的,比如说自己的病症之类,只是再三让她回去看她,也不吐露什么口风,难道说,当真是有着极为重要的事情?
可是,除了有关何府长房的事以外,还有什么大的事情是需要避人耳目的呢?
琉璃几乎可以肯定,她要找的证据,就在苏姨娘手上了!
翌日早上她让人去宫里把邢太医请了来,邢太医就是给她看伤病的太医,问她:“以太医的经验,寻常人伤了脊骨的话,最少需要调养多久才能康复出门?”
邢太医道:“那要看伤势轻重了。如果轻轻擦到,那十天半月也不碍行动,稍重一点,则需个把月,如果是造成骨裂这样的症状,那就至少三个月了。”
“三个月?!”琉璃一怔,“那怎么行?”她可有要紧事等着做呢,怎么能在屋里呆三个月?
“依夫人的状况来看,两个月也就差不多了。”邢太医看出她急色,连忙道:“夫人当时在钟粹宫时还能站立,还能行动,说是骨裂也不合实际。所以下官一直是以擦伤肌骨而开的药。算起来如今也有一个半月,差不多再过十来天,也就可以出门露面了。”
虽然对于琉璃说一天也等不得,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再熬十来天。苏姨娘如今有病在身,不能出来见面,何况她的身份也不容她自由出入王府,怕她等着急,于是让桔梗儿又去送信,告诉她十天之后自去府上见她。
就算何苁立当真不让她进门,她这一趟也是要去的了。
耐着性子在屋里的工夫,浣华那边倒是传消息进来了。
原来林夫人收到琉璃的信后,接着便也给丈夫林老爷及林尉然看了,林家父子商议了一宿,翌日林尉然便以浣华夫婿的身份到何府见了已告假养病的何老太爷一面,然后何老太爷便着令梁氏聂氏喝斥了一顿宁姨娘,再下令将四少爷何廷荣分家划了出去,六少爷何廷荣原本倒没在赶出门之列,但是也觉得宁姨娘闹得自己大失面子,于是自动要求搬出府另住。何老太爷允了他,把后街一套三进小宅子给了他,以后三房分家,就没他们兄弟的份了。
如此一来,虽然林家插手这件事于理不合,但是并没有与三房起什么正面冲突,面子上倒是十分好看的了。
而林夫人则在浣华抱着平哥儿搬回三房之后,也回了封信给琉璃,大意是说感谢琉璃及时告诉他们这一切,以维护了自家少奶奶的声誉云云,并顺便问侯了一下琉璃的伤势。
琉璃可不相信何府三房里的事林府会不知道,只是的确如月桂所说,他们书香门第仕途清流,浣华没过门,就是知道也不方便去插手人家家务事罢了。琉璃的信这一去,林家自然不能再装不知道了,倒是借着她这个意,林尉然走了老太爷这边的路子,请他出马解决。
林夫人这番话,自然也就是顺水推舟承琉璃个情意的意思,虽然并没十分真心,但至少也表示了尊重着琉璃这位姻亲的态度。他们纯粹走仕途出身的,都有几分清高,不大瞧得上这些爵禄之家,所以在这向投进来的成堆的名帖里,独独就没有包括林家在内的几户仕子之家的。
林夫人现下的态度,当下也就代表林侍郎的态度。
琉璃不敢草率了,想了想,找来范云问道:“你知道林侍郎的公子林尉然,现如今在哪里当差吗?”
琉璃其实也不指望他知道这么多,而是一时半会儿实在不知道向谁打听。范云想了下,却道:“林公子前年殿试高中二十三名进士,先入了翰林院任侍书,后转进国子监任司业,如今还在国子监。”
国子监,那就是给大臣子弟教书的地方了。林尉然她没见过,也不知道是怎么说动的何老太爷亲自出面办理此时,但这件事却办的漂亮,说明他还是有脑子的。
琉璃看了眼范云,说道:“范管事倒是眼耳灵通。”
范云躬着的腰顿了顿,告退了。
琉璃再看了一遍林夫人的来信,遂也以镇国夫人的名义回复了几句过去。
而隔日浣华也带着平哥儿过府来了,先去了正院见了梅氏,然后再带着平哥儿到朝庆堂来。
平哥儿已经有一岁了,扶着桌椅墙壁可以走了,胖乎乎的,见人就笑,很是粘着浣华,但是见着琉璃也伸出手来要抱。琉璃原先在府里可没少抱他,这小子竟然好像还记得,口里叫“姐”、“姐”,又摸着琉璃的头发。
、271 为何难产?
琉璃将他抱起来,给了许多吃的玩的,让月桂带着下去玩。然后问浣华:“有个事问问你,聂氏跟余氏及大老爷他们那伙人当初暗地里以权谋私拿饷粮盈利的事,有人在查,据说还是暗地里将证据收走的,你知不知道?”
浣华讶然道:“还在查,不是早就没动静了吗?”
琉璃看了她一会儿,确定她是真不知道。何朴松的嫌疑又更小了。不过还不能排除,何朴松若是当真暗地里进行,也不大可能让浣华知道,她问她,也不过是看何朴松有没有可能透露风声出来罢了。
“那,三叔对大老爷如今是什么态度?”她又问。
浣华略一顿,便明白她意思了,“你是怀疑暗中收集那证据的人是我爹?不可能。他虽然恨长房,可是并没有正面起过冲突,也就是拒不与他们来往罢了。而且他极少过问这些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琉璃一叹,点头:“是的,我也知道。”所以,证据在苏姨娘手里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了。
浣华也叹起气来,“老太爷近来身子骨愈来愈不好了,前些日子似乎在说,想要辞官告老,他要是真西去了,那时就得分家了。如今大房里二嫂子与二房四房暗地里斗得很凶,又不知道到时分家会是个什么样儿了。”
琉璃不关心这个,只道:“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浣华坐到傍晚,便就起身准备回去了,琉璃送她们去二道门上车。眼见得十日又过了三四日。她只要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