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嫡妻-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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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大胤开国初年的动荡在瑞应长公主宇文翎的铁血手腕镇压下得以平息。
其后,经历历代帝王的励精图治,大胤王朝以天朝之国的姿态接受四方的朝拜。到了如今新帝宇文瑾轩,已经几乎达到了大胤王朝的鼎盛。
然而,这一路繁花,一路云鬓嵯峨,都不能够吸引住夏侯兰泱的注意力。他一路策马疾奔长安,到长安时,已是日暮,城门将要关闭。天色阴阴沉沉,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暗。刚入了城门,就见那暗红的城门缓缓闭上。霎时,风骤起,夏雨携卷着吞噬大地的气势呼啸而来。夏侯兰泱猛地一勒马,那千里马蓦地扬蹄嘶鸣,在狂风骤雨里惊吓了一众急急忙忙往家赶的归人。
“主人,可要先去云溪客栈住一晚上?”晨钟驱马走到夏侯兰泱面前,低声询问。
夏侯兰泱抬头望了望天,沉吟片刻,道:“你带他们去客栈,本座现在就入宫。”
“主人,”晨钟有些迟疑,“马上宫门就要禁闭了,你怎么进去啊?再说,主人无官无爵,不得圣上宣旨,如何进宫?”
“无妨,本座——”他忽地想起什么,笑了起来,“夫人应该不会在后宫内,本座去寻她,你们,不得本座召唤,不准离开客栈。”
“是。”晨钟揖手,策马转头离去,冷喝一声,“走。”
夏侯兰泱翻身下了马,随手丢开缰绳,在狂风骤雨中漫无边际的走着。
自敦煌回来的途中,各方消息不断传来,说什么夏侯夫人入宫一日,夜里未出宫,第二日皇上派人送回了云幽别院,再之后,夫人随准皇后娘娘离去,之后就不知所踪了。
雨越下越大,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偶或有店家关门的时候不经意瞧见街道上一玄青薄衫的男子慢慢晃悠着,奇怪的瞧他一眼,有好心的唤一声,得不到回应后,都无奈的耸肩摇头,然后闭了门,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
她能去什么地方?夏侯兰泱再清楚不过。他的小丫头,怎么会任由皇上和皇后揉搓拿捏?若非是她自己愿意,岂有人可以将她拿捏住?
这小丫头呀,就是个倔脾气,采艾这事,不得他的解释终是不原谅他。
昔日瑾王府邸,如今却被当做了行宫别院。
眼看着外面雨越下越大,凌兰一点做点心的心思都没有了。一个时辰前就有锦衣卫来报,说是夏侯兰泱已经入了京城,但这都这么久了,他怎么还没到这里?难道是她在云幽别院留的消息太少?可明明自他从敦煌返回,圣上就已经有意向他透露了消息。
窗外,雨打芭蕉声声响,屋内,瑞脑香清幽,一卷书握在手里半晌,也没有翻一页。王萱和谢婉如坐在她对面,掩唇偷笑。这小丫头,未出嫁前伶牙俐齿像是个小刺猬,这一出嫁后,但凡遇上夏侯兰泱的事,她就一副魂不守舍被吃定的模样!简直是太损她们“长安三淑”的颜面了!
又有侍卫来报,说是夏侯先生正一个人在紫微街漫无目的的走着。
凌兰又坐不下去了,手里的书卷都被她揉碎了,她仍旧一声声叹息。
“我说夏侯夫人,你能不能不要遇上夏侯兰泱的事就临阵脱逃?皇上为了这件事可是耗费了不少心思,怎么着你也得对得起为你前前后后忙活的我们吧?”谢婉如随手扔给她一个橘子,无语至极:“你都叹气叹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了,我说你顾凌兰平时够果决,怎么今天这么婆婆妈妈的?”
凌兰瞪了她一眼,无奈:“下着雨呢……”
谢婉如扶额,无语了。
窗外的雨又大了几分,琉璃屋檐上雨水噼里啪啦响得人心里直发慌。凌兰猛地将手里的书卷扔到桌子上,唤了碧芙就要出去,却被王萱厉声制止:“你要是现在出去,我们之前做的这一切都白费了,以后你再受到天大的委屈,也不会有人帮你。”
“可是——”凌兰跺脚,“雨这么大……”
“雨这么大怎么了?他夏侯兰泱又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要是连这个雨都受不了,我看你趁早还是不要再理会他。”
“萱姐姐!”凌兰无奈,“若是表哥,你会任由他被倾盆大雨淋着吗?”
王萱斜睨她一眼,很不屑道:“要是你表哥,我就不会允许出现这样的事。一个丫鬟都能将你欺负的找不到东南西北,顾凌兰,你以往的伶牙俐齿哪里去了?帝都城盛传三个‘惹不得’,昔日瑾王今日圣上,身份矜贵,不能惹;昔日顾小侯爷如今靖亲王,世传携剑绝伦,剑术卓尔不群,不敢惹;而昔日的凌兰郡主如今夏侯夫人,伶牙俐齿鬼灵精怪,不要惹。如今啊,皇上和王爷还是没人敢去惹,可是你顾凌兰呢?成为夏侯夫人后,倒是谁都可以惹了?”
凌兰再次落败,悻悻的坐在椅子上,望着外面的大雨发呆。
王萱叹了口气,吩咐身旁的碧芙去外面瞧瞧夏侯兰泱已经到了何处。
碧芙转身出门,却听见凌兰低低叹了口气,“也不是那个丫鬟就能惹我了,我只是觉得,我想在他面前,什么也不要去管,什么也不要去理,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人为我撑着。我只需活在我自己的岁月就好,哪怕世间风起云涌,沧海桑田,只要有那人在,我的世界依然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只是遇到采艾的事时,我真的是怕了,也失望了,你唯一信任的那人欺骗背叛了你,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原本我和他之间就只是一场利益的婚嫁,到最后这个样子,我也觉得这很好不过啊。”
谢婉如正要笑她,却不经意瞧见窗格外有身影一掠而过,她不动声色的轻咳几声,向王萱眨了眨眼,转而问凌兰,“阿兰,若是现在有得选择,你愿意留在长安还是去杭州?”
凌兰想了会,“长安吧。”
只是,裕亲王走了,这天下之大,何处也不是她家。长安,若说还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也无非是——一切从哪里开始,也就从哪里结束吧。
王萱慢悠悠品着茶,不急不慢的说道:“长安不好。裕亲王已经走了,你母妃也早已离世,原本你母妃就是从母姓,你与谢相府关系又不亲密。阿兰,你应该清楚,现在的你,也不过是什么都没有的孤女,你留在长安做什么?”
“那——要回杭州啊?”谢婉如故作惊慌,“有裕亲王府这个靠山的时候,她在杭州还被人欺负的要想着法子逃离杭州才能活命,要是现在去杭州,还不是到最后落个尸骨无存?你和表哥远在长安,救也救不了她啊!我和百里以后要江湖游玩去,十年八辈子不到杭州一趟。萱姐姐,难道你忍心看着阿兰红颜早逝?”
凌兰满头黑线,只能无语,不发表任何言语。
王萱素来冷静,这次不知怎么也跟着谢婉如大惊小怪起来,“这样必然不能回杭州,不如那样吧,郗氏一门如今不是在洛阳么?要不去你洛阳吧,我觉得洛阳倒是不错。”
凌兰再次扶额,姐妹们素来讲冷笑话,于是她就插了句:“去什么洛阳!去哪里都会被他找到,若真的是想以后再也不见,倒也无需躲起来藏起来,相逢对面应不识,当做陌路人就可以了。”
“哎?”谢婉如再次惊呼:“你可以放得下?”
凌兰心知她是在开玩笑,也就继续故意说下去,“怎么会放不下?一个人捅你几刀后,即便你的伤口已经好了,日后再见这人还是会想着躲开他。”为了演戏演的逼真点,她又故意低沉着声音,淡淡道:“其实想想,自从遇上他之后,所有的霉运好像都出现了,被人挟持、被人下毒、甚至被人追杀差点被乱箭射死,我也并不是什么弱风扶柳的柔弱女子,也不一定要他将我护的很好,我只是想,如果每次我遇见危险时,他能出现,那该多好。可后来想想,其实每次遇见危险,真的救我的人,从不是他。”
窗外的身影似乎静止住了,似一幅亘古以来都静止不动的水墨画。
王萱和谢婉如齐声道:“不如,就此忘了吧。等你身体彻底好了,阿兰,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不要再想起这些事这些人好不?”
凌兰咬唇,尽量不笑出声,点了点头。
窗格外,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凌兰抬头望去,但见漫天大雨中,那一身玄青长袍的男子阴沉着脸跪在地上,两鬓霜发,触目惊心。
作者有话要说:~~~~(》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