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月下by子木言寺-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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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黄泉、碧落二剑齐名,但在我的手中,黄泉剑能发挥的威力,不足碧落的四成。
我打得兴起,直到听到有人惊呼“皇上小心!”,我这才悻悻地收了剑,转身扶住大哥,满脸堆起歉意:“大哥!真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一下子就……”
“无妨。”大哥轻松地一笑带过,“看到九儿功夫如此了得,大哥十分欣慰。”
我低头抿嘴莞尔。
他却朝我伸出手来,“来,这把剑还是由大哥先替你保管着,你若带在身边,杀气太重,不适合在皇宫里。”
我一惊,原本想趁热打铁请求他将碧落剑归还给我,可是没开口就已经被他这番话给堵住!
握着碧落剑的手犹豫起来,好不容易到了手,我不想放,不想放!呼吸稍稍变得急促,脑子飞速地思考,以方才的形式看,大哥并不是我的对手,而风色不出意外地话就应该埋伏在御花园中,若我俩联手,打出皇宫……
余光瞥向四周,大哥在御花园的时候,这里护驾的侍卫大约会有五十人,此刻还有几个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大臣与将军。我飞快地算了一下,就算我与风色成功突围打出皇宫,在没有暗人帮助的情况下,仅以我们俩之力,要躲避追兵,还要越过朱雀军与羌胡大军在长安的驻兵,最后安然抵达玄武军管……难上加难。
欲速则不达。哪怕晚个一时半会儿,也绝不能让大哥识破我的意图。
我终是放了手,让碧落剑回到大哥手中,小声地抱怨了一句:“可妹妹喜欢这把剑。”
“喜欢的话,改日我带你去校场就是了,那里更适合你使剑。顺便,也可以教一教朱雀军的将士们。”
我只得绽出一个笑容来:“那感情好!”
大哥摸摸我的头:“嗯。你自己玩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好!”
我一边在棋盘边坐下,一边注意着他走向那几个大臣。暗自运功,用内力拉近与他们的距离,好听清他们讲的话。这是师父的独门秘诀,只有落天阁的人才会。
“皇上,是长安军报。”
“说。”
“玄王领兵将羌胡大军引入西华山,设计埋伏,羌胡大军不谙地势,众不敌寡,被歼灭两万余人。”
大哥没有说话,转头看了我一眼。我做无知状,应着他的目光温顺一笑,又低头看着棋盘做思考的样子,手里如常自在地拔弄着两颗白子。其实心中已然波涛汹涌——晨轩果然厉害!
又听大哥吩咐说:“从朱雀军派两名将军过去,告诉努赤哈尔,不想全军覆没,就听我们的指挥!不然的话,之前的约定全部作废,让他自己对付鲜卑人去吧!”
“是!”
原来是这样。
羌胡族受到鲜卑人的侵犯,向大哥求援,交换条件便是他们出兵长安,攻击玄武军。
这个情报太重要了!我得立刻告诉晨轩。
事不宜迟,今晚就潜入兵器库,盜得碧落剑,然后连夜离开!
兵器库在皇宫西北角,是一座三层的阁楼,楼外有重兵把守,每一层也都有巡逻的士兵。
我与风色躲在树丛后面,看着阁楼门口举着火把交接的士兵,双眼不停地寻找着突破的缝隙。
“他们正好都是两人一队,”我压低声音道,“我们绑两个,换上他们的衣服,混进去。”
风声道:“好。”
我们绕到阁楼的侧面,找到一处只有两个巡逻兵的地方,悄无声息地靠近,两个手刀敲在他们的脖颈后,他们都没来得及看清我们,就倒了下去。
“快!”
将两个晕过去的士兵拖到草丛中,麻利剥下衣服、铁皮帽,穿戴完毕后,又用布料把他们的手脚绑在一块儿,最后塞住嘴巴,梆到离阁楼远远的地方去。
风色瞧我一眼,含笑:“你女扮男装,也挺好看的。”
“你这个大木头终于会开玩笑了。”我瞥他一眼,回敬道,“回去以后,记得让星絮好好地感谢一下我的栽培。”
回到阁楼的正门,我俩一前一后走过去,有个脸上长了一颗痣的侍卫拦住我们:“这么晚了,什么事儿啊?”
我啐了一口,粗着喉咙说: “还不是翩鸿宫那主儿吵着要下午用过的那把剑!皇上被折腾得没办法,只好叫奴才过来取。”
“这大半夜的,那主儿是要抱着剑睡觉么?”
“谁知道啊。哎大哥,还是快带我们上去取吧,不然那主儿等急了,皇上回头得罚我们。”
“跟我来吧。”痣兄一挥手,我和风色连忙跟上。
进阁楼的时候,痣兄随口兑:“我看你们俩面生得很,是新来的?”
“这倒不是,我们俩一直在圣上跟前伺候着呢,不过以前就傻站着不办什么事儿,今儿陆公公不在,这才叫我们俩过来。”
痣兄是个粗神经且有点八卦的家伙,一听我们一直是御前的,就高兴地问:“哎,那翩鸿宫的主儿,真的就是当年皇上立的皇后?”
我答道:“是啊。”
“真的是皇上的亲妹妹?”
我又道:“是啊!”
痣兄露出痞子相:“那女的使的什么妖术,竟让皇上、玄王、理王都抢着要她?长得美么?”
身后风色的拳头攥得指关节嘎嘎响。
痣兄疑惑道:“什么声儿?小兄弟你听见没?”
我打哈哈地敷衍过去:“哪儿有什么声儿啊,大哥你听错了。”马上转移了话题,故作神秘地说:“那主儿不仅美,还骚得很呢。”
痣兄立马忘了有什么奇怪的声响,震惊道:“当真?小兄弟,快跟我说说。”
我压低声音:“我们就私下里说,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啊,不然……”抬手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下,“我们的小命全得丢!”
“知道知道!”
我看看四周,岔开话题:“咦?我们已经到三层了吧?”
“是啊,你要的那把剑就在那儿。”痣兄指了指方向,又催我道:“小兄弟,你还没说呢,那主儿怎么个骚法儿?”
我在心底鄙夷他,举起小手指勾了勾:“你且附耳过来。”
痣兄十分得瑟地照做了。
风色出现在他身后,风一般地出手,打晕了他。
“呸,流氓。”我解气地踢了他一脚。
那厢风色已一跃而起取下了碧落剑,在手中掂了掂。我一边把痣兄拖到墙角,一边对风色说:“看看剑柄上是不是刻了‘碧落’两个字,还有,那两个字下面,应该还有一个圆形的花纹纹章。”
风色看了看,答道:“都有。”然而话音刚 落,他突然吃痛闷哼一声,我抬头看向他:“怎么了?”
“这剑上,竟有暗器?”
“什么?”我快步走过去,“不可能啊!师父从来没有对我说过。”
可风色的拇指明显是被剌破了,血滴滴答答地流下来,顺着剑柄流到剑鞘,最后、滴在地上。
“怎么回事?你可有看清是哪里的剌?”
“太快了,我没能看清。”风色思索着说,“我感觉应是从剑身里面剌出来的,就在我摸了一下这花纹的时候。”
我检查了一下风色的手指:“只是皮肉伤,没有毒。”然后疑惑着,将自己的拇指摁上那枚花纹纹章。
“你小心!”
“没事,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时迟那时快,拇指指腹处猛然传来一阵剌痛,因为我全神贯注地看着,才看到是一枚细长的针飞速地一剌一缩!我的血也滴下来。
“好奇怪。这样深藏不露的精密的暗器,只可能是造这把剑的人安置在里面的。”我抬头看着风色说,“可是,为什么呢?”
风色却瞪圆了眼晴,目先落在剑上:“洛婉……你快看!”
我低头看去,只見那小小的圆形纹章竟像一扇门一般向左右两侧拉开,我的血与方才风色的血清晰地分成了两路,接着我的血像是受到了引带一般,倒退着流入纹章后方的空穴中!随后纹章重新合拢,门缝消失不见,一切恢复如初,只有纹章上的花纹变成了黑色。
我目瞪口呆:“这、这是怎么回事?”
风色迷茫地摇了摇头,尚在震惊之中:“我也不知。”
两人想破头皮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先作罢,决定先离开,路上再说。
第十五盏 真面(一)
骗过阁楼下的侍卫,又躲过皇宫的守卫,我们出了宫,奔跑在夜晚的京城大街上。
路经楚府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匾额上、门楣上皆挂了白缎子以及白色的花球。我很是疑惑——是什么人去世了,竟让整个楚府都高悬白条?
我不由得停下脚步:“风色,你看。”眼皮突然开始跳,心底里出一种不祥的感觉。
“许是某个少爷殁了?”风色走到我身边,“洛婉,我们得赶紧出城,等楚晨轼发现,再走就难了。”
他言之有理,此刻应以大局为重。我只好暂时压下心里没来由的惊慌,点点头:“走吧。”
不料,才走了两步,却听楚府大门打开,我们没来得及躲,只好回头一看,走出来的人竟是——
司乾。
我惊道:“司叔叔?!”
他看到我们,也是一惊:“小洛?风色?!你们怎会在这里??”他看着我,眉头蹙起来:“你不是应该在苍梧吗?晨轩知不知道你来这里?”
“他……他不知道。”我像犯了错的小孩一样,小声道,“我、我就是来拿样东西的。”
司乾责怪说:“这是什么地方,你随随便便就来?万一让楚晨轼发现……”
“没事的。哎,这件事说来话长,司叔叔,我们先走吧,路上边走边说。”我拉着他,又问: “对了,司叔叔,楚府是谁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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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股没来由的惊慌又泛了上来:“知道……知道什么?”
他张了张嘴,一时没答出来。
我急道:“你说啊!”
“小洛,”他终于找回了声音,痛心地看着我,“是你母亲……她……她没了。”
没了?!
我的腿脚瞬间软了下来,风色用力扶住我,我才没有坐倒在地上。我讷讷地问:“你……我娘她……她怎么?”
“你爹去后,你娘的的身体每况愈下……我用尽了所有的药也无法治好,她那是心病……最后,那是六天前的事。”司乾竟也红了眼圏,“楚晨轼追立她为楚夫人,并封为一品诰命夫人,是以整个楚府高悬白条,以示悼念。”
我却什么都没听进去,只呆呆地问:“你说……我娘她……她怎么了? ”说着说着双眼盛满了泪水,喉头一阵腥甜,我眼前一黑,倒在风色怀中。
“洛婉!”
“小洛!”
风色顺势坐倒在地上,扶着我的双肩,司乾按了我鼻下的人中,我又恢复了神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小洛,小洛……”司叔叔搂住我,“你母亲必不想看你如此啊。”
耳边凡色也道:“洛婉,振作一点,我们还得出城!”
“我不走,我要见我娘,我要见她……”我喃喃地重复着“我要见她”,他们两人的话通通听不见,只把手中的碧落剑塞进风色怀中,有些虚弱地说:“你先走,把剑亲手送到哥哥手中,再把方伯说的双剑合璧的事情和鲜卑族意欲侵犯羌胡族的事情,都告诉他。”
他皱眉道:“那你呢?”
“我要……去见我娘。对,见我娘。”我转头看着司乾,“我娘……娘在哪儿?我要去看她。”
他心痛地看着我:“小洛,别这样……”
“叔叔,我没有疯,”我冲他挤出一个不伦不类的笑,“我已经失去过太多太多重要的人了,我……我习惯了。”
他徒劳地擦着我的眼泪: “小洛……”
“叔叔,我娘的……坟……坟在哪里?”
他叹气:“就在香山上,静玉庵的后侧。”
“好。”
“小洛……”
“司叔叔,我没事,”我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你与风色一同去长安吧,京城对你来说也不是个安全的地方。”
风色道:“可是若楚晨发现轼,你还怎么逃得了?”
“我会找个理由的。拜祭了我娘,我明夜就离开。”风色还想说什么,我突然耐不住脾气,怒而斥道:“快走啊!”
他们两人终是依言离开。
方才的我,镇定得连自己都觉得可怕。
然而到了一个人的时候,软弱与怯懦就会都显现在了脸上,我没有力气再去强装坚强,跌坐在地上,头埋进膝盖,就这样坐着,就这样逃避着。
我想不通。母亲,你怎么就抛下女儿了呢。你真是这天底下最自私的娘,为了清净,你躲进香山寺,离开尚在红尘世俗中摸爬滚打的我,现如今,你又离开了那一座小山头,将我彻底抛在这个世界。你去哪儿了?佛祖又召唤你了吗?
娘,你知不知道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这些年来我受过的委屈,有过的彷徨。我以为等到晨轩一统天下的那一天,我就可以到香山寺去,好好地与你聊一聊,听你讲一讲你参出的佛道。虽然我们之间已经生疏,但你终归是我的娘亲,是一手把我拉扯大的娘亲,是我可以以来信赖的温情。你为什么,没有等到那一天?
我想不通。昨日一袭漂亮的花裙,举着拨浪鼓逗着我的娘亲,今日就变作了冢中枯骨,再也不会笑,不会哭了。
我就这样坐在大路的中央,时间一点点过去。
夜是那样的静,满天的繁星,仿佛也在掩藏他们的点点的伤悲,秋末的寒意,丝丝滲入皮肤中,刻骨铭心。
打破沉寂的是身后渐次靠近的脚步声。我知道,是楚晨轼。
他定是发现了碧落剑被盗,出来寻我。
我突然没有力气再装,低声道:“娘没了。”
背后他应道:“我知道。”顿了顿又说,最后一刻,只有我在她身边,她十分想念你和老三。”
泪水决堤,我犹如万念俱灰。
他在我身前蹲下,轻轻拭去我的眼泪:“别哭了,我带你去看看她吧。”
我在娘的坟前, 一言不发地跪到第二日的傍晚。楚晨轼则一直负手站在我身后。
膝盖阴寒酸痛到不能忍受,我歪了歪腿,瘫坐在地上。突然觉得,我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了。
头也不回地对楚晨轼说:“谢谢你为她做的事。现在,我要走了。”
他说:“那你假装失忆的事呢,就不了了之?”
“你大可派人阻止我,都随你。”我艰难地撑着地面爬起来,淡声道,“反正,我是要回家去了。”
“我若真的要阻止你,在你回来的第一天便戮穿你了,何必等到现在?”
悲伤中诧异抬起头来,“你早就知道我是装的?”
“呵,你忘了吗,你失忆的时候,我就在你身边。”他走近一步,眸色沉沉地望着我,“那时候你的眼神,纯净、清澈,像是初生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