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爱流云-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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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堂脸色骤变,手臂一舒,一袭轻裘陡然化作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兜头盖脸将流云身上火焰扑灭。
李振庭反应更是迅疾,腰侧长剑已然出鞘,怒火万丈,奋力向李晏随从中的一人斫去:“混账!竟敢暗算王妃!”
那人身材瘦削,面目一直隐于阴影之中,十分模糊。初时场面混乱,竟是无人识得他何时混入队伍。只惊得李晏喃喃自语:“我,我不晓得他是谁,你们,你们一定要信我……”
李玉堂护住了流云和王妃,不胜厌恶地看了李晏一眼,大喝:“来人呀,捉拿刺客!!!”
那刺客尖声一笑,手中蓦然多出一柄长刀,快速地与李振庭连连对碰,火花四溅!
戏台下此时尖叫一片!不少离戏台较远的人本能地撤身向后,那些老人自家的子弟则纷纷冲上来搀扶,欲携助退场,不防其叔公顿着拐杖大喝:“混账!我雄城子弟,哪有孬种?!李家于我雄城,不啻再生父母,父母有难,安有退缩之理?!都给小老儿上,困也困死他!”
雄城的少年子弟闻言顿时一声应和,有不少自恃勇武之人已经返身扑向戏台。
那些李家的健仆更不在话下,个个身轻如燕,向戏台疾奔而来!刺客在台上左冲右突,李振庭含怒出手,招招不让。
听得其叔公的话,连李晏也是猛醒,忽然大喝:“大炳,你带领大家取弓箭来,射伤刺客!”
大炳等人一开始缩在舞台一角不知所措,此时闻言,立刻各自取弓搭箭,瞄准那个刺客满台飞奔的身影。
刺客身子一凝,注视着满场怒视的眼睛,不由一叹:“罢了!今日事已不成,不过……”
一双毒蛇般的眼睛向四周一扫,嘎嘎怪笑:“雄城如此内外有别,是雄城之福,也是雄城之祸!”
忽然盯住李玉堂:“想来李家覆灭不过须臾间之事,某无憾,先行一步罢了,哈哈,哈哈哈!”
说毕举刀,便欲自刎,不防戏台上一侧大炳已瞄了许久,此时手指一松,当的一箭射出,精准地刺中他的手腕,长刀当啷落地!
众人发声喊,便将他团团围困!那刺客脸一白,忽然赶在众人拿住自己之前将一粒药丸掷入口中,捂着鲜血直流的手腕,只是厉声长笑。
李振庭气得顿足:“混账!不许他自尽,定要问出底细来!”
“兄长莫急……”一个微弱的声响从李玉堂身下发出,李玉堂忙低头一看,却是脸色苍白的流云,她此时抬头看着刺客的方向,唇边缓缓绽开了一个微笑。
“扣喉,洗胃,灌肠……三管齐下!我倒不信,这个时代还真的有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
流云笃定地缓缓坐起,双眸晶亮,居然笑了。
红月楼。满楼莺歌燕舞,人影憧憧。一间客房内,燕王正举杯漫饮,身侧一名模样粗豪的男子,却是程元帅。
燕王展眉轻轻一笑:“如此说来,我的烈王兄,果然忍不住出手了……可惜,他却小看了北地李家,也小看了北地雄城!”
程元帅捋须,摇头:“依卑职看来,李家的劫难,怕是刚刚开始!”
燕王双眼眯起:“此话怎讲?”
程元帅模样粗豪,眼中却透着精明的亮光:“据卑职探查,江南李家宗族的现任族长李和端已然动身北上!”
燕王动作一滞,皱眉想了想,又徐徐摇头:“此乃家族内务事,本王却不好动用过多力量当面示意了!”
程元帅哈哈一笑,表情中忽然有了狡猾:“听闻燕王的两位妃子现在都在北地李家,而燕王向以怜香惜玉闻名……”
燕王瞥了程元帅一眼,大笑:“你这老匹夫,深得我心,哈哈哈!也罢,本王便向那北地一行!”
说毕掷杯而起,豪兴逸发。
第五十五节 恶妇
更新时间2011927 20:26:20 字数:2428
马蹄声轻快,燕王片刻便回府中,在大门入门处,一手将马缰甩给马童,一手将身上的披风甩向门房,顺口问道:“今儿府上,可有什么事儿吗?”
门房恭敬地接下披风,笑道:“也没甚大事!就是丽姬夫人的生父林子谦林大人来过,待了片刻便走了。”
燕王脚步一顿,皱眉不语。
须臾之后,燕王已在书房中与郭老对面交谈,叹道:“林子谦此人,本王甚是不喜,酸文假醋,以前送丽姬前来的时候,还试图在政途经济上面指教本王,真真的可笑!”
郭老捋须,缓缓沉声道:“这也罢了!当日王爷收了丽姬,也是为了给世人一个少年风流的错觉,若是他因此别有他想,却也难免!”
燕王蹙眉:“听闻丽姬自林子谦走后便甚是不乐,看来这两父女也是有难言之隐。”
郭老抬眼看了看燕王:“王爷莫非动了怜香惜玉之念?”
燕王哂然:“郭老此言差矣,本王以为,家,有如战场后方,若后方不稳,将士上阵杀敌也是难以尽力!我既命丽姬为侧妃,便如任命她为家中之将,如今将心浮动,倒说不得要管上一管了!”
郭老捋须,微微点头:“此话不虚,王者宠美如用将,确该如此!”
光线自红色纱笼中透出,房中熏香、暖炉、炭盆一应俱全,衬得整间屋子温暖如春。粉色绫罗帐遮掩着一张硕大的檀木床,紫金钩分开了床帏,露出床上一个玲珑秀美的身影。
流云背向床帏开启的方向,乌黑的长发拨到胸前,露出了全部背部肌肤。
李云兰双目含泪,颤颤巍巍地将手中一瓶药膏往流云背部涂抹:那上面好大一片水泡,红肿不堪。
奶妈和绣月看着李云兰着实胆怯,纷纷说:“王妃,莫如奴婢们来伺候流云姑娘吧!”
李云兰咬着嘴唇,倔强地摇头:“不!流云妹妹是为了护我,我定要亲手服侍才能心安!”
奶妈和绣月面面相觑,各自叹气。流云半侧过头来,笑眯眯地道:“姐姐费心了!流云不疼,你只管上手吧!嗯,其实姐姐,莫如先替流云挑了水泡,挤出里头的水来再抹药才好得快呢!”
李云兰哦了一声,忙不迭地将药膏碗放下,又忍不住埋怨奶妈和绣月:“看看,都是你们不提醒我,倒要流云妹妹一个病人惦记着……”说着眼眶又红了。
奶妈直肠子,立刻大笑起来:“哎哟喂我的大小姐,我们这些话早没说么?是您自己着急,没听进去罢了!要我说,还是流云姑娘说话管用,她说一句,比我们这些当下人的说百句还顶事呢!”
李云兰被奶妈一噎,有些不好意思,又不好笑出来,自己低了头想了一回,方道:“这也罢了,赶紧替我拿根银针来吧!”
绣月立刻在一旁递上了银针,笑眯眯地:“娘娘啊,奴婢这都捏了半日了,手心都出汗了,不信你摸摸!”
李云兰不由破颜一笑,终于被她们逗乐了:“你们这些蹄子,真真的是些没正形的,天天拿我这主子逗闷子,既是早拿了,做什么一直不给我呢,罢了,都是平日宠的你们!”
流云笑嘻嘻在一侧补上一句:“这是姐姐的福分,大家都不拿姐姐当主子,竟是自己贴心的姐妹、闺女才能这般跟姐姐说话呢!”
一头说笑,一头李云兰已将水泡挑破,挤出水来,又复覆上了药膏。绣月和奶妈递上裹带与剪子,三人细细地替流云包扎。
正到收尾处,门口忽然脚步声响,接着门便被推开了,伴随着李玉堂有些疲惫的声音:“流云妹妹可好些了吗?”
屋里顿时响起除了流云之外其他三女的惊叫:“哎呀!大少爷,你怎么进来了?!”“少主,非礼勿视,快快快!快掉头!”“大哥!你也先敲个门,等个回音嘛!”
李玉堂身量极高,一眼已将屋内情形尽览,流云曲线诱人的躯体跃入眼帘,顿时令他俊脸一红,快速扭过了头,向门外退去:“是玉堂孟浪了,告罪!”
流云将一袭绸布中衫披在身上,唤住了李玉堂:“长兄,且住!流云听你语音甚是烦恼,莫非是那个刺客不肯吐露实情?”
李玉堂停步,不敢掉头,声音却泄露了他的诧异:“正是……流云妹妹真是聪颖过人,一猜即中!”
流云从容不迫地将长发拨弄到脑后,眼珠滴溜溜转动着:“此人再三再四求死,显见心智坚强,要攻破他的心防仅凭鞭打拷问怕是无用,反增了他自以为英雄的心气……”
流云眼中忽然流露出促狭之意,自己率先忍不得,吃吃而笑:“流云有个主意,只怕长兄与云兰姐姐觉得过于恶毒,不肯施行!”
狱室之内,李家的所有男人都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这,这,这也太恶毒了!!!”
李振庭更是瞠目结舌,看着李玉堂,连语言都不通顺了:“长,长兄,难道我等,真要依计而行?!”
李玉堂一张俊脸憋得通红,额上青筋直跳,那叫一个历历可见:“这,这也不是我想出来的,你们这,这样看我做什么?!”
李振庭叹气:“……这,这流云也太……之前她的那三个什么扣喉、灌肠、洗胃就甚是骇人听闻,现在这一招……好吧,此妇人得罪不得!”说着走过一边,看着绑在柱上的刺客直摇头,眼神里充满了同情。李家的其他四五个黑衣健仆也是满面诡异,看着刺客,倒像是看着一条受伤的饿犬。
那刺客被“扣喉、灌肠、洗胃”三部曲折磨得奄奄一息,又被打得浑身是伤,全仗着一股自认硬汉的心气儿支撑,此时见房内众人都露出了同情死人般的面目看着自己,心里未免有些发虚,强自挺了挺胸,故意豪笑道:“你们再有任何其他花招,便尽冲着爷来吧!爷要皱一下眉头,便不是好汉!”
李振庭摇头,幽幽道:“你见到那物事,还能自称好汉,你李爷我姓氏倒写!”
刺客端详了屋内众人一圈,皱眉冷哼:“你等莫吓唬我,爷什么酷刑没见过!”
李振庭动了动手指,向李玉堂有气没力地道:“大哥,还是你来告诉他流云出了个什么主意吧!”
李玉堂脸憋得通红,只是说不出口。
狱室之外,流云爽利的笑声响起:“呵呵,流云就猜诸位哥哥说不出口,还是我亲口来讲吧!那位自命英雄好汉的刺客先生,想来你最不喜妇人之物,是也不是?”
那刺客一挺胸膛,大声道:“然也!”
门吱呀呀一开,流云一身宝蓝色袍服,外罩轻裘,面如桃花,笑眯眯地走了进来,身后奶妈,一脸诡异的笑容,捧着一个盖上粗布的木盆。
看着那木盆,所有李家男子都如见鬼神,别过了头,齐刷刷后退一步。
刺客隐隐已觉大事不妙,却还硬着头皮:“你,你只管放马过来!”
流云示意奶妈上前,只掀开了粗布一角,让那刺客一看,刺客顿时血色全无,再听到流云说话,更是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
“你,你真乃天下第一恶妇!!!”刺客大喝,羞愤欲死!
第五十六节 逼供
更新时间2011928 10:09:49 字数:2366
那刺客盯着流云,忽然凝神不动,流云看得清楚,手疾眼快,捡起一块砖头就拍在刺客脸上,卡巴一声,把对方的下巴拍了个脱臼。流云丢下砖头拍拍手,笑眯眯地说:“还想玩咬舌自尽那一套啊,呵呵,劝您放弃了吧!如何?招是不招?不招的话,我可真要用那个东西糊您的嘴咯!反正您留着嘴也不说话,拿那个东西套上正好!”
那刺客喉头闷响,差点又要喷血。流云眼珠滴溜乱转:“您这样看着我,究竟招是不招呢?若是招,您便点个头!”
刺客眼珠急转,思索了片刻,忽然连连点头。流云看他点头的时候不忘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便笑眯眯往一旁挪开几步,向身后一位黑衣健仆道:“劳烦大哥,您把他的下巴给上了吧!流云怕自己动手,回头这位刺客先生唾我一脸,又有碍男女大防,甚是不妥呢!”
那刺客顿时气得胸部几次起伏,原来他还真想趁流云给自己安下巴的时候咬她一口或至少唾她一口,现下全落了空,真真气得几乎再次呕血。
黑衣健仆表情扭曲,上前轻而易举地将下巴安好,那刺客嘴巴张合了几下,欲待破口大骂,却见流云和奶妈一脸无辜地站在面前,奶妈又轻轻掀开了木桶上的盖布,顿时脸色铁青,别开了脸大叫:“罢了,罢了!我今儿认栽便是!快把那些龌龊东西拿开……那些污秽之物,真真的磨死英雄汉!!!”
李玉堂和李振庭各自以手扶额,不敢看流云和奶妈的方向。
李玉堂伸出一个手指,指了指刺客道:“休要多言,快快说出你幕后主使究竟是何人!”
刺客见奶妈将木桶拿开,心情稍安,忽然冷笑起来:“哼哼!北地李家在雄城好大的威风,竟可私设公堂!”
忽然一张宜喜宜嗔的秀美面庞跳入眼帘,流云俏生生地盯着他:“喂!都说了不要废话了!信不信……”
“我说我说我说!你这,这恶妇!终有一日不得好死!”那刺客惊恐大叫,又忍不住诅咒。
流云脸一沉,挽袖子:“奶妈,我看此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咱们还是……”
“李少主!!!请你将此恶妇请出此地,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男子汉大丈夫间的较量,自当堂堂正正,岂可落于妇人之手?!”那刺客扯着脖子嚷嚷起来。
李玉堂忍住笑,又以手遮挡视线,唯恐自己看到了奶妈木桶里的物事:“莫如,流云妹子和奶妈先离开?”
流云不高兴地甩甩袖子:“那可不成,法子是我想的,招供的时候我倒不能在场,这是怎么个道理?!”
那刺客身上满是铁链,此时将后脑往捆住自己的廊柱上奋力撞击,大吼:“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说招,便定能招!只是不许这恶妇在场!”
浑身铁链,哗啦作响。
李玉堂和李振庭表情恢复了平静,彼此对视了一眼,微微点头。李玉堂向流云走上一步,含笑道:“流云妹妹,多谢你了……”
流云眼皮一翻,送上一只超大白眼,拂袖而去:“流云明白大哥的意思,妇人回避,是吧?!哼!奶妈,我们走!这里是大老爷们的场合,我等妇人,本没资格来此!”
李玉堂等几人面面相觑,不敢接话。
走到狱室之外,流云表情一松,吐出一口浊气,摇头道:“这种地方,平日请我来我也不来呢!好生抑郁!”
此时正当午后,北地的天空高远辽阔,蓝如水晶。极远处,有山峦隐隐,不知何处传来了悠远的乐声,天边流云如雪。
流云出神地望了天边半晌,忽然跃入院中,轻快地旋转舞蹈起来,她足下脚步变化,节奏分明,忽仰忽合,进退有据,一身宝蓝色裙子犹如一朵妖冶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