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庭月 完结全本-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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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罪责。”
“多谢郑大人,”我先行一礼,而后道,“只是千瞳有错已是事实,自不会回避,只要能救得景王殿下,维护皇上声名,便受了这惩处又何妨?”我深吸口气,看向詹台玦衡,“请皇上责罚。”
詹台玦衡目光迎来,不比以往温柔情深,只是多了几分威严探究,乍看上去颇有镜亦城生前的意味。
“靳洪。”良久,詹台玦衡开口,“去请太医前往天牢,诊治景王。”
“奴才遵旨。”
待靳洪离去,詹台玦衡目光重新回到我身上:“虽然这次本意为好,但是詹台千瞳无视朕意,屡探天牢在先,不听劝阻,硬闯御书房,有违祖制在后,若是不加惩戒,难以平息悠悠之口,所以罚你回昭和殿闭门思过,手抄《珺月庭训》百遍!”
詹台千瞳,朕,足以显示詹台玦衡心中不悦,我有心解释,却知此时境况多说多错,便低头应是,不再言语。
“至于钟丞相……”詹台玦衡思索着,而后开口,“你欺上瞒下为实,这天牢之务你就不必再过问了,由郑大人先接替罢。”
钟念苏眼角一落,躬身道:“臣遵旨。”
詹台玦衡点点头道:“封后大典及至,虽有礼部跟进,但是朕还是不甚放心,丞相你便去代朕监督吧。”
此语一出,众人神色各异,我心中不安更重,一方面是因为皇后之位实非我所愿,而是如今却是骑虎难下,左右为难;二是詹台玦衡将这件事交给钟念苏来办,只怕会更加深他对我的恨意,四面树敌,却不知詹台玦衡究竟作何打算。
果然见钟念苏面部表情一颤,忙推脱道:“皇上,臣恐怕难当大任,还是请皇上另推贤能啊!”
孰料詹台玦衡却是脸色一冷:“朕将天牢交由你掌管,你却闹出这样的事来,让你监督封后大典进程你又百般推脱,朕要你这样的丞相究竟何用?!”
天子一怒,众人皆是战战兢兢,钟念苏也不得不俯身:“臣该死,定当不辱使命。”
詹台玦衡听了这才作罢:“好了,此事告一段落,詹台千瞳你且回宫思过罢! ”
“皇上,臣女有一请求,但求皇上应允!”
“说。”
我犹豫再三:“景王殿下曾经与臣女有恩,如今他为病痛所困,请皇上恩准探望。”
又是一阵可怕的沉默,然而我却感觉得到众人有意无意落在我身上的目光。
我又何尝不知道此时此刻说这话并不合适,可是心中的担忧终是占了上风,纵然引得他人侧目,也顾不得了。
“詹台小姐知恩图报之心令人动容,堪为天下表率,实乃母仪天下之典范!”郑宣奉抢先道。
第三百四十八章 二探
我心知郑宣奉此话内有玄机,一是为我施救之举辩白,二是点明我的身份,以免猜疑,不由感激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恍若未见,只是若有似无点头示意。
钟念苏自知现在自身尚且难保,便没有开口,却是一脸幸灾乐祸。
不过别人如何反应,都与我毫无关系,对我来说,坐在最上面的那个人,他的回答,才是我最为关心的。
“既然这样,便先去天牢探望之后,再行回宫吧。”终于,詹台玦衡开口应允,只是棕褐色的眸子却是冷冷,毫不见温情。
猜不透他此刻作何感想,众目睽睽之下有些话又难以言明,当下只能谢恩退下。
出了御书房一路而行,虽然眼下镜司澈得到救治,可是心里却并无十分轻松高兴,一想到方才詹台玦衡的眼神,难免也闷闷不乐。
“小姐,”冬宜看我低落开口道,“天牢就在不远,奴婢陪您过去吧。”
我反应过来,想了想说:“你回昭和殿去,把筱筱换过来吧。”
相信此时筱筱心中对镜司澈的担心不比我少,不如让她随我一起去了,也好免去事端。
冬宜虽是疑惑,也没有深究,行礼退下。
孰料在天牢门口,却还是未能等到筱筱。
“怎么回来了?筱筱呢?”我不由问道。
冬宜摇头道:“奴婢并未寻到筱筱,又想起昨日同她说秋露泡茶为宜,想来是去了湖上采露了,奴婢不敢耽误小姐探望,只能回来。”
我不由遗憾,机会难得,偏偏就此错过,思来想去时间有限,只能改日再寻机会了。
这样想着,便带了冬宜进去。
轻车熟路向里而去,心里焦急,脚下不由加快了速度。
一阵说话声传入耳中,听起来似在争执,想走近听清楚些,却发现正是镜司澈所在之处。
眼见镜司澈坐在狱中床上,身前跪着一名御医诊脉,牢外四周分立着几名狱卒侍卫,狱中生活虽为镜司澈增添了几分愁色,然而那分俊朗气清的出尘气质却是愈发显现,更衬得这牢狱肮脏不堪,侮辱了如此谪仙。
听闻我脚步声近,狱卒不由转身,见到是我忙躬身行礼:“见过詹台小姐。”
我让他们起来后低头进入牢房,镜司澈见是我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别过头去。
离得近了才看到镜司澈一脸病容,嘴唇血色清减,脸颊消瘦,心中不由难受。
我转身冲众人道:“我有几句话想跟景王殿下说,你们先退下吧。”
几名侍卫面上颇为为难,我向冬宜使了个眼色,冬宜会意,从袖中拿出银两,支走了所有人,只余我与镜司澈。
见他们离开,我走近镜司澈,在他身边坐下。
而镜司澈身子一僵,却不肯转过头来,也不说话。
他不开口,我也便不说话,就这样在沉默中相对。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镜司澈轻叹一声开口:“狱中脏乱,你又何必屡次前来探望,惹得你与他之间生隙。”
想来对我在外面的情形,镜司澈也是略有所闻,如今他这番田地还一心一意为我考虑,而我,除了为他做到这些,再也无计可施,每每想来都不免无力和惭愧。
“只顾着说我,却也不想想自己,上次我说了那么多,看来是一番苦心终无用了。”
镜司澈微微抬头:“并非我不放在心上,只是有时命运使然,我抵挡不过。”
“你是怪我无力救你于水火吗?”我看着他的背,黯然开口。
詹台玦衡侧过脸来:“你为了我,先是私下探视,又擅闯御书房,仁至义尽,我怎会怪你?”
我定定看着他:“那你为何连一眼都不肯看我?!难道不是因为你对我心中有怨吗?”
镜司澈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自嘲:“要说怨,我害你不浅,理应是你怨我才是。我不肯正视你,是因为我如今这般样子,只怕再不是以前那个镜司澈了,你若见我,免不得失望难过,与其如此,索性不见也罢……”
还没等他说完,我便一个转身绕到他面前,镜司澈猝不及防,待到反应过来时本能想要继续逃避。
“镜司澈!”我忍不住冲他吼道,“你何时变得如此畏畏缩缩了?!不过是一场病而已,身体不过一副皮袭,又有什么重要的?!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有多生气?!”
镜司澈顿住,良久苦笑一声:“是啊,连我自己对我也很生气。”
“我不是对你生气,”我开口道,“我是气我自己,睦宁远嫁之前曾经对我千万叮咛,力保你不失,可是她才走了多久,你便成了如此样子,而我却发现自己竟然什么也做不了,更遑论救你出去。”
“原来,你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镜司澈听我说完,轻轻摇了摇头道,“如果是这样,你不必自责,竭尽全力,没有人会怪你。”
我看着他一脸怅然,只觉得心中千分委屈,万分无奈此刻都化作泪:“镜司澈,我视你为知己,为挚友,而你却如此曲解我的好意,不肯照顾好自己也便罢了,还不忘那几分自尊颜面,令我心中难受,这样做,于你于我,又有什么好处?!”
眼泪滑落,却被一只手拭去,抬眼看去,镜司澈不知何时已经低头看我,墨色双眸溢满怜惜怅惘:“你这又是何苦?天下人眼中,我不过是枉顾亲情的冷血之人,又怎值得你屡次三番鼓励维护?”
我握着他手:“我只知道,倘若今日我没落于此,你亦会不遗余力。”
镜司澈颇为所动,别过头去:“我以你为要挟,差点伤你性命,还害得你失去了孩子,你为何不恨我?!”
我苦笑道:“我也想恨你,可是,我恨不起来。”
镜司澈被我握着的手一顿,叹息道:“我倒宁愿你恨我,这起码说明你在意我。”
我低下头去,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千瞳,你为我诸多考量,势必引起他不快,所以今后,不必再为我伤神了。”镜司澈开口说道。
“不行,”我想也不想地拒绝,“你放心,我一定能想到办法救你的,你相信我!”
镜司澈摇摇头:“罢了,天意如此,何与天争?我已认了。”
我看到镜司澈这番消沉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些思量,刚想开口询问,却听他道:“你已呆了这么久,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徒生事端。”
我见镜司澈不欲再言,想了想,当下便道:“那你保重,无论如何,不可妄自轻贱。”
镜司澈没有再言,只是背过身去。
无奈之下,我只能带着满心的担忧,先行离开天牢。
一出牢门,正见方才为镜司澈诊治的太医,便伸手拦下:“敢问这位太医如何称呼?”
这一问之下才得细看,只见这位太医三十上下,面白生须,看上去倒是有些本事的。
“詹台小姐有礼,下官太医院何徒。”
“何太医有礼,方才一番诊治,不知景王病情究竟如何?”我虚心问道。
何徒见我相问,犹豫一下,方伸出手去做一“请”字。
我知他是要借一步说话,便随他走了几步。
“依脉象看,想来是虚寒入体,又未能尽去,久积而成,闻咳声不断,间或咳血之症,怕是已伤及肺腑了。”待到停下,何徒幽幽道,神色似乎很是为难。
“咳血?有那么严重吗?”回想方才,镜司澈看上去虽是虚弱,倒还并非像何徒所言。
何徒抬眼看我,无奈地摇摇头:“詹台小姐不知,臣到的时候,殿下已经昏迷,经臣施针之下才得苏醒,后来得知詹台小姐前来,殿下未免让您担心,是硬撑着起身相迎的。”
何徒每说一句,我的心就下沉一番,想来镜司澈那般消沉,应与自己的病痛不无关系,明明如此,偏偏还要强撑着好教我放心,这样想着,心中半是气恼半是担心:“那有办法治吗?”
第三百四十九章 再难
何徒抱拳道:“詹台小姐放心,还好发现的及时,只要服了臣的药,不出一个月自可好转,不过经此一病,只怕要落下咳症的病根了。”
我闻言也不禁有些难过,想来镜司澈翩翩公子,若是落下这等病症,又怎可尽兴抚琴弄笛呢?
若是杜叔或是师娘此刻还在身边就好了。
心中虽然难过,面上却不好太过明显,便开口对何徒道:“既然如此,便烦劳何太医了。”
“微臣职责所在,詹台小姐不需嘱托。”何徒说着,“若是小姐再无吩咐,微臣便退下了。”
我点点头,目送他离开之后,回身看向天牢方向。
诚愿苍天右眼,佑护司澈逃过此劫。
“小姐。”冬宜将我从沉思中唤回来、
“回去罢。”我如斯道,转身而去。
回到昭和殿,才发现四周早已布满了侍卫,这样的场景也并非未曾见过,只是惹得冬宜难掩惊异之色:“原本以为皇上不过是为了敷衍那些朝臣,没想到竟是说真的!”
“旨意既已下,又怎么可能只是说说呢?”我一面说着,一面踏入宫中。
夏祺迎上来,我不禁问道:“怎么筱筱还没有回来吗?”
夏祺亦是疑惑:“自从今早出去之后便再也没见过她,奴婢也觉得奇怪,正要向小姐禀告。”
“筱筱虽然有时候随性而为,可是也不至于如此没轻没重啊!”我这样说着,“可派人到处找了?”
夏祺点点头:“前些时候冬宜姐姐回来寻筱筱不得之后,奴婢便带了人去寻,孰料找遍了她常去的那些地方也未见她人影,后来便有侍卫围了昭和殿,奴婢们再难出去了。”
夏祺这一说不禁让我有些担心,眼下事情一件接一件,筱筱又莫名失踪,实在是让我放心不下!
“小姐,十二殿下求见。”
我一愣之后忙道:“快请!”
镜司昱见到我一时颇为不适,看他的样子颇为为难,想来也是,以我现在的身份十分尴尬,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向我行礼也是正常的。
想到这里,我看着厅中的婢仆:“还不快去烹茶待客?”
待众人走后,镜司昱才长舒了口气:“千瞳,你这里好生森严,想进来可真不容易。”
群殴我请他坐了:“殿下怎么今日有空来我这里?”
一听我这么说,镜司昱顿时来了兴趣,凑近道:“听说你今天大闹御书房,狠狠指责了一番钟念苏,气的他话都说不出来了,是真的吗?”
“殿下消息倒是挺快的嘛,”我笑笑,“倒是没那么严重,不过要是说冲突,却是有的,景王殿下病重,他居然自作主张压下此事,差点酿成大祸。”
镜司昱闻言顿时沉下脸来:“怎么七哥病了吗?严不严重?”
“殿下不必担心,太医已经看过,并无性命之虞。”我看到镜司昱脸上青筋微现,想是动了大怒,忙开口道。
镜司昱沉默一阵,猛地伸手一拍桌脚:“钟念苏这个趁火打劫的小人,如今倒是在这里耀武扬威,只可惜我无法分担国事,不然定要好好同他较量一番。”
我仔细端详着镜司昱,岁月让他不断走向成熟,言谈间已经有了几分凛然气度,想来今后才智能力不输衡澈二人。
“殿下不必着急,前些日子我便听你皇兄说过,等过些日子便要封王于你,到时候殿下自有机会在朝堂上与那钟念苏一决高下。”我倒上一杯茶递给他。
“皇兄当真这么说?”镜司昱闻言喜不自胜。
我点点头:“自然是真的,你也不小了,是时候历练历练了。”
“如此真的太好了,”镜司昱抚掌道,“我正愁整日无所事事,没得机会大展拳脚呢!”
我看着眼前的镜司昱,若不是他母妃出身不好,且年纪尚小,单一才能而言,只怕也非平庸之辈,若是今后他一力求强,只怕……
“虽是这么说,不过殿下毕竟年纪还小,有些事情还要听从你皇兄的才是。”
镜司昱看了我一眼,随即道:“千瞳大可放心,我虽然有心建功立业,可也识得君臣之道。”
不过旁敲侧击,却能被他听出弦外之意,如此玲珑剔透,我又还能说什么,当下便道:“
殿下睿智,千瞳亦无需多言了。”
镜司昱给了我一个安定的笑容,突然想起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