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芳菲-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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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幸与不幸,皇上始终没有诞下新的子嗣,所以皇嗣应该还是从毓昇几人中选出。唉……深宫生涯,步步惊心,他过得可好?
“毓昇表哥出不了宫,不能来贺寿了。只说是托卓表哥送寿礼过来……”张端妍说的是最平常的话,芳菲心里却是一阵阵的波澜起伏。
她从张家离开才回到自己的偏院,就有人来报说老祖宗请七小姐过去说话。
芳菲轻轻皱了皱眉,老祖宗突然请自己去说话,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春雨见来禀告的人走在前头,突然不顾礼数凑到芳菲耳边说了一句话。
芳菲听到之后,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秦家想让她退了陆家的亲事?
正文 第三十九章:哭诉
芳菲自己不想嫁人是一回事,但秦家想让她退亲又是另一回事。
她绝不愿自己的生活被别人操纵在手中!
时间紧迫,不容她再向春雨追问什么。芳菲定了定神,也只好打了见一步走一步的主意,慢慢的走向秦老夫人的院子。
秦老夫人这二年越发见老了。几年前受了那场大惊,她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请了许多大夫来看,只说让她好好将养着,也没什么好办法。
芳菲此刻心中怀着对秦家的不满,看见老态龙钟的秦老夫人招手让她过去,她厌恶的想:“改天这老婆子一睡不起,是不是秦家也要怪到自己头上?”
心里虽然如此想,表现上芳菲的礼数还是很周全的。
“七丫头,闺学那边说什么时候开学啊?”秦老夫人跟芳菲扯了两句闲话以后,把话题转到了闺学上。
芳菲不知秦老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听说,还要好一阵子吧。”
时疫开始以后,闺学就停学了。反正每年天气热的时候,闺学也要休暑的。现在刚刚七月末,还没到闺学往年开学的日子呢。
“听说你们学里有位先生,是湛家的千金?”秦老夫人的语气变得热切起来。
芳菲谨慎的说了声是。之后秦老太君又问了湛先生是不是对她特别关照,她有没有去过湛家等等,芳菲都斟酌着字句一一回答,说湛先生性情高洁,对所有女学生都是一视同仁的。
秦老夫人不知为何有些失望,又问:“湛家的九少爷,七丫头可曾见过?”
她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芳菲心中警铃大作,顿了一顿才说:“似乎远远见过一眼,没说过话。”这话可是撒谎了,她虽然很讨厌湛煊,但在湛先生面前还是很得体的跟他说话的。只是不知秦老夫人如今想问些什么?她可得先铺好退路。
春雨的话一直在她耳边萦绕,秦家要她退亲,这究竟是为什么?
这些年来,秦家对她和陆家的亲事从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关注。陆月名固然是当了药吏,但药吏也仅仅是官府里的小吏而已,连官都算不上,所以秦家也没有刻意地去和陆家来往。
为什么陆月名一死,秦家会有这种古怪的念头?莫非……秦老夫人想将她另许她人,给秦家换来什么好处?
这个可能性是绝对存在的,芳菲想通了此中关节,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其实芳菲不见得想嫁入陆家,她根本就没有嫁人的想法。在她的观念里,只有真正爱上了一个人,才会想着要嫁给他。
秦老夫人又和她闲聊了几句,留她吃了晚饭,才放她回来。
一进自己的小院,芳菲给春雨使了个眼色。春雨会意,先进屋里去指挥小丫头们热水烧茶,芳菲说了个借口把春草支到厨房去给她炖补汤。
芳菲进屋后把小丫头们使了出去洒扫院子,春雨紧跟在她身后,主仆二人进了里间。芳菲这才把脸一沉,低声催促道:“你听到什么了,快说。”
春雨急道:“这是奴婢今儿早晨去给姑娘端早点的时候听来的,仿佛是从三夫人那儿传出来的消息。本来想对姑娘说,想着姑娘今儿要去做客,便打算晚上回来再禀报……”
“糊涂!以后有这样的事,应该尽快告诉我。”芳菲对春雨向来如同姐姐般温和,像眼下这样严厉是少有的。春雨知道事情严重,也顾不上委屈,赶紧把她听到的一些消息告诉了芳菲。
芳菲听了春雨的话,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当中。
秦家的眼皮子也太浅了……湛家是豪门世家,怎么可能让湛煊娶一个家世平常的女子当正室?如果自己是秦家长房孙女,还说得过去。问题是自己如今的身份,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个依附本家生活的孤女,即使和知府千金有交情又如何?
到了湛家这样的地位,一个知府官儿,他们未必就看在眼里。
只不过是有个和湛家沾点亲的老婆子,上门跟秦老夫人说湛家九公子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秦家人就迫不及待想攀上这门贵亲了!
在势利的秦家看来,已经死去了父母的孤儿陆寒,当然比不上湛九公子那么显贵吧?以为和湛家攀了亲,自己家的女儿也都能嫁到官宦人家去?
想得倒美!
芳菲暂时还不担心秦老夫人会跟自己提悔婚的事。悔婚搁在谁家里都是件大事,哪能随随便便?湛家又没人来提亲!
但是……她也不能这样被动的等待着别人的安排!
湛先生的梅园,芳菲近年来已经很少去了。以前去的时候,老是在那儿“巧遇”湛煊,让芳菲很是不爽,所以索性就不去了。
“真是稀客,快坐吧。”
湛先生清冷的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看见芳菲走进书房,挥手让她过来陪自己坐。
“怎么今儿想起到我这儿来了?”
几年相处下来,湛先生可是对芳菲大有好感。以她看来,闺学里这些千金,谁都没有芳菲性情稳重又知书识礼。
“休暑以后,芳菲都没能再见到先生,怪想您的。这里是芳菲早上刚刚做好的点心,请您尝尝。”
芳菲从春雨手里接过一个食盒。
三层食盒一打开,芳菲逐一捧出几样精致的小点,都是些桂花、月季、玫瑰做的清雅糕点。湛先生尝了几块,赞不绝口:“我听端妍她们说你厨艺好,如今才知道是真的。女儿家当以针黹烹饪为重,你这么做就很好。”湛先生虽然是个才女,性情却是偏于古板,对芳菲这样的行事自然比较喜欢。
芳菲和湛先生东拉西扯聊了一会,湛先生留意到她眼角发红,像是刚刚哭过似的,关切的问:“你这是怎么了?在哪儿受了委屈?”
芳菲闻言尴尬的一笑,又推说:“没有,是刚刚来的时候沙子迷了眼睛。”
“胡说,是不是沙子迷眼我难道看不出来?”湛先生怜惜芳菲家里没有至亲长辈,怕她在本家受了什么委屈,忙说:“你既然来找我,我断不能不管。虽然我一个寡妇说话未必有人听,总好过你把事情憋在心里……”
芳菲闻言眼眶更红了,贝齿轻咬下唇,竟默默流下两行眼泪。她拿着绢子捂住自己嘴巴无声低泣,肩膀一抖一抖的好不可怜。
湛先生见芳菲竟哭成这样模样,心里已是痛了,忙搂过她来轻轻抚慰。芳菲哭了一小会便自己止住了,哽咽着说:“先生,让您见笑了……”
“这有什么?我又不是外人。”湛先生又叫自己的丫头去打水来给芳菲洗脸。
芳菲谢过湛先生,那丫头和春雨忙过来伺候她梳洗。她重新整理仪容之后才再次在湛先生身边坐下,湛先生拍着她的手说:“到底怎么了?”
芳菲的声音还有一丝沙哑:“先生,您一贯教育我们,女儿家的闺誉是最最要紧的。芳菲一直将您的话铭记在心,说话做事,不敢有一刻放松,从不与外面的男子有丝毫接触……可如今,竟听到人说……”
“说什么?”湛先生听得事情与芳菲闺誉有关,更是关心了几分。
“这是下人告诉我的,也不知是真是假……说您府上七老太爷的侄儿媳妇金夫人,竟和我们家老夫人说,我和您家九公子是见过的……又胡诌些什么,九公子跟外人谈论我之类的话……”
“我……我听见这话,当时就昏过去了……先生,我一个未嫁女儿家,哪能担得起这样的名头!外人不知道的,不是笑我攀龙附凤,猪油蒙了心么?就是您家九公子,也要被那些嚼舌根的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要是这种混账话,传到……传到陆家去……”
芳菲突然又放声大哭,春雨忙急急劝慰说:“姑娘你保重,保重啊!别哭坏了身子!”她又对湛先生说:“您老人家别见怪,我们姑娘在家里都哭了一整天了……”
湛先生气得脸色铁青。
她青年守寡,自然知道人言可畏,这金氏怎么跑到人家家里胡言乱语去了?早就听说她是个多口舌的,没想到竟会做出这种失礼的事!
还有小九,全是他惹出来的事!湛先生隐隐猜到了侄子对芳菲有别样心思,但她还不知道她从小疼爱的这个侄儿是个什么东西。她只是想把湛煊找过来狠狠
骂一顿,有这么在外头说人家女孩儿的吗?还让不让人家活了?
“芳菲你放心,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金氏那边我自会去教训她,你就别难过了。”湛先生柔声安慰芳菲。
她对芳菲的关怀确是出自真心。芳菲心里一虚,自己这样演戏哄湛先生给自己帮忙,是不是有些太过了?毕竟她可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辈。但想着自己说的也都是实情,又没胡说八道冤枉金氏和湛煊,也就心安起来。她又不是要害湛先生,只是想逼得湛先生出面去替自己提醒湛煊不要胡来罢了!
在湛先生的一再安慰下,芳菲终于收了泪水,感激的看着湛先生:“先生,芳菲无父无母,全赖您替我主持公道了!”
正文 第四十章:自尽
秦家人果然都是一个势利模子印出来的。芳菲从湛先生那儿回到秦家,才喝了两口水补补自己哭哑的嗓子,又被孙氏的人叫了过去。
芳菲想起自己这位堂三伯母孙氏,这几年来是一年比一年富态了。原来孙氏没掌家的时候,行事还算低调,人也长得清瘦。这二年春风得意,孙氏就像个气球似的鼓了起来。
芳菲来到孙氏屋里,孙氏便扬着她那圆盘般的笑脸迎了过来:“七丫头,快坐快坐!”
孙氏强拉着芳菲坐下,又让人斟茶送水,又拿出许多点心来招呼芳菲。
芳菲以不变应万变,低头喝茶,心中冷笑不已。
果然孙氏迫不及待的开口问:“七丫头,听说你今儿是去看望你闺学里的湛先生了?”芳菲出门用的车是秦家的,孙氏自然能掌握芳菲的行踪。
这也是让芳菲极度厌恶的一点,自己还要受制于秦家到什么时候?
“嗯,是的。”她半个字都不愿多说。
孙氏听到“湛家”两字,简直双眼放光。在阳城生活的人,谁不知道湛家的权势?他家中众多出去做官的子弟,又有偌大一份家业。
早听说七丫头和湛家有点关系,不然当年陆月名怎么就能被湛家老爷推荐给知府大人的?
要是那金氏说的话是真的,七丫头嫁到湛家去,不比跟了那个姓陆的小子强嘛!而且……孙氏还有一份私心,她还指望着如果芳菲能嫁到湛家,可以提携她女儿芳英也嫁得好呢!
孙氏越发和蔼:“听说,这位湛先生守寡多年,膝下也没个一儿半女,总是喜欢带着一帮子侄玩耍的。你到湛先生家里去,有没有遇见过这些湛家的公子和小姐啊?”
“偶尔见过一两位,也不知道如何称呼。”
孙氏说:“听说他家有位九少爷,年纪比你大上几岁,你可曾跟他说过话?”
芳菲当时就变了脸色:“三伯母这是什么意思!”
孙氏想不到芳菲说变脸就变脸,一时反应不及,支吾着说:“伯母这不是随便问问……”
“伯母这话差了!这种事,能随便问的么?”芳菲也不坐了,站起身来一脸愤慨:“父母自幼教我,女儿家闺誉为重,不可随意与外男有所牵扯。我时时处处小心在意,三伯母何曾见我和男子说话来着?莫非是怀疑我和人有私情么?”
芳菲这话说得太重,孙氏脸上挂不住,也生了气:“七丫头,长辈好心问你两句,你这是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芳菲冷冷地笑着,这些人是看她往日太过乖巧斯文,以为她就是个容易让人拿捏的货色?
“我倒不知道,我的态度有什么问题!我本是清清静静在家里坐着,人家外头就能给我泼上污水,家里不帮我澄清就算了,还拿这些污脏话来问我!”
孙氏气极:“你胡说什么呢?”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芳菲也不怕跟她顶下去。实在是秦家这些人的态度让她太寒心,他们就光想着自家的富贵,完全不顾她的名誉和幸福,她为什么要再委屈下去?
“我是不是胡说,三伯母您心里有数。不过是个和湛家有点亲戚关系的老婆子来说了几句闲话,伯祖母和三伯母你们就急得这个样儿,巴巴的想和人家湛家沾上亲么?要攀附湛家,我可不够格,把你们嫡嫡亲的女儿送过去,或许人家湛家人还会看上两眼!”
孙氏想不到芳菲会把话说开。这些年里,她虽然将能和外头搭上关系的芳菲看重了许多,可在她心里并不认为芳菲有什么能耐,只当芳菲是个柔顺的女儿家。没想到芳菲今儿居然会是这样的表现!
这么一来,孙氏倒不好跟芳菲吵下去了,毕竟是她们理亏在先。
芳菲不顾什么礼数,扭头就走。孙氏的两个丫鬟想要拦着芳菲,被孙氏喝了一句:“让她走!”把芳菲留下,也是个尴尬事情。孙氏心中烦躁不已,等芳菲一走便想着去和秦老夫人讨个主意。
秦老夫人一听,倒怪起孙氏来:“你这么着急去问她做什么!七丫头是个面嫩的,听人问起和外男来往,自然不会高兴!好好的事情,说不得就被你搅和了!”
这些年来秦老夫人少有这样教训孙氏,孙氏又羞又气。明明秦老夫人自己更热衷促成此事,现在还成了自己的不是?可她又不能反驳秦老夫人,只能把这口气咽下去。
秦老夫人又说:“你好好的带点吃的,去七丫头屋里看看她。她是个知礼的,没有说见了长辈来看她还跟你赌气的道理!到时候你把这婚事的好处跟她细细说通了,她有不欢喜的?她又不傻!”
什么,让她去给晚辈赔罪?
孙氏更是气恼,偏偏又发作不出。正在此时,孙氏的丫头如云小跑进了屋子,大声说:“老祖宗,三夫人,大事不好了!”
孙氏正一肚子火没出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