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事录-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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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瓦古丽说完之后,发现燕十一和劳鹭正直直地看着自己,一张微微泛绿的脸一下子变红了一些。
她有些羞恼道:“我以前也是个漂亮的姑娘,可比你好看多了。”
劳鹭见阿瓦古丽有些生气地指着自己,知道她误会了。
实际上自己和十一刚刚在想的是,明明她已经从祭祀上逃了出来,为什么还会变成一具干尸出现在上面的石室里。
又不能将她以后的遭遇说出来,劳鹭有些着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阿瓦古丽见劳鹭这幅“偷东西的时候被抓住了”的样子,更加生气了。一开始还不觉得什么,但是一看到劳鹭……一副正常女孩的样子,她有些难过。自己再乐观。再对现在的遭遇视而不见,但是一看到正常的姑娘出现在自己面前。秀美的五官,柔美的长发,自己就说不出的难过。
忽然感觉肩头一重,阿瓦古丽抬头,只见一个鹅黄色的身影朝自己压了过来。一个微微发凉的柔软身体贴住了自己。背上被轻轻地拍啊拍。
阿瓦古丽眼前出现了被她深深埋藏起来的记忆深处。她还是个十三岁的少女,娘亲时常会这样抱着她,哄她入睡。
她慢慢地放松下来,觉得似乎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劳鹭觉得怀里硬邦邦,热乎乎的阿瓦古丽动了动。便松开了手。
阿瓦古丽一双三角眼俏皮地转了转。头偏向一边。嘴巴微微嘟着,“胸一点都不软,谁要你安慰啊?”
劳鹭原本看阿瓦古丽不再哀伤,才宽心一点。可是眼前这个变异的死小孩。硬是将自己刚刚散发的那一点点母爱全部给磨灭了。
“你说谁硬?你才硬!你全家都硬!!”劳鹭想要冲过去修理她一顿,可是被燕十一拉住了。
阿瓦古丽看着劳鹭恼羞成怒,心情大好,伸手放到唇上,“嘘,再大声一点,就要被他们发现了。”她说着伸手指了指上面。
劳鹭果断禁声,准备用自己愤怒的眼神杀死她。
“我们要在这里等多久?”劳鹭问道,“怎么样才能离开这个地方?”
阿瓦古丽闻言。忽然做出一副幡然醒悟的表情,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硬生生将一双三角眼睛瞪成了圆形。
“对了,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来的?不像是沙漠中迷路的旅客啊?”阿瓦古丽一股脑问道。
劳鹭和燕十一一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们不就是被干尸化的阿瓦古丽给送过来的?其目的应该是想要让自己和十一在祭祀的时候救她。
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让已经逃了出来的阿瓦古丽变成干尸呢?
“我们是误闯入这里的旅者。”燕十一很是淡定道。
劳鹭一点都没有迟疑,不过阿瓦古丽不信任的眼神,直接点头附和之。
“你们不说就算了。”阿瓦古丽无所谓地撑着脑袋。“估计过几个时辰,在天黑之前,他们找不到我们就会找别人代替我做祭品。那时候所有人都在虔诚地拜祭,你们就可以跑了。”
阿瓦古丽说的是你们。
“那你呢?”劳鹭问道,“要走一起走,你这次从祭司上逃了出来,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阿瓦古丽叹了一口气,紧锁眉头,“我也想走,早就试过很多次了,每次只要一踏出绿洲,就会像是要被太阳烤焦了一样,浑身灼伤。我是逃不掉了,这样子就是一种诅咒。”
“那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劳鹭忧心道。
她隐隐觉得自己和十一想要回去,就必须保护好阿瓦古丽,让她逃离变成干尸的命运。
“我先在这里呆着,食物都准备好了。”阿瓦古丽说着指了指身后的一个箱子。
“他们的记性都不好,我等时间久一点再出去,再改变一下性格什么的,估计他们也不会记得我了。”阿瓦古丽缓缓道。说着拳头一捏,如果再给她一个机会,她绝对不会在他们面前表现的与众不同。
燕十一和劳鹭也没有什么主意,三人安静下来之后,阿瓦古丽第一个睡着,劳鹭见她睡得那么香,一点烦恼也没有的样子。劳鹭妒忌了,转身就靠到燕十一的肩上,睡!
燕十一则没有那么放宽心,时刻听着头顶上的动静。
上面的人似乎一直没有放弃,到处翻弄,看样子已经掘地三尺了。
……
……
漫漫白纱帐下,圣主红润的薄唇泯了一口洁白的茶杯,一口微苦的花茶缓缓入口。嘴角一滴茶水沿着皮肤漫漫流淌下来,从他尖尖的下巴流淌到光滑白皙的脖子,慢慢消失在皮肤上。
他托着茶杯的手指如同瓷白的茶杯一样白皙,十指纤细,他手微微一抬。
一旁侍候的侍女,马上接过了茶杯,递上一块丝绸做成的白帕子。
圣主三指轻轻捏着,拭干了嘴唇。
“他们到了石城没有?”圣主薄唇轻启,缓缓问道。
他尖锐的嗓音和他的样子格格不入,但是身边的侍女却视此为天籁之音。
“到了。”为首的女子颔首屈膝,答道。
圣主点头,手一扬,“有些烦闷,去请柜神来。”
侍女点头,最外面的一名转身出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一身白色儒袍的、手持黄梨木大拐杖的柜神缓缓而来。
这几日圣主将柜神和炎灰、蓝蓝关在了一起,柜神的火气消了不少。同时也开始为炎灰和蓝蓝考虑,尽量配合圣主。
“坐。”圣主被侍女扶了起来,懒懒靠在扶手上,一手撑着头,斜眼看着柜神的一大把胡须,一笑,妖娆万千。
经过几日的接触,柜神觉得圣主也是个可怜人,不由心生三分怜悯。
“柜神今日可安好?”圣主问道。
柜神点头,一双苍老历尽世事的眼睛看向圣主,“你看上去很不好。”
圣主不可置否地点头,“还有三日,他们再不回来,我就要油尽灯枯了。”
“还没有活够?”柜神问道,直来直去。
但是圣主却没有生气。看惯了身边的人唯唯诺诺,偶尔遇到个像柜神这样的,他倒也觉得有趣。
“原本没有,现在他都已经去了,我也就活够了。”圣主说着,话语里有着一丝伤痛。
柜神微微一叹,“他在临去前想通了,这是他的造化。”
“可能吧。我却还没有想通,看来是造化不如他。”圣主说着转头。一旁完全了解他习惯的侍女已经将那副画像展开。
画像上,一身暗红底黑纹的长袍张扬地飘起,银黑相间的长发随意散落在脑后,一张浑然天成极尽妖娆的脸上薄唇微微勾起。
“泓不君,他始终没有正眼看我。”圣主说着叹息道。
“等你什么时候愿意扔下这幅画了,你也就解脱了。”柜神也是一叹息。
圣主苦笑着摇头,“怎么可能扔的掉。他追求了一生的是灵力和道行,我追求了一身的是他。他因为情而放弃一切,而我却因为情而放不下。”
“我要抱着这幅画进棺材。”圣主说着,泓不君的画像已经被侍女卷起来递了过来。他将画拥入怀中,用脸颊轻轻地抚了抚,一脸的满足和怜惜。
柜神长叹一声,欲转身离开。
“他们已经到了石城了,进去了两天,还没有出来。”圣主道。
柜神身形一滞,顿了顿,转身,“他们的命格与众不同,是天命之人,不会有事的。”
“我已经生无可恋,只是想知道她到底有多么与众不同,能让他一个永远不会停止脚步的人驻足,甚至以性命相救。”圣主话语里多了三分愤恨。
或许是太多的求之不得,让他着了魔,产生了魔怔。
“你就看着吧。”柜神又是一叹,转身缓缓离去。
圣主抱着画像,缓缓入睡。
、019 阿瓦古丽的丈夫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地面上的动静已经没有,好像所有人都撤出去了。
他低头看了看一直靠在自己怀里的劳鹭,已经睡得一动不动,呼吸绵长,偶尔还会微微抽搐一下。时而眉头一蹙,时而微微一笑,应该在做梦。
他有些不舍地看了看她的睡颜,犹豫了一下,还是心疼地推了推。
劳鹭只觉得自己走在一条康庄大道上,和十一手牵着手,两人相视而笑。忽然十一忽然消失了,自己脚下一轻,身体倾斜,直接摔了下来。
她浑身一颤,醒了过来。
十一的脸近在咫尺,他的胡子多日没有修剪,下巴上已经出现了一层黑灰色的胡茬,是他俊逸的面容多了三分男人的味道。一双凝聚着闪烁星光的眼睛就这样直直地看着自己,劳鹭不由老脸一红,咽了咽口水。
燕十一看着劳鹭脸上泛出一抹可疑的红色,微微一笑。
“咳咳咳。”不和谐地咳嗽声响起。
燕十一和劳鹭迅速分开,一齐回头看向此时的电灯泡。
阿瓦古丽一手撑着脑袋,津津有味地看着,还时不时轻轻嗓子,顺便观看一下脸皮极厚的劳鹭脸红的样子。
劳鹭脸红着低头,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收拾心情,再一抬头,脸色恢复如常。
阿瓦古丽有些郁闷了,好戏看得不够啊,早知道就不提醒他们,自己在这里了。
“上面的人已经离开了。”燕十一适时地来了一句。
“那我们快点离开吧。”来了用非常殷切的眼神看着燕十一。
两人对视一点头,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诶,诶!”阿瓦古丽无奈地喊了几声,觉得无果,起身道:“我送你们出去。”
劳鹭看了看阿瓦古丽,想了想,盘腿坐下,“我们陪你。”
燕十一先是一愣,然后也坐下。
阿瓦古丽一脸难以置信。她没有想到会有人愿意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等待自己,她犹豫了一下,弱弱道:“我准备的东西只够自己吃的。”
原本准备迎接她的感动之词的劳鹭差点吐血,一手捂着胸口顺气,以免自己竟然因为这个原因内伤。
燕十一嘴角一抽,“我们自己带了一些食物,省着点吃还能维持一段时间。”
阿瓦古丽听完燕十一这句话,脸上释然一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这不是你们不能吃这里的东西吗?我也是为了你们考虑。你们懂得是吧?呵呵呵……”
劳鹭:“……”
燕十一:“……”
两人同步干笑着点头。
三人就这样坐着。也没了睡意。时而说说话。
阿瓦古丽一直算着时间,到了半夜的时候。
她倏地站了起来,“我要出去看看,你们来吗?”
“出去做什么?”劳鹭起身。她要跟着去,一直坐着腿都要麻木浮肿了。
“去看看外面的情况。”阿瓦古丽笑了笑,“对了,一直没有告诉你们,这里变异的人到了晚上一定要睡。所以外面没有人。”
劳鹭惊愕,反问,“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没有告诉我们?”
就说她怎么可能打算在地底下呆几个月,原来还能出来!
阿瓦古丽没有管劳鹭的暴怒,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这不是不能确定你们是不是好人么?”
“现在呢?”劳鹭的声音凉飕飕的。
“暂时觉得你们还算是比较可信。走吧,出去透透气。”阿瓦古丽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手在墙壁上扣了扣,头顶斜前方刚刚的斜门再次出现。
暂时、觉得、还算是、比较……劳鹭和燕十一对视了一眼——这孩子还挺谨慎。
三人出门,密室上面的房间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几乎已经掘地三尺了。
“还好没有被发现。”劳鹭摸着泥巴堆成的墙上那一道道很深的痕迹感叹道。如果这些手刀打到自己身上,非死即伤。
“这里他们是不会发现的。”阿瓦古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燕十一看向劳鹭——可能机关里有什么玄机。
劳鹭点头。
夜晚的绿洲里一片寂静,除了地上、土屋上的痕迹,一点都看不出白天的风波。
“他们睡在这些房子里?”劳鹭压低着嗓子问道。
阿瓦古丽点头,“你们可以看看,他们是不会醒过来的。”
她说着大大方方,毫不忌讳地推开了一扇门。
虽然得到了她再三的保证,劳鹭还是一阵心惊,然后小心翼翼地跟着她走进去。
土屋不大,里面就一张床,上面躺着一双螳螂头,双目紧闭,一点呼吸也没有。
燕十一眉头一皱,刚刚他明明感觉到了阿瓦古丽的呼吸声,而且她也不是一定要白天醒着晚上睡觉。
劳鹭磨磨蹭蹭地走过去,犹豫着伸手去摸了摸其中一个女性扮相的螳螂头的胳膊,冰冷冰冷的,硬邦邦的,像是一具石头做成的人。
“怎么会这样?”劳鹭问道,她放大了胆子,声音恢复到了正常的声量问道。
阿瓦古丽耸了耸肩,“拥有最为坚硬的身体,这可能就是代价吧,实际上也没什么。”
“我们现在做什么?顶着月色散步?”劳鹭有些饿了,拿出又硬又冷的烤馕开始啃。
“真是硌牙。”劳鹭嘟囔。
“那就吃热的么?走,我带你们去我家。”阿瓦古丽转身出门。燕十一和劳鹭跟了出去,临走前把门关上。
“那里不是你家?”劳鹭边走边问。
阿瓦古丽摇头,嘴巴一撇,“又乱又脏,明显的单身汉的家,而且已经废弃好久了。”
“那你怎么知道那里有密室?”劳鹭快要被憋死了,各种秘密压住的感觉。
“我以前经常去那里玩,无意间发现的。”阿瓦古丽一副根本不想完全说出来。
劳鹭也不想问了,和十一一起并肩走着。
月光下,劳鹭和燕十一一长一短的影子长长地拖在后面,岁月静好。
阿瓦古丽回头看了看,长长地叹气。
三人一路往后面走,直到最后一间土屋,阿瓦古丽在门口停了下来。
劳鹭看着整个土屋群里面最大的一间房子,半响之后感叹:“你混的不错啊。”
阿瓦古丽苦笑了一下,熟练地握住门把,推门进去。
这果然是最大的一间土屋,一进屋竟然不是卧室,而是一个小小的客厅,里面有一张小矮桌,上面还有一些饭菜,用布兜着。
阿瓦古丽直接坐下,将白布掀开,一双大大的三角眼里面一下子充满了泪,拿起一块饼开始吃。
燕十一和劳鹭看着……
“你们自己去那边生火吧,记住这里的东西一点都不能吃。”阿瓦古丽终于想起了燕十一他们,扔了一个火折子。
燕十一接住火折子,带着劳鹭走到了一个土堆成的灶膛,里面有柴火,燕十一直接生了火,将烤馕扔在里面烤。
这土屋里的摆设都和中原有些相似,看来真的是阿瓦古丽的房子。
“十一!”
劳鹭发出了一声惊呼,燕十一马上起身过去。
劳鹭正一脸惊诧地站在卧室门口,卧室里一张床上竟然已经躺着一个螳螂头,如同其他的一样,已经睡死过去。
“阿瓦古丽,这个是谁啊?”劳鹭激动地问道。
阿瓦古丽已经吃完饭了,走了过来,看着床上躺着的螳螂头,微微一笑,“还能是谁?我相公啊。”
劳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