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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重生之庶女归来 作者:汶滔滔-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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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最后的最后,价值被充分利用完的她,又变成了一枚被朱权抛弃的弃子。
在嗓子被热炭烧坏,浸泡在水牢里的那两个月,她又记起《史记》的《越王勾践世家》中还有句话是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呵,都说以史为鉴,以史为镜……做人做得失败如此,是她自己活该。是啊,她自己不得善终是她命中的劫数,她愿意认命愿意认赌服输,但是累及了她的生身母亲,累及了她那最无辜的女儿,是她最深最痛的悔恨。最后盖棺定论,她的人生不过是一场笑话。
所以今生今世,从醒来的那一刻她就暗自立誓,决不能再辜负自己,不能再重蹈前世的覆辙。
今世她要做那个下棋的人,不再要做那棋盘上的棋子。除非有一天,她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跟未来夫君并肩而立的时候,否则她绝不会轻易交托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她再也不要卑微地仰视未来的夫君,再也不要卑微地等待他的临幸,那种感觉实在令她深深憎恶。她一定要平视他,做他唯一的妻。若是他一直都爱着她,那两人就举案齐眉,白头偕老,天长地久;若是他之后爱上了别人,那她就索性抽身而退,两人相忘于江湖,你若无情我便休。
段晓楼是她前一世心目中“完美夫君”的写照,风神迥绝的仪表,对自己还体贴温存,深情脉脉。
前一世的童年,目睹继父何阜重重地打了母亲一个耳光,她就恨透了所有打女人的男人——而段晓楼即使在执行公务的时候,都没出手打伤过一个道姑,他还说过,高绝打了道姑,是个“无情无义”的“混蛋”,这跟她的想法多么不谋而合啊。
前一世的童年,她多想有个人保护自己,多想逃离罗家的是是非非,过上新的生活,做一个有尊严的人——而那前来说媒的陆江北告诉过她,如果嫁给段晓楼,她以后就是段府的当家主母了;当她冷了累了倦了的时候,段晓楼会给她依靠;只要嫁到段家,她就会过上不一样的生活,段晓楼会为她遮风挡雨。多么一幅让人神往的画面,一定是许多女子终其一生都在追求的生活。
听着陆江北的描述,何当归几乎能看见一个大敞开了的金灿灿的段府大门,正在同自己微笑招手。段晓楼完美得就像是上天对她前世的补偿。
一个是伯府嫡世子,锦衣卫大将军;一个是身世坎坷,借尸还魂的卑微庶女;本来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却不早不晚,不偏不倚地在一个深山道观里巧遇上了。一个是蟒袍玉带,锦衣华服的青年才俊;一个是布衣布鞋,头戴木簪的青涩小丫头;本来他们不会有任何交集,他也不会为她停驻,可他却突然停下来说对她说,她是他“心爱的女子”。
尽管她只有十岁,还未绽放出女子的美好,也没给他瞧见过自己最美好的韶华和最鲜亮的一面,他却说他愿意娶她,也愿意等她长大。
遇上这样的段晓楼,难道不是上天的安排么?上天把段晓楼送到她的面前,想试一试她是不是真的无心无肺了,绝情弃爱了。想试一试她是不是能抵抗诱惑,靠自己站起来。想试一试她是不是吸取了前世的惨痛教训,不再把自己一生的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
只有让自己这样想,她才能让自己偏过头不去看段晓楼含着几多情意的眼眸。
“段公子,总而言之我只能告诉你,我绝不像你以为的那样好。你是一时眼盲才瞧上了我,等你的眼疾痊愈之后,你一定会很庆幸今日的亲事没有议成。”何当归用指尖轻轻描摹着袖口的白梅,一圈一圈又一圈。她是一只从地狱里爬上来的厉鬼,她爬上来只为把她的仇人送进十八层地狱,而厉鬼是不会爱人也不需要人爱的。

、第033章 幽灵没有实体

更新时间:20130710
“丫头,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段晓楼瞠目结舌,气急反笑道,“什么叫做你的胸口被人掏空了一个洞?谁将你掏了一个洞?我揍扁他给你出气!什么叫做一瞧见我就嫉妒?只要你愿意,我的整个人和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用不着嫉妒。还有,什么叫做我一时眼盲了才会喜欢你?呿,丫头你说话真是可爱得紧,哈哈,哈哈哈!”干巴巴的笑声地在房间中响起,震掉了一块斑驳的墙皮。
何当归想解释得更多也无法说出口了,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听懂她的话。段晓楼对不起啊,你不是我的良人。当然了,你没有哪里不好,只是遇见你的时候不对,如果在前世遇见了你,我一定会感激上苍,我亦不会变成现在的我。
静静凝视那个挂着悲凉神色的莹白小脸,段晓楼的心头一紧,猛然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把她两世为人的伤怀和冰冷疏离的尖刺一同压进自己的胸膛。
这不是他第一次揽她入怀,却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拥着她的那种触感原来是又凉又薄的,甚至是虚无缥缈的。仿佛她只是个没有实体的幽灵,冷酷讥讽地远观着世人的情情爱爱,然后下一刻她就会突然消失在万丈红尘的边缘。
段晓楼难过的说:“丫头,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我说了愿意为你分担,你为什么不信我?你确实是第一个让我动心的女子,我不想说你有多好,也不想说我的情有多真,就给我一次机会证明自己,好不好?就算你现在不相信我,但是日久自可见人心,以后你会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而且永远不会改变。”
何当归的鼻尖抵住他的胸口,闷闷地问:“话说段公子,你们锦衣卫的人是不是马上要离开道观了?”
段晓楼的动作一僵,把怀中的小人儿解放出来,低头瞧着她的眼睛问:“你怎会知晓?没错,我们的预计行程定在明天清晨,而且这是昨天才决定的。”
她避开了他的眼光,去看院子里一片被秋风卷起的黄叶,淡淡道:“是我猜的。”段晓楼如此匆忙的置办聘礼,又委托了陆江北这个半吊子男媒人来提亲,还想骗她收下聘礼,大概就是想在他走之前定准了这件事。只是她却无法猜到,他究竟喜欢上她哪里,才会对一个相识不久的人就开始谈婚论嫁?
“其实我是来向你辞行的,只是……见到了你却不知如何开口。耿大人告诉大伙儿,蒋毅已经从太尘那里逼问到了五石散的原料所在地,并已派人查封,因此他让大伙儿收拾好行囊,明朝五更天就启程回京。”段晓楼以为她在气自己对她不够坦白,所以非常详细地为她解释道,“丫头,你知道吗?扬州之行我们原本另有任务,捉到药贩太尘是一个意外的收获,最惊喜的是,我们居然得到了朝中某三品官员大量买进五石散的凭据,圣上早就想办他,只是一直苦无证据……”
“段公子!”何当归打断他,侧了头说,“不要再讲了,这些锦衣卫的机密你不该讲给我听的。”
段晓楼一笑:“我偏喜欢讲给你听,偏要你听我说。”
“……”
“兔儿镇上的一位说书先生说,水商观建于元末,有些道士看中了山上的一种罕见的草,为了炼丹药才盖了道观。当时我们就对这个道观有了兴趣,打算来看一看。现在太尘已经交代清楚,当年那些道士看中的并不是所谓的‘罕见的草’,而是制作五石散的原料。”顿了一顿,段晓楼突然用拇指轻触着她的脸庞,用温润如玉的声音低低地说,“丫头,你就嫁给我好不好?以后我就把我所有的话都讲给你一人听,好不好?”
何当归垂下了头,心神又是一瞬间的松动。有时候拒绝一个人的爱,比爱上一个错误的人更加拷问人心。可叹可叹,追求爱情它高飞,逃避爱情它跟随。
再抬头时,她的眸色坦然清澈,微笑着竖起食指:“段公子,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
……
……
“那就祝君平安,请一路珍重。”何当归送段晓楼出院子,由衷地笑着道别。
段晓楼深深望了她一眼,假装叹气道:“怎么只有最后你我二人分别之际,你才肯对我笑得这样开怀?”跟心上人定下了赌约的他心情雀跃,因为他坚信赢的人会是他,而得到的奖品就是她。
何当归最后又嘱咐他一句:“段公子,别忘了你答应我的——道观失火的案子销案,不再追究道观的责任;不要把道观藏了春。宫。书的事传扬出去,稍后太息会用道观里的戒条罚她们;还有,你千万不要跑去招惹太善,把她留给我处理。”
段晓楼失笑:“那个太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变成了她的说客?我也原样准备一份儿送给你,你能不能也对我这么上心?”
何当归微微一笑:“我与她是一场公平交易,有来有往,互利互惠而已。”
段晓楼想了想,笑着说道:“那不如我们也来一个交易,只要你收下了这个,那方才你提的所有事我都全部照做。”说着,从他的袖笼中取出两个雪瓷小瓶,“前两天我唐突赠药,你不肯收,现在咱们来个‘公平交易,互利互惠’,我帮你办了你的事,你帮了吃了我的药,如何?”
盯着那两只镌刻着“药师堂”字样的精美药瓶,何当归的笑容忽然被冲淡了一些,她摇摇头说:“不,好意心领,可这两瓶药太贵重了,我真的不能要。”
段晓楼不眨眼地撒谎道:“能有多贵重,统共也值不了几两银子,听话啊,你一直体寒气虚,这个正合你吃。”既然她早晚是他的,那一定要从现在就开始调养她的身子,做侯府主母是很操劳的一件事,看他的母亲就知道了。
何当归揭穿他说:“如果那天我没看错的话,两瓶里一瓶是返魂丹,另一瓶是知命膏,两种都是对比着十倍重量的金子开价的药。这样满满的两瓶,加起来应该有四百两银子吧。而且,若只是出钱就能买得到,这两种药还不至于被很多的大夫唤作‘续命药’。据我所知,这两种药在药铺里永远是有价无市的,需要自己凑齐了方子里最难找的四味药,再送去了让制药师傅现做。其中做得最好的一家就是应天府的药师堂,价格又比一般药铺的更贵一些。”
段晓楼越听越诧异:“咦,为何你知道的竟比我还多?这些都是制药界的秘闻,我也是听药师堂的掌柜王喜说了一些。这两种药连京城里也很罕见,何妹妹你那天只是随便瞧了一眼,怎么全认出来了!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何当归凉凉一笑,不想做出解释。
“算了,当我没问,”段晓楼拉起她的手腕,“不管怎样,你收下这个吧,别跟我见外了,否则——我就去拔光太善的头发,让她改行去当尼姑。”
摊开手掌任他将瓶子放入手中,雪瓷的微凉握上去还带着一点他掌心的温度。
段晓楼满意地放开她,笑道:“此药性温辛,要夜间就寝前吃才好,你吃了之后若心口烫得慌,千万别去喝凉水,从心口窝往小腹往复推一百下就可缓解。可惜我明天要下山了,不然我用真气为你导一导,效果又不可同日而语了、诶、不如今夜就让我来……”
“不必,这个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放心,如此珍贵的药,我一滴都不会浪费,”何当归盯着手中的小瓶,低声说,“段公子如此慷慨,那我就愧领了。平心而论,这些药对我而言是雪中送炭,省了我许多的工夫,我真是……很欢喜呢。”只是,她的表情和语气却不像欢喜的样子,说到最后竟然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段晓楼愣了愣,用掌心托起她的小脸,焦急询问:“是不是我哪里又惹你不快了,怎么说着说着又掉脸子了。”忽而,他记起上次送药给她,她也是这样突然就翻脸了,他疑惑歪头地审视她的眼睛,“不是这药有问题吧?不可能啊,何家的药师堂也是专供官药的三大药堂之一,更何况药师堂——咦,那药师堂是何家开的,你也姓何——莫非,你是?”
何当归脸上波澜不惊,漠然地为他解答疑惑:“你猜的不错,只因我母亲改嫁了另一个何姓男子,所以罗家瞒的很好,极少有人知道,专供官药却一直互无往来的罗何两家,十年前曾是世交,还曾是亲家。”
段晓楼蹙了眉,握住她纤细的肩头,声音里是满满的歉意:“对不起,对不起,我实不知道那药师堂是你父亲家开的,否则我不会拿这东西来刺你的心。别这样好吗,丫头,别露出这样的表情,我们不是已经约定好了么,以后我们要……”
何当归牵动嘴角:“那个算不上是约定,请把它称作一个‘赌约’。”那是为了让他对她死心而设立的赌局。
望着段晓楼情意流露的眼眸,顿一顿,她还是温和地笑了,“对不起,该道歉的是我才对,你只是一片好心。好了,我们不再说此事了,药我必定会好好地吃,因为这一副来之不易的身体我是极爱惜的。既然你明天早晨要下山,少不得还要拿另一件事麻烦你。”

、第034章 阿江是我的狗

更新时间:20130710
天蒙蒙亮的时候,何当归就醒了。
昨晚入睡前她用一根新筷子挑了一些知命膏,用一碗温水化开服下,又按一定的次序拍打自己的穴位,把药物带起的热流导进四肢。知命膏的药效果然非常好,一觉醒来她就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气息变得绵长,脉搏跳动十分有力,从前经常冰凉的手脚现在也是温温热热的。
因为这间屋里只有一个不顶用的小暖炉,所以这几天何当归和真静都是挤一个被窝睡来互相取暖。可是那真静睡觉不太老实,很喜欢在梦里蹬被子和蹬人,让何当归吃了不少苦头。此刻,真静睡得正香甜,何当归悄悄地下了床,把被角给她掖了掖。真静一边低低呓语着,一边踢走了被子,何当归略感无奈地为她重新盖上。
简单洗漱之后,她绾一个小髻,披一件外衣走进院子里。现在的她产生了一个新的苦恼,而且没有解决的办法。
从昨天傍晚开始,从陆江北那里得来的真气就不停地在她身体里乱窜,她不断默念着最上乘的内功心法,努力去梳理气息,可是收效甚微。整整一夜里,这些外来真气就像淘气撒欢的孩子一样在她的经络里跑来跑去,虽然没有太大的不适感,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情况才能好转,什么时候这些真气才能适应它们的“新家”。
何当归依稀记得从前读过的武学书籍里面,提到过这种现象,并把它称之为“气骤”。据书上说,气骤的情形十分少见,一般的习武之人只有在修习上乘内功进了一大层武阶,致使己身功力骤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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