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女归来 作者:汶滔滔-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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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一桌子精美吃食刚摆好,他就惊闻了变故,他媳妇没能拿罗川芎母女出了气,却不知为何让老太太爆发了雷霆之怒,不问三七二十一就押住她去祖祠前磕头,听说要磕够一千个响头呢!
于是乎,罗川谷一丢碗筷,跨着虚浮的脚步,一路小跑到祠堂,卯足了劲儿要大干一场的意思。
不等罗川谷干扰行刑,早有准备的绩姑娘就现在大门口那里拦了他一下,将事情的始末道出。话说,绩姑娘一回罗府就听闻了甘草之死,对罗川谷是又恨又怕,此刻跟他讲话,心头也是毛毛的。讲着讲着,渐渐讲得顺溜放开了,绩姑娘又生出点儿整治他的意思,把刚刚发生的事又添油加醋了一番。反正,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老太太想起来就气得哆嗦,更不可能再重提此事,她怎么告诉罗川谷,罗川谷就得怎么听着。
没了主仆的忌讳,孙湄娘荼毒二房子嗣,以及跟不同男人私通,怀了四个男人的孩子,又一一堕胎的事,全部被绩姑娘悄悄地讲给罗川谷听。而后,最最劲爆的一个新闻就是,听孙湄娘说,她第一胎是十八年前怀上的,那时候,孙湄娘还没嫁进罗家还是孙家小姐呢。说完这些,绩姑娘连连摇头叹气,丢下罗川谷慢慢品味,就踽踽走开了。
罗川谷第一时间想到了孙湄娘洞房未落红的事,登时血冲头顶,大声叫嚣着向奄奄一息的孙湄娘扑过去,一通拳打脚踢,孙湄娘固然是雪上加霜,惨得令人不忍直视,连祠堂的门槛都被罗川谷一脚踢飞了。
“啪嚓!”
门槛断裂后,下面的东西立刻显露出来,引得周围的下人们纷纷侧目,那个是什么东西?黑漆漆的……四个小木盒?
、第304章 柏炀柏有几个
更新时间:20131107
“你们在看什么?”老太太抬了抬耷拉着的眼皮。
绩姑娘紧步上前察看,疑惑地瞧了两眼之后,吩咐两名家丁将那并排的四个黑漆小木盒取出来,一长溜摆在地上。那些盒子外观陈旧,有大有小,大的有三四寸长,小的只两寸不到,围观的人都能问到上面散发出来的腐败味道。
不等老太太发话,外面奔进了蒲公英,跟老太太附耳一通嘀咕,老太太的眼轮左右一晃荡,点头道:“让他们进来说罢。”
于是蒲公英一招手,外面引进来两个游方道士打扮的人,在祠堂外袖手立定,显然是一早被教过规矩的,双双垂着头等待贵人问话。绩姑娘瞄一眼衣衫凌乱,斜躺在地上的孙湄娘,附耳问:“还剩十二下叩头,要不就免了罢,让人抬去经阁再做计较。”教外人看见这些,总归是伤罗府的脸面。
可老太太犹自未解恨,免了?免了!
她待孙氏那个贱人那样好,完全没有大多数婆婆的严苛挑剔,几乎跟亲女儿没差别,整个罗府最体面的就是孙氏。老二川谷惧内,老娘和媳妇的话,总是优先听媳妇的,她这个老娘也从未吃过味儿。孙湄娘区区一个孙府庶女,当年孙府门第还不及罗府高,如此一个卑微的孙湄娘到了他们罗家,几乎是一步登天,新媳妇第二个月就攥上了一大把库房钥匙,让老大媳妇赵氏眼馋到四处挑拨大房跟其他两房的关系……罗府哪里对不起她了,让她做出这等千刀万剐的恶行!
想到这里,老太太的胸肺间一炸,沉声喝道:“继续押着那个贱妇叩头,还剩十二个!叩完关进西院石室!”
如今,孙湄娘连住经阁的资格都没有了,她只是一名卑微的阶下囚,不用何当归再煽风点火,老太太已然恨极恨毒了孙湄娘。而那一间西院石室,是前一任厨房管事王启家的开设地下赌场的秘密销赃点,这两年里是专用于屠宰活猪活鸡的地方,刚刚的那一出“夜审郭槐”的下半场,也是在那里完成的。何当归暗道,不知孙氏住进去会不会想起润香,啧啧。
十二个响头磕完了,昏迷中的孙湄娘立刻被拖走,在地上留下长长一道斑斓的痕迹。而老家丁打扮的孟瑛看到此处,也无心再留在这里,何当归说她要好好想一想段少的事,那么,他就给她时间让她好好地想一回,如果她的答案是否定的,那就只好道声对不起了。
老太太点头示意堂下的两名道士进来回话,两人整齐地一齐迈进一步,还是双双半垂着头。
何当归坐在床帷里,凝目细瞧去,几乎立刻认出右边那个道士是柏炀柏扮成的,心道,这家伙怎么突然间又活跃起来了,不光跑到城郊祖坟去闹腾,还扮成道士潜进罗府。前两天,他的求亲公子白杨不是还不幸摔断了腿,要跟她划清界限?
然后,何当归再去瞧左边的那个道士,不由一怔,再细细去看,还是怔愣,为什么她感觉左边这个……也是柏炀柏假扮的?
虽然柏炀柏的易容术精妙无双,天下间无人能望其项背,不过她就是能从那张没记号的陌生脸庞上找到熟悉的感觉,而且,柏炀柏的眼睛会说话,每次他戴上面具,他唯一暴露的一双眼睛总会说,丫头,瞧吧,这次耍你个团团转,叫你也吃一回憋……总之,她就是能认得出柏炀柏,而现在,她认出下面站的两个道士都是柏炀柏!
恰在此时,两名道士双双略抬高了眉头,翻白眼一样去看何当归,引起她的注目后,还同时俏皮地冲她一眨眼,而且两人都是眨右眼,时机和动作分毫不差。何当归不由满头雾水,这是什么情况?柏炀柏有个双胞子兄弟,就像竹胖那样?
老太太沉声问:“那些符咒给你二人拿去验过了,上面究竟有什么名堂?是用来咒什么的?”自孙湄娘的罪行被揭发后,老太太已经深信宝芹阁中挖出的巫蛊之物全都是孙湄娘的手笔,大年节下摆弄那些邪物,除了陷害川芎当归母女之外,那个毒妇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何当归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柏炀柏一号”开口回话了,居然用的就是他的本声,那种被青儿称之为“唐老鸭”的声音:“回老太君的话,这个符咒,真是,唉,真是毒啊毒啊毒,除了持有符咒的本人不咒之外,几乎咒遍了你们全家,上至你们家的祖宗牌位,中至你们家的人,下至你们家的一只狗,无不在被诅咒的行列!”
“啊?!”老太太惊慌失措,“我们被咒了之后会怎么样?”
“柏炀柏二号”回话道:“说起这个来,唉,那可就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了,幸亏此物发现得早,要是再晚那么一点点,你们家就没有能喘气儿的活物了!被这个符咒诅咒过之后,会先被官府抄家,再被皇帝砍头,男的当然全部砍头啦,女的要看长相,长得年轻漂亮的,”说着一指帐幔中端坐着的何当归,“就留下来另行处理,其余的老的丑的,还是得接着砍头。”
老太太笃信道家,听了两名道士异口同声的定论,立刻就相信了八分,惊呼道:“怎么会这样?可有什么化解之法?”
“柏炀柏一号”拈着胡须叹气:“唉,本来是有个化解的方法,可是……我们道友二人风餐露宿,一路从京城游方到扬州,走了好几个月,消耗了大量元气,要是作法解救你们,无疑要消耗更多的元气,元气没了精血就枯了,到时就要折寿了呀了呀了呀!”
“柏炀柏二号”迅速接上:“当然了,这也不是太难解决的问题,消耗的元气还是能从食物中补回来的,可叹我二人囊中那个什么,补元气的食物价值又那个什么,所以……化解你们的灾劫,至少得要这个数!”
语毕,两人双双比出两根手指头。
绩姑娘等人不由暗自皱眉,外面的野道士果然请不得,明明已经教好了规矩才叫进来,可言辞之间还是如此鄙俗。难道他们还怕罗家赖掉他们的卦资不成,两百两也不是多大的数目。
老太太可能是被孙氏气糊涂了,将四根手指头加在一起问:“四百两?”
绩姑娘刚要纠正老太太,谁知那两名道士双双摇头,狮子大开口地要价说:“不,是四千两!”
“四千两?!”众人闻言长大嘴巴,开什么玩笑!罗府一整年的吃用,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数了!何当归亦皱眉,柏炀柏穷疯了么,他的好学生好外甥如今就在扬州,难道还供不起他赌钱么,怎么他还跑到别人家里面扮神棍?
老太太表现还算镇定,慢慢道:“两位道长是出家人,莫要框我们这些在家的不懂易学,我家里捐助道观数所,只要等些时候,家里能唤来的有道行的道姑道士多得很,我们不能只听你一家之言。”何当归闻言心道,天下间的术士有哪个不是靠骗人混饭吃的,最有道行的柏炀柏已经是这样了,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
柏炀柏一号一本正经地说:“老太君你尽管等好了,等到你的道士道姑来了,谁也救不了你们了!”两个柏炀柏一起郑重点头。
老太太不经吓,立刻问:“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柏炀柏二号走到门前摆的那四个小黑盒子前伸脚一踢,一踢,又踢,再踢,连续将四个盒子踢翻,掉出里面的四个东西。柏炀柏一号将宝芹阁中挖出的三个巫蛊布偶一一撕扯开来,掉出了当心儿的木牌。柏炀柏二号又摇头晃脑地念叨一阵子密语,最后走到院中一棵古树下,用他的拂尘柄挖土坑,挖出了一个小小红纸条,上面还吊着一串铃铛。
众人上前一瞧,纷纷变色,其中以老太太和罗川谷的脸色最为阴沉,那四个小盒子,竟然是四口小棺材,里面装的是风干的小尸体,应该是还没出娘胎就死掉的那种,而且不多不少正好四具,是从哪儿来的?为何埋在罗家祖祠的门槛下面?!
那巫蛊布偶中的木牌是什么东西?那红纸条又是什么东西?
柏炀柏一号掐指一算,问:“你们家昨天晚上是否走水了?”众人一齐点头。“是不是这祠堂走水?”再点头。“来救火时只遇到了浓烟,没有明火,也没有任何物品损坏?”又点头。“明明找到了纵火嫌疑人,其本人也承认了这一点,但事后又突然反口,既否定了放过火,也说不上她为何深夜跑到祠堂来?”众人齐刷刷点头。
柏炀柏一号摇头叹气道:“不好了,你们家马上就要遭殃了,有恶人魇镇了那个纵火者,还对你们家的祖祠下了咒!”
“你们想哪,连最庄严最圣洁的祖祠都不能保全了,祖宗的阴灵也被重得七零八落了,”柏炀柏二号危言耸听地说,“那失去了祖宗庇佑的你们,焉还有命在吗?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老太太张大了嘴巴:“祖宗的阴灵……散了?”
“是啊,”柏炀柏一号点点头,“你们的祖祠被一个邪恶的风水阵给克了,非常有害你们祖宗休息,贫道猜,你们祖宗一定在下面被压得不能翻身透气。”
“那可如何是好?”老太太愁眉紧锁。
“对了,你们的祖宗是不是显灵了?”柏炀柏二号问,“你们祖宗从下面儿传信上来说,‘楹门昭示,一本家女之女横空出世,救我罗家于水火之中,本祖宗特此表彰其功绩。’你们家是否有一外孙女,先救了火又止了雨,阻止大雨冲垮祖坟,还帮你们家找出了奸贼?”
、第305章 尘埃落定初晴
更新时间:20131107
老太太连忙将何当归一把扯出来,跟两个柏炀柏说:“这个就是我家的外孙女儿了,她昨晚挂出了一个先夫教她做的扫晴娘,雨势就忽然止住了,可她从来没救过火呀?”老太太转头看何当归,用眼神询问……
何当归被迫到这一步,不得不承认道:“其实是这样,我被外祖父托梦后,就依言来到了祖祠外,见到二姐正在古树下面埋着什么东西,还在那一对东西上面放火,我喊她住手,而她仿佛听不见我也看不见我一般,还是双眼发直地点着火。可是火苗在她埋的那样东西并不着火,只土堆上浓烟滚滚,看上去甚是诡异。后来费了很大劲,我才设法引开了二姐,浇水熄灭了那一团浓烟,然后老祖宗您和大家就全到了祠堂了,也抓住了纵火的二姐,可她清醒之后就反咬我一口,使我也很无奈。老祖宗,火不是我放的。”
没错,昨晚的那一场浓烟冲天的祠堂走水,原本是她精心为罗白琼量身定做的,不过看到了孙湄娘的下场,又被孟瑛劝导“向善”,她也在扪心自问,是否做过头了。这一世的罗白琼还没放过毒蛇,是否要塞给罗白琼一个火烧祖祠,惊扰祖宗阴灵的罪名。这样一犹豫,她忽而又不想继续做下去了,罢手吧。
可奇怪的是,柏炀柏如何得知这些事,还全部帮她揭出来。她的复仇火苗已经熄了一些,但柏炀柏又添了一把火,将此事烧了出来。莫非天注定,罗白琼要从高高在上的二小姐的位置上掉下来,话说回来,她娘的名节一毁,连她本人的身世都可疑了。
巫蛊布偶中的诅咒木牌是她缝进去的,可门槛下的那四口小棺材却不是她的杰作,看样子,那很像有一些年代的东西,甚至很像是孙湄娘那四次死胎的遗留物,可是,为什么会埋在祖祠圣地,柏炀柏又为什么知道,柏炀柏,他是来助她一臂之力的吗?他要让她的屠刀砍得更干脆一些吗?
何当归看两个柏炀柏,两个柏炀柏的四只明亮带笑的眼睛一起看她,再同时冲她一眨眼。
“既然我这外孙女能依照祖宗所言,‘救我罗家于水火之中’,那我罗家的灾劫是否过去了呢?”老太太关心的问题是,“如今扬州天象奇诡,还发生地动,我家的祖祠祖坟却独独没事,这对我家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闻言,何当归机不可失地为自己申辩道:“昨夜的那一位穿着乞丐服,披着二姐斗篷的凌小姐,我跟她并不熟悉,反而是二姐和四妹跟她走得更近一些,所以她昨晚所说,什么我向她打听京城何家之事,纯属子虚乌有。以前她读澄煦的时候,就是离家出逃,身上银子用完,就到罗家跟二姐借了一回钱,如今凌小姐再次落魄成乞丐,我猜,她一定是被银子买通了,才上老祖宗跟前说了那番谎话。老祖宗若不信,只管在咱家的诗酒会上问问牛小姐、伍小姐等人,凌小姐可是一个出了名的谎话精呀。”
“那她说过,你让小游在祖坟挂死老鼠,”老太太记起这一茬,问道,“你自己不是也承认了吗?”
何当归笑道:“老祖宗您又说错了,我让小游挂的是金貂,摆的是外祖父传授我的天神守护阵,用金貂寓意金甲天神,其成效您不是也听说过了吗,别人家的祖坟全都塌陷了,只有咱们家的没事,这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