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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重生之庶女归来 作者:汶滔滔-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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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呆看着真静手心里,那几块半生不熟的肉,突然放声大哭道:“你的手,烫出水泡了……”
“没事儿,不疼,真不疼!你快点吃吧,吃饱了好睡觉!”真静忙手忙脚地给她擦泪,安慰道,“小逸,别哭了,你娘就快来接你了,吃胖一点儿她见了你就更欢喜了……你再等等,她就快来了!”
她点点头,边哭边吃,那几块即不熟也不咸的狗肉,是她吃过的最好的东西。
后来,母亲真的派宋婆来接她。她很想带着真静一起走,但太善不肯放人,说真静的爹娘欠了水商观的一大笔田租,才把真静送到这里做工。她问欠了多少钱,太善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她,利滚利,现在已经三十两了。
那时候,她身无分文,连她最珍视的长生金锁也在观里被人偷走了。于是,她只好跑去央求宋妈妈先给垫上,回头再向母亲讨要。宋妈妈面无表情地告诉她,一则自己没那个闲钱借人,二则罗家伺候的丫头多的是,八贯钱就能买三四个上好的丫头。走遍整个扬州城,也没听说过哪家花三十两银子买个丫鬟的。于是作罢。
临行前,她拉着真静的手,悄悄说,“你等着,我一凑够了钱就来领你走。”真静笑呵呵地点点头,“我在这里很好,你不用记挂我,快点回家去见你娘吧!”
回了家她又去央求母亲,母亲的说法和宋妈妈如出一辙,没说几句话,母亲就称乏去后堂念经了。
之后,她开始自己攒钱。当家的二舅母把她的月例减到跟家里的一等丫鬟是一般多,每个月是一两二钱银子。攒啊攒,攒了一年多,又偷偷当了几件衣物首饰,再加上老太太给的二十四个银锞子的压岁钱,她终于凑足了三十两银子。而伺候她的几个丫鬟不断明示加暗示地提醒她,别屋的主子个个都出手大方,待人厚道,底下人常常能拿到各种名目的赏钱……她一直装成听不懂的样子,几次下来,那些丫鬟完全不把她当成主子了。
借着一次上香的机会,她又走进了水商观,满心雀跃地怀揣着银子找到了太善,要求把真静赎走。太善接过钱袋子,掂一掂又还给她,皮笑肉不笑地说,三十两已经是去年的价了,现在利滚利,要四十二两了,而且——在半个月前,真静被一位借宿的魏老爷相中,被买走做妾了。
最后,太善轻蔑地看她一眼,转身离开,剩她一个人在原地发呆。怎么会这样?真静只有十二岁啊……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真静。
现在,看着眼前这个依旧活泼开朗的少女,何当归唇边勾起一个弧度,一双眼睛漆黑似井水,里面却跳动着幽蓝的冥火。这一次,她不但要带走真静,还要让罗家用八抬大轿把她们抬走!
真静正蹲在门口“啪啪”地拿火石打出火星,试图用干草点一个火盆取暖,可是打了很久的火星都烧不起火来。突然她觉得脊背一凉,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正好撞见何当归这个诡异的表情,顿时怪叫一声,笑道:“哇哇,干嘛这样盯着我看,看得我毛毛的。”
何当归温暖一笑,轻轻说道:“真静,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真静做个鬼脸:“大小姐,我就点个火盆而已,不至于这样就爱上我了吧!”
“跟我走,好不好?”
“哈?!你想去散步?不行不行,外面的风可大呢,一吹就把你吹倒了!”
“……我的小字是‘清逸’,以后你就叫我小逸吧。”
“小逸,小逸,小逸,哈哈哈,倒是挺顺口,不过像是个男孩儿名儿。”
“那咱们一起走,好不好?”
“哈?!你真的想去散步呀?那你等着,我去给你找件厚点的袍子!”
“……”
“喂,你的眼睛怎么红红肿肿的,嘻嘻,你昨天哭过鼻子啊?”
“……”
“嘻嘻你瞧,我也懂得‘望闻问切’了,我是不是也很厉害啊?”
“……”

、第005章 活人比死人毒

更新时间:20130616
空山新雨后,两个身穿银灰色道袍的少女,在山道之上相互搀扶着前行。何当归一边走一边在心中叫苦不迭,俗话说顺坡容易逆坡难,原本她只是想出来透透气,顺便采上几株能调理身体的草药,谁知途中竟会发生这么多意想不到的状况。
现在可倒好,不但她的脚伤变得愈发地严重了,而且……她里面穿的小衣和背心全都没了,被这傍晚的山风一吹,真是腊月里喝冷水,透心凉。
真静却笑眯眯的,非常有成就感,一边走一边感叹着:“小逸啊,你不止本事好,心地更好,遇上你也是他的造化啊。如果这一番他能起死回生,你可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你可记着,这些话在这里说说就好了,一会儿回去之后,可半个字都不能再提了!”何当归又嘱咐了一遍。
真静的眼睛眯成一条月牙,摇头晃脑地答道:“我知道知道啦!你都讲了第八遍了,还说我是什么‘婆婆嘴’,你还不是一样……”
时间追溯到晌午时分——
何当归和真静一人背着一个小竹筐,悄悄地溜出了水商观,何当归四处寻草药,真静则采山菌、挖野菜。
道观坐落的山顶早年被蒙古大兵放过一场大火,直到现在草木也不怎么茂密。两人在道观周围兜来转去,找了很久也没多少收获,不知不觉就往山下面走去。
走着走着,真静看见一棵歪脖子树上有个鸟窝,爬上去一瞧,有七八枚石子儿大的鸟蛋。何当归告诉她给鸟窝里留下两个蛋,然后扶着她滑下了树。再走上两步,何当归又发现了一个鸟窝,真静三下两下爬上去,仍然依前法给鸟窝里留下两个蛋,拿走了其余的蛋。
因为一下子得了好东西,两人食髓知味,所以就一边聊着天,一边双双仰起脑袋,往树上东瞅西瞅地寻找鸟窝。
“小逸,我在道观里住了四五年,也不知东厢的院墙下还有个狗洞,你如何知道的?”
“是上辈子咱俩一起发现的。”何当归在心里这样说,口中却逗真静,“哦,因为我刚好看见几只耗子从那里走出来。”她知道真静最怕的就是老鼠。
果然,真静吓得怪叫一声,捂着耳朵跑远了。
何当归的脚踝有伤走不快,便也不去追她,只在后面嘱咐:“小心脚下路滑!”话音刚落,前方的真静“咣”地一声倒下去了。何当归大急,一瘸一拐地追过去,远远瞧见真静趴在地上,连忙喊道:“没摔伤吧你?”
只见地上的真静神色惊慌,哆哆嗦嗦地爬起来,后退着大叫道:“草、草丛里有个死人!”
何当归惑然地走过去,只见附近的几株草上沾着红色的东西,好像是血迹。再走近,就看见草丛里真的躺着个人,是一个浑身浴血的小孩子。何当归又细细地看了几眼,然后转身拉着真静就走。
“死人,有死人!”真静还处在震惊状态。
“好了别叫了,我看到了。”何当归敲一下她的脑门,“第一,无论你怎么叫,死人都不会活过来,也不会跳起来咬你伤害你,因此你不用这样怕。反而活着的人,有时候却会有这样那样的理由来害你,所以活人比死人要可怕得多。第二——那个人根本没死。”
“哈?!你说他没死?你怎么知道的!”真静瞪大眼睛。
何当归没好气地说:“好姐姐,我是用眼睛看见的,我看见他会喘气,会皱眉,伤口还会淌血,一定是因为刚刚你一脚踩到了他的伤口。”
真静脸一红,大窘道:“那……那是因为人家从没见过这么多血,哪里还敢多看……咦?可是小逸,既然他还活着,你怎么就这样拉着我离开了?咱们不救他吗?”
何当归摇摇头,不再多话,拽着真静的袖子继续走。
真静却不肯再走了,语气里带着一点哀求的意味:“小逸,不如咱们救救他吧!”
何当归一摊手:“怎么救?你会救还是我会救?咱们又不是道观里供奉的三清圣像,洒几滴圣水喂一粒仙丹就能救活一个人。”
“可是……那是一条性命啊,你怎么如此冷漠!”真静眼圈发红,“我不管,反正我一定要救他!出家之人如果见死不救,各路仙君知道了也不会庇佑的!”说罢甩开何当归的手,转身要返回去。
何当归默默地看着真静的背影,少顷,叹口气追在她身后喊道:“真静,你听我说,你想救人我也不会拦着你,救危扶困是一片好心,我如此看重你这个朋友,也正是因为你的这一片好心。可是,这件事里面有些古怪之处,我不想让你好心办坏事啊!”
真静听到这里终于停下脚步,转头看她一眼:“什么古怪之处?”
何当归追上来,重新拉住真静的手,给她分析道:“这里离大路仅仅几步之遥,普通人如果受了伤要寻求帮助,怎么不去大路上等待,反而躺进茂密的草丛里呢?我刚刚瞧过那附近的血滴,是从西面断断续续延伸至草丛的,很明显那人曾经经过了大路,却没有在大路上停留,而是拖着重伤之躯继续前进,最后藏进了草丛中。”
真静听得一头雾水:“可那又怎么样?”
“那就说明了——他根本不想让别人找到他!”
真静瞪着眼睛惊呼道:“不想让别人找到他,难道……他想自杀?”
何当归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敲敲真静的脑门,反问道:“若你想自杀,你会给自己的身上划十几道口子,再慢慢地流血而死吗?依我推测,他可能是在逃避仇家的追杀。”
真静惊讶地捂着嘴,蹙眉道:“那……我们要怎么做?难道只能袖手旁观吗?”
“眼下也只能如此,我们两个小孩子的能力实在有限,”何当归摇头道,“稍有不慎,我们非但救不了人,还会将自己置于险地。你想一想,如果我们继续在这附近逗留,万一引得那人的仇家找到这里,再沿着血迹找到了那人,我们就等于间接害死了他。况且那人伤势严重,如果贸贸然地去挪动他,只会牵动他的伤口,加剧他的伤势。我知道,刚刚你心中打算把他带回道观,可道观并非什么隐秘之处,长眼睛长腿的人都能找到那里。如果那人的仇家也找到了道观里,去打听他的下落,你觉得你师父太善会如何处理一个来历不明、重伤垂死的人?”
真静越听脸色越白,捂着嘴说:“好险,好险!如果不是你拦住我,我差点儿害死了一个人!”说罢,拉着何当归转身就跑,跑出很远才停下来,喘着粗气问,“小逸,咱们现在该怎么办?直接回道观吗?”
何当归点点头走了几步,突然停住,盯着真静的脚发问:“你鞋上是什么?”
“嗯?”真静疑惑地低头去看,只见自己的鞋帮上有一小块血迹,“呀,一定是刚刚沾上去的!”
何当归皱眉想了一瞬,然后从地上捡起一块尖石,在手心里重重划了一下,殷红的鲜血立刻就冒了出来。
“啊,你这是作甚!”真静大骇。
何当归给她一个安定的眼神,撕下一角衣袍,边包伤口边嘱咐她:“如果有人问你鞋上的血是哪儿来的,你就说是我手的受伤,才把血滴在了你鞋上。”
真静呆了一下,忽然哭起来:“呜呜呜……对不起,小逸,刚刚我居然怀疑你,觉得你见死不救……我闯了祸,却连累你要弄伤自己,你会不会生我的气从此都不理我了?”
“好啦,别哭鼻子了,”何当归拍拍她,“看,只不过是一道小口子,不疼不痒的,过两天就好了。我还是那句话,我如此看重你这个朋友,也正是因为你的这一片好心,你有着我已失去的一颗本心,看着你就能想起从前的自己,我又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真静一面抹着泪,一面抽抽搭搭地说:“不,你才是真正的好心,我刚刚差点冲动误事,我还指责你冷漠,对不起……不过,刚刚你说什么……从前的自己?呜呜,为什么有时候你说话就像大人一样,明明年纪比我还小……”
就这样,两人说着知心话,沿山道慢慢往回去的方向走。
何当归瞧见真静一直闷闷不乐的,知道她是因为救不了人而郁结于心,于是一路上不停地找话说,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瞧,”何当归指了指路边的一丛月白色的小花,“这是苍术,味道辛而苦。与猪肝、决明子同用,可医治眼疾,而与羌活、独活同用,可医治风寒湿痹,脚膝肿痛,功效绝佳。你知道吗?关于这味中药,还有一个美丽动人的传说……”
“哈哈哈哈!”
两人身后突然传来笑声,引得两人一起回头去看。只见她们身后十几丈远的山道上,竟然走着约莫十个高大魁梧的男子。那些人的衣饰不俗,步伐极齐整,而且隐隐以其中的一个蓝袍人为尊。
何当归脸上不动声色,心头却不禁一跳,暗暗猜测着这些人的来历。
他们那么多的人,走在满是碎石和落叶的山道上,又距离她们这样近,但是一直到他们中有人发出笑声为止,自己都对他们的存在懵然不知。再看他们,虽然服饰并不统一,但行走之间的步履却出奇得协调,那种默契绝非一朝一夕能养成的。而且他们袍服下面的脚,每一个都是“外八字”的走法,连外斜的角度也都如出一辙,莫非……
就在何当归如此一番揣度的时候,那些人已然走近了。
真静从未见山上来过这么多的大男人,且不由自主地被这些人的气势所摄,于是情不自禁地拽着何当归的手,原地后退了两三步。
“哈哈哈,姑娘们莫怕,我等不是坏人!”一个年约二十三四、身着绯红金线袍的年轻男子笑道,“刚刚我听到这位小姑娘一路上对各种草药的用法信手拈起,娓娓道来,就忍不住笑了一声,望勿见怪!”
何当归垂下眼睫,心中微惊,他们竟然已经听了一路!方才自己又乏又倦,所以讲话的声音极低,而他们又没有靠近……好惊人的耳力,是高手。
想到这里,她拉着真静正在冒冷汗的手,一侧身让开了上山的道路,微笑道:“小女子信口胡言,让诸位见笑了,诸位请先过。”
当先走着的蓝袍人略一点头,一步三阶地攀上山道,与她们错身而过,后面的人紧紧跟上。何当归和真静半垂着头,下意识地屏住呼吸,静等着他们走过。
“你!鞋上为什么有血迹?你们刚刚走过哪里?”走在队伍最后的那个男人突然停在她们身边,冷冷地逼视真静。何当归抬头望了那人一眼,只见他穿着一身黑衣,但黑色长衫上却绣满殷红的花纹,盘根错节的花纹让黑色长衫变得鲜艳而诡异。
前面走过的人闻言都停下来,同时回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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