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妾风流 完结-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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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许去。和你有什么关系，是她自己不争气。”
给了她生命，让她十余年衣食无忧。
对，也仅仅是衣食无忧！
站在缀锦轩的院门外，凤九抬头看向天空。
头顶一轮阳光淡淡的挂着，空中有些许阴霾浮着。
至于芍药，稍一迟疑之后也利索的跪了下去。
天色渐渐黑下来，带着独自属于秋季的湿凉一点点降了下来，酉时，戌时，渐渐的，时间的脚步朝着亥时奔过来，凤九依然跪的笔直，春夏柳儿在凤九身边一左一右也跪的一丝不苟，只右芍药脸上的愁闷一点点堆上来，中间好几次忍不住的揉起膝盖，难受死她了。
她虽然是丫头，可打小就在凤九身边服侍。
小丫头，三等丫头二等丫头然后是现在的贴身大丫头。
她已经有几年没受过这样的苦了？
好几次身子摇摇晃晃的都差点倒了下去，可看着身侧两边的春夏柳儿跪的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只能咬牙受着！
子时，丑时，卯时……然后到了辰时。
新的一天又一次出现了。
凤九手脚冰凉，几乎两条小腿都要麻了。
昨晚钟嬷嬷来过么？
来过！
可不过是打了个转就走了，对着凤九不阴不阳的说了几句话，不外乎就是身为女儿怎么能和父亲置气，是不孝之类，芍药几次被气的要顶嘴，都被凤九给狠狠瞪了过去。
她可以主动认这个错。
可是她心里过不去自己这个坎！
那个男人为什么要那样对自己的娘亲，还有上官夫人。
前世的自己死的那样的惨。
上官夫人在中间除了在自己和众人面前扮慈母之外，背后她在自己的生话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她没有惨死重生这一回。
凤九想自己还会是那个乖巧的女儿，尊敬那个待她没几分关注的父亲，感激着那个在她面前时扮演好母亲的女人……可走现在，她想，要她对着那两个人服输是万万不能的。
她就咽不下心头这口气。
深吸了口气愈发挺直了后背，凤九勉强浮起一个笑。
她想，或者自己潜意识里还存着另一个类型上的赌气。
她就是想要看看那个男人到底要无情到哪一步！
直到午时凤九还在那里跪着。
就是府里一些下人看了都觉得不忍，有不少人在低低的议论，其至连在清心院自打凤十出嫁之后就开始吃斋念佛的凤老夫人也听到了风声。
老太太把碗里最后一口燕窝粥喝下，按过一侧丫头递过来的帕子擦了下嘴，凤老夫人挥挥手，屋子里服侍的小丫头们都退下去，老太太看向被她特意留在屋子里的周嬷嬷，“说说吧，怎么回事？”知子莫如母，她这个儿子她还是有几分清楚的，一心想着的只是作官，颇有几分野心，但对于府中后院却从不会主动提起和注意，这回竟然主助罚起了风十，其中肯定是有事，而且还是让他惊怒的事情才对。
“老夫人，是这样的。”
钟嬷嬷斟酌了一下用词，慢条斯理的把听到的事情一一述说。
平静的语气，淡定的表情，只是述说事实。
不但半分自己的情绪和波助。甚至连半点自己的分析都没有。
跟在凤老夫人身边大半辈子的她怎么会不清楚她的性子？
凤老夫人现在是老了。
可不容人多话的性子却是半点没变！
在她身边待的时间长了，都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多嘴说些自以为然的话。
靠在大引枕上，凤老夫人咪着眼，手里的佛珠来回的转着，手指轻轻的捻着，声音也是不紧不慢的带着一种被时光沉淀之后的平静和从容，“你是说，白家的六房的那个白五和以及那个被人们喻为‘闲王’的华二？”
“正是。”
白家在整个大越都是家喻户晓的。大越朝除了皇族华氏之外另有四大世家。分别是白玉金银四大世家，是当初跟着大越朝圣祖皇帝打江山而分封得来的，但随着大越朝开朝建国百余年的积累下来，四大世家的声名早就削弱的不能再削弱了，就是连大越朝的江山都变了好几代了，这两代的皇帝更是一代不如一代，区区几个世家又能维持得了多少，可白家的威赫声名却是再次源于这一代的白老爷子！
这代的皇帝为华天，走大越朝第六任皇帝。当初也是从一番血腥杀戮里走上皇位的，在初登位的第三年，就是天元六年的时候，被身侧的某些另有用心的人挑唆着竟然玩起了御驾亲征！
就是这一次御驾亲征不但彻底丢了这任皇帝一身的皇家气势，却反而成全了白家的再次弱小辉煌，彻底的让白家的声名达到了圣祖开国之时的威势！
整个大越就是三岁孩子都知道，白家老爷子一抽长枪一匹马几番来回，硬生生在敌人包围圈里把个当今皇上的小命给救了回来，而且为此还赔进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这白五就是白家唯一的骨血，最后的一点根苗。
嚣张任性霸道到了比一般皇家子弟还要飞扬跋扈的地步！
至于凤老夫人嘴里的“闲王”，则是整个大越朝人对华二的看法，身为皇次子，十三岁前他被愉若神童，可仿佛一夕之间，聪惠非常素有神童的华二突然转性，优雅依然从容依然，可却再没了之前的乖巧可爱，性子懒淡散然，甚至几次和皇上顶了起来，因为皇上不让他去青楼！
自那以后皇上和他是越来越僵，一度吵得整个应天都知晓。成年之后皇子分封。皇上在他几次三番的挑衅和对峙下，威怒之中给他了个‘闲王’的封号！
可华二从来不喜欢别人称呼他王爷，他就是华二公子。
听说，他曾经把几个跟在他身边喊王爷的人给打杀了。
听说，他曾经因为身边的人喊了他一声王爷就抄了人家的家。
听说……
反正关于这位皇家之子的传闻是要多少有多少。
“老夫人，听说那位华公子还给九姑娘送来几箱东西说是送给姑娘的礼物。”周嬷嬷敛下眸子，声音依旧是平静无波，“那些东西都被夫人一句话都没说的送到陶然居了，老爷生气也是有这个原因的。”
“我知道了，你去看看九丫头吧。”
“是，老奴这就去。”
看着周嬷嬷退出去的身影，凤老夫人眉头轻蹙。
终究是比不得自己亲生的女儿。
如果是凤十这样，上官夫人怕是会又气又怒，立即把东西给哄出去吧。男女私相授受说出去可是大罪，可上官夫人却这样轻描淡写的连句话都没问……
再加上外头的那些话。也难怪老大会生气了。
凤老夫人叹口气，脑海里翻来覆去想的全是凤九和凤十。
这两个孙女她走偏爱风十一些，可凤九也是她嫡亲的孙女。
虽然那个女人……
想到这里凤老大人脸色蓦的一变，伸手用力的在眉心上按压两下，半响之后才缓缓吐出一口闷气，那个女人是走了，她本以为自己会觉得高兴，可这么多年看着凤九一天天长大，越来越像那个女人，她就觉得心头堵的慌，这也是她偏爱凤十的原因之一，再加上凤九不怎么喜欢和她来往，自然祖孙之间的感情是越来越淡……
可说穿了终究是自己的孙女，流着她凤家的血。
加上有个不是亲生的母亲，她这当祖母的能不担心吗？
凤老夫人越想越头疼，凤十已经嫁成那样了，本以为凤九能好好的找个人家，有个好归宿，也算是还了那个女人的心愿，看着女儿好好的当娘的总是心安的，可这么一闹下来，哪里还有什么好人家可说的呀。凤老太太站起身子，眉头整个皱起来。
半响之后凤老夫人终走叹了口气，目光自窗外开的正艳的两盆玉兰花上收回来，抬了手指在身侧的条案下轻敲了两下，犀利的目光一闪，看来有些事她得早点行动起来了！
第六十二章婚盟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是只能出现在刘禹锡的诗词或是那些文人骚客们的文宇里，而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也只是风花雪月的一种心情，是需要有那份闲心雅情更有那种资本的人才能体会的到，而凤九面前感受的只有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的冷，是秋风萧瑟，洪波涌起的汹涌澎湃！
凤九足足在祠堂前跪了两天两夜。
最后还是凤老夫人亲自把她抬回来的！
两天两个晚上的秋风吹打在身上，凤九整个人的意识完全模糊，手脚冰凉，抬到老夫人屋子里才到半路人就晕了去，几个丫头也没好到哪去，春夏柳儿芍药被人扶了强撑着最后的一丝理智坐在外屋的锦凳上捧了暖暖的姜汤煨寒边等凤九。
屋子里，凤老夫人红了眼圈，这算是怎么回事呀。
早有请来的大夫诊了脉，不过是些受寒之类，开了方子，凤老夫人让周嬷嬷去煎药，自个则坐在榻前看着床上用力抿着唇苍白着小脸的孙女——如贝般长长的睫毛敛下，遮住眼睑，眉头皱成了一团疙瘩一样的存在；似是有满腔的愁闷和委屈，偶尔几声低低的梦吃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可看看好像应该是惊吓之类的梦，不然也不套眉间一耸一耸的……
一碗姜汤下去，又灌了药，小一个时辰后凤九幽幽睁了眼。
手臂扶在榻上撑了身子半坐起来，她游目四望。
有几分疑惑，这是哪？
不是她的屋子呀。
她眸光微转，就看到正靠在一侧窗前的软榻上咪了眼似是小睡过去的凤老夫人，凤九这会已经起起来了，她记得自己晕倒前是被凤老夫人亲自去祠堂接回来的！
原来，那个男人真的可以无视她的死活的。
一抹苦涩自唇角抹开，她慢慢的起身下床，有些吃力的走过去帮着凤老夫人捡起了滑落在地下的薄毯，感觉到动静的凤老夫人睁开眼，看到她稍一怔继而露出一抹欣慰的笑，“九丫头你醒了，这就好这就好。”
看着凤老夫人一脸真挚的担忧，凤九唇角蠕动了一下。
她也说不清自己对于风佬夫人心里的威觉。
当初娘亲出事你说如果这中间没甫她的影子，他自个都不信。
就是当真没有凤老夫人的事，她最起码也是冷眼旁观的。
如果她用一点点心，娘亲会不会就还活着？
那么她是不用就不是这样的处景，可以和娘亲撒娇，不用这样提心吊胆小心冀冀的生话？眸底的酸涩和复杂一掠而过，凤九屈膝盈盈下拜，“多谢祖母，孙女不孝，惹爹爹，母亲生气，让祖母担心。”
“赶紧坐下，你这丫头也倔，和你爹爹认个错又能如何？”
凤老夫人嗔怪的看向凤九。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浮起当初也是这样一张清丽秀致的容颜，明明弱不禁风的娇弱身子，却在自己的面前一副倔强固执的模样，哪怕是面对着自己诸多的刁难，也不轻易掉一颗眼泪，只咬了牙硬生生撑下来……
“老夫人，九姑娘，这是才熬好的药，请九先姑娘趁热喝。”
周嬷嬷亲自捧了细瓷碗进来，黑糊糊的药在白色的琉璃碗里愈发显的黑黝黝的，凤九皱了一下鼻尖，在凤老夫人和周嬷嬷两人注视的目光下慢慢喝了，一侧有小丫头赶紧自密封的小罐里拿了腌好的蜜桔给凤九轻轻含了，周嬷嬷又给两人捧了人参茶，“老夫人请用茶，九姑娘请用茶。”
待得丫头们都一一退下，屋子里只余祖孙两人。
凤老夫人才叹口气看向脸色犹自苍白的凤九，“九丫头你别怪你爹，他是气极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可不比寻常，女孩子都是轻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能轻易做下那诸多轻枉之举，也难怪你父亲生气了。”
“祖母说的是。”
凤九轻呷口参茶，长长的睫毛轻颤，敛下眸底的情绪。
没有什么好分说的，祖母是救了她不错。
可祖母第一疼的肯定是凤家的长子凤大老爷。
但她也不想就这么认错，她真的没错，认什么？
凤老夫人眉头轻蹙，凤九顺从的话并不曾让她放下心思，相反更增了几分，只是眉头拧了两下她笑笑，小女孩才挨了罚心里有怨也是应该的，以后她出嫁了知道娘家的好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了，这么一想凤老夫人便点了点头，带着几分审视和探究的眼神盯向凤九，“你那几个丫头本来依着你爹爹的意思是乱棒打死的，可被我做主一人打了十板子，罚两个月的俸银，芍药这个领头的大丫头降了一级……”看着凤九明显拧了眉一脸不悦的神情，凤老夫人顿了一下，只端了面前的茶盅在手，另一只手拿了茶托轻轻的拨弄着茶汤里碧绿的茶叶意味深长的一笑，“你也别觉得委屈，她们是你的丫头，没把你服侍好劝阻住主子，乱棒打死或是赶出去都是轻的。”
老夫人的意思是在提醒她吧。
若自己不同意，那就是真的害了那几个丫头了吧？
凤九眉骨霍的一跳，放下手里的茶盅正色看向凤老夫人，“多谢祖母手下领情，孙女知道祖母的心思。”凤九想的很明白，几个丫头确实没有让主子放在心上的资格，只能自己以后在想法子补偿了。
“你心里明白就好，过几天你父亲消了火你去请个罪，这事就这么完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凤老夫人眸中精芒一闪，外头那些谣言她不是没听到，毁坏参半，可更多的却是说凤九一个姑娘家枉傲无端的，因为这大越朝开国以来虽也有那么几个奇才女子，但是平民百胜甚至一些世家勋贵府里最为看重的还是女子无才便是德！
什么对子什么诗书什么才学，偶尔识几个字罢了。
祖孙两人又说了会子话，一起用了午饭，凤九又陪着凤老夫人歇了会子，足足到了未时三刻才被周嬷嬷亲自带了丫头婆子抬了软桥送回了陶然居。
看着凤九被安顿好，周嬷嬷笑着告辞，“姑娘您歇着，奴婢还得去和老夫人回话。”她也说不上凤九好不好，做为奴婢老夫人说要她对凤九留心些她就上点心，至于其他的，她也无能无力。
“辛苦嬷嬷走这一遭了，这是一点小意思给嬷嬷打酒吃茶的，还请嬷嬷接着。”凤九示意小丫头自八宝阁里拿了个精致的荷包递给周嬷嬷，只抿了唇轻轻的笑着，直至周嬷嬷面带讪笑的接过荷包又屈膝道了谢才对着身侧的几个小丫头出声吩咐着，“代我送周嬷嬷出去吧。”
“是，姑娘。”
“老奴告退。”
直到周嬷嬷和小丫头的身影都消失在屋外，靠在弹墨大迎枕上的凤九才长舒了口气，伸手揉了揉眉心，才动了下腿便皱了下眉，小腿膝盖处好像僵硬的不是她自己的。
看来应该是这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