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妾风流 完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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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疑
竟然是刘子卿。
凤九脸色惨白中缓缓的捂住了胸口。
痛彻心肺的痛。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咙,喘不过气来。
重生这么些天来,她自以为可以平静的对待上官氏母女,可以笑盈盈的陪着她们说笑,因为她知道目前的情景自个必须要忍,她要做到有的放矢,不能打草惊蛇更不能让上官夫人对自个有了防备警惕之心。
一个字,那就是忍!
没有人知道这么多天夜里她是如何过来的。
白天笑盈盈的陪着仇人母女说笑,强颜欢笑咽泪装欢。
背后呢?是夜半时分心如刀绞般的痛。
是午夜躲在锦被里的低咽。
还不敢大声,防的是隔墙有耳。
这就是她的生活。
可她知道自己必须得撑下去。
上天给了她凄惨悲凉的短暂前世,却让她莫名的重活了。
那么她就当这是老天爷可怜她所以给她的机会。
复仇的机会,给母亲伸冤的机会……
她把那个忍字用前世自个血的教训刻在了心头最底处。
时时刻刻牢牢记下。
直到如今,她也真的以为自个学会了忍。
然而这一刻,在看到那个梦里不断回旋在自己脑海里的脸时,她才豁然发觉,自己做的还不好,还远远的不够。
你看,你才远远的看那个人的脸一眼就惊痛成了这样。
那日后你可该如何是好?
凤九啊凤九,你真没出息。
这样的你还想着给自个报仇,给娘亲伸冤?
嘴角轻轻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凤九深吸了口气,慢慢缓和着自个的情绪,强自压下如同掀起的狂风巨浪般心情,耳边便听到身侧芍药担忧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自天边传过来,“姑娘,姑娘您没事?”
“我没事,刚才只是有点头晕,这会好了。”
“那姑娘您赶紧坐下歇会。”
掌柜的已经亲自捧了热茶,芍药上前接过拿手在茶盅外头拭了温度,待发觉不烫不凉之后才端给了凤九,“姑娘您喝杯茶歇歇。”
接过茶盅轻轻的喂了一口,凤九把目光再次对上了桌上的那大堆金银首饰珠钗宝玉,敷衍般随意的挑了两件让小伙计包起来,眉头微皱着,她在心头沉吟半响之后蓦的起身,“我也去上看看妹妹去,怎的看个首饰要这么久。”
可不是久,已经过去一刻钟呢。
“九姑娘若是心急,不妨让在下去看看十姑娘如何?”
“不必了,我也很想知道十妹妹看的是什么宝贝呢。”
凤九眉角斜斜一挑,似笑非笑的眸子微转。
“九姑娘您……请。”
掌柜的眸子一缩,却在凤九平平静静却又似洞悉一切的目光里瞬间恢复,缓缓敛下眸子闪身退在一侧,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在下给姑娘带路。”
“有劳了。”
金银玉乃是应天极为有名的,里头全是时下最为流行的时尚的首饰头面,以及当下最贵重的珠宝玉钗等,一为普通大厅,二则是被分割成几个小包间,按着他们店里的解释是专为接待贵客以及大批量贵重定单所用,以往掌柜的带人往二都是一身欢喜满脸雀跃,因为只要是上了二,这就代表有可能要成一批极大的定单,他们这些当掌柜的也会跟着受益不少,可今个儿带着凤九上二的掌柜的却低眉垂眼的不带半点欢喜,甚至连脚步都是沉重的。
若是让他选,他宁愿不接这门生意!
二梯拐角,看着几个紧闭的房门,凤九眸中冷意一闪。
前世里她被刘子卿偶然救下,一来二去的便有了婚约。
当时正值她被退亲不久,心灰意冷时际。
加上家里上官夫人和凤老夫人作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后她成了刘家妇。
可重生之后她抽丝剥茧般的细想,终是觉得这事另有蹊跷。
这会子看到凤十竟然和刘子卿相识,她心头更冷。
前世里她可不知道凤十和刘子卿事先是认识的。
如果前世这两人事先就是相识的,那一场意外,以及自己被刘子卿所救下的诸般事,还会是意外吗?
她摇摇头抛开心头诸念,这会不是想那些事情的时侯。
而且那些事也不是光想就能知道的。
脚步停下,她扭头朝着身侧退后两步的掌柜微微一笑,“掌柜的,劳烦您看看,我妹妹是在哪个房间选首饰呢。”声音平静里带着一种洞若观火的悠然,让本就心头忐忑的掌柜心头一震,好像那目光穿透他的身子看进他的内心一般。
一瞬间,他目光竟然不敢和凤九对视的移开了去。
神情尴尬的一笑,他上前两步,“姑娘这边请。”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他就豁出去好了。
就是那位怕也怪不了他什么。
只是想着那位的性子他脚步又重几分,凤九却是不理会他的神情,带着芍药随着那位掌柜的向前走了几步,最后几人的脚步停在靠东头最里一间的房门前,那掌柜的已经恢复了平静,朝着凤九微一欠身,“九姑娘,十姑娘就在这。”
“敲门。”
此刻的凤九已然平静了心绪,向着掌柜的静静一笑。
凤十如何她不想理会,可她很想知道里头的刘子卿所谓何来。
掌柜的上前两步才抬了手,手在堪堪接触到门板时微顿。
而就在此时,吱哑一声,房门被人自里头打开。
露出凤十明媚的脸。
看到凤九朝着她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姐姐等及了。”而后又俏皮的吐吐舌,双手前伸,献宝般的朝着凤九推过来一个盒子,一脸的欢喜和兴奋尽显于面,“姐你看看,这首饰好看,我可是花费了好长时间才选好的呢。”
“是么,你喜欢就好。”
凤九淡淡一笑,目光自盒子里一片的金光璀璨上移开。
下一刻她眉头微不可见的一皱,没人?
怎么可能会没人。
刚才她决不会看错的,帮着凤十开门的肯定是刘子卿。
虽然那张脸比自个记忆里要少几分稳重,相反的却多了些许锋锐朝气,没有和自己三年多个日夜厮守时的温润儒雅,刚刚那一眼瞥过,她便知道此刻的刘子卿有的只是年少的张狂,对世事对自家身份优越的良好感觉……
这是一个不知世间愁滋味的少年。
是不是他娶了自己,才有了那尽敛于眉眼后的忧愁?
心头如被刀割过的痛,还是那种钝钝的刀。
一刀割过去,再在伤口上来回的钝搓的那种。
心头一痛,眼角余光朝着带自个上来的掌柜轻轻瞥过去。
却在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如释重负之后她眸中冷芒掠过。
看来这房里肯定是另有乾坤了。
会是刘子卿吗?
“姐,姐你看什么呢,咱们回家,时辰不早了呢。”
这会知道回家了么?
凤九嘴角勾起晒然一笑。
目光却是不紧不慢在她背后的两个小伙计身上扫了去。
她敢肯定刚才那人绝不是凤十身后这两伙计的其中一个。
那么刘子卿是在屋子里,还是……
这屋子里又有后门?
还有,他和凤十是什么关系,她们真的事先就认识吗?
刘子卿!
想到这个名字,胸腔里好容易压下的波澜起伏再次掀了起来。
掩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指节间泛起青白。
眸眼清冷里凤九眉头轻蹙,自己要不要就这样闯进去?
第二十三章 喜
刘子卿这个名字已经成了凤九心中的一道毒瘤。
随时随地有着诱人毙命的疯狂。
而现在,这个相当于能要人命的毒瘤便足以令凤九冲动的抛开一切,正如这一刻,凤九犹不自觉,可她全身的血液都在跳跃着叫嚣着,疯狂的流窜着欲让她上前闯过那道门,看看里头的人到底是不是刘子卿,她要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待她?
成亲三年里她哪点对不起他。
让他那样的怨恨自个儿,眼睁睁的看着她葬身火海。
他却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着。
这样越想心里头越痛,好像心被一只大手给紧紧的攥住。
痛的她几欲站不起身子来。
火海前的那一幕将是她永生难以忘记的梦魇。
外头那一双平静深邃晦暗的眼神早刻在她的心头。
想忘都忘不了……
拢在袖中的双手指甲在掌心掐的生疼生疼,凤九如同魔怔。
所幸一阵的摇晃终是把她的思绪拉回来。
低头便看到凤十明媚的笑容,“姐,你在想什么呢,老是走神,真没趣。”一脸的嗔怪,娇俏明媚的笑容里丝毫不掩饰的散发着因为她这个姐姐的走神而些许的不悦。
真真是一个被千娇百宠出来的女儿家呀。
凤九缓缓垂眸,启唇一笑,“我刚想咱们要赶紧回家了,这会可是已经申时二刻了,再不回母亲怕是要生恼了……”她的话还没说完,凤十已呀的一声跳将起来,“可不是来的,都是姐姐站在这里发呆,赶紧回家啦,芍药侍书,帮我和姐姐拿着东西,可不许碰坏了,不然小心你们的皮。”
“姑娘您放心,奴婢一准经心,万不会碰了您的心头爱。”
一行人拥着凤九姐妹上了外头的马车,侍书芍药带着几个小丫头捧了才选的东西上了后头的车子,待得两人坐稳了,马车缓缓驶向凤府方向。
因着之前的一幕,凤九自是心不在焉的。
对凤十的话十句话倒是有九句是说差了或是接不上的。
凤十的俏脸皱成了一团,嗔怪的晃着凤九的手臂道她讨厌她这个妹妹了,看着凤十那浑然天成般的娇俏动作,凤九不禁闭了下眼,她果然是不及凤九的呀。
这样的功夫,这样的表演,若非知情者,谁能堪的破?
马车缓缓停在凤府时已是申时末。
门口早有凤府的小厮迎上来,“九姑娘十姑娘回来了。”
凤九姐妹都没有出声,车外头婆子应了一声,马车直奔了府内,停在二门前,有各自的丫头扶了两姐妹下车,换上了青帷布幔的小车,又约了各自梳洗换了衣裳便去缀锦轩给上官夫人请安,便各回了自个的院子。
陶然居里,凤九坐在锦凳上由着芍药几个服侍。
换下了出门的衣裳,撤了头上的珠钗,穿了件雅致却又端庄的衫子,头上也只坠了枚步摇,小丫头端了银盆,芍药绞湿了帕子净了面,一番服侍下来已是酉时了。
冬天的夜色来的早,才不过西时初整个天色便暗了下来。
院中的灯火早撑了起来。
因是马上过年,府里早换了大红的灯笼,一地的流光溢彩里,把个凤府映衬的满院盈红,端的是喜气洋洋,再加上院中偶尔有脚步轻盈穿着新衫满脸喜气的小丫头的身影走过,配着她们清脆脆的请安声,倒把之前白日里因着凤大老爷回来述职却被闲凉在家小半个月多的低迷气氛给消融了不少。
缀锦轩里同样是大红灯笼高挂。
被风一吹左右摇晃着,摇曳着生出满院的风姿。
凤九袅袅而来,便有婆子笑着起身见礼,“九姑娘您来了,十姑娘也是才刚到,之前夫人还道九姑娘您也该来了,又说晚上天暗不好走便唤老奴在这里侯着姑娘呢。”说着话便腼着笑上前打了帘子,又一脸讨好的轻轻的打趣般的笑道,“夫人待姑娘可是真真的好,也难怪十姑娘都要吃醋呢……”
“嬷嬷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祸从嘴出呢。”
“是是是,姑娘您教训的是。”
凤九微挑了下眉平静的扫了眼那嬷嬷,迈步进了房间。
把个一脸神情变幻不停的嬷嬷丢在了外头不理。
芍药接下凤九的大衣裳交给一侧的小丫头,又扶着凤九在角落的火盆里薰去一身的寒意,把手里的暖炉交给婆子去添炭,一切收拾利落凤九这才慢悠悠的由着芍药扶了进了作为上官夫人起居室的东暖阁——
原以为自个看到的会是以往的母女温馨欢乐的场景。
却不想触目竟是上官夫人一脸阴霾的神情。
临窗的暖炕上就是以往爱闹爱笑的凤十也一脸的义愤填膺。
气呼呼的样子好像谁欠了她几百万贯家财。
而且竟然连在外院居住的辰哥儿都在。
九岁的辰哥儿也是一脸的凝重,看到她进来欠身见礼。
“九姐姐。”
心头怔了一下,辰哥儿竟然也在?
作为凤大老爷唯一的儿子也是嫡子的辰哥儿,上官夫人可是看的极重,早早七岁便被搬到了外院,请了应天最好的文武师傅,又亲自给辰哥儿定了逢初一十五到内院请安,平日里一概不许轻怠学业的话,今个可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更有凤大老爷在家,上官夫人不更应该严格对待辰哥儿,以彰显自个的谨慎和教子有方吗?
虽心里满腔雾水,凤九面上不显。
“辰哥儿也在呀,让姐姐看看又长高了没有。”抿唇笑着拉了辰哥儿和他说了几句话,又乖巧的福下身子给上官夫人见礼,“女儿给母亲请安来迟,还望母亲见谅。”
“你这丫头就是多礼,什么时侯你妹妹和你这样乖巧我也能放心了。”上官夫人叹口气,伸手扶起凤九,拉着她在自个的另一侧坐了,一脸的语重心长,“这个家里只有你们姐妹和一个辰哥儿才是最亲的,余下的我也管不过来,以后你们几个可得相亲相爱才是,这天下最亲的可不就是手足骨肉么。”
这可是天大的笑话了。
凭她那般蛇蝎心肠的人物,也配和自个说手足骨肉说亲情?
心底晒然一笑,凤九却是唯唯嚅嚅的应下,乖巧的坐在上官夫人身侧,凤九压下心头满腔的疑惑只小心的打量上官夫人几眼,再用眼角余光看了看脸色同样难看的凤十,心头暗自思量一番确实没想出有什么事,想了想便抛开心头所想轻声道,“母亲教诲的是,九儿绝不敢忘。”
三个人又说了会子话,上官夫人竟是连晚饭也懒得留就把她和凤十给打发了,掀起帘子走出屋的瞬间,凤九眼角扫到上官夫人脸上瞬间涌起的疲备倦怠以及那一闪而没的苍老眸光一闪,迈起来的脚步轻轻一滞——
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只是能让上官夫人这样失态的事情会是什么?
可一路上任凭她把记忆翻检来去,却丝毫没有印象凤府这段时间会发生什么大事……
回到陶然居,有丫头摆好了晚饭,凤九自个用了,余下的饭菜则赏了芍药等几个丫头嚼用,便移到了陶然居东暖阁的次间里屋,屋子里炭火燃的正旺,凤九早撤了大衣裳,手里抱了个暖炉斜斜歪在绣有喜鹊登枝闹春的弹墨大迎枕上,小丫头捧了天青色汝窑的小茶盅,“姑娘您请用茶。”
眼角扫过小丫头娇嫩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