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贵女傻丈夫-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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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遗憾,没有比他先遇到你。”
他有点呼吸困难了,有些话,却还没说出来:如果我先遇到你,我一定不会再卷入这些事情,再也不会来京城这样的是非之地,下辈子,再也不要错投帝王家……
他觉得自己一下子像是睡到了一片白云里面,舒服而温柔,可是除了她自己,没有别人,温柔,却更寂寞。
他的手腕,从江九月的手中落了下去。
江九月闭上了眼睛,久久没动。
云廷渲站在一旁,也没有动态,不一会儿之后,铁洪铁涛浑身浴血带着羽卫冲进了忠义阁中。
一看场内情况,焦急询问:“主子是否受伤。”
“没有。”
铁洪铁涛的视线,落到江九月的身上,江九月放下了傅随波,转身之时,面色如常,她看向云廷渲:“我们回去,母亲再不吃下解药,就要支撑不住了!”说完,率先离开。
“嗯。”云廷渲应了一声,刚动了两步,又转头交代一声,“送傅公子去傅家老宅。”
……
江九月和云廷渲不一会儿,就回到了楚府,江玲珑住在红袖楼中,江九月到了的时候,屋里屋外围满了丫鬟,每个人都神色哀伤,就要哭了出来,楚夫人坐在江玲珑的床边,闭着眼睛什么也不去看不去想,手中的念珠有节奏的扒拉着,连一向娇气的楚盈娇都担忧的闭着嘴,脸色泛白。
华王妃和洛梅儿在屋外踱步,两人脸色也都不太好看。
忽然,洛梅儿眼前一亮,“江九月回来了!”
瞬间,所有人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尤其是楚夫人的心情变化最巨大,手中的念珠都掉了下去,她唰的一身站起身来,看着进门的江九月:“月儿,你——”
江九月点点头,给予众人肯定答复:“我找到了解药。”
众人顿时心中都是一喜,一颗大石彻底落下。
江九月上前,捏开江玲珑的下颌,把药丸送了进去,然后点在她喉咙上某个穴位,就见江玲珑喉咙咕噜了一下,把药咽了下去。
楚夫人紧张的问:“这下是不是就好了?”
江九月点点头,“嗯,三个时辰之后,母亲自然就会醒来了,我就在这等着……对了,我有些累了,祖母,可不可以让他们都下去?”
“好。”楚夫人连连点头,早有嬷嬷带着丫鬟们全都推了下去,楚盈娇本来还想说几句你还真厉害之类的话,可是看到江九月拿冰冷的表情,很识相的跟着奶娘一起离开了,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江九月九靠在软榻上,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都有些说不清楚的疲惫,竟然睡着了。
楚夫人示意嬷嬷给江九月盖了薄毯子,又认真盯着江玲珑一会儿,一直等到看着她脸色稍微好了一些,才和嬷嬷一起离开。
这一觉睡的很沉,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屋内就剩下她一个人,身上还盖着被子,她连忙转过头去,看到母亲江玲珑的脸色比几个时辰前好了许多,已经恢复成了正常的白皙,心中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可是这一回头,她就发现不对劲。
她当时走的时候有招呼云廷渲一起,可是一路上,她本来是因为傅随波的死而心情有些糟糕,后来见到母亲之后有担心母亲的病情,再到最后睡着,云廷渲都好像不在,他……他什么时候离开的?还是因为误会了自己和傅随波什么,所以生气了吗?!
江九月面色微变,一下子站起身来。
门外守着的红缨听到声响,还没走进来,就看到门开了,江九月有些焦急的站在门口:“云廷渲呢?”
红缨愣住,“王爷他……”可是说了这三个字之后,江九月已经跑了出去,懒得等她解释清楚了。
红缨莫名其妙的看着行走如飞的王妃,心中十分疑惑:不是王爷交代不要人随便去打扰主子的吗?为什么主子现在跑出来第一个要找的人还是王爷?!
江九月走的很快,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楚浩然的马车刚到了门口,楚浩然一看到她,就问:“你母亲的身子如何。”
“好了。”江九月答了一声,看了看街道,视线落到了楚浩然的马车上,“祖父,我要回摄政王府看看,可否接你马车一用?”
楚浩然一怔,因为那祖父二字有些不习惯,不过瞬间回神,在仆人的扶持下下了马车。“自然可以。你块去吧。”
江九月嗯了一声,身子一掠,就直接上了车,车夫马鞭一挥,马车在街道上飞驰起来,不一会儿,就到了摄政王府门口。
江九月跳下马车,大步入内。
铁洪此时正要出门,就和江九月正对面给撞上了,一看江九月回来,微微愕然:“王妃,你怎么回来了?”
江九月沉下脸:“我不回来去哪?云廷渲呢!”
铁洪暗暗哆嗦了一下,该死,他是不是说错话了,为什么王妃的口气这么冰冷,冷的人头皮发麻?
“呃……”铁洪思忖,他是不是该为了主子的安危不告诉王妃主子的去处?
江九月一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顿时懒得问他,直接大步入了府内,往云廷渲的书房去了。
……
书房内,云廷渲坐在主位,下面出了官煜之外,还有六部大臣,新提拔的禁军统领,和京兆尹大人,倒霉的云廷泽摇着扇子站在一边上,鹤立鸡群,看到坐在另外一旁软垫子上的小皇帝冲他挤眉弄眼,向天翻了个白眼。
今天众人在摄政王府齐聚讨论的是兵变之后朝中整顿问题,不过已经讨论的差不过了,才刚送了楚大人回去,只是出了这个问题,显然还有别的问题需要处理处理。
比如说青王殿下玩忽职守,让宫中幽禁太后的地方莫名其妙识失火,活活烧死太后这个问题,就很严重。
云廷渲颜色深沉,低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而越是这样的沉默,叫屋内的人都越是拿不准他的心思,没有人敢开口说话了。
皇太后虽然兵变在先,是谋逆大罪,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一国皇太后犯罪,还出自原来的云氏家臣,自然有她该有的死法,怎么也不该是在幽禁的地方被人活活烧死的!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青王云廷泽,却发现云廷泽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领口微开,扇子摇的要死不活,正在跟小皇帝大眼瞪小眼稚气,顿时都是头疼的摇头晃脑,云家这一辈也算出了不少出类拔萃的,比如汛王,比如摄政王,比如先皇,怎么就出了青王这么个另类的呢?果然是龙生九子各有所好。
“呃……”户部尚书最先开口,迟疑道:“上次淮南灾情厉害,早就决定让青王殿下前去处理,如今殿下……嗯,既然如此,就让殿下去淮南赈灾将功赎罪吧?”
其他人面面相觑,户部尚书大人你确定这是去将功赎罪?
小皇帝睁着大大的眼睛冲户部尚书微笑:“尚书大人,那里离京城太远了,如果又出了什么别的问题,怕是没人能在最快的时间内解决。”
户部尚书尴尬的告罪,这话说的意思很明白,青王这种吊儿郎当的性子,出问题根本就是家常便饭,谁能放心的了?但是他终归是位王爷,虽然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大臣真的可以给王爷治罪吗?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兵部尚书是武将出生,最是豪爽快人快语,一看大家都很迟疑,想着总是要有个办法,索性吧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既然王爷犯了错,就丢到军营里去历练历练,打打仗,性子磨一磨,也就好了!”
小皇帝为难的看了青王一眼,红嫩的小嘴再次吐出疑惑:“可是尚书大人,现在天下太平,没有仗可打啊……”
尚书大人很激动,天杀的就是因为没有仗打他的手都快痒死了,立即道:“乾凉山据说有一群山贼落草为寇,专门打劫过路富商,不如就派王爷去剿匪将功补过吧,到时候下官可以陪同王爷一起去,监督巡查——”
其他几人同事瞪大眼睛,我说兵部尚书大人,你确定这是让王爷去将功补过不是你自己想要活动活动手脚?况且,哪里那几个小毛贼被地方官府打的四处逃窜,需要你这么厉害的人物亲自前往吗?!
小皇帝轻咳一声,看云廷渲还是不说话,只得硬着头皮道:“青王叔身娇体贵,你说的那地方太远,朕不想让王叔前去涉险……”
兵部尚书张了张嘴,最终闭上了。
两人想法被驳回,其他几人顿时都闭了嘴,谁看不出来,摄政王迟迟不说话根本就是维护,他们还自讨没趣做什么?
小皇帝投给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抱歉的一眼,然后问道:“不知道其他大人还有什么办法?!”
其余人都摇头,表示自己没有。
小皇帝的视线,就落到了云廷渲的身上:“王叔……你有什么办法?”
云廷渲没说话。
小皇帝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小心的低头去看,却发现那双眼睛黑亮的厉害,根本不是睡着了,那他为什么半天不说话呢?他转过头,对着云廷泽头去询问的一瞥。
云廷泽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小皇帝跳下作为,老成的来来回回踱步了一会儿,走到云廷泽的身边停下脚步,低声道:“王叔好像心情不好,谁惹他了?”
云廷泽似笑非笑的道:“今天可是他成亲第一天,九哥前来捣乱……”说到这个,他忽然记起云廷汛已死,不管怎么,即便多年来如何讨厌,也是血肉相连的兄弟,他还是稍微郁闷了那么一下的,然后接着道:“可是他的王妃……”
小皇帝也因为提到云廷汛而有些忧伤,不过这些忧伤,在听到江九月的时候,瞬间就烟消云散了。他好奇的问:“江姐姐去哪了?”
“云廷渲!”
砰!
却在这时,书房的门忽然被踹开了。
所有人同时回头,连坐在主位上的云廷渲也皱眉抬头,似乎很不满意自己的思绪被打断,只是,当他看到站在门口的人的时候,神色微微一变,甚至下意识的站起身子。
“你……怎么来了?”
江九月微微有些尴尬,显然没想到书房会有这么多人,只是踹都踹来,难道要重来一次?她把视线落到云廷渲的脸上,“我有事找你。”说罢,只当没看见其他人的扬长而去。
云廷渲眼眸动了动,转身出门的时候,对着里面目瞪口呆的屋内其他人道:“都散了吧,明日再议。”
六部尚书面面相觑:“摄政王妃……呃,有点凶啊……”
小皇帝缩了一下脖子,嘟着嘴巴道:“我……我以后绝对不娶这样厉害的皇后……”说完,又缩了一下。
青王则是哈哈大笑,“凶有凶的情趣,你们啊,不懂!”
各位大人相互递了一个“无可救药”的眼神:这位青王,除了对那些难以启齿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有兴趣,对其他事情怕是永远也提不起任何兴趣啊!
……
云廷渲和江九月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卧室。
只是江九月才一进门,顿时心头火气乱窜。
原本中午离开时候还有的一室大红,如今早已经全部撤了,换成了平日里的装扮,可是她没有注意到,桌布帷帐都用了最暖色调,而不是以前闷沉的黑色,就连床铺,原本单调的黑白色,都变成了暖暖的阳光色,十分舒服,不过这些看在江九月的眼里,分外不舒服!
“双喜呢?!”江九月没忍住问。
云廷渲表情很平淡:“扯了。”
江九月的怒气就嗖的一声涨了起来,高声反问:“你撤了?”
“嗯。”云廷渲依旧很淡的应了一声。
江九月不可思议:“你把那些都——你为什么要撤了?”
云廷渲疑惑:难道她气势汹汹的回来找自己,就是为了要说这个吗?他没有告诉她其实在婚礼前夕他就交代过,红只挂一早上就撤,是因为怕江九月看到这红就想到小凤仙,只是问道:“不对吗?”
江九月沉默了,该死她怎么能说这是对的呢?
随着沉默,渐渐的,她也冷静了下来,她认真的看着云廷渲,思忖自己对于他,已经不是原来那种可有可无的心情,比喜欢还要深刻的一种情绪衍生了出来,让她患得患失,这无关信任,只要是与他有关的事情,都可以牵动她的心情。
她抿着唇,被自己这个发现给吓到了。
云廷渲看她表情有些怪异,以为是今日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对他影响太大,当即走上前去,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你母亲的伤势怎么样了?”
江九月看着他,咬着唇道:“我母亲,现在难道不是你母亲吗?!”
云廷渲愕然,笑意更大了,从善如流道:“是,母亲的伤势怎么样了?”
江九月看着他的眼睛,再三确定那里面都是满满的笑意,才松了口气,窝到他怀中去了。
“没事了。”
“那你——”云廷渲疑惑开口,只是刚开口,就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下去。
江九月静静的没说话,就这么靠着,她感觉到云廷渲的手放到了她的肩头,轻轻的环抱,给了她无言的支持和理解,她终于轻叹了一口气,呐呐道:“我以为你因为傅随波的事情,生气了。”
“倒不至于如此小气。”
江九月微微一笑,鼻尖蹭了蹭他的胸前,诚实道:“可是还是有些难受,毕竟从认识的时候就觉得他这个人其实不错,没想到会给云廷汛炼药去害我母亲……”说到这个,她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我可以接受和原谅任何事情,但是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尤其是在先前,他就对你下过毒手……哎,我……我以前从来不曾这么为难过,这次的事情,却让我很为难。”
“我一直是个冷静的人,以前父亲爷爷都说这个人太冷血,看不见他们对我的好,可是我不懂那算是什么好,至少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一点都不领情,后来的朋友们也都那么说我,所以我来了这里,脾气也很怪,性子冷漠,你是我动手救的第一个人呢,你和母亲对我的意义都不一样,我——我一直很难把傅随波那样的温润公子贴上坏人的标签,我也知道,人不能用好坏两个字来区分……”
云廷渲淡淡道:“母亲中的毒,药虽然是他练的,但是毒却始终不是他亲手下的,药儿是他的人,却也听云廷汛的指示,小凤仙的死,是云廷汛的命令。”
江九月诧异的抬头,万万没想到,云廷渲居然会为他说话,却在这时,云廷渲又道:“至于对我吓得毒,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只当是为母妃赎罪了吧。”上一辈人的事情,如今无论怎么去评说都已经没必要了。
江九月歪着脑袋问:“你这个当事人都不计较,是不是再告诉我,直接原谅他?”
云廷渲没说话,眸子低垂,看到了江九月的眼中,纯纯的白,深深的黑,颜色分明,却更清澈,他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