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贵袭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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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回话吧，告诉我娘，我一会就过去。”叶芸吩咐了一声来人，而后便起身让晴儿服侍着先行稍微梳洗一下。
去到陈氏那院子里，院子里头果然已经齐刷刷的站了二排年纪差不多的丫头。叶芸只是稍微瞄了一眼也没多看，直接便进了陈氏的屋子。
进去看，那牙婆子正与陈氏说道着什么，见叶芸来了，马上上前讨好的向叶芸问着好，她也知道这次主要是给叶家这大小姐选贴身丫环，而且先前叶家主母也说了，最后看中哪个全都由这个大小姐决定，所以牙婆子自然态度极尽热情的对着叶芸。
向母亲行礼问安之后，叶芸乖巧的在陈氏身旁坐了下来。而见女儿已经准备好了，陈氏很快便向那牙婆子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将外头备选的丫环给分批带进来了。
牙婆子见状，自然马上去办了。这一次她总共带了差不多二十名十四五六岁的女孩子，都是按叶家的要求先行已经挑过一次的了，相貌什么的都不必说，人也个个机灵不已，就看一会这叶家大小姐看中哪个了。
人数比较多，牙婆子分三批带进来给陈氏与叶芸过目。陈氏看了一下，却是觉得这一次带来的人果真整体都比较不错，因此也没吝惜当下便夸了牙婆子几句。
牙婆子一听，自然开心不已，咧着嘴笑着说道：“夫人，您叶家可是我老婆子的老主顾了，这次夫人又提前好久跟老婆子说了，老婆子自然不敢不上心好生替大小姐多留意务色几个人选。你们瞧瞧，这些个不但模样没得说，而且人都机灵不已，做事又利索，大小姐只要细挑选，保证能够挑到合心意的。”
叶芸先前已经稍微看了一遍，这会听牙婆子自卖自夸的，却是微微笑了笑，而后也懒得太费功夫，径直问道：“行啦，知道你用心了，到时挑中合适的人后，这价钱保准不会亏了你。既然这些丫头个个都不差，那我问你，其中可有会识字的？”
牙婆子向来知道叶家出手不小气，又听大小姐都明言价钱不会亏了她，因此自是高兴的回答道：“有有有，大小姐放心，老婆子都替您想着了呢，二十个丫头里，一共有三人识字呢！”
“那行，你把会识字的那三人留下我看看，其他的先让她们出去吧。”叶芸朝陈氏看了看，见母亲并没有什么不赞同的，因此便直接让牙婆子按她的要求带人细看了。
没一会功夫，屋子里头的那些备选丫头便一一被安排退了出去，只剩下了牙婆子以及那三个所谓的会识字的。
“哎哟，这几人倒是没有先前那些长得好看。”陈氏一见，马上朝叶芸说道：“你不过是挑个丫头罢了，懂事、利索、贴心的不就行了，为什么非得要能识字的呢？”
叶芸看了看面前那三个丫头，果然这长相的确与先前那些个相比要逊色一点，不过却也并没什么难看的，因此便笑呵呵地挨着母亲说道：“娘，女儿这是挑丫环，又不是选美人，好不好看的有什么关系，只要出去没吓着人不就好了？再说这三人长得也不难看，识字的话最少说明比一般的丫环受过更多一些的教养，如此一来不是比光长得好看要强得多吗？”
“嗯，这话却是说得不错，看来呀，我芸儿如今是愈发有自己的主意了。”陈氏一听，倒是十分乐见女儿有此主见：“行行行，娘早就说过了，你自己选丫环自然可以由你自己做主的。”
“谢谢娘。”叶芸甜甜的谢了一声，而后便朝着那三个备选的丫环看了过去。
一旁的牙婆子很快便一一介绍起这三个丫环的情况起来，头两个据说还是一对姐妹，家中原本也算是书香门道，却是不幸遭了大祸，这才不得不卖身为奴。听那牙婆子的意思，这对姐妹应该是极其不错的，而且签的还都是死契，应该是相当合适的。
040 账房之女
陈氏边看边听边不由得跟着点了点头，觉得的确还挺合适的，而叶芸却并没有怎么太过在意，一来牙婆子的话十句顶多能信五句，二来听这牙婆子的意思，估计应该是希望她一次性能够将这两姐妹同时都留下。
叶家倒不是买不起，只不过叶芸身旁并不需要太多的人手，往往有时人多反倒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有一个忠心不已的晴儿，再找一个心细识点字的丫头好好调教一番，便已经足够，旁的再多也没有必要。
“那个黄衣服的呢？”叶芸打断了牙婆子不断的推荐，转而直接让其说道一下剩下的那一个黄衣丫头的情况。
牙婆子本就精明着，见叶芸这般问，当下便明白这大小姐并没有如她所愿一般的看上那对姐妹，因此马上说道：“大小姐，这丫头叫壁儿，父亲本是个账房先生，家中就这么一个女儿，因此疼爱不已，打小手把手的教着读书识字。后来她父亲出了点事，也是迫于无奈这才不得已拖我老婆子给帮忙介绍一户好些的人家。”
听到这个，叶芸顿时不由得朝那壁儿看了过去，自行问道：“壁儿，你父亲在何处替人做账房先生？”
壁儿见大小姐询问，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却也没怎么再迟疑，径直答道：“回大小姐话，家父原本是替城南一李姓之家做账房，已经在那里做了好些年了，不过后来出了一些事，现如今已经没有再当账房。”
“出了事？那到底出了什么事呀？”陈氏一听，却是不由得问了起来，心中猜测着会不会是跟做假账欺骗东家捞好处什么的有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见这人品便是不行了。如此的话，这个丫头也得好好考虑考虑了，毕竟上行下效的，难保这个叫壁儿的不会受到她父亲的一些什么影响。
陈氏的询问，顿时让壁儿沉默了起来，她微垂着头，显得是不太愿意说明此事。见状，一旁的牙婆子马上笑着打起圆场道：“叶夫人，这事老婆子倒是听说过一二，具体的一两句一时也说不清楚，不过总归壁儿她父亲为人却真是不错的，只不过是运气不太好罢了。”
牙婆子的话，显然并没有完全打消陈氏的疑虑，正当她想再次追问点什么之际，却听叶芸先行出声了。
“壁儿，既然你父亲做了那么多年的账房，平日里也经常手把手的教你读书识字之类的，那你父亲要有教过你看账本，做账这一方面的东西呢？”叶芸并没有问得太过正式，而是用一种略带好奇，如同突然兴起想到随口问问而已的语气问着，配合着一脸的兴致，倒是并没有让人觉得她这个问题有什么唐突或者特别别有用意的地方。
壁儿见这大小姐的问题倒是没有再追问父亲不再做账房的具体原因，因此也稍微松了口气，再次答道：“回大小姐话，壁儿自小受家父的影响，多少自是学了一些这方面的东西，虽然谈不上有多精通，不过一般的都还是会一些的。”
“嗯，看上去倒是个颇为聪明的丫头。”见状，叶芸自然而然的又问了一下旁的：“那你还会些什么呀？”
“回大小姐话，奴婢还会女红、烹煮，当然，侍候主子应该做的活也都是会的。”壁儿见这叶家大小姐对自己似乎颇为满意一般，因此也很是主动的回应着。
壁儿倒也不是说想要主动讨好什么的，只不过因为家中之事，所以她必须给自己找一个出得起价钱的买主，如此一来方可救急。而她也清楚叶家的家底，再者又是服侍小姐，且叶家向来待下人也是极好的，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希望能够被留在叶家。
总归她现在也已经是没有办法，那么在这样的处境之下，也只能期许能够有个好些的主家了。
“娘，您看这个壁儿怎么样？”叶芸这会也不再提问其他，并无掩饰的表露出自己对于那个叫壁儿的丫头的喜爱出来。
虽说当着牙婆子的面，不过叶家向来也不在意多出几个银子，只要真心觉得好，哪怕是稍微抬几个价也没什么大埃再者人家牙婆也不傻，就是抬价也不会漫天乱抬，稍微多个一点好处便会知足，总归这也不是一锤子买卖，日后像这种大户人家定然还是会再有生意的。
陈氏见状，却也并没有遮掩什么，看向那壁儿点了点头道：“看上去倒是个不错的丫头，最主要的是会照顾人就行了。罢了，只要你自个乐意就行，定谁娘都没什么意见的。”
“那就这壁儿吧！”叶芸一听，朝着那牙婆子道：“就她了，一会领了银子把手续给理清了，再让人将人送我院子里去就行。”
“是是是，大小姐放心，老婆子我向来价格公道的。”牙婆一听，自然很是高兴，这叶家向来都好说话得很，却是没想到这叶家大小姐更是爽快得很。
“行了，既然芸儿喜欢，那就说明你这次办得不错，带着人下去找管家弄妥过手续之后领上一百两银子回去便是。”陈氏也没多算计这点小钱，以前这牙婆给送过来的人里头给得最多的也就是八十两的样子，因此这次凑足一百两可算是大方到家了。
一听叶家主母给出了一百两，牙婆更是欣喜不已，连忙道谢而后带着人跟着管家先行去办手续去了。而那壁儿临出去之际，也微微打量了一下陈氏母女，心中稍微松了口气。
待人都出去之后，两母女又说了一会话，叶芸正欲起身回屋之际，却是被母亲给叫住了。
“芸儿，娘有件事要问你。”陈氏想了想，却还是没有忍住问道：“最近，我看你爹爹成天忙得不行，心情似乎也不是太好。他不说，我也不好多问什么，省得更是让他烦心。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若是知晓的话，便告诉娘，也省得我成天东想西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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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前因后果
听到母亲的话，叶芸微微眨了眨眼，沉默了一小会，再次坐回母亲身旁笑着说道：“娘，您还真是慧眼灵心，什么事也瞒不住您。”
“这么说，是真发生了什么事了？”陈氏一听，顿时急了，下意识的拉着女儿的手追问。
“您别急，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最近店里资金周转上出了点小问题，不过现在都已经解决了。女儿也是上次去店里时碰巧知道的。您也知道做生意遇到这种事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再说都已经解决了，所以女儿也没觉得是多大的事便没跟您提了。”叶芸神情自然，语气也颇为轻快的说着。
既然母亲已然察觉到了，那么她倒是没有必要刻意说什么事也没有，如此反倒难以令人信服。倒不如大事说小，小事说无的承认，想来才是最好的法子。
果然，听叶芸这般说，再见这孩子神情正常自然，并不似说假话，陈氏因此心中倒也安稳了不少，她点了点头道：“没事便好，生意上的事咱们女人也不懂，真没事自然也不要成天东问西部的去烦你爹爹了。”
安抚好母亲之后，叶芸也没有再多逗留，交代母亲身旁之人好生服侍，而后便带着晴儿先行回自己屋去了。等她回去之时，那壁儿已然被管家送了过来。
待正式行过礼之后，叶芸却是将屋里头其他人都给清退了出去，只留下了晴儿与壁儿。
这会已经没有其他之人，叶芸也省得多讲无用之话，直接朝那壁儿说道：“壁儿，有些事情提前得问个清楚，当做是知根知底也行，当做是对你忠心的考验也罢，总之一句话，等过了这一关，你方才能够正式成为我的贴身丫环。否则的话，我宁可赔些钱再将你转卖出去，也不会留你在叶家一天，你可明白？”
听到这些，壁儿却是不由得心中一怔，她怎么也没想到刚才在夫人屋子里头一脸天真可爱的大小姐，这转眼的工夫竟然跟变了个人似的让人看不明白。而且，大小姐的言辞语气之中带着一种无法回避的威信，片刻之间，她却已下意识的点头称是。
“很简单，我只问你几个问题。”见壁儿点头了，叶芸再次利索地出声道：“第一，你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了什么事？这里并无外人，你只管直言，我可以保证今日咱们之间的对话不会再有其他人知晓。”
说罢，叶芸也没有再出声，只是静静的盯着那壁儿，等其出声。虽说这壁儿有一技她用得上的长处，但是若无法成为她可以信任之人，那么自然没有必要留下此人。毕竟有技之人还可以再找，而能够信得过的人却是万万不可大意。
壁儿见状，一时间却是犹豫了起来，先前在夫人屋子里，夫人便曾提到这个问题，不过却是被不想横生旁枝的牙婆子给巧妙挡了回去，而这一回大小姐似乎并不会再给她回避的机会。
原本父亲之事倒也不是什么完全不可说的秘密，再想到叶芸先前所说的话，壁儿迟疑了片刻却也没有再隐瞒，慢慢将实情一一道了出来。
原来，壁儿的父亲本是聚源典当行的一名账房，只因前不久摊上了一件倒霉事，查出了一笔烂账，却是没想到因此而惹上祸端，不但丢了饭碗，而且赔光了银子久下一屁股债。
账房这种营生不比其他，一旦坏了招牌，那么日后便很难再有人敢请其做事，好好的一个谋生之路便这样被轻易的断掉了。而且听壁儿所言，那笔烂账本与她父亲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涉及太多，所以他父亲这才想着将事情直接上报东家，却不曾想被那大账给拦了下来，而且还诬陷他手脚不干净，直接一状反口告到了东家那里。
那大账与聚源典当的东家李老爷有些远亲关系，因此人家自然采信了大账之言，不分青红皂白便将壁儿的父亲打杀了出去，险些连命都给丢了。壁儿的父亲受了冤枉却根本无处申冤，还被那大帐暗中威胁，几经努力无果之后，也不得不无奈的背下了这份臭名。而卖身为奴也是情非得已，放着好好的日子有得过的话，壁儿的父亲又怎么可能将自己这唯一的女儿给卖掉呢？
说到伤心之处，壁儿眼眶红红的，不过却是极力的忍住并没有让眼泪掉下来，为了父亲，她卖身为奴也无妨，只是可怜父亲一身清名却被人给抹黑成这般，如今落得孤苦无依，身子又不好，跟前连个端水服侍之人也没有。
听完这些，叶芸先是沉默了一会，想了片刻之后，这才朝着壁儿问道：“你可知你父亲查出的烂账涉及到哪些方面？”
之所以问这个，叶芸却是有考虑的。一开始她在母亲房间听说壁儿的父亲在李姓人家当账户时还不曾想到这个李家便是聚源典当的李家。
要知道整个清益郡数百家典当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