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如炉鼎-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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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器和宝物越强悍,此阵威力越大。
清羽山的护山大阵也是用的这个阵法,只是阵眼和核心比道一宗要差上很多,但是精髓都是一样的。谢摇篮曾经取了此阵的精髓布置下阵法,击落了殷旧墨的剑。
谢摇篮的阵法学习由于无人指导,所以进展缓慢,但是大须弥正反九宫阵偏偏她唯一研究过的高深阵法。
她一抬手祭出手中定海珠,二十四颗珠子飞快攒动成了一道白色光带,此珠乃她用元神祭炼,灵活地如同她自己的手指一般,只需稍稍动一下意念,珠子就自动排列成各种阵型,非常好用。
岳阳仰头看着如同蜘蛛织网的二十四颗珠子,突然恍然悟出:原来她是在着手改阵!
五色毫光猛然从两人头顶猛然照耀下来,如同金乌展羽,岳阳只感觉眼前突然炸出一片猛烈的光芒,眼睛传来一阵刺痛,他慌张闭眼,耳畔传来一声剧烈的扑通声,好像什么巨大的物体栽倒在地。
绿蛟几乎把自己竖成了一条直线,眼看尾巴尖就能勾到他垂涎已久的灵果了……
此刻他趴在被自己砸出来的深坑里,忧伤极了。肚子下边有点硌,可是他一点都不想爬起来。讨厌鬼!赔他灵果!
岳阳又缓了片刻,眼前才能勉强看清东西,恰逢这个时候,他听到面前传来兵器相接的打斗声音,只听见一年轻修士恼怒地呵斥道:“你这女修好生野蛮!居然趁我们不备突然偷袭!当真无耻!”
岳阳定眼一看,谢摇篮一手持杖,头顶定海珠盘旋,正在同一个身穿道一宗弟子服的修士交手,而那绿蛟趴到在一条沟里,忧伤地甩着尾巴,肚子下边压着一个正在竭力挣扎的修士。
谢摇篮手中禅杖一勾,敲落了那弟子放出的飞剑,她道:“反正我没有你们道一宗无赖。”
那弟子闻言更怒。他和师弟好好地在路上走着,去搜寻那被放飞的红雀儿,哪料到周围突然爆发一阵五色毫光,刺得人双目剧痛,不能识物,待他睁开眼睛,师弟被一只绿色大蛟压在肚皮底下,挣脱不得,而另外一个凶巴巴的女修直接控制着一颗珠子朝他打,那力道和劲头起码能能在他身上戳一个透明窟窿。
他大惊失色,慌忙阻拦,谁知道拦了一颗还有第二颗,拦了第二颗还有第三颗,就像敲土拨鼠一样生生敲了他二十四颗。他趁着那女修喘息的功夫,焦急地祭出飞剑,匆忙之间力道用岔了,结果被人家一下子击落,实在丢人……
如今听她骂宗门无赖,更加恼怒,一气之下直接祭出临行前橙月峰主赐予的必胜法宝,一方玉印,他念动口诀,玉印迅速变大,朝谢摇篮压了过来!
谢摇篮后退几步,躲开玉印的第一击,只见那长宽三丈的方印狠狠在地上一戳,立刻陷入六丈有余,不难猜测倘若人被压进去了,非得被压成肉饼。
那人见一击不中,迅速念着口诀将玉印又变得大了将近一倍,在保证她此次绝对没有机会离开的情况下,恶狠狠一压。
如同泰山压顶之势,光线被阻隔,玉印下的谢摇篮只觉得周围越来越暗。她身旁高树被折断的声音嘎吱嘎吱如同老鼠咬木头。眼见那印顶离谢摇篮的头顶只有不足半丈的距离!
谢摇篮刚准备出手,只听簌地一声,玉印被稳稳定在了她头顶三寸的距离。
谢摇篮以为是岳阳帮忙,但是这般蛮力看起来也不像是岳阳这般病弱书生所能拥有的啊……
她好奇,那手持玉印的道一宗弟子更是好奇。此印乃橙月峰主取秦山龙脉之玉石炼制而成,其中打入八八六十四道符咒增强攻击威力,一旦出手连主人都收不住势头,为何会被轻飘飘地抵挡住?
他和谢摇篮的视线同时落在玉印下的一只尾羽之上,那羽毛通体乌黑,尾部洁白还带着一点红色,油光发亮,像是刚从什么鸟类身上拔下来的一样。
这根奇异的尾羽扰乱了二人的打斗,谢摇篮顺势从玉印之下脱身,而那弟子则立刻收了玉印在手里,查看是否有损坏。
全力攻击之下可以入地十丈的玉印,怎么可能被一个柔弱的羽毛给拦住了?对面这女修会什么妖法!
正在两人都觉得蹊跷的时候,众人脑袋顶突然落下一团五颜六色的……山鸡。
那山鸡落地,抖擞了下羽毛,黑亮的小眼将众人注视一圈,傲慢问道:“刚刚是谁放的光?”
众人皆没有说话,他们神识都在这山鸡身上扫了一圈,发现竟然探不出修为,都不敢动作,除了被绿蛟压在身下的那可怜虫还在间歇性挣扎一下外,周围气氛如同被凝固了一般。
山鸡不耐烦了,操着一口明显还带着鸟味的人话,叽喳道:“我在问,刚刚是谁放的光,你们这些小辈们快点乖乖回答,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对面那道一宗弟子极为识时务,当即指着谢摇篮道:“她。”
山鸡又抖了下毛,朝谢摇篮走了过去,谢摇篮也得以正面观察这货,它一身羽毛看起来油光水滑,但是却有青、黄、赤、黑、白五色,没有规律地杂乱交织在一起,看着着实有几分累眼。它屁股后边的尾羽聚成一簇拖在身后,划拉过的青草立刻带着盎然生机。
山鸡终于走到谢摇篮脚边,它昂着脑袋瞧了谢摇篮一眼:“你再将那五色毫光放出一遭。”
“什么?”
“叫你放就放,废话什么。”山鸡说着,尾羽又拍了拍地面,这次尾羽所拂过的草木竟然尽数枯死……
谢摇篮犹豫一番,还是取出了定海珠,她掌心之中顷刻光芒四射,早已有心理准备的道一宗弟子,岳阳,绿蛟都赶紧闭上了眼睛,免得再被这毫光刺瞎一阵。
众人再睁开眼的时候,只见那山鸡黑亮的小眼睛紧紧闭着,明显已经被刺得暂时看不见任何东西,它身后尾羽尽数打开,如同小小的蒲扇,就是那颜色着实有几分糟心。
山鸡脚步跌跌撞撞地往谢摇篮裙子上撞,口中却骄傲地问道:“吾与五色毫光,孰美?”
61逃跑
山鸡身后背后展开的尾羽哗哗作响;羽翎之处半寸之处浮着时隐时现的光芒;如同天女散霞光;迷人心神。光芒伴随着它抖动羽翎的动作上下翻涌,散入周围空气之中化作青,黄;赤;黑;白五色;幻作寿鹿;玉兔,金鲤各种祥兽,四下跳跃。美妙无比,更有如同仙乐一般的钟磬弦乐悠悠传来;令人飘飘欲仙。
谢摇篮尚保留着一丝清明,觉察心神失守,立刻默念了一段清心诀,她乃道修出身,遇到这种情况下意识还是选择此口诀来恢复理智。待她心神稳定,再定眼一看,周围无论是岳阳还是那个道一宗弟子,甚至绿蛟都一脸沉醉。
只听岳阳恍恍惚惚地开口:“美,真美。”
山鸡得意洋洋。
道一宗弟子也满脸傻笑地做出相同的评价,山鸡将身后羽屏晃地更加响亮。
而此时,在场唯谢摇篮一人尚未出声。
山鸡拿黑葡萄似的小眼斜她。
“尾羽上的五色神光很美。”谢摇篮不惯说谎,为了照顾此鸡子的面子,也真诚地夸了一句。
山鸡上下打量她了一眼,发现她没有被疑惑,嘟囔道:“倒是奇了。”
谢摇篮觉得此妖不同寻常,不愿同它多接触,她捏了两道印诀分别打入岳阳和绿蛟体内,一人一蛟皆瞬间清醒过来,她稽首道:“这位前辈,晚辈尚且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
哪料山鸡闻言,背后尾羽刷地一声收了起来,它侧着脑袋看谢摇篮,一只爪子慢吞吞地抬了起来。
谢摇篮自认为同此物无冤无仇,也没有猜测它的心思,心里一直盘算着一会儿该如何对付那两个道一宗弟子。
山鸡抬起的爪子猛然一手,就地朝前一扑,顿时幻作人形,乃是一个模样俊俏的男子,身着无一丝杂色的白袍,黑发干干净净地挽在脑后,黑亮的眼睛里氤氲着些莫名其妙的恼怒。
他手持一根羽翎,也不打招呼,直接朝谢摇篮面门攻击过来,动作又快又狠,似乎想直接在她脸上戳出一个洞来。
谢摇篮反应过来,飞身后退,那羽翎光芒划过之处,合抱粗的苍天古树不仅被拦腰折断,而且被生生击出了丈余远,树皮生生被震得崩落下来。而更为恐怖的是,周围大须弥正反九宫阵之下的各种禁制,经此羽翎一刷,竟然如同拂过轻尘一般干干净净,毫无存在的痕迹!
试想谢摇篮花了不小的力气,才能勉强改阵出来,而此妖不过手持羽翎轻轻一刷,周围禁制顷刻灰飞烟灭,真让人咂舌!
谢摇篮暂时想不出办法抵挡,连连后退,不过眨眼之间,那妖几乎将此地古树丛林摧毁殆尽,却没追赶上谢摇篮飞快的步伐,他见谢摇篮还欲再逃,大怒:“有种你给小爷站住!”
他手中羽翎青光大盛,余下四色光芒被压在底下,像是蛰伏的毒蛇,谢摇篮匆忙回头,只见他又施展神通,恶狠狠朝前一刷,只见青光轰然压下,如同泰山崩塌,日月下坠,那起码生长千年的树木如同被踩坏的柴火,而周围千里的道一宗禁制几乎被破坏殆尽。
以羽翎为中心,一股强横恐怖的力道四散开来,甚至在空气之中形成了青色的水状波纹,一丈一丈朝外扩散,那波纹呈实体状,遭到阻拦的树枝折断,鸟兽口鼻出血扑倒在地,而不远处的一座山峰被波纹击中,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顷刻轰然崩塌!
岳阳和那道一宗弟子运转周身全部灵气,勉强苦撑,绿蛟皮厚得堪比世上最坚硬的首山赤铜,此刻他虽然难受,却并无大碍,他扭头看了看岳阳惨白的脸色,尾巴一甩将他卷入自己肚皮底下。
岳阳立刻感觉周身压力顷刻减少了不小,绿蛟肚皮底下虽然恶臭难闻,却安全无比。他勉强探出神识往外探测谢摇篮的去向,惊讶地发现,方圆六千里,竟然寻觅不到一点谢摇篮和刚刚那山鸡的踪迹。
就像猛然蒸发了一样。
“你是她的灵兽,知道她在哪里吗?”岳阳问绿蛟。
绿蛟望向一个方向,恶狠狠道:“她不让我跟过去,说是累赘。”
而此刻,远在道一宗等待众人消息的谢琅,季染,道一宗众峰主长老也察觉了刚刚的动静,他们纷纷将神识探向那个方向,但是只探测出两个修士的踪迹,一个重伤一个轻度灵气枯竭,哪个看起来也不像能发出这么强大力量波动的人。
季染脸色大变,他身为宗主,自然能察觉到护山大阵之中有部分禁制被毁坏,心中惊讶,他之间曾经叮嘱长老开启禁制将谢摇篮困在内,这般强横的力量波动难道是她的手笔?可是那里并无她的踪迹,甚至整个道一宗外围两万里,都没有了她的踪迹!
他已经在比试之前开启护山大阵,周围两万里内准入不准出,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青色波纹依旧在不断朝外扩展,很快到达了众人所等待的广场,立刻就有弟子难受得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一粒一粒往外冒,而修为更弱的弟子胸口闷疼,一口血喷涌出来。
季染一看,手朝上一抛,祭出一个金罩,将广场上众人笼罩在金罩的光芒之下,广场众位弟子缓过劲来,纷纷讨论这刚刚那道诡异的青光。
萌萌被父亲抱着,他看了看那处青光,掏出了自己的宝贝乌龟壳,里边的铜钱呼啦啦响了一阵,他扁着嘴郁闷了:“怎么又是大凶?”
谢琅看了一眼儿子手中的乌龟壳:“气运已经差到无药可救了。”
萌萌自然知道他在评价谁,他早就因为那边那个叫橙月的女修憋了满肚子火,再加上那女修一直在拿眼睛瞧父亲,顺带着也有些生父亲的气:“我就知道你嫌弃娘亲!”
“我儿居然这时候才知道?”谢琅口气依旧懒洋洋地逗他,“未免太迟钝了些。”
“你!——”萌萌恼怒。
看着儿子吃瘪,气愤地扭过头,一张脸鼓成包子,谢琅脸上浮现笑意,他腾出一只手轻轻捏了捏萌萌的耳朵尖,被萌萌立刻甩开。
谢琅随手揉了下他的脑袋。儿子忙着生气,继续看着那边的橙月磨牙,暂且将那道诡异又危险的青色波纹忘在脑后。而谢琅却静静看着远方,眼神渐渐沉了下来,袖中手飞快地掐算起来。
···
谢摇篮看着身后追逐而来的那山鸡,暗叹倒霉。
她并不知道此刻自己已经遁出道一宗地盘,只看到那恶鸡穷追不舍,活像见了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的仇敌!青光频频在她身后刷过,耳畔只听到阵阵轰隆轰隆声,不难推测,这山鸡现在只想将她置于死地。
谢摇篮实在是想不通,她同这山鸡本是初次见面,为何生出如此大的怨恨?
此刻在她神识之中,玉简飞速地传授着“九梵飞遁诀”口诀,此口诀有九重,谢摇篮之前尚未曾接触过,如今可以说是现学现卖。玉简传授的速度极快,她必须运用十分的脑力才能将其理解,而身后山鸡追逐又从未停歇,她又必须运用十分体力才能勉强保命。
一时之间,谢摇篮无论脑力还是体力几乎都发挥到了极限!好在她一向意念坚定,即便是到了极限也能靠意志力苦撑。
此刻,追逐在她身后的山鸡只觉得这人速度越来越快,他嘴角不由地含着一抹恨恨的笑容:装,你丫接着装不认识小爷!这不是露馅了么!
谢摇篮拼劲全力,使出九梵飞遁诀的第四重,身形立刻化作银光朝前飞跃,由于灵气不够用,她甚至连天上的罡风都不能分出力气去防御,她肉身尚且锤炼不够,身上顷刻被罡风刮得鲜血淋淋。而在她脚下,四万里土地顷刻被甩在身后,周围景致已经由浓密的山林变成了苍茫大漠。
谢摇篮气喘吁吁地跌落在沙堆上,体内灵气只余下三分之一,此刻她气还没喘匀,那杂毛山鸡又从天边露头,他已经不是那副白衣俊俏青年的想象,而又化成了本身,尾羽杂七杂八地支楞着,看起来追逐得也颇为辛苦。好不容易看见谢摇篮身形,他张牙舞爪就往下边扑了过来,那极为尖利的爪子裹挟着浓浓杀气朝她迎面抓了过来!
正巧这时,识海之中玉简所传授的第五重九梵飞遁诀念完了最后一个音节,谢摇篮立刻口念口诀,然后用力一拍地面,瞬间感觉本来贫乏的灵气被贪婪地汲取到一点不剩。再次接触到地面,她往后一坐,眼前阵阵发黑。
识海之中玉简觉察到她成功又再次成功施展了九梵飞遁诀的第五重,沉默良久,说了句:不错。
谢摇篮来不及品味玉简这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