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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男人如炉鼎-第30部分

小说: 男人如炉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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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钟声落下,他的对手还没有来,台边的裁判朗声道:“点香,一炷香时间内,倘若五百一十四号还不来,视为自动弃权。”

一直围在这个擂台周围,想要观看难得的元婴期修士的比斗众人,也扫兴散去。

而不远处的高台上,隐宗年轻的宗主笑着对栖云道:“看来栖云真人这个徒儿架子颇大呢。”

栖云面不改色道:“我家徒儿只是在小事上喜欢犯糊涂罢了。”

擂台上,祁阿修也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他生平最讨厌不守时的人。此时,周围修士已经尽数散去,裁判身边悬空的一枝香也快燃烧到了底部。

突然,不知道从哪个方向飞速遁来一道白光,正落在擂台中间,看模样似乎是个人,但是这人却通体乌黑,像是在墨水里滚了一圈一样,而且浑身还散发着臭烘烘的味道。

祁阿修和裁判都不约而同后退了一步。

那坨碳突然开口问道:“我没有晚吧?”听声音似乎是个女修,那碳坨子又喘了一口气,解释道,“我是五百一十四号。”

 45隐宗会五

年轻的隐宗宗主看着平静啜饮茶水的栖云;又道:“令徒长得真是别致呢。”

栖云依旧面无表情看了一会儿;发现那黑炭发出的声音确实是自家徒儿的,沉默了片刻;他道:“我徒儿……比较不拘小节。”

“听起来真有潇洒的大能风范呢。”隐宗宗主露出白牙笑道。

栖云谦虚:“哪里哪里。”

擂台上祁阿修也一早就去了解过自己这次的对手;据说是清羽山掌门栖云真人的徒儿;元婴初期修为,容貌清秀不出众;性格温和脾气极好。但是为什么资料上的一个清秀的元婴女修,成了一坨不忍直视的散发着奇怪臭味的黑炭?

不过那坨黑炭看起来倒是很有礼貌,她弯腰行了个礼:“清羽门下弟子谢摇篮稽首了。”

祁阿修还了礼;扬起下巴,道:“散修,祁阿修。来战。”

谢摇篮右手悬空一握,心念一动,灭渡出现在她的手心之中,冰亮如同一根冰棍一样,杖顶金色莲花幻象缓缓开灭。

祁阿修没有任何犹豫,驱使长剑就攻了上去,谢摇篮不擅长贴身攻击,而且看那男修踏在擂台上脚步的力道,绝非平常修士,一旦被他贴身,恐怕能直接把她丢出去。谢摇篮捏起手诀,结起一个防御禁制,然后立刻后退两步,驱动灭渡远远去攻击那人。

祁阿修像赶一只烦人的苍蝇一样同灭渡比斗,偶尔找到灭渡招式的空隙,就提剑去刺那谢摇篮,可惜剑尖只挑破了一个防御禁制,就不得不飞快回身保护自己。

几招下来,祁阿修已经基本清楚了她的套路,这女修八成就是山上被师兄们宠着长大,从不肯好好修行,凭借师门宠爱靠嗑丹药升到元婴期的。看她出手生涩,招式更是漏洞百出,再这般下去,十招之内,他保证能将这人丢出擂台。

谢摇篮的劣势更是落在了隐宗宗主和栖云真人的眼里,隐宗宗主轻轻笑了一声,难得保持安静,没有评论一句。

确实,此次比试到现在为止,还真没有任何评价的意义。虽然现在二人还未分出胜负,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女修太弱了,弱到被死死压制着,毫无反击之力。

···

绿蛟欢快地眨巴着眼睛:“您就没瞧见我有什么不同吗?”

萌萌百无聊赖地趴在床上打哈欠:“哪里不同?都相当于人修出窍期后期修为的一只蛟,连人形都化不出,真是耻辱。”

绿蛟被戳到伤口,脑袋低了点:“又不是我不想化形,可就是化不出来我有什么办法……”

萌萌看他蔫巴巴的,良心发作,抬眼看了看他,思考了一阵,说:“变了个颜色?”

绿蛟从头顶到尾巴尖焦黑一片,浑身上下只有两只琥珀色眼睛还亮晶晶的。

绿蛟脑袋更低了,声音也委屈了起来:“人家……人家是色盲。”

萌萌有点不耐烦,继续猜测:“身上味道变了?”

这臭烘烘的大肥蛟原来的味道就够令人作呕了,如今又搀和这点焦熟的味道,闻起来简直是一生化武器。

绿蛟彻底趴在地上,连脑袋都懒得抬起来。

萌萌也怒了:“好了好了,你想让我问你哪里变了,你说出来,我照着问就是了!”

绿蛟一骨碌爬起来,用尾巴尖指着自己的额头:“你难道就没发现我的角变大了吗?”

“好像……”萌萌眯着眼睛勉强辨认,“好像是肿得大了一些。”

绿蛟头顶两侧两个黑色的小肿包,这么一看好像真的长大了一些,萌萌问,“原来这是你的角?我一直一时是你不听话被娘揍的肿包呢。”

绿蛟竖瞳成了一条缝。

萌萌一蹦,跳到了他的脑袋上:“走,今天娘有比试,我们一起去看看。”

···

祁阿修几招之后,又找到了那女修的一个漏洞,他再次用力一剑将那把碍事的,徒有其表的杖格开,看清楚她的漏洞,提剑刺去。

然而就在胜负瞬间的时候,他看到面前的女修左手结了一个古怪的印诀,连连三下,朝他击打而来,而她的右手却丢了一串周身隐隐带着天威之力的珠子到半空中,珠子飞快在他头顶攒动着。

祁阿修的攻势突然有半分呆滞,这让台上观看比赛的隐宗宗主不由得叹惋:倘若这男修抓住这机会,定能将栖云那徒儿击出擂台吧!可惜这紧要关头,他居然发起了呆!

祁阿修不能不呆,那女修捏起的几道印诀攻击力并不大,他即便硬生生地扛下,也只是有些许的疼痛罢了,并不值得他侧目,但是此时此刻,呆在他丹田之内的化血刀偏偏像遇到了难得的对手一般,发出阵阵悸动,似乎它恨不得让祁阿修立刻就拔它来迎战一样!

化血刀乃上古魔道大家所制作,曾经饱饮了无数鲜血,更吞噬了说不清的阴魂,一旦出鞘,血气沾染人身,修士即形神俱灭再无生还之机,是个极其阴邪恶毒的法宝。自从他得到化血刀之后,还是第一次看到它这般激动得想去对战,可是偏偏是这么一个连他都瞧不上眼的浑身破绽的丑八怪女修?

祁阿修安抚下化血刀的悸动,继续拿着剑和谢摇篮对抗,虽然失去了第一次击败她的机会,但是相信第二次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然而正当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一直在他头顶攒动飞翔的小珠子们,竟然结成了一个恢宏强大的图形,似乎蕴涵着莫名的一股力量,朝他覆盖而来。

竟然是阵法!

祁阿修曾经吃过阵法的苦头,从来不敢像他人一样对阵法有任何小觑,他握紧手中剑,严阵以待。之间对面那女修双手飞快地捏起令人眼花缭乱的印诀,翻飞之间他头顶的那些珠子也开始飞快移动,带着隐隐天威的珠子们,轰然从他头顶压下,一瞬间竟然令他误以为天劫击头!

周围刚刚散去的观看比斗的修士们重新聚拢了过来,你一句我一句地点评擂台上的局势。明明女修绝对的劣势,为何会突然扭转?

突然,众人闻到一股恶臭,站在最后那个修士感觉有人拍他的后背,他不耐烦朝后看去,吓得哇地一声,险些坐到地上。不是他胆小,而是谁也不想到,后边拍他的竟然是一只焦黑得彷佛从碳堆里滚出来的巨大蟒蛇。

巨蟒很礼貌地甜甜说道:“这位兄台,麻烦让一下。”

“蛇啊!!!”有女修尖叫。

“次奥你全家是蛇!你全道观都是蛇!老子是蛟!”

两边的修士们纷纷掩鼻而退,看着这只驮着一只小毛团的焦黑巨蟒毫无阻碍地游到了擂台底下。众人也不敢将他当做妖兽斩杀,他这古怪色泽一看就知道,肯定和台上那个正在比斗的女修有着莫大的关系。

绿蛟昂起脖子大吼:“仙姑加油!”

萌萌嫌弃地看了一眼台上的乌黑如碳的女修:“那是我娘?你不说我还以为她是你娘呢,长得真像,你俩被那道天劫劈得这么惨烈吗?”

台上比试依旧在继续,谢摇篮双袖间翻动着各种各样的印诀,控制这定海珠组成的阵法,祁阿修的身影已经隐没在定海珠的毫光之中,不见踪迹。

突然一瞬间,定海珠的毫光被一道血红色的刀光破开,谢摇篮后退两步,只见祁阿修扛着一柄带着两个阴森狼头的大刀,狼头阴森泛着绿光,对视之时有让人有一种跌入蒿里地狱的无助和绝望。

“畅快!”祁阿修扛着化血刀,似乎感染了化血刀的悸动和一丝敌意,唯一露在外边的那双眼睛亮得璀璨,他指着那谢摇篮,“再战!”

 46隐宗会六

化血刀出现在阳光下的瞬间;整个隐宗岛上都有一瞬间的沉静。

坐在绿蛟脑袋顶的萌萌浑身的绒毛炸起;似乎看到了极为恐怖而且不可思议的事情。“为什么这天罗化血神刀会在这里?”

绿蛟听不懂;也不认得这刀;他眨了下眼睛;问道:“很厉害吗?”

谢萌萌不自觉地深深陷入他蛟皮里的指甲回答了他,绿蛟刚刚进阶,被出于意料强大的天劫劈了个外焦里嫩,强悍的肉身还没有恢复过来,当下疼得他嗷呜叫了一声。

萌萌晃神回来;收回了爪子;他想朝谢摇篮传音,可是为了保证比赛者安心战斗,整个擂台都被画上了禁止传音的阵法,萌萌心中焦急,倘若对面那人能催动化血刀两分威力,别说胜利了,能活命就算不错了。

天罗化血神刀,刀如其名,攻击之时如同一道电光,无论何人,只要被砍破一丝血皮,就会化血而死,当若正被砍中,不仅即刻身死,连元神都会被吸入刀内。此物极其凶恶阴毒,传说中即便是三十三重天外的金仙,见了此刀也要躲着走。

高台上的栖云眉头一皱,冷声问道:“原来你隐宗大会,竟然还请了魔修来?!”

隐宗宗主也疑惑地看着那人身上散发的滔天血煞之气,“我隐宗虽然避世隐居千余年,却也不屑于和魔修为伍!此人虽说所用法宝是魔家之物,但是身上并未带魔修气息,只怕栖云真人走了眼吧?”

栖云几乎想将茶盏摔在隐宗宗主面前,忍了又忍才控制住了自己,唤来秦稽,道:“去告诉摇篮,让她认输,不能再比了。”那泛着血煞之气的大刀威力极为震撼,只是这么一瞥,就如同跌入满是怨魂的地狱,这是吸收多少生魂的邪物才能拥有的恐怖力量?

这时候,场下擂台边,周围金丹期比试擂台只剩下寥寥几人观看,唯独这唯一一处元婴期修士比试之处挤满了人,甚至连肥滚滚的绿蛟身边都站了几个不怕臭的。

谢摇篮自从祁阿修拿出化血刀后,眉头就一直紧紧皱着不曾松开,握着灭渡的手心汗津津的。

祁阿修依旧扛着化血刀,见她长时间不出招,有些不耐烦:“你怕了吗?”

“且慢!”一个男修的声音的打断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秦稽出现在裁判身边,跟她小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对摇篮说道:“师妹你来,师父有话让我对你说。”

谢摇篮朝祁阿修歉意点了下头,祁阿修后退两步,示意随意。

秦稽盯着祁阿修手上那化血刀看了一眼,有些走神,待谢摇篮走近才反应过来,他不经意瞥了一眼高台上栖云模糊的身影,沉默片刻,对谢摇篮传音道:“阿绯在哪里?”

谢摇篮没料到他突然来擂台上问这么个问题,呆滞片刻,回答:“我告诉师父的时候,你也在他身边,你难道忘记了?”

“摇篮你跟我说实话,阿绯究竟在哪里?”

“她被家族里的人找到,先回家了,他日安顿好,会来清羽报信的。”

秦稽面上浮现一缕癫狂:“不可能,她是我的妻子!即便要离开,为何半个字都不曾跟我讲过!说什么他日报信,假得不能再假了,你一定有话没有告诉我!”

“只有这么一个答案,还劝师兄早日弃了和阿绯的情缘,专心修炼。”谢摇篮皱眉,“倘若师兄来此为了这种事情,还请快些下去。我尚且有比斗未完。”

秦稽咬咬牙:“你是不是还记恨映日岭之事,所以报复于她?阿绯最后并没有对你怎样,你活的好好地不是吗。”

“放肆!”谢摇篮凝眉,面带厉色看了他一眼,“以如此恶意揣度我,这是你作为同门应该做的事情吗?”

秦稽稍稍后退一步,他疲惫地抚了下额头,道,“师父让我告诉你一声,这场比试……你尽力而为,倘若应付起来吃力,就早早认输。”

“是。”

秦稽化作白光从擂台上遁走,由于二人都是传音,并没有他人听到二人对话。

···

祁阿修扛着化血刀,眼中满是不耐烦。

这黑炭头女修先是比斗之时姗姗来迟,叫人等得心烦,如今又是啰啰嗦嗦不肯出招,畏手畏脚,比妙音门那些叽叽喳喳的花瓶们还要烦人,好歹妙音门的女修们都有个漂亮的模样赏心悦目,这女修看起来又黑又臭,实在让人对她没什么忍耐度。真不明白为何化血刀唯独面对她的时候才会有一丝悸动。

化血刀威力太大,倘若对面人不做任何抵挡的话,杀人如宰鸡,实在没什么意思。可是如果对面人犹犹豫豫一个劲地拖延时间,却更没有意思。

祁阿修心中突然一定,下定决心,杀了便就是杀了,擂台之上生死天定,死于化血刀之下,也不算辱没了。

想到这里,他攥紧了刀柄,以电光石火的速度朝对面女修砍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祁阿修突然发现那女修抬手收了灭渡杖,这个时候连武器都不拿出来,岂不是找死?!

谢摇篮双手捏起禅家法印,身后的空气突然如同清尘一般动荡开来,她调动全身的真元念力,浑身灵气更是飞快游走。只见她面容肃穆,即使包裹在层层黑炭之中,也流露出些威严来。

就在化血刀即将劈上谢摇篮头顶,萌萌的爪子又陷入了绿蛟的厚皮里,周围有胆小的女修甚至捂住了眼睛,擂台上防护比斗之时威力外泄的禁制都震颤得似乎要碎裂开来。

谢摇篮身后突然腾起一尊丈余高的法相金身,结实的擂台一阵抖动,周围防护禁制彻底碎裂如同粉末散开,站在擂台外的修士们这才感受到了化血刀的血煞之气,不约而同的后退了一步,但是几乎是立刻,血煞之气就被升腾而起的金身法相散发的耀眼光芒散去。

那金身面容模糊,甚至根本看不出来个完整人形,只能勉强分出胳膊和脑袋,随之而来的飘渺禅唱,让一切显得祥和又安宁。

在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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