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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重生之春宫乱-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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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嫣望着那掌中之物,良久不动,霍玉忐忑地抬眸,却见面前女子轻咬着丰润的嫣唇,双眸中如水流转,那表情十分复杂。
他以为做错了事,被那湿润的水气弄乱了阵脚,上前一步,便道:“小主若不喜欢,就当作微臣从不曾说过,哀思伤身,微臣甘愿领罚!”
谁知苏嫣却断续地开口,“谢谢你,霍玉。”
眼角那一滴泪珠,随着她启唇而划过面颊,那种凄艳的美和她话中的真实谢意,教他防不胜防,原本就动摇的底线,愈发溃散,“能为小主分忧,是微臣的职责所在。”他掩饰起内心的热烈,仍是风度淡然。
“除了职责,难道就没有旁的了?”苏嫣怯怯地一问,又拭了袖摆,翩翩侧过身子去。
沉默许久,他终是回答,“微臣愿小主能日日开怀,不沾愁苦…”
很好,他没教自家失望。
唇边那胜算在握的笑意还没展开,便换上纯真感激的神色,“这白玉兰我很是喜欢,比你配的良药更为管用呢。”
望着她如此欢喜的模样,霍玉明知绝不可触碰,可仍是满足不已,那滋味便如饮鸩止渴,欲罢不能。
除了下官对主子的照料,更是男人对女子的思慕。
“姚贵人有喜了,我也想有一个孩子…”苏嫣与他步入殿内,在榻旁坐定。
霍玉放下帷幔,苏嫣便隔着帘子伸出半截玉臂,继续说道,“最好是生个女儿。”
“别的主子一心想诞下皇子,以保日后荣华,小主为何却要女儿?”
霍玉按在她脉腕上的手指,顺着那光滑如丝缎的肌肤下移一寸,他配的方子里多加了一味仙茅,而这仙茅独自入药,并无功效,只有医道高深的医者才懂,若仙茅配上寻常补药山姜,便有损脉淤血之效。
苏小主的药中,有山姜,亦有仙茅。
山姜为后宫常用药材,几乎每位主子都有服用,并不会引起怀疑。
而仙茅是他从宫外私下采买,偷偷入药,神鬼不知,若是日后当真出了事儿,方子上没有,药房亦没有,根本无从查证。
他念及此处,手下浅浅一动,只闻帐中女子柔柔的声音飘来,“我想要女儿,便盼着她安稳一生,莫要沾染权力纷争,做一个太平公主,将来再替她寻一门好亲事…”
苏嫣不过十五岁,这些略带稚嫩的话语,却给予霍玉非比寻常的震撼。
和她的善良无暇相比,自己为了家族势力而依附宜妃,显得如此肮脏卑劣…
“小主,定会得偿所愿。”他收回手,克制着那心底的不安,苏嫣徐徐探出身子,“将药端给我罢,凉了便不好了。”
霍玉背对着她,手上停住,深吸了几口气儿,便答,“药已凉了,微臣再替小主煎一碗送来。”
待那蓝色背影略显仓皇地消失在殿门外后,苏嫣忽然肆意地展开了笑颜。
那药有问题,她一早便知,是以从未饮过。
瓷玉兰雕玉精良,应是出自玉匠郭怀之手,当年她饰用考究,玉器皆是点了名要他亲制。
霍玉,着实是花费了一番心思的,倒是个可选之才,与其将他毁了不如收为己用,更见长效了。
她把玩着手中玉器,面上无丝毫波澜,至于那双染着媚色的眸子,锐利而澄澈。

姚将军破狄戎收缴回来的战马,在上林苑猎场养着。
经了一场瑞雪,各色珍兽倒是膘肥体壮,又值雪霁初晴,冬阳将草场晒了个透彻。
皇上时逢兴起,大赦后宫之余,邀重臣妃嫔共赴围猎。
所谓皇家狩猎,便是在上林苑中策马拉弓,多猎一些饲养的走兽飞禽,真功夫不见得,可也不乏各中高手。
文臣武将相随,女眷多在场边小台上观景,有宫人严格看管,秩序井然。
每回猎罢,自然是皇上胜品最丰。
唐婉若却是其中异数,她从小由副将亲授马术,虽是一副柔弱模样,可那骑射功夫却是女子中极好的。
但有围猎,她总是伴驾同去,段昭凌很是欣赏,精选了一匹乌雪马,送与她为坐骑。
宫中谁人不知,敢在皇上面前拉弓放箭的,唯那蓉妃一人尔。
而如今,宫中盛传,蓉妃去了,又来了个姚贵人,出自将门,练得一身好骑术。
由宫廷司制坊特意裁定的两套骑马装,就有一套赐给了永福殿。
并钦点了姚贵人伴驾,腊月十五于上林苑冬狩,苏嫣也在受邀之列。
而慈宁宫也传来了动静,姜太后点名要见见那姚氏。
虽说从前进宫时众妃同去拜见过,可此次单独会面,自然是另有用意了。
苏嫣每日里除却往萃芷宫请安,便大都消磨在慈宁宫中。
前几日又到了永巷一回,那清敏依旧不肯开口说话,不过待遇用度倒是改善了许多,苏嫣知道,必定是宁文远的安排。
他嘴上虽是极力劝阻,可背地里没少花心思。
现下想想,他终归是欠他了太多。
姜太后在偏殿接见了姚贵人,到底是身怀有孕,姜太后待她很是客气,那姚贵人也是有些盘算的,再是于旁人处骄横,可在太后面前,却是很端庄淑静,留个好映像了。
因着靖儿在殿中同太傅拜习,苏嫣不便露面,遂在殿外石廊上坐着。
冬日清凉,薄了淡淡的松枝香气儿,她深深吸吐了口气儿,嗅着芬香的气息,心中平静了许多。
宫人们皆在前殿忙碌,她便是只留兰若一人在旁,自家就坐于石栏外,因着鞋尖够不到地面儿,虽有些悬空,却很是怡然。
宁文远从书舍出来时,正低头冲伴读小侍者交待些甚么,不经意间抬头,便瞧见廊下那鹅黄色的倩影。
她今日只穿了件寻常宫装,简单的一袭刺绣长裙,妩媚清丽,同色的小披风裹在肩头,更添娇俏。
眼前之景渐渐模糊,风吹叶落间,仿佛又见到苏府梨园中那秋千藤上的少女,裙摆飞扬,如画般动人。
她回头,跃下秋千,提着裙摆冲自己跑来,“文远哥哥,嫣儿听你的话,便在这儿等你回来呢…”
眼前情景骤然转换,依旧是那朝思暮想的人儿,依旧是眉目婉转,却在远处站定,冲他疏远的见了礼,她不再唤文远哥哥了,而是开口道:“有劳宁太傅教导,陛下时常赞你忠耿,很是尽责。”
宁文远亦淡淡地回礼,说着同样客套的话儿,这一刻,他忽而明白了那书文中所写,物是人非事事休,又怎一个苦字可言?
靖儿偎在苏嫣身旁,两人的感情亲厚,远甚于旁人,也只有苏小主能哄得了他。
两人似是都刻意回避着,宁文远自知分寸,不愿教她作难,他没有多言,衣袍落落地抬步离开。
苏嫣背身站着,心中不知怎地恍惚了好一阵子,可宁文远未走出外门,便又从外头款款进来一人。
他身子一顿,负身让开,可那姚贵人却已瞧清了他的面容。
“怎会是你?”姚贵人定步,诧异地问。
宁文远仍是报以一记礼数,正欲出门,又被那姚贵人唤住,“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在此处?”


、44春宫乱

话一出口;那姚贵人亦察觉有些不妥,遂将双手拢于腰前;持维着平素傲慢的姿态。
“微臣乃大殿下太傅,可有何事吩咐?”宁文远仪容俊朗出众,便是一抬手一立身;也有旁人不具备的风流倜傥;梅青暗想;那日松林中替自家小主取回纸鸢的男子,竟是闻名遐迩的宁五郎;难怪有如此风华。
几人思量不过短短片刻;毕竟是在后宫深院里,总归要避嫌才是。
“久闻宁大人美名,确不是欺世盗名之辈了。”
宁文远心下暗笑;这位姚贵人当真是自负的紧了,就连夸赞之言,打她口中说出,也变了个滋味。
“殿下聪颖,又有苏小主悉心照拂,微臣自是尽心竭力,愧受小主谬赞。”
梅青眼色活络,见状便福身行礼,“奴婢替小主谢您上回相助之恩。”
姚贵人不经意地望向苑内,恍然又想起当日情形,目光所及,却见那一抹鹅黄色白影正同大殿下在草坪上嬉戏,不是旁人,正是她最瞧不上的苏氏。
只见她笑颜渐渐展开,刻意放缓了步子,将手拢在小腹上,挪步而至,“苏婉仪真真贤惠,将旁人的儿子照看得如此尽心,肚量非常人可比呢。”
那话带刻薄,无处不彰显着自家的孕喜,就连瞧着靖文的眼神,也带了一丝轻蔑。
苏嫣能忍得她对自家无礼,却不容她对靖文有丝毫不利。
不过是两岁的孩童,靖文见了姚贵人,便垮下小脸儿,直往苏嫣怀里钻。
姚贵人徐徐躬下身子,对上苏嫣的脸旁,“自己肚子不争气,想要以此打动皇上,简直是痴心妄想。”
苏嫣抱着靖文垂头不语,更显出姚贵人的气焰嚣张,宁文远面色隐隐不悦,隔着一段距离便道:“苏小主待大殿下一片真心,皇上和太后都瞧在眼里,所谓公道自在人心。”
姚贵人未料他会出言替苏嫣那狐媚子说话儿,不由地甩袖起身,直直就问:“太傅可是管的多了?这里哪有你插言的份!”
“此处为太后寝宫,微臣劝小主也少言为妙。”说罢,他只深深地望了苏嫣一眼,挥袍提剑离去。
姚贵人叫他堵得慌,望着他的背影说不出的难受,生生憋了一肚子火气儿,那梅青便小声劝,“小主息怒,注意身子才是。”
苏嫣从方才寥寥数语中已听出端倪,遂愈发以退为进,引得姚贵人步步入套。
以她的脾性和城府,倒是不足为惧,不过是合着天时地利,有些棘手罢了。
“啧啧,苏婉仪不愧是个中高手,就凭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可骗去不少同情了。”她转手拉起靖文的手,阴阳怪气儿地又说,“大殿下好生尊贵,虽有个不成器的生母,可运气倒不差,能养在太后身边,真是福气。”
苏嫣隐在袖摆中的手,紧紧攥起,又松开,她抬眸的瞬间,恰瞥见姜太后打正殿过来,那姚贵人正说的得意,又背对着,是以并未察觉。
环着靖文的手微微一推,靖儿哭闹间正巧撞在姚贵人怀中,力道虽不大,可却是激起了她的怒气。
梅青连忙上前搀扶,姚贵人如今最在意的便是腹中皇嗣,娇贵地紧了,哪里容得了这些?
她硬生生将靖儿往旁边一搡,喝道:“如此不听话,若是撞伤了我腹中胎儿,看你父皇如何惩罚于你!”
苏嫣惊慌地将靖儿护在怀里,辩解道:“靖儿还小,并非有意冒犯贵人。”
“没有母妃教导,便是如此不经事,三岁见老,想来成了人,也可见一斑了。”姚贵人只顾着整理衣摆,却听苏嫣提高了声线,“贵人您上回说靖儿无母教养,日后难当重任,您姚家虽是高门,可也不必这般欺负一个孩子!”
姚贵人听她满口大义,更是不屑,“我可是说错话了?皇上怎会受你蛊惑,让你这样的人来照看殿下。”
“哀家并没有瞧出苏婉仪有何不妥之处,倒是见姚贵人口放厥词,”姜太后的声音蓦然从头顶传来,姚贵人心中暗叫,佯作稳定地转身行礼,“太后娘娘明察,臣妾并无此意…”
“靖儿没有母妃教导,不如你腹中孩儿金贵,哀家都听得清楚,明儿就原话说与皇上,让他来评评这个理儿了!”
姚贵人这才慌了神,也不顾有孕在身,便跪身认错,姜太后将苏嫣和靖儿一同拉起,任她如何恳求,皆不为所动。
“姚贵人想来也是无心之言,太后娘娘便看在皇上的面子上,饶了她这回罢。”
苏嫣面色不忍,那姚贵人敢怒不敢言,只得憋在心里,姜太后这才缓和了,走前淡淡地道:“你起来罢,回头万一动了胎气,哀家可担不起了。”
苏嫣徐徐回望一眼,冲着那仍跪在地上的姚贵人,妩媚一笑,不等她回神,便紧随着太后而去了。
“小主,您竟是教那苏婉仪算计了去!”梅青急急而道,姚贵人扶着膝头站起,狠狠道:“这笔账,待将来定要与她好生算一算!”
“小主您已有龙嗣,她又怎争得过?”梅青在旁附和,姚贵人并没多言,唤了小撵过来,便闷闷地回了永福殿。

在慈宁宫伺候倒并不为难,虽是后宫嫔妃对姜太后大都敬怕有加,鲜少主动沾染,可苏嫣熟知太后习性,又有儿子在此,反是很乐得其中。
多是一些奉茶的作活,时不时念几章经文给太后听,她们之间多不论朝政,此乃后宫忌讳。如姜太后这般老谋深算之人,怎会明言?
可苏嫣明白,太后的看法对皇帝的影响却不容小觑。
下日里,傍晚前,忽而有宫人传话,说凌烟阁来人了,唤兰若回去有事处理。苏嫣想着左右无事,就教她走了,自己留在慈宁宫用晚膳。
本是哄靖儿入睡后就要走,却是太后差荷露来,传她到寝宫去。
殿内拢了淡淡的檀香,清心宁和,苏嫣轻步走至塌边,接过侍婢手中的玉锤,仔细捶了起来。
姜太后半倚在榻,皱纹已爬上了她不算年轻的脸容,犹记当年入东宫时,姜太后凤仪优雅,很是清明利落,手段也十分高明。如今一晃将近十年过去,先帝故去,太后垂暮,而段昭凌也早已不是弱冠太子,只有这后宫野花草,年年如新。
“今日姚氏之事,哀家后来也是想了很久,”姜太后并不睁眼,苏嫣便知是为此事,遂依旧不语,她接着道:“靖儿的母亲蓉妃,不论唐家如何,却是个不可多得的贤淑女子,她的儿子为皇帝长子,日后若无差错,应是该立为太子。可那姚氏有一句话说的对,靖儿无母教养,恐日后难担大任,你可明白哀家的意思?”
听她念及从前,苏嫣有一瞬的怔忡,再听她话锋一转,便知定是要替靖儿择母妃之事了。
她连忙跪下,双眸盈泪,“臣妾自知位份低微,是以从不敢奢求抚养靖儿,但求能如此前来探视,臣妾不求名分,不过问朝堂权力纷争,此心天地可鉴,求太后娘娘垂怜!”
姜太后这才直起身子,将她拉住,“你这是何苦,哀家看的明白,你待靖儿确是真心,可名分却皇帝给的,你若是想要,便自己去争取,这肚子也要争气才是。”
苏嫣死死跪地不起,“太后娘娘若是不允,臣妾就长跪不起。”
“好了,先起来,此事哀家和皇帝却还未做打算,只看元日大典如何册封罢。”
苏嫣抹着眼泪,坐在床边抽动着肩头,便怯声道:“宜妃娘娘最得陛下赏识,”
“宜妃不可,哀家看不中那性子。”姜太后断声否绝,苏嫣故意如此提点,便又问,“静妃娘娘性子温婉,太后可是中意?”
“静妃虽好,可身子骨弱,”姜太后微微叹气,“冯昭仪不得皇上喜欢,吴修媛资质平平,赵婕妤位份又不高,哀家也十分作难。”
“臣妾觉得,由太后您抚养最是妥帖,想来陛下也是如此认为。”苏嫣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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