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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凤霸九天--大宋女主(中卷)-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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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想听。”(详见本书)
不但如此,终南北两宋,对刘娥均有较高评价,称其为一代贤后,女中任姒。史学家也称其为““有吕武之才,无吕武之恶”后来慈禧太后欲垂帘听政,也是处处提着要拿章献太后刘娥作为仿效。
刘娥的故事在狸猫换太子中被抹黑,则是在明朝的时候。明朝宫闱中发生过两件夺子杀母的惨案。
一个发生在明宣宗时期,明宣宗宠爱孙妃,而孙妃为了做上皇后之位,秘密将一名宫女生下的儿子夺为已子即明英宗朱祁镇,并害死皇子的生母。孙妃则因此做上皇后,皇太后,得享终年。那名惨死的宫女,虽然生下过皇帝,但却死得无声无息,而连姓名也无从得知。而终明英宗一世,不知道自己的生母为何人。但是这件事从逃到宫外的宫女口中泄露出去,传扬民间。
另一桩发生是明宪宗时期,明宪宗宠爱比他大了十几岁的保姆万氏并封为贵妃,万贵妃无子,宫中所有妃嫔凡是怀孕均被她杀死,唯有一名纪氏宫人逃过一劫,生下一子,即后来的明孝宗朱佑樘。纪氏在冷宫抚养皇子数年,明宪宗才知此事。但是不幸的是,万贵妃也同时知道此事。因为明宪宗年纪已大,而一直无子,万贵妃只得留下皇子性命,将纪氏毒死。
这两桩事流传到民间,连普通百姓也感慨不平,但是又不敢直说当朝皇帝的事。戏剧诗歌中向来有为了避祸而”指汉为唐”的传统。比如白居易写唐玄宗杨贵妃的故事,长恨歌开篇第一句就是”汉皇重色思倾国”。戏剧更多借古讽今,如明太祖朱元璋大杀功臣,百姓就编派汉光武帝刘秀将开国功臣统统杀光的戏”二十八宿上天台”,编派宋太祖赵匡胤杀了义弟郑恩,郑恩之妻陶三春兴兵,赵匡胤陪罪的戏”打龙袍”。可叹刘秀赵匡胤还真算得是历代帝王中的仁厚之人,无端地替朱元璋背这个黑锅。
于是”狸猫换太子”就此出笼,那些被害死的皇子生母,在戏里不但逃过一劫,而且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做回太后宝座,终于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害人者得到报应。借着戏文来骂孙太后、万贵妃,也同时把明英宗明宪宗涮了一把。而刘娥同刘秀赵匡胤一样,也替后来朝代的宫闱血案背上了黑锅一个。

第六十二章
大中祥符八年的秋天,御苑中秋菊盛开,红叶满枝,百果飘香。皇后刘娥带着妃嫔们坐在亭中,看着孩子们嬉戏。
皇子赵受益已经五周岁了,此时正领着头在假山间疯跑着,跟在他身后跌跌撞撞的是楚王的孙子赵宗保,今年才不过三周岁,穿着红色小袄跟在后面的是李氏所生的小公主灵儿,才不过两周岁。另外三个稍大的孩子前后护持着这三人的,一个亦是楚王的孙子,七岁的赵宗旦;一个是镇王元偓的儿子赵允弼,今年八岁;另一个是刘美的儿子,八岁的刘从德。
刘娥唯恐宫中皇子受益独在宫中养成得性情孤僻了,于是又抱养楚王的孙子赵宗保一同做伴,又让赵允弼、赵宗旦与刘从德当了皇子的伴读,再加上小公主灵儿,六个孩子常常玩在一起。
先皇太宗皇帝共有九子,此时活着的,除真宗外,只有长子楚王元佐、六王元偓、八王元俨这三人,因此上真宗对此三王亦是格外垂顾。让元佐与元偓的子嗣,为皇子伴读。
此时,坐在亭中的后妃们,谈论的却正是将在年底举行的皇子加冠之礼。杨氏此时已被封为淑妃,这时候问刘后道:“姐姐,皇儿才五岁,就行加冠礼,这合适吗?”
刘后叹了一口气,淡淡地道:“这是官家的意思。”
真宗近年来越来越沉迷于王钦若所营造出来的神仙世界了。这也是臣子们要君的手法,创造出在上位感兴趣的一个项目来,极力地夸大它的作用,使在上位者把民力物力投入这件事中,而自己主持其事,便能够上下弄权固位了。
而真宗从开始的设神道以慑外邦,到今日的沉迷,确也有他自己的原因所在。当年真宗因为五个皇子先后早夭,未免有些心灰意冷,不料以祈子的名义建设神殿两年之后,竟然得子,心中未免有几分相信了。再加上这两年来,真宗渐渐觉得老之将至,而皇子尚年幼,此时的追求神道,确也似秦皇汉武崇信方士一样,有求长寿之意了。
自皇子出生后,宰相们屡次上书,请求早日封王。真宗亦也是希望在自己活着的时候,逐步将朝政之事交与皇子。因此决定,今年年底为皇子行加冠元服之礼,待冠礼过后,就可以直接封王理政了。
因此虽然一般男子加冠之礼多为二十岁成人之后,此时却只得拨苗助长了。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母后,母妃——你们看,我抓到一只大蝴蝶!”两人抬起头来,却见赵受益跌跌撞撞地抓着一只蝴蝶,向着亭子边跑过来。
此时李氏已经被册封为九嫔之中的婉仪,也陪坐在亭子的下首,听到“母妃”这一声叫唤,又见小皇子笑得一脸灿烂地向她冲过来,不由地张开双手,却见小皇子冲过她的身边,直扑到刘后的怀中,心头只觉得空空荡荡,黯然收手,心道:“我这是怎么了,可真是糊涂了不成,他怎么可能冲我喊母妃!”
忽然又听得“母亲——”一声娇唤,灵公主跑进来,糯糯软软的身子直扑进她的怀中,娇声道:“母亲,母亲,我也要大蝴蝶,我也要大蝴蝶!”
李氏的心忽然间就落到了实处,笑抱着女儿道:“灵儿乖,呆会儿母亲再叫人给你抓蝴蝶去!”
刘后笑道:“灵儿,来,到母后这边来!”
灵公主乖巧地跑到刘后身边,叫了一声:“母后!”
刘后笑对怀中的赵受益道:“皇儿乖,你是哥哥,把蝴蝶送给灵儿好不好?”
赵受益昂首道:“好,我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跟小丫头争。”
刘后笑抚着他的小脑袋道:“对,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再过几个月,父皇就要给你行冠礼了,行了冠礼,就是大人了,懂吗?”
赵受益响亮地应了一声:“哎!”引得众人都笑了。
此时杨淑妃亦抱过赵宗保,三个小孩子在草地上滚得一身是草干泥土,却都沾在后妃们华丽的裙装上。刘后不以为意,笑嘻嘻地抱着赵受益问侍立一边的三个大孩子道:“师父近日都教什么了?”
赵宗旦素来像个小大人,此时忙回答道:“太傅已经开始教四书了。”
刘后点了点头,又问刘从德:“你舅父近来在做什么?”
刘从德知道问的是钱惟演,忙答道:“舅父在家闭门读书,又与杨大人等把《西昆酬唱集》等又添了许多内容。”
刘后笑道:“哦,惟演倒有这样的闲心,几时拿来我看看。”低头想了一想又道:“我可见不得他这般清闲,你可告诉他准备着,再没几日这般清闲了。”
刘从德已有些懂事,忙跪下谢恩。
过得几日,旨意下来,迁钱惟演为工部侍郎,枢密院副使,兼学士。三司使丁谓、翰林学士李迪升为参知政事。

第六十三章
汴京城的雪,今年下得特别早,丁谓走出轿子,只觉得一阵寒意袭来,他跺了跺脚,笑道:“今年好雪,明天的庄稼又可大丰收了。”
早已经候在亭中的宰相王钦若抚掌大笑:“我们在亭里说了半日的风花雪月,不及谓之这一句惜时爱民。”
丁谓大笑:“咱自从做了三司使后,每日里铢锱必较,张口钱粮闭口土木,早成俗不可耐,哪及得上王相与各位大人名士风流,才子口角。”说着,大步走进亭子里去,早见三司使林特、兵部侍郎陈彭年、皇城司刘承规等人均已经在了,都笑道:“谓之这话说得该罚,你自比大俗人,岂不是寒碜我们不是?”
丁谓哈哈大笑:“不敢,不敢。”
亭中五人,俱是当今名士,除治国理政外,亦是各有所长,各有所专。
宰相王钦若,当年曾经主修《册府元龟》,将经﹑史﹑《国语》﹑《管子》﹑《孟子》﹑《韩非子》﹑《淮南子》﹑《晏子春秋》﹑《吕氏春秋》﹑《韩诗外传》和历代类书﹑《修文殿御览》﹐分类编纂。分为帝王﹑闰位﹑僭伪﹑列国君﹑储宫﹑宗室﹑外戚﹑宰辅﹑将帅等三十一部。在五代十国百年之乱后,将史料整理收集,得以传之后世,实为大功。
副相丁谓,首撰《景德农田赦》《会计录》等,自本朝以来第一次将天下农田的分布,赋税的多寡作一番普查,记录在案,由此真宗始知天下农田多少,荒废多少,人户多少,能收赋税多少,为以后制订农事赋税政策大有所用。咸平之治,便是有所本,有所据,方得天下大治,赋税丰收。
三司使林特,对开国初的茶法进行改革。开国初因为军中急需要用钱,令商人以贩茶可加虚估之数,不料此风越演越烈,到近年来虚估之数超过实数七倍之多,令天下茶利朝廷只得五十万,倒有三四百万落于把持中间的茶商之手,造成官府无财,百姓夺利,前些年王小波李顺起义,亦有此中原因。林特改制茶法之后,虚估数减少到少于一倍,朝廷茶税大增,又加上其他举措,令得这些年虽然皇帝东封西祀,开销浩大,每年国库余数倒比往年增了许多。
兵部侍郎陈彭年,在音韵方面成就极大,他重拾五代失散韵书,修撰《大宋重修广韵》,此书收字二万六千余。此后大宋词学兴盛,此书功不可没,千载之下研习韵书者,均将陈彭年此之奉为圭皋。
皇城司刘承规,是昔年中宫总管,后结交当今刘后,权热日盛。他虽然是个宦官,满腹才学不下于当今才子,他历经太祖太宗与当今天子,掌皇家秘阁图书三十年,三馆秘阁书籍经久不治,多谬误乱简,他率朱昂、杜镐与他整理,著为目录;先朝修《太宗实录》和本朝编纂《册府元龟》、《国史》及雠校等事,均由他典领。他修撰目录心得,亦为后世之本。
这五人意气相投,政见相似,便常聚一起,便如今日金明池赏雪饮酒一般。
丁谓走进亭中,林特已经满倒了一杯酒送上,道:“丁相请!”
丁谓一口将酒饮尽,笑道:“好,权当我向各位陪不是,又迟到了,又说错话了。”自己再倒了一杯,向王钦若敬道:“恭喜王相,终于得遂所愿了。”前些时候,因为宰相王旦病故,升王钦若为左仆射、中书侍部兼平章事,入阁拜相。
王钦若淡淡一笑,将手中酒杯一饮而尽,却尽露疲倦之色:“这杯酒到得太晚了,意料中的事,却晚到心中竟然连高兴都提不起劲来了。”说着,将手中的酒杯重重一放,恨恨地道:“为了王子明,误我为相十年。”
丁谓知道他仍然记恨着当年的事,十年前皇帝就拟拜他为相,却为王旦极力反对,直到如今王旦病死之后,他才得进阁为相,这十年的等待,对于他来说,的确太长太长了,长到他如今的失态。
王钦若讥诮的眼神看向丁谓:“谓之今日迟来,是否临行前中宫有命,以致延误?”
丁谓心头一震,镇定自若地笑道:“正是,临行前宫中询问,小皇子行冠礼之事准备得如何了?”
王钦若举杯轻饮一口,慢条斯理地道:“冠者成人也,而今年方五岁稚龄,就要行冠礼,古往今来未曾见也,老臣只怕到时候这冠礼行到一半,小孩儿哇哇大哭,岂不大失体统?”
丁谓强笑道:“王相博古通今,若论史识,无人能比。虽然说冠者成人也,然而自周朝以来,天子诸候为执掌国政,则未必一定要到二十岁才行冠礼,传说周文王五十二岁而冠,成王十五岁而冠,亦是古来有之。且《士冠礼》中亦有‘诸侯十二而冠’之言。小皇子既受大命,自然聪慧过人,王相多虑了。”
王钦若冷笑一声:“但愿是老夫多虑了,小皇子行过冠礼,便可问政。有人急着要将这五岁孩子推上前台,却是为何?”
丁谓咳嗽一声:“王相,慎言!”这边却不由地看了刘承规一眼,不想一抬头,却见陈彭年早远远地拉了刘承规去看远处的红梅了,座中竟然只剩下林特尚在一边。
王钦若双目炯炯地看着丁谓:“老夫熟读史书,古往今来,最惧的是子幼母壮,女主专权。唐代武后之祸,离之不远。谓之,你我身为人臣,不可不防啊!”
丁谓心头猛震,惊诧地道:“王相何出此言?”
王钦若往后一倚,缓缓地道:“老夫要你与老夫联手,阻止后宫擅权。”
丁谓强抑心头波澜,整个身子倾了过去问道:“如何阻止?”
王钦若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上面。
丁谓看着上面,心中领悟道:“天?”
王钦若点了点头,神秘地一笑。
丁谓会意地点了点头,两人转过话题,只谈风月,不涉政务,过得一会儿,陈彭年拉着刘承规回来,五人继续饮酒,说些诗词歌赋。
丁谓不动声色地饮酒,作诗,直到傍晚,才兴尽各自散了。
离开金明池回到府中,已经是日落西山了,丁谓迸退仆从,独立站在空空的书房子,忽然仰天,哈哈大笑,笑到全身脱力,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十年了,今日王钦若但恨这十年来得太迟,丁谓又何曾不恨这十年来得太迟了呢。
十年了,离寇准被贬出京,也已经整整十年了。
为了这一天,他等了足足十年。十年来他结交王钦若,以三司使的财力全力支持王钦若东封西祀种种行为,取得王钦若的信任,使得王钦若放心将建造玉清昭应宫的事放于他,而他亦借此机会,早已经培养起自己的势力。
可笑王钦若自以为抓住了皇帝,就足以抓住一切,但是却不知道,丁谓的势力,早已经悄悄地自下而上培养起来。可笑王钦若自以为精通史书,却不知道在从丈量土地,兴修土木等一件件实实在在的小事做起的丁谓眼中,他也只不过是过于书生意气罢了!
十年前,长亭送别寇准的情景又浮上眼前:“平仲兄待谓之大恩,谓之无以为报,唯有他日再在此长亭之中,亲自再迎平仲兄归来!”
丁谓推窗,望着窗外最后一抹残阳,微微含笑:“寇兄、平仲兄,十年了,也该是你回来的时候了。十年了,所有的人都忘记了你,王旦、王曾、李迪,这些当初自命与你同一阵线的人,都不曾记得你,可是只有谓之不会忘记,你一定会再度回来的。这一天,终于等到了。”
半个时辰之后,丁谓之子丁珝出府,前往枢密副使钱惟演府中而去。

第六十四章  职业牛人五鬼传
呼,上来吐口口水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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