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江蓠-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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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入夜时分,颂秋进来,领着花娘悄悄去洗了澡——用的是与沈江蓠一模一样的洗面药以及洗澡的家伙,还换了身沈江蓠穿过的里衣。上上下下又熏了与沈江蓠一样的香。
闻上去,两人是无二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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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饭,徐楚良跟沈江蓠说了一会话,又去书房看了一回书。他见吃饭时,沈江蓠面色红润,已是大好的样子,心里便有了期待。
看书的时候都是心猿意马的,不禁走到书架前,将藏在角落的《飞燕外传》拿了出来,内容香艳,描摹大胆,加上他脑中又有想象,越发静不下心来。
看了不过一炷香功夫,就忙不迭走回卧房了。
沈江蓠刚刚脱了外衣,卸了妆,在灯下冲他羞涩一笑。
徐楚良只觉一道火舌冲天而起,顿时口干舌燥。
他疾步上前,一把将沈江蓠搂在怀里。舌尖从脸颊一路滑向脖颈。
沈江蓠只觉一阵恶心,连忙推开他,还要强作欢笑:“我去洗洗就来,还有……”说着,指了指灯火:“羞人答答的……”
徐楚良见她娇羞,又欢喜又急不可耐,上前就吹灭了蜡烛:“快来。”
再进来的便是花娘了。
沈江蓠在一侧等着,一脸冷漠地听着不远处的动静。
徐楚良一把将花娘推到在床上。欲望从身体里疯长而出,扫除了所有神智,他丝毫没察觉身下之人已经换了一个。
他只感到一具柔软而滑腻的身体,在自己怀里像雪一样融化。起初,那具身体是紧张而涩滞的,后来慢慢瘫软,吸吮。
他发出沉闷的喘息声,挺身而入,只觉进入洞天福地一般,周身一缩,满足而愉悦的沉吟从嘴角逸出。
花娘亦是第一次经历人事。身体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她皱着眉,发出□,那桃源处被塞得满满当当。
痛苦的□更刺激了徐楚良,他抽动得更加猛烈,恍如提枪上马,征战一方。汗珠顺着脊背一道道滚落。
整张床都似在摇动,咯吱咯吱,咣咣铛铛,还有男人间杂着女人,那让人心旌荡漾的喘息声。
沈江蓠却只扯出了一道冷笑。
、第54章 新嫁娘(上)
这个亲成得沈江蓠直想吐血。心心念念都是怎么整垮徐楚良。
沈江蓠是不清楚他到底如何从徐楚良变成了楚阆风,但是冒籍考试是板上钉钉的。本朝律法规定冒籍参加科举者,除革除功名外,还要送刑部问罪。再加上徐楚良名次高,是钦点的状元,金殿之上答过天子问。这样说来定他一个罪犯欺君也不为过。
若是这样,任他有通天的本事也难逃牢狱之灾,就此问斩也未可知。
可是,关键就在于沈江蓠已经与他拜过天地高堂,是夫妻一双。若是自己揭发徐楚良,他还没治罪,自己就要先因告发夫君而收监。即便假手于人,问斩就罢了,若是流刑,自己还要陪他吃苦。
沈江蓠真是心头一口老血。真真切切感受到,夫妻,夫妻,不是同床共枕那么简单,更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她伸出手在自己眼前挥了挥手,满心的烦闷,真想学那市井中人畅快地骂几句脏话!自己与他,只有一损俱损,何来的荣?莫说他现在只是一个状元,即使授了官职,了不起一个六品官,连请封诰命的资格都没有。相反,自己县主之尊,有封地,有食邑,丝毫不需要借他的光!
因为心中有事,连回门这种大事,沈江蓠只是简单准备,应付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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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洞房,回了们,成亲之事算是尘埃落定。
沈江蓠不得不赞一声徐楚良好耐心,好算计。他是算准自己再翻不出他的手心,才直言相告罢。
本来沈江蓠一直在想徐楚良不可能将改换身份之事向自己只字不提,因为身份改了,改成无父无母的孤儿,那徐夫人、他的两个妹妹,甚至还有表弟萧栖迟可不会就此凭空消失。据沈江蓠对他的了解,他对母亲、妹妹还是十分在意的。不可能叫她们流落在外,肯定要千方百计接来同住的。
就在沈江蓠猜测他几时会找何借口与自己说时,徐楚良在花厅里借着闲聊的功夫将话说开了。
“其实我自小在京城长大。家就在朱雀门外宁家巷中,家中尚有老母以及两个妹妹。”
沈江蓠故作惊奇,睁大了眼睛望着他。
“我祖上也不是无名之辈,我曾祖便曾官至三品。”徐楚良将最拿得出手的祖宗拉出来装点门面,可是他自己也清楚,自然与沈江蓠的先祖无法比拟。他如此说,不过想证明自己不是出自穷酸之家,虽然比不上你,也能秒杀不少人。
不过,看着沈江蓠在听到“三品”时略显浮夸的笑意,不禁脸上一热,心中一虚,故意咳嗽了一声,趁机转换话题:“我参加科举是冒籍的,本来只是想去一个士子少些的地方,中举的可能性大些,没想到竟有此机缘。”
沈江蓠还是很会说好话的:“夫君此言差矣,你能蟾宫折桂是因为学识出众。我相信就是在京城考试,也定然能一举夺魁。”
谁人不爱戴高帽子?徐楚良听了这话,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眼睛里满是笑意,故作谦虚道:“侥幸而已。”他却并未说出前一科时身陷科场弊案,只是说:“冒籍考试触犯刑律,若是为人所知,为夫不仅功名不报,只怕还有牢狱之灾。如今直言相告,既是相信娘子,又因我们已是夫妻,自当祸福与共。”
他赶紧去看沈江蓠的脸色,一时也没看出什么不妥,便接着说:“不过娘子也可放心,为夫此事极为机密,除了你,天下不作第三人知。只是为夫很是内疚,要叫你因着我的事情而担惊受怕。”
“夫君严重了,你我既已拜堂,就是夫妻,夫妻自然坦诚相待,患难与共。”虽如此说,沈江蓠却恨不得一口后槽牙全吐在徐楚良脸上,心中暗道:若是真担心牵连我,当初就不该与我成亲!现在得了便宜还卖乖!呸!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沈江蓠决定也卖个好,便说道:“郎君方才说母亲和妹妹还住在外面,既然我们已经成亲,怎能不接婆婆、小姑来家同住?”
这话简直说到了徐楚良的心坎上。他绕这一大圈,可不就是为了接他母亲和妹妹过来同住么?但也不好急着点头,显得太刻意了些,于是牵起沈江蓠的手:“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沈江蓠忍住恶心,默默地将手抽回。退一步,方能进一步。她又说道:“但是郎君冒籍一事,事关重大。如今莫说家里上下,就是京城众人也知郎君是从外地而来,又是孤身一人。若突然来了位母亲,只怕人多嘴杂,走漏风声。我想莫若以姨母的名号请来,只说是为姨母养老,可好?”
既然是姨母,那就不是自己婆婆,这个家还是只有一个女主人,那便是自己。
一想到以后要将母亲视为姨母,徐楚良有些踌躇。可是沈江蓠说的又在理,若这事情引起怀疑,自己这一生岂不都毁了?于是面上一笑,温柔地望着沈江蓠:“娘子想得周到,就依娘子所言。”
只是说完以后,徐楚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半会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脑袋里越想越紧,一颗心也七上八下,总落不到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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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三载,音信全无,徐夫人只当再也不得见这个儿子了。没想到一夜之间,儿子竟然又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
她狠命地揉了两下眼睛,嘴里念叨着:“这回就不醒了,一直这样睡过去罢。”
徐楚良见母亲才四十出头,两鬓却已见白,双眼更是比自己离家时浑浊不少,不由悲从中来,上前跪倒,唤了一声:“母亲。”
徐夫人突然就哭起来了,自己也跪下,一把抱住徐楚良:“真的是我儿么?……真的是……可千万别再是梦了……”
徐楚良更是心酸,拍着徐夫人的后背:“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心了。儿子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要接母亲去享荣华富贵。”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哪儿都不去,我不去,你也不去,往后你就在我身边就好……”徐夫人仍是哭泣不止,眼泪鼻涕糊得徐楚良一肩都是。
徐楚云、徐楚飞两姊妹站在一旁,也都擦着泪。
徐楚良担心地上凉,搀着徐夫人站起来,扶到旁边椅子上坐下。
他示意下人都出去,自己便在徐夫人近旁坐下,帮着细细擦去眼泪,温言说道:“儿子已经中了状元,日前还娶了国公府的嫡长女沈江蓠。”
这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炸得徐夫人、徐氏姊妹连连咳嗽。不知道是自己在发梦,还是眼前的徐楚良在发梦!
见她们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徐楚良一笑:“是真的,儿子改名为楚阆风,参加了这一届的科举,已经中了状元。公府千金真的是您的儿媳妇。”
徐氏姊妹对望一眼,听着像是真的,可又不敢相信。
徐夫人只是望着徐楚良,心里直道:完了,完了,又是做梦了。想着,眼泪又下来了。
徐楚良拿着手帕赶紧去擦:“怎的又哭了?可是欢喜么?”
徐夫人突然一掌狠狠拍在徐楚良的手上。徐楚良吃痛,本能地抽回手,一边揉,一边皱着眉道:“太太,这是做什么?”
“是真的?!”徐夫人这才真正笑了出来,面上渐有欢喜得意之色,便要叫丫鬟端水来洗脸。还想将这大喜之事说道说道。
哪知话未出口,便被徐楚良拦下来。他先是扫了一眼两个妹妹,才对着徐夫人,严厉说道:“此事机密,不可对任何人说!不然我冒籍考试,那可是大罪!”
徐夫人、徐氏姊妹同时噤声。
徐楚良才道:“你们各自收拾一下东西,三日后我着人来接。这三日中不可对任何人提起此事。”
徐氏姊妹到底年纪小,见大哥这声色俱厉的模样,自然是吓得什么也不敢说,只是点头而已。
“那你表弟呢?对他要说罢?你走的这几年,家里可全靠他在支撑。”这是徐夫人压低了声音问的。
徐楚良已经听人说萧栖迟立下战功,不日即将升迁。对这个表弟,他是信任的,而且将来同朝为官,就是想瞒只怕也瞒不住,于是说道:“我会亲自同他说。”
徐楚良本来有心等萧栖迟回来。但是自从回京之后,萧栖迟的应酬骤然多了许多,每日都是三更半夜才回。徐楚良哪里等得?只得先行离去。
临走时想起沈江蓠所言,又嘱咐她母亲:“我那里人多得是,家里这些下人都打发了罢。要不然给他们知道,也是人多嘴杂不好应付。”
徐夫人可舍不得。家里下人虽然不多,可是好几个嬷嬷可是几辈的老人,还有自己从娘家带来的人。哪能一时之间全打发了?便向儿子说道:“能不能留下几个?李嬷嬷可是我出嫁时带来的,还有老苍头,那是你爷爷手里传下来的的人……”
徐楚良眼中精光一闪,语气也紧了:“儿子的前程性命重要?还是这几个下人重要?”
徐夫人倏地住口了。
徐楚良见母亲有口难言的模样,便说道:“太太要是实在过不去,多给些银子就是了。我明日叫人送些银子过来。”
一说到多给银子,徐夫人又有些不舍得了,只说到:“我看着办罢。”
、第55章 新嫁娘(下)
萧栖迟送舅母和两个表妹进入内院,沈江蓠和徐楚良正领着一群仆妇在二门边等。虽然他已经听徐楚良说过,虽然已经知道沈江蓠是大嫂,心里还是震动了一把,像有一股四处窜动的气顶在心肺之间。
沈江蓠屈身福了一福,唤了一声:“姨母”,又略微询问了徐氏姊妹几句话,温婉客气。一边令人带路搀着徐夫人进去,一边趁眼光回转之际给了萧栖迟一个久别重逢而会心的笑容。
不仅平安回来了,还立下战功。沈江蓠真心替他高兴。
萧栖迟迅速低下头,才没让众人发觉他那挡都挡不住的笑。
待进入正屋,众人厮见毕。各各归座。
徐夫人一脸热切地望着沈江蓠,嘴上不说,却是在等着她给自己下跪敬茶。好歹是婆媳第一次见面,虽然名义上是姨母来做客,但是这个礼节断断不能少。
然而,坐下之后,丫鬟上了茶。沈江蓠也在一旁坐下,竟然喝起了茶,丝毫没有过来向自己这个婆婆行大礼的意思。
徐夫人渐渐端不住了,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而徐楚良正与萧栖迟说着朝堂掌故,也没注意到她母亲的不满。
徐氏姊妹是第一次来到这样富丽堂皇的屋子,见一桌一椅,一瓶一花无不精致雅丽,又偷眼看了沈江蓠几眼。虽然是年纪差不多的女眷,但是沈江蓠侯府千金的做派让她们好奇又不敢随意亲近。
两个人偷偷咬着耳朵,猜测沈江蓠的衣裳首饰是什么材质,可是时下最流行的样式?又悄悄数了一回跟在沈江蓠身后的丫鬟。
两个人圆睁着眼睛对视了一眼,互相吐个舌头。
除了徐氏姊妹,徐夫人自然也注意到了沈江蓠的排场。她本来就担心娶个公府千金做儿媳妇,自己儿子会镇压不住,而且媳妇还不将自己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眼下越发觉得自己深谋远虑,一语成谶,就寻思着要给沈江蓠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知道徐家的媳妇儿要怎么做。全然忘了当初儿子叮嘱她的那些话。
说了几句话,沈江蓠便冲众人一笑,说道:“第一次见面,给表妹、表弟备了一份薄礼,玩意儿而已,略表心意。”
一溜三个丫鬟端了三个托盘上来。徐氏姊妹接了礼物,欢天喜地道了谢,又不好当场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只盼着赶紧各回各屋,好去镜子前臭美一番。
萧栖迟表现得倒是很恭敬,十足十一副小弟模样。
沈江蓠给徐夫人的就不是见面礼了。长辈晚辈见面,自然是长辈给晚辈赏一两件东西。沈江蓠于是对徐夫人说:“我因为不知道姨母的身量,也没敢随便做衣裳,倒是叫人准备了好些衣料,改日姨母吩咐她们做了穿罢。”
徐夫人笑着说:“难为你有心”,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包——她也是做过官夫人的,既是第一次见儿媳妇,总不能毫无表示,便包了两件金饰,作势要递给沈江蓠,可是手刚伸至一半,突然停住了,目光先从沈江蓠的脸上扫到膝盖上,再扫向地面,一面说话,目光一面在沈江蓠的腿与地面之间来回地看:“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字没出口,又改成了“外甥,你既然嫁到我们家来,我就拿你当女儿待。”
她的手抬了半天,见沈江蓠还没有下跪的意思,于是直接说:“按照我们家的规矩,晚辈见长辈,是要跪下请安的。”
沈江蓠的笑维持不住了。哪有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