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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重生江蓠-第28部分

小说: 重生江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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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堂上,拉帮结派,争的是帝心一样。”
“在这沈府之中,老爷就是天,要和谁算计,和谁斗呢?老太太是长辈不假,可也只是后宅女人,她的尊崇来自老爷的尊敬。可是她的实权早在太太进门时,或者说我娘亲进门时,就丧失了。所以,她超脱不了。”
“说起来太太也不是个差的,要不然何以只有两个不受宠的姨娘?既然姨娘太搓,牵制不了太太,那么女儿们,尤其是我,嫡女,又是继女,那真是牵制太太最好不过的棋子。”
“我想老爷也看出来了,自小老太太就偏心我。当然骨肉亲情是有的,另一方面不就是我有用么?”
“太太串通赵家,想算计我的婚事,连强暴那样的手段都敢使出来。”沈江蓠脸皮越发厚了,“强暴”这样的字眼都毫不以为意地往外蹦:“老太太要保住太太,说是为家族考虑,为将来的爵位考虑,焉知不是为她自己考虑?保下太太,压下我,后宅之中永远有鹬蚌相争,而她就是稳稳当当的渔翁。”
“老爷,看出差别了吗?您要的是后宅安宁,兄弟姊妹齐心,光耀门楣。而老太太要的是几股势力你争我夺,她一家独大。”
沈由仪如同斗败了的公鸡一般,颓丧而怔怔地望着沈江蓠。这个将血脉亲情抽丝剥茧,逐条斯里分析的当真是自己的女儿么?
沈江蓠浅浅一笑:“老爷,后宅如何安宁?朝堂上安宁过吗?”
沈由仪也是脸厚心黑的老江湖,既然女儿将纯真无邪的表象戳破,他照单收下,沉声说了一句:“想不到六个儿女中,却是你的天分最高,心肠最狠。……只可惜,你不是个儿子。”
沈江蓠又是一笑:“老爷只道我狠,却不知,我对别人狠,对自己亦狠。这,便是我强如她们的地方。”
当沈由仪对老太太说:“江蔓的亲事我先定下来了,江蓠是个明白事理的丫头,叫她帮着料理家中事务以及江蔓的亲事。至于江蓠的亲事,我要再仔细挑一挑,才不辱没她,亦不辱没府里。”
老太太何等精于察言观色,当下就了然沈由仪对沈江蓠前后态度的剧变。
而且,这一番安排,儿子丝毫没有与自己商量的意思。没想到,赵夫人倒了,江蓠却这么快就爬上来,怕是要爬到自己头上了罢?
饭后,她留下沈江蓠说闲话。不多两句话,就说道了沈由仪白天留的话。
沈江蓠也没装,开心到:“老爷已我说过了,能跟着老太太历练是孙女儿的福气。”
老太太一听这话,不仅没有高兴,反而更加不悦,合着你们早就达成共识了,只是知会我一声。再看着沈江蓠那副小人得志的面孔,心里更加不舒服,不禁冷哼一声,道:“当日你在我这里抄写佛经,说修身养性时,我可没看出来你还有这雄心、这手段!太太一倒,就能让你们老爷立马看重你。”
沈江蓠索性收起笑容,正色道:“我不过将后宅争斗清清楚楚说给老爷听而已。人人都有私心,太太的私心,我的私心都叫老爷知道了,没理由老太太的还藏着掖着。老爷取中我只是取一个于家族最有助力的而已。”
沈江蓠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的亲祖母:“老太太知道我与你们最大的分别是什么吗?我也争,我也算计,可是我不会千方百计压制别人,我只会不断提高自己。我赢是因为我足够出色,不是因为将他人推进泥潭里。老太太,别忘了,如今我是县主。”
“念在祖孙一场,老太太就不用向我请安了。”


、第41章 送亲

沈江蓠霸气侧漏一回,气场太强,震得老太太立马就病倒了。
她带着妹妹们去侍疾。老太太一见沈江蓠,差点没把药碗打翻,勾得五内出火。
沈江蓠见了老太太的神色,有什么不明白的?偏偏接了药碗过去,端在手里,坐在榻边,一边给老太太喂药,一边低声说道:“我若是讨厌一个人,要气也是气得她生病,断断不肯自己气病自己的。而且啊,还非得好好活着。我就喜欢看他们恨得牙痒痒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模样。”
老太太这才恨恨地一口一口咽下药去,没几日病也好了。
没多久,阖府上下都投入到沈江蔓的亲事之中。
陆博虽然钟意沈江芷,但是架不住人家是国公府嫡女,断断不肯下嫁于他。
枉他闹翻了天,他母亲最终是给他定下了沈江蔓。
要说沈由仪也不是没有架子的人,哪能任凭一个商户家里对自己的女儿挑挑拣拣?
陆老爷一探口风,知道沈江芷的亲事成不了,立马就放低身段,求娶沈江蔓。
到底是生意场上的人,会说话,会哄人,架子摆得之低能让任何人舒心畅快。沈由仪便权且答应了。
待沈江蔓知道自己的亲事峰回路转,竟然又成了,高兴了好几天。气得张姨娘敲了一把她的脑袋:“我的傻丫头!你傻乐什么呀?商户家庭,再有钱那也只是个行商的!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我说老爷就是偏心,在你身上不用心,才给你挑这么一户人家……”
沈江蔓却好不以为意:“我才不管他是做什么的,我看中他的人……就行……”说到后面一句话时,到底有些羞涩,声音低若蚊呐。
张姨娘气恨不已:“日后你受了苦别来我跟前哭!”
“哼!”沈江蔓一扭身跑回自己屋子了。
为了这事,沈江蓠也好好劝过沈江蔓一回。
沈江蔓被沈江蓠叫去的时候,心里颇为自得:看,不用你帮忙我的亲事也成了!
不想,沈江蓠却说:“咱们是亲姊妹,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有话直说。”
沈江蔓心里一沉,想到莫非也是不赞成自己的亲事,面上便有些不悦。
沈江蓠权作没看见,接着说道:“我听说陆博不错。我看你对这门亲事也挺满意。但是你我都知道,陆博他有心的是三妹妹。即使你嫁过去,不得他真心相待,你在婆家的日子能好过?我是全心全意为你打算,才肯跟你说这番话。若是旁人,过得好与不好,跟我什么相干?”
沈江蓠说着,就想起来自己前一世的事情:“我知道你现下中意他,一门心思只要两人能在一起就高兴。哪怕他此刻对你无心,只要你天长日久对他好,总有回心转意的一天。你是不是这样想?”
沈江蔓嘴都张开了,想了想,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天长日久对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人付出,你觉得值得吗?而且你明明知道他意中人是三妹妹,你能忍一时,还能忍一世吗?设若你们俩关系不好,你跟三妹妹还能做姊妹吗?”
“我早就不当她是妹妹了。她有当我是姐姐过吗?”沈江蔓面上恨恨的。
“现在你们都在一家子里,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争一争,抢一抢。日后嫁了人,去了婆家,受气时,需要有人仗腰子时,才知道硬气的血亲多重要。”
沈江蓠看着年纪小小,却已经活过两世,说这些世情自然老辣。沈江蔓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二八少女,哪里听得进这些话?满心里都是陆博,都是自己终于要有情人终成眷属。一腔真心,一片深情,认定只要自己待他好,他总会喜欢上自己的。
沈江蓠看着沈江蔓就要冒星星的眼睛,知道多说无益,也就懒得再劝了。
婚事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
陆家不时派女人过来说话,商量吉时,聘礼的数量、宾客的名单等等琐事。
这一总事情都是老太太和沈江蓠经办。谈聘礼和嫁妆时,沈江蓠不禁又替沈江蔓捏了一把汗。确实如张姨娘所说,商户再有钱也只是商户而已,将钱看得太真了,抠门得让人看不上。
聘礼自然是不好意思少给的。但是陆纪氏明里暗里一个劲儿地打听沈江蔓的嫁妆。老太太与沈江蓠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不说实话,打着马虎眼。
陆纪氏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有些扫兴。没说几句,便开始哭穷:“哎呀,我们家里看着架子大,其实是黄柏木做了馨锤子——外头体面里面苦。做生意罢,各处银子都换成货物,手上着实没有现银子的。”
老太太很沈江蓠都懒得兜搭她。陆纪氏说着自己也觉没味,就住了嘴。
待沈由仪回来,三人一起说话时便将陆纪氏当做笑话说来听。
也不知有意无意,沈江蓠又提了一句:“若本钱不够,部里的盐引能放心发给陆家?”
闻言,沈由仪看了沈江蓠一眼,两人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
老太太于后宅是人精,对这朝堂经纪之事却不甚了了,半天也没解开那两人笑的是什么。
沈由仪后来再见到陆老爷的时候,故作关心道:“听亲家母说,亲家颇有些周转不开,要不要我帮衬一二?还有部里派的那几万盐引,亲家若是本钱不够,不如我另寻一人,搭伙或者转让都成。”
陆老爷一张脸都绿了,赶紧解释:“她不懂,胡说八道,怎会没有银子?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转头,陆老爷回家之后拉着脸狠狠数落了一通陆纪氏。
陆老爷是生意人。生意要做大背后自然少不了政治势力的扶持。可人家做官的扶持谁不是扶持,为什么要扶持你?自然是看你本钱够,有头脑,场面做的大。
生意人哭穷也是常事。因为人人都知道你钱多,亲朋好友那么多,哪里禁得住人人来打秋风?所谓财不露白,就是哭穷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生意人在自己的靠山面前哭穷,那算什么事呢?不是自己拆自己的台吗?在沈由仪这些官员面前,陆老爷显摆自己有钱,请客送礼还嫌不够,怎能小气哭穷?
好容易陆纪氏这头消停了,沈府里张姨娘又兴出了幺蛾子。
自打赵夫人被送走,府中事务都由老太太和沈江蓠打理之后,张姨娘便有了些想法。尤其是趁着沈江蔓——自己亲生女儿的亲事,很能从中弄点权,也长一长自己的威风。
将来见陆家人的时候,他们才不敢小觑自己,将来也不敢小觑江蔓。
起先,趁着陆家来人与老太太她们商量事情的时候,她便有意无意地走去,说是请安。
老太太也只得介绍,但不提生母之事,只说是家中姨娘。
陆家人就也都淡淡的。
瞅准谈到嫁妆时,说时迟那时快,张姨娘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迅速插到:“我就江蔓这么一个丫头,她嫁人,我自然是要尽我所能的。依我看,不如这样……”
说话时,张姨娘背挺得直直的,拿腔拿调,十足十是她这些年观摩侯门贵夫人的成果。
陆家人当场就呆了,刚刚不说是姨娘吗?怎么这架势十足,口气非凡的,完全是夫人做派!陆家虽然是商户人家,再不挑嫡庶,再不讲究,也没遇到过老太太说话,姨娘来插嘴插舌,还插得这么理直气壮的!莫非这姨娘有什么特殊背景不成?
当着外人面,老太太不好动怒,但即刻掐断了张姨娘的话:“篱丫头那里已经誊了一份日常用品的单子,先拿来看一下。”
沈江蓠随身带着的,赶紧拿出来,递给众人瞧。她便回头冲张姨娘一笑:“我先前来时,谢姨娘说有事找姨娘呢。”她又嘱咐颂秋:“你打伞送姨娘过去。”
张姨娘还想说话,撞上老太太目露凶光,乖乖低了头,悻悻而去。
事情却没完结,晚上,老太太派人把张姨娘叫去狠狠骂了一通:“你想将来江蔓去了陆家没脸,你就可劲儿的作罢!毁的是蔓丫头一辈子!”
“你一个姨娘有什么可显摆的?恨不能全天下都知道蔓丫头是姨娘生的?你当是给她长脸哪!糊涂脂油蒙了心的东西!”
“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你还想着给江蔓长脸,有你在,就是她最大的没脸!”
张姨娘哭哭啼啼地去了。
前前后后忙了数月,沈江蔓到底是风风光光地嫁了。
姊妹送亲只送到门边就回来。
沈江蓠望着沈江蔓离开的背影,想着自己为她忙活了这么些天,就像是看着自己精雕细琢的成果终于要交给别人,心里腾起复杂的情绪,末了,就一个愿望,你可千万要过得好才成!
不枉家里费心费力给你铺这一条路。
沈江芷看着沈江蓠微微发怔的表情,嗤笑一声,说道:“长姐没嫁,二姐姐倒先嫁了,伤心抱怨也是难免的,只是哭出两缸泪也换不来一个姑爷。”
沈江蓠回头扫了沈江芷一眼,见她挑着眉,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欠抽表情,问了一句:“三妹妹知道斗鸡么?”
沈江芷不明所以,心道莫非沈江蓠被沈江蔓的亲事刺激得不正常了?她疑惑地点点头。
“见过么?”沈江蓠又问了一句。
沈江蔓摇摇头,说道:“就是听说斗鸡好勇斗狠,啄得一身毛都秃了,难看得要命。”
“也不用特意去看,你回去照照镜子,就是里边那副模样,逮谁咬谁。”
沈江蓠一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回过神来的沈江芷,气恨跺脚不已。
回到摇月馆,沈江蓠见书案上摆着一封信,是萧栖迟的笔迹。


、第42章 代言

沈江蓠坐在椅子里——下面垫着厚厚的丝绵坐垫,看月洞窗外的雨丝风片,真如烟波一样,让人陡起惆怅。
她手里捏着已经展开的信笺,不多几行字。萧栖迟就要回京了。看落款日期是一个月前,想来这几日就将达到。
他,应该已经知道徐楚良的下场了罢。
他,无论如何也想到是自己一手谋算的罢?谁能想到呢?一场腥风血雨的朝堂争斗,看上去离她这个后宅女子如此遥远,却出自她的精巧机关。
雪白信纸上几道暗黄的印迹,似乎是沙尘。沈江蓠没去过北方边境,却也在诗词里读过:回乐峰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
她咳嗽了几声,双手重重按压太阳穴,才将脑中一丝隐痛压了下去。这一世,也不知是否用心太过,常常觉得脑中作痛。一个人到底有几多心血?经得住日日算计。
颂秋拿着一领披风,轻轻盖在沈江蓠身上:“下雨天,风大,湿气重,小姐也别老在窗前坐着。”她见沈江蓠按着额角,便到:“头又疼了?我说还是请个大夫好好瞧一瞧,才放心。”
“越来越啰嗦了,往后嫁人了还得了?”沈江蓠一笑。
颂秋红了面颊:“小姐惯会打趣人。”她瞧了沈江蓠手中的信纸,虽然不识字,仍然猜到:“裴公子又来信了?要我说,裴公子真是没话说,难得这样一个一心一意的人,也不知小姐有什么不满意的?对他那样冷淡?这次要回信罢?”
若不是颂秋提起,沈江蓠都快忘了匣子里收了不少裴琅写来的信,还有些精巧玩物。
沈江蓠摇摇头:“不是他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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