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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重生江蓠-第26部分

小说: 重生江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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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被拦下了。
两个嬷嬷架住沈江蓠,任她拳打脚踢都不放手。她柳眉倒竖,如同一只暴怒的狮子。
赵夫人被那厉声震呵吓得浑身一颤,在沈由仪身侧呜呜哭起来。
“带大小姐下去休息!”沈由仪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沈由仪跟老太太是经过彻夜长谈的。他们如何不怀疑赵夫人?但到底只是怀疑而已。何况事情已经被不着痕迹地处理,何苦再闹大?关键是这事情若真是与赵夫人有关,闹出来,赵夫人倒了就倒了,沈江夔将来怎么办?他是沈府唯一的嫡子,是将来的爵位承袭人。他不能出任何差错,国公府的爵位容不得半点差错。
赵夫人仍然是赵夫人。只是成了一个摆设,家中大小事务已交由老太太亲自打理。
沈江蓠也被带到老太太的院中长住。对外称沈江蓠身子不适,连沈江蔓她们都不太能见着这个长姐了。
屋里堆了一卷又一卷的佛经。老太太跟她说:“篱丫头,你的性子要磨一磨。”
雕花的木门被阖上。老太太擦了擦湿掉的眼睛,饱经世事如她,如今也不清楚,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这国公府是不是开始摇摇欲坠?
沈由仪一夜之间斑白了两鬓,整个人似苍老了十岁。枉他自负聪明一世,却连小小后宅都无法平定。
身未修,家不齐,谈何治国平天下?
他深切地怀念起过世多年,甚至从未有过深厚感情的发妻。若是从一而终,若是只得她一人,若是家中子女皆是嫡系,是否会没有这些争斗?
而当年温婉柔顺的赵氏怎会变得如此歹毒?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赵氏因为不够爱,所以进退有度,包容忍耐。而骄傲又跋扈的开阳因为太爱,只想真心换真心,才会横冲直撞,笨拙不知婉转。
自从被关进小黑屋,沈江蓠不饮不食,不眠不休,枯坐于榻上。
仇恨像熊熊燃烧的烈焰炙烤着她的理智。
这个世界上,与她血缘最亲近的两个人,告诉她,为了大局,你要忍。他们不肯为她主持公道。他们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他们强按着她的头,要她低下去。
她不傻,她了解老太太与父亲的盘算。沈家每一个人都自有其价值。她是一个女儿,即使将来能招个贵婿,迟早也将嫁作他人妇,冠上他人姓。
沈家的女儿没有儿子值钱。
其实赵夫人也并不值钱。值钱的是她的儿子。沈江夔将来想顺利袭爵,必须有一个温良慈善,毫无差错的母亲。若因为赵夫人带累了沈江夔,国公府没有了爵位承袭人,赫赫扬扬的国公府谈何百年计?
女儿只是锦上添花的点缀,儿子才是一家根本。
这不就是老太太和父亲的取舍么?
只是这样赤裸裸地揭开,这样赤裸裸地被血亲辜负牺牲,如沥血之痛。
他们如何不知,即使强压了自己,难免口服心不服。既然走此一步,就是做好了打算,拼着不要了自己,也要保沈江夔万全。


、第38章 蓄势

老太太每日去沈江蓠的屋前走一遭,不令人通报,亦不说话。屋中的沈江蓠仍是毫无动静。临走前,老太太总是低沉而无奈地叹息一声。
悠长而黯然的叹息如灰烬般散落。
沈江蓠想起的居然不是前一世的事情,而是她的生母开阳长公主。这个她已经不记得面容的女子。
她听奶娘说过很多次。母亲与父亲那荣耀帝都的盛大婚礼。当时的太后亲自送亲,直至驸马府邸。先帝赏赐万金,又大宴群臣,为表祝福,同时大赦天下。
先帝与开阳的感情是很好的,因为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只得二人。
说起来先帝与开阳并非太后亲生,只因为太后无子,先帝五岁时被太后抱养。十岁那年,生母去世。同胞妹妹开阳才养在了太后跟前。
不过,太后当然喜欢先帝远甚于开阳。因为儿子能够带给她的荣耀是女儿无法比拟的。开阳所有的宠爱都来自这个哥哥。
待先帝继位,开阳从公主升为长公主,那一年,才十七岁。
先帝千挑万选择了沈由仪为驸马,合了皇妹的心意,却委屈了沈由仪一心向上的仕途。
尽得先帝荣宠的长公主又如何?不得丈夫欢心,又与婆婆不睦,更兼英年早逝,只留下孤女。
尊贵如开阳,死了也就死了,一了百了。丈夫被别人睡着,嫁妆被被人盯着,连唯一的女儿亦被人算计着。
所以,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只有活着才能让所有见不得你好的贱人寝食难安。
沈江蓠开始进食。
她端坐在凳子上,吃得端庄典雅。饭后,她叫人安排沐浴。
丫头们赶紧答应了,回头就去向老太太请示。
盥洗沐浴之后的沈江蓠,脸颊透出红晕来,看上去似乎神采奕奕。
她终于打开堆放在房间里的佛经,一笔一划认真抄写。
老太太仍是一日过来一遭。祖孙二人隔着一道门,并不相见。
金刚经。
地藏经。
法华经。
……
一个夏天就这样过去了。
沈江蓠的字越发平和淡雅。
沈由仪来看她。父女俩对坐于桂花树下。三秋桂子自有沁人心脾的味道。十七岁的沈江蓠一颦一笑,张弛有度。
“你不再怨我和老太太么?”
沈江蓠敛容到:“老爷这话,女儿不敢当。蛰伏一夏,日日抄写经书,女儿想明白很多事情。”
“我们兄妹六人生于沈府,锦绣丛中长大,已是上天恩德,祖宗庇佑。若无沈府,莫说这锦衣玉食的日子,就连我们自身,亦是不可能存在的了。”
“家族为根,我们为枝叶。若无家族,便无栖身之处。为家族计,便是为自己计。”沈江蓠轻轻端起茶杯,递给沈由仪:“老爷的话,我日日记在心里,一刻也不敢忘。”
沈由仪接过茶,满意地啜了一口,才道:“你能想明白,我就放心。不过我也清楚,这种事情不是想明白,就不介怀的。”
“人活一世,不如意事,十之j□j。便是老太太,便是我,又哪能事事顺心?万事皆不必妥协呢?你要知道,世人说公道自在人心,那是因为世间事难以件件公道,所以才这样自我慰藉。”
沈江蓠恭敬道:“女儿谢老爷教诲,为人处事之道女儿仍要参详。”
老太太劝了一回沈江蓠,说如今身子也大好了,不如搬回摇月馆去?
沈江蓠对着老太太沉静如水的眼睛,微微垂下眼睑,恭顺道:“若老太太不嫌孙女儿麻烦,孙女儿还想在这里修身养性。”
老太太微微一笑,却未说话。说实话,她从沈江蓠的面上看不出到底是做戏还是真的服软。
“虽则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但女儿一想起曾经冲撞太太,就心下难安。”沈江蓠的眼睛晶亮晶亮的,似是一派诚恳检视自己的鲁莽与后悔:“不管女儿心内有多不平,太太毕竟是太太。百行孝为先,我不该乱了伦常。”
这话说得老太太都心里一疼:“丫头,我知道你这回委屈狠了,你放心,日后必有福报。”
沈江蓠浅浅一笑。
没过几日,她重新搬回摇月馆。日子很快如同往常一样,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除了赵甫彻底失踪。
倒是沈江蔓身上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她与沈江蓠只差一岁,自然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沈由仪也在帮她相看着。
虽然是公侯之女,但到底只是庶女。高门大族即使愿意求娶,也只想许给庶子。对于庶子在一个家族里的地位乃至前程,沈由仪自然是明白的。
与其嫁入豪门世家当一个毫无影响力的小透明,不如嫁与门庭不高的富户。
是为宁为鸡首,不为牛后。
那日,来家里相看的便是皇商陆家。
说是皇商,也是这两年才在户部挂了名的。门庭实在不高,可是家资巨万,陆家倒是很愿意为嫡长子求娶一个侯门之女的,哪怕只是庶女。商户人家,没那么多穷讲究。
沈由仪对陆家也很满意,私下里跟张姨娘说了。
张姨娘在侯府里出生,后来又给沈由仪做了小,虽然从来不是正经主子,心气却是很高的,对陆家的门庭颇有些看不上。
然而如陆家这般有钱的,又着实不多。她终究委委屈屈地应了。
老太太到底经过的事多,只说先看看人物如何。
陆纪氏就带着儿子来给老太太请安了。陆博今年十八岁,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也念过些书,如今正学着打理家里的生意。言语谦和,看上去文质彬彬。
躲在屏风后的沈江蔓一见就倾了心。
不想半路里杀出个沈江芷来。
她只不过恰好走进来,金莲尚未迈入厅堂,便立刻用团扇遮了脸,只露出一双秋水般眼睛,滴溜溜一转,浑似受惊的小鹿。她双膝微曲,面若红霞:“不知老太太这里有客,孙女儿冒失了。”
她身后的两个丫鬟就似芙蓉旁的绿叶一样,衬得她出水般清丽无双。
陆博的表情就说明了一切。
不知该夸沈江芷的无畏呢,还是感叹她的无知。自家亲娘已经被褫夺了管家之权,她却几乎无知无觉,还有闲心搞这些小花招。
便是那陆博人物潇洒又如何?
张姨娘都看不上的门庭,她又如何看得上?只不过小女子那一点争强好胜的虚荣心罢了。
她一直记得裴琅对她的无视。看,裴琅你错过的,别人可是求都求不来!而本来属于别人的东西,自己勾勾手就抢过来了,那征服的快感格外酣畅淋漓。
沈江蔓是后来才听人提起陆家来提亲,竟然厚着脸皮想娶三小姐!
沈江蔓趴在床上哭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她就跑去找沈江蓠,一边哭一边骂:“谁不知道陆家那日来请安?她怎么可能突然闯进来!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哭了半晌,沉声到:“长姐,你教我,只要能报复了她,什么事我都愿意做!”
她跟张姨娘虽然对沈江蓠与赵夫人的事情不明就里,但家里发生如此变化,怎会毫不猜测?
张姨娘早跟她说过了:“你长姐跟太太,怕是不死不休了。”
若沈江蔓对陆博无意也就算了,从小到大又不是没忍过沈江芷,再忍一回便是。可偏偏她看中了陆博,看中了这段姻缘,却被沈江芷生生给破坏了。一想起当日沈江芷那搔首弄姿的模样,沈江蔓就呕得满肚子都是酸气,百爪挠心一般。
兔子急了还咬人了。为报这一箭之仇,沈江蔓不介意给沈江蓠当枪使。
沈江蓠却没接她的话,而是敛容教训到:“你堂堂一个国公府小姐,怎能为了一个没见过的男子诋毁自家姐妹!这样以貌取人的人有什么可惜?别失了自己身份!”
“况且咱们是一家姊妹,是骨肉血亲,怎能起这邪门歪道的心思?”
“长姐……”沈江蔓不可置信地望着沈江蓠。
沈江蓠一张脸写满了淡漠。没有人比她更明白,忍,是插在心上的刀。
老太太大发雷霆,对着沈由仪说:“她既这样中意那家人,索性就答应了亲事,往后就不必冒失才能见了。”
沈由仪心下对沈江芷的做法也十分不满,但到底理智些,不会意气用事,劝了老太太几句,罚沈江芷禁足抄写女戒。
过后还是沈江蓠说通了老太太:“三妹妹与姜夔一母同胞。将来姜夔是要袭爵的,他的亲姐姐怎能嫁入商户之家?”
老太太才作罢。
这亲事不成,张姨娘也挺高兴,并没有趁机落井下石的打算。
倒是沈江蔓念念不忘的,恨不能生啖了沈江芷。而沈江蓠袖手旁观不肯施以援手,她渐渐与之也不亲近了。
又过了些时日,不知赵夫人突然发了什么疯。明知沈由仪不再进自己屋子,一替两替地使人去请,后来在正屋里跪了几天才终于迎来了沈由仪。
她抱着沈由仪的大腿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老爷,我们夫妻十数载,又有一双儿女。我自知犯了大忌讳,不敢求老爷原谅,只求老爷看护我们一双儿女啊……”
赵夫人哭得声嘶力竭,口水拉出晶亮的丝来:“我对不住江蓠,可是对不住也做了。再则也没真害了她的名节,可她是真要害死我的儿子啊……”
“老爷!老爷!这是真的,你千万不要受她蒙骗啊……”赵夫人抬起惊恐至极的脸,紧张兮兮地四处张望,伸出蜷曲的手,指着雕花门窗上的洞眼,颤抖着说:“老爷,你看,她在看着我哪……你看哪……”
沈由仪拂袖而去。回头派了家中几个老嬷嬷将主院严加看守,并下了严令:“不许夫人再出来一步,亦不许小姐公子去探望!”
沈江蓠恍若无闻。
秋收以后,今上南郊设宴。沈由仪亦收到了帖子。他去看望了一番儿女,最后去了摇月馆,跟沈江蓠说:“后日圣上设宴,你与我一同去赴宴罢。”
沈江蓠柔声应了。一双狭长凤目,里面尽是恭顺与柔和。
风暴之前,箭在弦,弓已满。就像原野之上,低到最低的荒草,蓄满了势,只待一发。


、第39章 一较短长(上)

赴宴前一天,沈江蓠带人端着个木匣去找沈由仪。
如今沈由仪是不去主院的了,日日歇在书房或者姨娘那里也不好看。他索性叫人收拾了一个小跨院出来,供自己一个人独处。
沈江蓠到的时候,沈由仪正在灯下看书。
“老爷保重身子。”沈江蓠叫人将木匣放下,示意丫头们出去等。她自己在沈由仪对面坐下。
沈由仪扫了匣子一眼,问到:“怎么,送礼来了?”
沈江蓠一笑:“上回得的珠子还剩两颗,我想着明日宴席是为了庆贺丰收,老爷若是将此物献给陛下,说些祥瑞之事,必能打动帝心。”
沈由仪却沉吟不语,没有立时答应。
沈江蓠又一笑:“明日来的都是皇亲国戚,算得家宴了,一家子之间送点礼而已,又与公事无关,不会影响老爷的清誉。”
沈由仪这才笑了:“你小小年纪心思却通透。”
“我都十七了,哪里还小。”
“哪怕你七十了在为父眼里也是稚童。”
沈江蓠面上一笑,心里却突然之间酸涩得厉害。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不保护我?
沈由仪想了想,道:“这本就是你得的东西,还是你亲自送给陛下罢。”
“老爷送便是代表了府里的心意。”沈江蓠故意推辞到。
“一样的。说起来,你与陛下还是姑表兄妹。若是你娘还在,你们关系必会亲近许多。”沈由仪感叹了一句。
沈江蓠便将匣子又带回了摇月馆。
四个老嬷嬷奉命看守赵夫人,事实上一天到头根本无事可做。
因为赵夫人其实正常得很。每日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念经祈福,也不多话。尤其看到四个老嬷嬷一靠近,本来与大丫鬟瑞朱悉悉索索说话的,立刻停下来,左看看右瞧瞧,混若无事般。
说来瑞朱也是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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