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选王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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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芝兰便走上来捉住梅清的手道:“这锦果然好看,妹妹千万教我罢。”梅清乃笑道:“好看不好看只不过是花架子,最有用还是这个能强身健体,咱们闺阁之内,难不成像男子一般舞刀弄枪,还是这个既不费力又有用的,一套练下来连头发丝儿都不会乱的,最是适合女孩儿家,所以当年庵里的静安师傅才特意传给了我。”
曹敏却问道:“既是这等说,想来也是静安师太的衣钵了,妹妹教与我们,不知是否有碍?”梅清心想,你以为想学便能学了去么?这要多少年的习练才行。口中只道:“这个自然无妨的,平常庵里也时不时施医舍药,这助人之事正合着佛法的本意。若是大家都能强身健体少有病痛,师傅若是在世也必是欣慰的。”
刘芝兰却早已回房去换衣服,不一刻打扮好了出来,一身火红的胡服,衬得面如红霞,大家赞了一回。梅清便将起手式讲与她二人练习。
自此梅清便将起床时间提前了半个时辰,在廊下练半个时辰太极再休息一刻方用早膳,时时有闲也给刘芝兰曹敏两个指点一回,只是她两个虽说开始兴趣高昂,只可惜眼高手低,不上一个月就渐渐不学了,原本丫鬟中也有人偷偷跟着比划的,不得要领自也停了。
如此时光飞过,梅清因恐露出破绽,只慢慢**身边儿的丫鬟等人,并练习书画,强健身体,渐渐大家只觉得姑娘浑不似之前性子娇糯,弱不禁风,竟是有根主心骨儿的,只当是以往被老爷管得狠了,如今自家做主,自然渐渐显出本性。
不知不觉竟过了三四个月,秋叶无踪,北风渐紧,已是年底了。
这一日刚用了早膳,王妃身边儿的垂柳便过了来传话儿。
☆、第七章 秀女(上)
这一日正是十一月十三,王妃身边的垂柳给各屋传话儿,说秀女们请安的日子改成每月的初十和二十。待来到梅清屋里传了话儿出来,却被彩雀一把扯住,叫道:“垂柳姐姐,这可好一阵子不见了,如今你可好?”
垂柳一看,正是从王妃院子里派过来的彩雀,说起来她们也算远房的表姐妹,从前也常常一块儿说话的。
如今彩雀长高了半个头,小脸儿圆溜溜红扑扑的,一双眼睛东看西看且是灵动,便知彩雀如今应是过的不错,便笑道:“我自是好的,只是王妃屋里事情多,也不得常来看你,你高了这许多,必是常偷吃姑娘的饭菜罢?”彩雀便笑道:“何用偷吃,姑娘最是和气不过,时常用不完的都是赏我们的。”忽然想起什么,又到:“你且等等。”竟一溜烟跑了。
垂柳哭笑不得,等了一回,只见彩雀又飞跑回来,手里用帕子包着几块点心,塞在她手里道:“这是我们院子里小厨房做的红豆南瓜饼,这方子还是姑娘教的,实是甜糯好吃得紧,因是费事些,昨儿姑娘便命小厨房索性做了许多,我也分了几块儿,姐姐且尝尝。”
垂柳便笑起来,心道我在王妃屋里,什么样儿的好点心没吃过,只毕竟是彩雀的心意,便接了收在袖子里,回头赏给小丫鬟们吃不提。
彩雀便问道:“好好地怎么忽然将请安的日子改了?”垂柳左右看看,低声说道:“世子爷自上个月做生日的时候多吃了两口,存了食儿,加上天冷吹了点儿风,这三天两头的一时闹肚子,一时闹风寒,竟不曾好利索,王妃急的不行,前两日去福隐寺上了头炷香还不够,又许了每月初一十五两日斋戒,另还有三千两的金身银子。这眼看这要过年了,府里的事儿也多,所以初一十五两日那里有心思应付这许多人,自是改了。不单是秀女们,便是日常回事儿的,门上来访的,一概推了。”
彩雀吐了吐舌头,心知王妃入府十多年了,足足快三年方开怀,生了大小姐,之后却又十分不顺,几年没有动静,不得已停了侍妾们的避子汤,故此理王爷的长子、次子均为庶出,庶女更是有六七位。直到前几年王妃才再有孕,却也是滑了两次胎才终于生下这世子爷,刚过了三岁生日。因是嫡出,去年请封了世子,只是一向体弱,宝贝得不得了。
便双手合十道:“愿世子爷早日康健,万事顺遂。”又问:“那改了日子,我家姑娘可是也要过去的?”垂柳便道:“当初原是王妃说体恤你家姑娘孝心可嘉,兼且既然持静心斋初一十五两日不开口说话,过去请安也是无趣的,故此才免了前去,如今既是改了日子,自是应当前去的。照我说,这也没什么,你家姑娘的意思还有谁不明白不成?自不会有人难为她。只过去说说话儿,大家也热络些,别的不说,要是得了王妃青眼,这京城里好人家儿多了去,但凡王妃一两句话,也能得个好着落不是。”
又悄悄地说道:“倒是你可又什么打算?再过几个月秀女们就该出府了,你可要跟着姑娘?”彩雀没心没肺地说道:“这个可有什么烦的,若是姑娘愿意带我走,王妃也开恩的话,那自是跟着姑娘走的,如若不然,自是还回王妃院子里当差。”
垂柳只恨得拿手指头狠狠戳了一下彩雀的脑袋,道:“那里还有什么王妃院子里的差事给你,你以前的位置自是早有人了,你再不早打算,只怕扫地的活儿都没得做,只能家去了。即便跟着姑娘走,你老子娘都还在府里,难不成当真舍得的?”
彩雀便呆了一呆,一时也想不明白,两个又闲话几句,垂柳自又去别的院子传话。
果然当月十五便不需前去,待到二十那日才去。梧桐木棉等人严阵以待,梅清只是笑笑,便随她们摆布去了,竟收拾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好,从头上的簪环,脸上的妆容,身上的衣裳,脚上的鞋袜,乃至脖子上挂的璎珞,腰间佩的压裙,手上的镯子等物都挑了又挑,只恨不得将全套家当给她戴上身去,终于收拾停当。
梅清便将自己打量了一番,铜镜虽然不甚清晰,却也看得出妆容十分精致,一双清水眼修了眼线更显灵动非常,却将眼角修平,少了几分妩媚,多了几分端庄;头上戴了一只赤金镶红宝石的步摇,并两只红宝石的簪子,想来是一套的,平填了三分艳色,显得杏眼桃腮十分动人。
颈上带着一串赤金的八宝璎珞,手上三对镯子,一对儿碧玉,一对赤金,还有一对竟是翡翠的;梅清毫不犹豫将那压得脖子生疼的璎珞摘了,又抹下两对儿镯子,只留下那对儿碧玉的。梧桐待要说话,梅清只看她一眼道:“难不成你想人家盯这我的手腕看么?”梧桐想到姑娘手臂上的印子便闭了嘴,又去收拾了两个双蝶花样的荷包给她挂在腰间。
梅清想了想,又用帕子将腮红抹了,步摇就算了,主要觉得如果弄乱了头发还得重来实在太麻烦了,只将两只簪子换成日常的青玉簪子,如此一来,登时便平淡了几分。看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带着梧桐和木棉出门上了小轿向着王妃的院子去了,而那刘芝兰和曹敏却是早已出了门。
小轿直走了一刻钟方才到了王妃的院子门外,却原来这秀女们所住的院子乃是王府中西边最偏的,几乎挨着的七八座小院子,也不知当初建来做什么用的,如今每座院子三位共住着十二位秀女,隔开几座闲置的,靠北最边儿上两座听说住着先头儿老王爷的几个老姨娘,极少见到出入的。如需出府,西边另有角门儿。
一路上却也遇到两只小轿,都是一样式样,有三两个丫鬟跟着轿子行走,自是其他的秀女了。大家都极有默契的没有相互招呼,连跟轿的丫鬟也都目不斜视,只专心走路,及至到了门口,下了轿子自有王妃院子里像模像样的丫鬟上来问好迎接入内。
梅清暗暗打量了几眼,只见这王妃的院子十分宽敞,院中几颗大树,虽说这个时候没什么叶子,却并无萧瑟之意,枝干遒劲,让人看了心生舒爽。树下卧着四五只猫儿在晒太阳,个个儿肥圆慵懒,且是可爱。梅清不禁多看了两眼,方跟着领路的丫鬟缓步进了东边的花厅。
本想找个不起眼的地方坐坐混过去也就算了,进去方知原来这秀女们请安却也是有规矩的,各人的座位早已按序安置好了。引领的丫鬟直接将秀女们领到座位安坐。
梅清打量了一番,王妃的主位自是设在中间,一张紫檀木雕富贵牡丹宝座,左右两排各设六张红木镶理石雕卷草纹圈椅,椅旁另设有红木镶理石直腿内翻马蹄茶几,上有茶盅并几样点心果脯等物。梅清略一留意,便知座位乃是按照家世背景来排的了,须知这排位置乃是技术活儿,古今中外皆如此,自己被安置在左手第二,算起来在这批秀女里应是靠上的了,难怪之前要忙忙的表明心意,生怕被选了去。
☆、第八章 秀女(下)
此时秀女们已全部到齐,众人只是端坐,邻座相熟的微微打个招呼。自有大丫鬟去禀告王妃,不一时,就见一群人簇拥着王妃转过屏风在主位安坐。
只见这理王妃莫氏看起来三十上下,穿一件暗红色缠枝牡丹纹的常服,下身一件银灰色马面裙,头上戴着珠冠,腕上缠着金丝楠木佛珠,姿色却只是中上,颇有些慈眉善目的意思。
王妃身边除了随侍的大丫鬟垂柳,还有一位平头正脸的年轻媳妇,看着圆润喜气,却是喜福家的,原是王妃从小身边儿的大丫鬟,嫁了府里的二管家冯喜福,大家都唤她作喜福家的,嫁了之后便做了管事妈妈,却还兼着给王妃梳头的差事,乃是王妃身边第一人。后面另有几位模样儿出众的年轻女子,均规规矩矩侍立在旁,想来是王爷的姬妾们。
众秀女便起身施礼请王妃安,理王妃自是让大家免礼坐下说话儿。一时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热闹,不外乎是夸赞王妃的衣饰物件及面色见识等等不一而足。梅清听着只觉得有趣,原来这些所谓的闺秀也就不过如此,心下暗暗好笑,却只认真听着并不开口。
忽听得自己左手边儿的女孩儿说道:“陈妹妹今日可以说话了罢?怎么不见你出声儿。”
原来是都察院正四品左佥都御史郑文祥的嫡长女郑淑珍,只见她穿着一件大红遍地锦五彩妆花通袖袄,配着玄色百花拖泥裙,面如满月,一双杏核大眼并樱桃小嘴儿,看着富贵艳丽,娇憨非常。
梅清便接口道:“听各位姐姐们说得热闹,梅清嘴拙,听着也是好的。”那郑淑珍便咦了一声,“梅清可是你的小字?”
梅清尚未开口,便听的上头王妃说道:“今日难得陈妹妹也来了,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儿呢,快说来大家听听。”
郑淑珍便站起身来道:“回王妃的话,其实也没什么,陈妹妹刚刚自称梅清,因从未听过,我且问她呢。”梅清便也起身回道:“因我曾在在家庵中静养,这梅清便是庵中静安师傅给我起的小字。”
王妃却点头道,“梅花清雅,品格高洁,这两个字甚好,正合着你的性子,且你既在家庵中这许多年,自也是居士,梅清居士听着也是十分雅致。”
不想对面右手第三位的女孩儿问道:“妹妹好端端地去家庵里做什么?咱们女孩儿家还是在家中做做针线,闲时习琴对弈也是好的,这修佛问道之事迟些也是不妨的。”
冷眼儿看去,却是顺天府府丞米坤家的女儿米丽景,穿着白绫袄儿,纱绿潞绸裙子,羊皮金滚边,头上珠翠堆盈不可尽数。一边儿说着话儿,一边儿伸出雪白丰润的手儿只摆弄案上那几个果子,倒颇有几分**姿态。
都说是天子脚下难做官,这顺天府的官员,那个不是八面玲珑的角色,想那米坤做了七八年的府丞,应当也不是个简单人物,谁知这米丽景却是这般直接的一个人儿。
一时大家都望过来,须知被送去家庵的女孩子,要么是实在顽劣不堪教养的,要么就是犯了什么大错儿被贬去的,被米丽景如此一说,倒仿佛梅清有什么劣迹一般。
梅清便笑笑,道:“我去时还只得五岁,那里懂得什么?这两年回到家里,倒仿佛听人说是当年母亲去世,只因我从小身子弱,父亲忧我伤心过度所以才送去静养的。”众人便皆释然。
郑淑珍接口问道:“从前听说妹妹小名儿就唤做小小,可是因为身子弱的缘故么?”梅清便道:“可不是,后来大了几岁便不如此叫了,不然被叫做小小小姐实在是别扭的紧。”
王妃也不禁莞尔道:“这小小小姐果然有趣非常。”
忽地门外“噗”一声丢进来一个五彩斑斓的彩球来,随后一个两三岁模样的童子,穿着小小的皮袄皮裤,被裹的圆滚滚也如一只皮球一般,叨登着小腿儿紧追过来。
正是理王的世子周贺,乳名留哥儿,后头跟着乳娘并一堆丫鬟婆子人等,并不敢都跟着进来,只乳娘紧赶慢赶,好容易捉住世子,舞了半日,勉强算是行了礼请了安。
王妃早已眉开眼笑,只道:“怎么这个时辰倒跑了来?”乳娘回禀了一番,原来小世子刚刚大好不多时日,是以王妃只让在他自己院儿里养着,只是小世子病了这许多时侯,已被拘得浑身难受,今日便不管不顾非要过来寻娘亲,乳娘只怕他哭闹对身子更加不好,只得由着他了。
王妃倒也没有责怪,只说:“这天气越来越凉了,留哥儿快过来里边儿坐着,莫吹了风。”留哥儿便小跑着要过去,乳娘只在后面叫“哥儿千万慢些,慢些。”留哥儿那里理她。
待恰到梅清桌前,见到桌上有一样梅子脯,乃是留哥儿平日里最爱吃的,那留哥儿立时停下来,一把抓了几个,满把便向口中塞去。梅清一下抓住留哥儿的手腕,道:“快放下,这可使不得,不能如此吃东西的。”留哥儿那里肯放下,挣扎着便要哭起来。
米丽景便道:“不过是几颗果脯,妹妹何必如此舍不得,这庵里不过是吃素,不见荤腥罢了,总不会连果脯也吃不到罢。”竟是暗讽她小家子气。梅清暗叹一口气,心想,真是一刻也不得消停,又怕王妃忌讳不好直接说怕他呛着,只得道:“小孩子脾胃尚弱,若是如此一路跑一路吃东西,不免容易伤食儿,所以妹妹才劝劝罢了。”
说话间留哥儿已挣脱去了,却倚在王妃怀里,大眼睛瞄着梅清,只一颗一颗地吃那梅脯。王妃伸手摸他身上潮潮的已是起了薄汗,一叠声吩咐乳娘等人拿衣服来换。又问饿了不曾,梅脯可吃絮了没有等语。
坐在右手第一张椅子的乃是左通政冯子轩的嫡长女冯嫒,因家里算是太后一族,且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