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选王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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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中均是如此想法。前几日她又在陶府识出曼陀罗,更是令人深信她乃毒女一枚。
那用杏仁露下手之人便利用此事,见刘芝兰去唐秀云去闲坐,便对唐秀云下了手,如此一石三鸟,唐秀云中毒,刘芝兰和陈雅则一个主谋一个实施,都是现成的罪名。
想明白了这些,梅清倒安下心来,看了看米丽景,又看了看冯嫒,站起身来对王妃行了个礼,道:“妹妹有个要求,万望姐姐成全。”
王妃其实心中颇有迟疑,只是冯刘二人言之凿凿,又似是甚有道理,所以才先将刘芝兰禁足,待梅清回来再详细询问。此时见梅清礼数周到,态度从容,不禁另外有了想法,要看梅清如何辩说。
这王妃莫氏一向没有霹雳雷霆的性子,能将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一则是有现成的规矩;二则身边有得力的陪嫁;三则,就是一个“稳”字,宁可缓一缓,也要周全。
听梅清如此说,便问道:“妹妹有何说法?”
梅清便指了指王妃身后的垂柳和喜福家的,道:“所谓口说无凭,以字为据,妹妹的意思,想请一位王妃信得过的身边会写字之人,将此事详予记载,大家都画押为证。免得扯来扯去,一时这么说,一时那么说,转头又说弄错了、不记得等等,毕竟云姐姐有性命之虞,说不定日后还需报官。”
王妃听了,立时点了点头,道:“不错,便让垂柳来记。”
垂柳能在王妃身边当差,平日里写字记账都不在话下,当即取了笔墨等物过来,询问道:“请问陈姑娘,要从何记起?”
梅清道:“第一样,何日。”待垂柳写了,又道:
“第二样,何地。”
“第三样,何人。”
“第四样,何事。”
“第五样,原因。”
垂柳一一写了,梅清走过去略看了两眼,只见垂柳写着:
“丰裕二十三年五月十八日晚,居住于理王府烟波斋之秀女唐秀云,既户部郎中唐功胜嫡次女,突发昏睡不醒,经查,应为睡前食用杏仁露中毒所致。”
基本情况写的还算清楚,却没有提怀疑落毒之人,看来垂柳还是十分谨慎的。
梅清转向冯嫒,问道:“冯姐姐,适才你言道为辨明情形,找了唐秀云身边的丫鬟询问,还请告知,当晚在唐秀云身边儿服侍的丫鬟是哪几位啊?”说着冲垂柳比了个手势,示意将冯嫒的回答记下来。
冯嫒看了看垂柳,寻思半晌,道:“应是玉霞和玉明两个大丫鬟,有客来的时候都是她们贴身服侍。”
“那杏仁露是何人所做?又是何人端过去的呢?”
“杏仁露是我们院子里小厨房的张妈妈做的,玉霞亲自过去端了两碗给云妹妹和刘芝兰用做宵夜的。不过端过去之后,刘芝兰忽然说这杏仁露甜腻得很,要喝乌龙茶解腻,玉霞便又出来沏茶,并不在跟前。”
这些冯嫒早已问清,是以答得倒是极为顺溜。
米丽景早已忍不住,此时插口道:“你看!这刘芝兰明明便是有心支开玉霞好下毒,她那里来的毒?还不是你给她的,亏你好意思厚着脸皮还在这里问东问西!”
梅清看了她两眼,再看垂柳时,已写完了,便也不与米丽景争辩,只道:“那我便先不问了,麻烦冯姐姐和米姐姐先签字画押。”
米丽景十分爽快便签了名字,冯嫒却颇为犹疑,道:“陈妹妹为何要我们姐妹签字画押呢?难不成当自己是顺天府的推官不成?”
梅清冷笑道:“冯姐姐和米姐姐刚才义正言辞指责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才是顺天府的推官呢!为什么要画押,刚才已向王妃禀告清楚。冯姐姐认为垂柳姑娘所书可有何处与你所述的情况不符?”
冯嫒无言以对,只得咬牙签了。
梅清便将那张纸吹了吹,交与垂柳,让她好生收着。
对着王妃微微躬身,道:“以小妹所看,此中漏洞甚多,如今便断言系刘芝兰落毒完全没有依据。说着毒物是我所给,更是无从说起。所谓我将曼陀罗花的种子交给刘芝兰,刘芝兰再给唐秀云落毒,看起来似乎顺理成章,其实完全经不起推敲。”
☆、第三十六章 辩白
米丽景又站起来刚想说话,却被冯嫒拉住,道:“如今便听听陈妹妹如何解说也好,总要给人说话的机会不是。”
梅清继续道:“说经不起推敲,乃是从头到尾没一样事情站得住脚。头一个,我和刘姐姐都与唐秀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好端端地害她做什么呢?刚才米姐姐说是因着唐秀云说过我几句坏话,这个我却是从未听闻的,即使当真有此事,值得为此背上人命么?
先将这个放在一边儿,再说说如何实行,就算我有凌空取物的本事,拿到了曼陀罗种子,那么,是如何给到刘芝兰手上的呢?
我自下了溪桥阁,便一直忙着救人,再也没见过刘姐姐,只遣了丫鬟过去告诉了一声。我院子里的规矩,为着谨慎起见,丫鬟们出入必须两人同行,那日自也是一样的,梧桐和阿平一块儿过去传的话,有没有传递别的东西一问便知。”
冯嫒接口道:“梧桐和阿平是你的丫鬟,自然按你的说法儿说,这个不能为证。”
梅清便笑道:“我若是差遣丫鬟办这等机密的事,怎么让两人同行?我定下两人同行的规矩,一则是为了防着丫鬟们传错了话,办错了差事,毕竟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妥当些,二则便是为了有什么争执,两人也可以互为证见。虽说是我的丫鬟,真要弄明白也容易得很,只需将两人分开,细细询问当日的详情,自然就问出来了。”
见冯嫒若有所思不再说话,梅清便继续道:“再有,即便我让刘姐姐拿到了有毒之物,那刘姐姐又如何能下到杏仁露之中呢?
冯姐姐院子里的规矩我不知道,只是我屋子里的规矩是凡是入口的东西,从厨房里放进食盒,直到主子面前,中间任你是谁,绝不能打开的。
所谓君子远庖厨,小姐们也是一样的。难不成她一个从不进厨房的人,能堂而皇之地进去厨房下毒?厨房里都是死人?”
米丽景再也忍不住,拍开冯嫒拉她衣袖的手,道:“那便定是吃杏仁露的时候,将玉霞支走,然后趁唐秀云不注意下到她碗里的。”
梅清听了,也不忙着反驳,只静静地看了米丽景半晌,方道:“我估计的果然没错,你们都没有见过曼陀罗,听人传回来的话,只怕也说不明白到底那曼陀罗是什么样子。
我上次折了一只夹竹桃,说断口处流出来的白色浆液有毒,只怕见者有心记住了,下意识地认为这些花花草草若是有毒便是白色汁液。
其实,这曼陀罗最毒的是种子,是黑色的,而且是一颗一颗的!”
黑色的!还一颗一颗的!谁会把黑色的颗粒状毒物下到颜色雪白、口感爽滑的杏仁露里去?!吃的人得有多蠢才会发现不了啊!冯嫒和米丽景都是一呆。
梅清自是不理她们,只管继续说道:“因为以为曼陀罗和夹竹桃一样,是白色的浆液有毒,所以下毒之人便以为在杏仁露中落毒十分合理,便硬将此事栽到刘姐姐头上,偏刘姐姐也没见过曼陀罗的黑色种子,又性子急,怎么也分辨不明白。
事实上,即便玉霞借故走开,刘芝兰也没有可能当着唐秀云的面,将黑色的曼陀罗种子下到杏仁露中,即便真的下了,杏仁露自然会变色,唐秀云又怎会发现不了。
再有,曼陀罗之毒虽然剧烈,但并不会一开始就令人昏睡,还有许多不适之处,唐秀云若当真服的是曼陀罗,开始觉得不适自然会唤人,那有老老实实不声不响让自己中毒至深的呢。妹妹想着,唐秀云中的根本就不是曼陀罗之毒,下毒之人也不是刘姐姐,说是梅清指使更是无中生有之事。
这下毒之人必定是和唐秀云极亲近的,或是与她身边亲近之人合谋,方有机会下手,而且多半儿是其他种类的毒物。还请王妃姐姐明察,还梅清一个公道。”
一时众人均默然,米丽景半张着嘴,不知说什么好。过了半晌,冯嫒方道:“说不定不是下在杏仁露中的,也许是旁的什么也不一定。”
梅清便拿起垂柳面前的纸,冷冷道:“冯姐姐签名字的墨汁儿都没干透呢,这便要改了主意么?再说,若不是杏仁露,那只猫又怎会吃了杏仁露的碗底子就死了?还要另外专门给猫下个毒?”
冯嫒转过头去,再不说话了。
门口倒传来拍掌之声,原来是王爷一边拍掌一边走了进来。
众人自是连忙行礼。王妃也从上面走下来,道:“王爷如何这个时候回来了?可是皇上消暑的行宫里有什么事儿?”
周宏道:“怎么会有事儿,便是因为没事儿,我才和皇上告了假,回京城来给母妃送两件寿礼。”
原来这次去行宫消暑,皇后随行,便让理王的生母谭贵妃在宫中留守,因再过三五日便是谭贵妃的生日,虽说不打算大过,周宏作为亲生儿子,还是淘弄了几件宝贝,准备送进宫去,故此便先回府来。
周宏便问道:“你们这里说什么公案呢,我听着陈姑娘说了这一长串儿的话,倒好像有些意思。”
梅清冷眼看时,那周宏穿一件天青色素色的袍子,不知是天气热还是路上车马劳顿之故,腰间的带子松松的,倒与前几次见到的严谨端正之态颇有不同。说话也十分随意,仿佛第一次见到她,从前之事都从未发生过一般。
王妃便将唐秀云之事大略说了。
周宏微微皱了皱眉,道“咱们府里也多年没有这样的事情了,既如此,便过去唐姑娘那里看看如今怎样了。既然不见得是刘姑娘下的毒,便解了她的禁足罢。”
说着有意无意看了梅清一眼,只见这小女子低眉顺眼儿看着脚下,与刚才伶牙俐齿的模样判若两人,只觉得心里没着没落的,恨不能将她一把扯过来,狠狠揉两把头发。装,我让你装。
周宏抬脚便先出了门,众人一起赶到烟波斋,唐秀云依旧只是昏睡。玉霞和玉明这两个丫鬟都熬得两眼通红,守在床边儿服侍。
梅清借着问候,轻轻握住唐秀云的手,体察了一番她体内的经络运行,不觉心中一动。
☆、第三十七章 苏醒
唐秀云的情形和陶家哥儿们完全不同,体内经络运行虽说也比正常情况缓慢许多,但是并没有减缓的趋势,而是十分平稳,大概就相当于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的效果。
梅清先是放下心来,昏睡两三日看着凶险,其实唐秀云显然并没有性命之忧,看样子再睡上一日半日,应该就差不多该醒了。
周宏已命人将玉霞和玉明带下去,分开关押,严加审问。让另外安排好的过来使用。
冯嫒便插话儿道:“如此便让我房里的素屏过来吧,她素日里……”话还没说完,见王爷一眼看过来,目光森然,登时闭了嘴,再也说不下去了。
周宏却不理他,只让王妃安排人过来,显是对这个院子里的人都信不过之意。
冯嫒白了脸,扯了米丽景退后两步,悄声道:“王爷似是对你我起了疑心,咱们且退开些,莫要惹了王爷不快。”
米丽景撇撇嘴,道:“姐姐当真是好性儿,要按我说,管她陈雅狡辩些什么,只管报给顺天府知道,让我父亲派人过来,将她带去问上一番,便是没事儿回来了,毕竟官府走了一趟,也是坏了名声儿。”
冯嫒目光一闪,只温声道:“这个如何使得,若是云妹妹撑不过去,出了人命事体,自然无法只得报官的,如若不然,也要照应王府的体面,王妃断不会应承让官府拿了人去的。”
一时王爷王妃探视出来,又取这两日太医的医案看了。因玉霞玉明都只管叫屈,事情再无进展。王爷王妃便先回正院用膳。各人也散去不提。
梅清和曹敏回了院子,只把木棉等人喜得两眼含泪。因着这两日唐秀云昏睡,刘芝兰被禁足,府内疯传唐秀云是被陈刘二人合谋下毒害的。木棉并几个小丫鬟也被挤兑得不行,连院门儿也不大敢出。此时见梅清无事归来,自是大喜过望,连忙洗漱一番,让小厨房摆了午膳上来。
梅清倒没事儿人一般,天气热只吃了半碗饭,倒喝了两碗冬瓜老鸭汤,心下十分舒爽。
刘芝兰和曹敏也略用了些午膳,便一道过来正房找梅清叙话。刘芝兰被禁足了两三日,消瘦了许多,两眼肿得桃儿似的,拉着梅清只是掉眼泪,半晌方道:“陈妹妹,我实实没有攀扯你的意思,都是那个米丽景,她爹是顺天府的,兼且她跟着冯嫒,在王妃面前也是得脸的,就摆出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来,唬得我乱说了两句,又被她胡乱解释,再辩不明,真是气死我了!”
梅清便笑道:“刘姐姐快别伤心了,如今也没什么的,让紫玉给你好好炖些补品,补一补压压惊是正经。”
曹敏却道:“此事分明就是冯嫒米丽景二人下得手,她们一个院子住着,干什么不方便?只怕唐秀云身边儿的丫鬟早让这两位笼络了去。照我看,多半儿是冯嫒主谋,米丽景也脱不了干系!”
梅清听了,并不接茬,只笑道:“好在如今说清楚了,不关咱们的事儿就好。至于是谁下的手,没证没据的,若是随口乱说,岂不是和那冯嫒米丽景一般了?想来王爷王妃也是心里有数的。”
曹敏听她如此说,不禁向梅清多看了两眼,只见她虽然看起来年纪尚幼,神色却是极平和的,逢此大事,竟然还能有如此心境,愈加起了结交之心。
刘曹二人走后,梅清索性午觉也不睡了,只将这几日之事梳理了一番,整件事最费解的是到底陈雅有什么特别,让人必得置之死地。一时想不明白只得先放下了。心中暗想,只怕唐秀云之事多半是大事化小,不了了之的。
果然当日傍晚唐秀云便悠悠醒来,问她时,只说万事不知,王妃也无法。玉霞玉明挨了不少打,却实是招不出什么来,也只得放了,依旧在唐秀云身边儿服侍。
最后竟然说是不小心用错了杏仁,兼且唐秀云平日身子弱,故此才昏睡良久,只将厨房采买的人打了一顿赶了出去。
毕竟唐秀云终究无事,过了几日大家也就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只王妃那日听了梅清所言,已信必是冯嫒米丽景之一,心中种了一刺。梅清对此事另有所想,也暗自留心。
理王爷周宏在府中住了几日,将寿礼送进宫去,待谭贵妃寿辰的正日子又进宫陪侍了一日,便收拾东西准备第二日一早回行宫去。
用过晚膳,周宏夫妻二人便闲坐了说话,王妃先说起唐秀云中毒一事,虽说最终不了了之,只是差点儿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