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爱新欢,总统请离婚-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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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衍和白素并没有互相问好,夫妻两人就像陌生人一样,冷漠而又平静。
但陌生人会这么做吗?
楚衍把切好食物的餐盘跟白素餐盘对换,白素并未多说什么,沉默的拿着叉子开始用餐。
“今天打算做什么?”楚衍语调轻漫。
白墨抬头看了看楚衍,见他目光淡淡的落在白素身上,这才低头继续用餐。
她就知道,这话不是问她的。
白素短暂迟疑,然后开口说道:“有些东西需要整理,可能今天会留在房间里休息。”
楚衍应了一声,过了片刻,他说:“让吴为把你东西搬回主卧室,总不能因为不放心孩子,就一直跟孩子住在一起。”
白素微微皱眉,这话……好像是专门说给周边人听的。
若是两人私下相处,她只怕早就习惯性拒绝了,但他这么说,自然有他的用意。
还有,他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接下来没有再开口说话,他吃完早餐后坐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报纸,等她和白墨一前一后放下叉子,这才起身:“先进去,我有东西给你们。”
说着,伸出修长的手指,手心朝上,似是一种无言的邀约。
白素盯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儿,终是将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手放在他手心的那一刻,被握紧,走了几步,似是想到了什么,楚衍回头望着跟在后面的白墨,含笑伸出另一只手。
白墨轻轻笑了,快步上前。
楚衍牵着白墨的手,三道身影渐渐消失在众人视野之内。
那天,楚衍前往总统府之前,给白素和白墨一人一支手机,特别定制,跟他手机系出本家。
“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离开前,楚衍是这么说的。
上午九点左右,吴为叩响白墨的房门,问白素是否要搬到主卧室。
“搬进主卧室,就能杜绝素园里面的风言风语吗?”她想她隐约猜到楚衍的用意了,果然……
吴为说:“夫人,早晨阁下听说有人在乱嚼舌根,所以才会这么做。主卧室毕竟是您和阁下的房间,住进去,也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中午用餐的时候,白素对吴为说:“把我东西搬到主卧室吧!”
之所以搬进去,不是因为忌讳人言可畏,而是她可以不在乎,却不能不为白墨多想想。
午后休息睡觉,竟昏昏沉沉睡到了四点多,白素是被佣人唤醒的。
“夫人,有您的电话。”
刚回到素园第二天就有人给她打电话,白素多少有些惊讶。
电话转到了白墨房间,拿着话筒,白素没有先开口说话,这是她的习惯,她在等对方先开口说话。
“……素素?”熟悉的男人声音在电话另一头响起,但却带着太多的试探和紧张。
这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瞬间让白素如遭雷击,握着话筒的左手下意识僵了僵。
只因打电话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她的父亲——白毅。
“素素,是你吗?”等不到回答,白毅有些焦急了。
沉默了几秒,她终于还是开了口:“是我。”
话音落,白毅在电话那端反倒忽然间不说话了,白素也不急,拿着话筒,听着话筒里传递过来的急促呼吸声,心神恍惚。
“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因为激动,这个身居高位的男人已经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了。
白毅说:“素素,如果你母亲知道你还活着,她一定会欣喜若狂的。”
白毅说:“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回家?”
……
白素静静的听着,她的平淡和白毅的欣喜若狂形成鲜明的对比,白毅最终还是感觉到了。
话音蓦然止住,白毅又是好一阵沉默,“素素,还在恨我和你母亲吗?”
“没有。”白素声音冷静,但握着话筒的手指却在一点点的缩紧:“白荷是我妹妹,我跟你们一样爱她。”如果让她选择的话,她也会选白荷,但……又怎会心无芥蒂?
白毅似乎松了一口气,对她说:“孩子,我们把过去的事情都忘了,回家来住吧!”
家?白素恍然若梦。
记忆中的白家,完全是一个花草王国。
母亲很懂得享受生活,所以把家布置的格外温馨。
白家有一处偌大的花房,悬挂着各种花花草草,红绿相间,疏密有致,只是看着就令人觉得格外赏心悦目。
在她原来的房间里,就摆放着好几盆青翠欲滴的大型盆栽,鲜花更是开的汪洋恣意。
父亲白毅是一位很出色的男人。
小时候,她觉得父亲很威严,这种威严感一旦过了那个度就会让人心生恐惧。
长大后,她开始学习父亲的冷静,不计较得失,做事情更不求回报。
上小学时,有一次她逃课被发现。
“你觉得你这样做对吗?”父亲问她。
“……不对。”
父亲也不批评她,只是掏出一张纸,又拿出一支笔来:“你需要给我一个书面承诺。”
她问父亲:“你希望我在这上面写些什么?”
“随便,只要是你写的,都可以。”
那天,她在上面只写下了一句话:【再也不逃课。】
父亲似乎很满意,把纸折叠收好,然后带她回家。
她在后面默默跟着,刚写完检查心里发虚,生怕自己以后不讨父亲喜欢,但父亲没有,他走了几步,开始步伐放缓,无声伸出手。
她就那么满心欢喜的把手放在父亲宽厚的手掌间,忽然意识到,做子女的只要犯下的不是大错,并且知错能改,那么父母对她的爱就不会减少半分,更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曾经,她看着岁月在父母脸上留下沧桑的印记,只希望时光能够走慢一些,至少不要让他们老的那么快。
但两年前,生死关头因为母亲一句话,父亲无言附和,她的心痛了,她感觉自己被她最亲最爱的人给遗弃了。
她和白荷双双遇难,两条命,母亲毫不犹豫的说:“我要白荷。”
她真的不怪母亲,但那句“我要白荷”却深深的刺痛了她。
于是当父母追查行踪,赶到那里的时候,迎来了白荷的死,她的万劫不复……
白家二女,自此以后香消玉殒,不留丝毫余烟。
笑声,再也不属于白家。
父亲说了一句跟楚衍一模一样的话语:“素素,你母亲生病了。”
母亲生病了。
在此之前,她从不知道母亲病的有多重。
那起轰动全球的绑架案,二女双双遇害,彻底击垮了母亲。
父亲说:“你们的房间,你母亲每天都会亲自打扫,她说你们工作之余说不定随时会回来。她给你和白荷打电话,听着语音留言,每天自欺欺人你们还活着,只是工作太忙,所以才没时间回家看她。她最自责的那个人是你,她后悔在你临死前说出那么狠心的话语,让你感受到的不是温暖,而是遗弃。她一直觉得你们没有走远,她不看任何新闻报道,不看杂志,甚至很少出门,两年时间里每天流连在你和白荷的房间内,她说那里盛开着有关于女儿的温暖回忆。有一天晚上,我带着她出去散步,就因为她看到有个女孩背影跟你很相似,她足足追了两条街,我劝她回去,她反而埋怨我,说都是因为我才跟丢了那个女孩。我说那个女孩不是你,她说当然不可能是素素,素素很忙,她是国务卿,哪有闲情雅致出来逛街?”
父亲说:“失去你和白荷,我和你母亲一夕间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父亲说:“素素,跟你母亲说句话吧!”
白素不知道父亲是怎么跟母亲说,并且让母亲接电话的,只知道,当母亲接过电话时,电话那头,母亲忽然嚎啕大哭,泣不成句……
母亲甚至连“素素”两个字都唤不出来。
母亲的哭声仿佛芒刺,刺痛白素内心最柔软的地方,那里很痛,很痛……
白素机械的放下电话,然后机械的用左手环抱住自己冰冷颤抖的身体,她告诉自己,没事的,都已经过去了,过去了,但良久之后却有压抑的哽咽声从她的喉咙深处涌了出来,在落泪之前,她把脸庞埋在了双膝上,脆弱无助的像个孩子。
血,铺天盖地的鲜血遮住了白素的眼睛。
白荷躺在血泊之中,浑身抽搐,看着她,眼神绝望。
“姐,我冷……”
她抱着白荷,剧痛钻心,她想说:“白荷,不会有事的。”但话还尚未出口,泪水却率先砸落下来。
她知道,她的妹妹马上就要离她而去了,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荷在她面前抽搐死去。
避居连城,有着太多的痛和无奈,白荷的死足以让她生无可恋。
生无可恋的还有父亲和母亲,但父亲是个男人,他要支撑白家,他要想尽办法去缝合母亲破碎的心,试图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温暖。
颤抖的身体被人搂在怀里,熟悉的薄荷香入鼻,楚衍将手放在她的肩上,安抚的轻拍着:“素素,想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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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别淋湿了000+】
人生如戏,没有人可以做到大彻大悟。
避居连城后,白素很少回忆想念过往的那些人和事。
楚衍问她,是不是想回家?
那里毕竟是自己的家,都说尘世男女在外受了伤害,唯有家才是疗伤的避风港湾。
她承认自己心存芥蒂,尽管私心里她也希望父亲和母亲能够保留白荷的性命,但当母亲话语出口的瞬间,没有伤害是假的槎。
那样的感觉真的很不好,世界那么满,人潮那么多,但她却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父母选择下的舍弃,不仅没有保住白荷的性命,反而加剧了她的死亡速度。
她说过,他们是一群亡命之徒,是一群被国家舍弃的高智商军事棋子,当他们想要伤害一个人的时候,有的是办法让一个人痛不欲生,亦或是……生不如死扫。
白荷的死是注定的,她的反抗是徒劳的。
希冀姐妹俩全都好好的活着,这样的情节只适合发生在童话故事里,美好但不真实。
姐妹两人,一人生,一人死,无疑也是奢望。
自始至终,他们就没打算让她们活着离开。
白素一直觉得她之所以不愿意回首都,是因为那里有着太多的痛恨和绝望。她可以说出任何一个不愿意回首都的原因,比如说楚衍,比如说唐天瑜,比如说父母。
父母选择白荷,舍弃她的那一瞬间,就早已注定她在首都已无家……
但这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白荷死在了首都。
也许,在她的内心深处,从来都不是不愿意回去,而是不敢回去。
楚衍问她是否要回去,她说:“伤疤揭开,只会比第一次更痛。”
楚衍眸光深沉,声音永远都是淡淡的:“经历过生死离别,血雨腥风,我们才能知道自己的内心究竟有多强大。”
楚衍的确是一个内心很强大的男人,在总统府人人敬畏他,不仅仅因为他是总统,最重要的是他镇定中不失优雅和坚定,智慧深沉中隐带几分残酷。
遇到他之前,白素自认与人谈判,在S国甚少有人能够与她抗衡,但认识他之后,她发现其实他才是隔岸对弈的高手。
他不动声色间,就能轻易抓住别人性格上的软肋,然后对他们进行神不知鬼不觉的心理暗示,通常会让别人恍恍惚惚的掉落在他设定好的圈套里,等察觉时,已经为时晚矣。
在国民眼中,楚衍和白素是天造地设的夫妻搭档,俗称佳偶天成。
很多时候,幸福是做给别人看的,婚后三年他和她不能否认的是他们每天戴着精致的面具,光鲜亮丽的游荡在浮华尘嚣中。
他和她的双眸间也曾辉映出对方的容颜,白素那时候想:“原来,我还在他的眼里。”
后来非洲动情,感情竟比初恋还要炽烈。
他了解她的一切,哪怕只是一个小动作,或是一句话,足以窥探她心情如何,是否有什么心事?
她的泪终于找到了可以发泄的臂弯和胸膛,她可以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哭,毫无保留的滑下眼泪。
他可以什么都不说,但无声的抚慰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此刻,汽车行驶在首都宽敞的道路上,车灯散发出萎靡的光芒,但却难抵夜色深沉。
白素摇下车窗,顿时混合着城市浮华气息的冷空气迎面扑来,那么冷的风,虽说有些凉意袭人,但却无形中抚平了内心深处的焦躁之意。
楚衍开的车,二人行,没有警卫跟随,离去前徐泽欲言又止,显然是担心楚衍的安危。
白素没有说自己想回白家看看双亲,她的精神有些恍惚,正确的说是有些疲惫,但在失神间,却被楚衍拉出了素园。
楚衍知道,在白素平静无波的表情下,她对白家终究有着诸多不舍……
两年,但却仿佛过了两世。
从没想过她还活着,尽管梦里面一直希冀有一天她能够重新活过来。
只因,生命陨落,但命运却始终难以逃脱宿命的安排。一切重来,又有几人能够拥有这样的好运气。
这样的运气被他撞上了。
劫后余生,是她。
执拗挣扎,是他。
也许他们这代人的使命,原本就是要经历腥风血雨,沿路坎坷的。
回首望去来时路,那些已经发生的,没有发生的事,他来不及改变,也不可能去改变。
有些事情,只有天知道。
窗口的风有些凉,带着潮湿之气。
楚衍想,或许今夜会有一场大雨来至。段亚楠每天会将天气预报第一时间汇报给他,但他今天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看腕表时间。
两年后第一次,他有了迫切想回家的冲动,只因那里有一个她。
上午九点左右,他给吴为打电话,通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倒是吴为沉声开口道:“阁下,夫人在房间里整理衣服。”
低低的应了一声,这才挂了电话。
吴为道出了他心中所想,打这个电话,原本就是想问一问她今天在做什么。没问,但吴为答了,这样很好。
中午,他和国会议员在一起吃饭议事,接到了吴为的电话:“阁下,夫人已经决定搬回主卧室居住了。”
他听了,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
那样的笑容,可以维系一下午,但回去看到她摸着右手臂低首垂泪时,心忽然就那么沉到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对着窗口吹风,容易感冒。”冷清的声音在车内响起的同时,他已经伸手越过她按向车窗控制按钮。
见他把手伸过来,她下意识朝车座椅背缩了缩,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反应,车窗摇上,双手放在方向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