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分机-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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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K。布鲁奈尔
——内阁总理寄给国会议员查尔斯·埃格蒙特的信,1855年12月
提交给外交部的备忘录
在这次聚会上,我们的贵宾,美利坚北方联合政府总统克莱门特·瓦兰迪加姆喝得酩酊大醉。这位民主党名宿充分展示了足以同任何英格兰爵士媲美的荒淫程度。他在A夫人身上乱摸,强吻了尖声大叫的B小姐,把体态丰腴的C夫人身上掐得青一块紫一块,还追得D小姐到处跑,明显就是要当场强暴她!
他像一头发情的大象,把所有在场的女客吓得失魂落魄。最后,这位高贵的畜牲被家中仆役治服,四脚朝天抬到了楼上。在他自己的房间里,瓦兰迪加姆太太正在等待着他,穿着女士汗衫,戴着头巾式女帽。让我们目瞪口呆的是,这位名人马上把自己的合法配偶扑倒在地,当场立即开始满足他遭到挫败的欲望,而他的妻子毫不反抗。在此过程中,他还呕吐狼藉。对呕吐这件事,事后见到瓦兰迪加姆太太的人都可以证明。
我们刚刚收到消息,说被放逐至墨西哥的得克萨斯前总统萨缪尔·豪斯顿已经死在了韦拉克鲁兹。我认为,他始终都在等待着召唤,希望有人能给他提供一支军队,让他重掌乾坤,可是那些来自法国的地方官都过于狡猾,没一个能跟他合拍。我知道,豪斯顿绝非完人,但是至少也要比克莱门特·瓦兰迪加姆强十倍。后者与南方政府签署合约,失去大片领地,还坐视曼哈顿红色共产革命力量不断蚕食他那因其蒙羞的国家。
——里斯顿爵士,1870年
激进党掌权之前
'下面这段讲话,被录制在了蜡制唱盘上,是最早采用这种方式录制的声音资料之一,其中保存的是托马斯·托勒(生于1790年)对往事的回忆。他是托勒录音技术发明人爱德华·托勒的祖父。尽管当时使用的录制设备还处于试验阶段,录下的声音却非常清晰。1875年。'
我记得激进党掌权之前,有那么一年冬天,又寒冷又漫长,那时候整个英国都穷得很。我哥阿尔伯特,他经常找几块砖头,在上面涂上黏鸟胶,放在牲口棚旁边抓麻雀。抓到之后我们两个人就拔毛,把它清洗干净,我打下手。然后阿尔伯特就会生一堆火,把炉子烧热,我们就用妈妈的烤肉锅烤麻雀吃,能烤出好多油出来。我妈再煮一大壶茶,我们一起吃喝,就号称在开茶会,其实只有那几只麻雀可以吃。
再说我爸……他去扎特文路,找所有的店主人要东西,要点肉渣什么的,还有骨头,就像那个羊骨头啥的,要各种东西,还有干蚕豆、菜豆,没人买的剩胡萝卜、白萝卜,还有……他还能要来点儿别人许了的燕麦,面包店过期的面包……我爸有一口大锅,以前用来给马煮食吃,他把那锅刷干净了,然后就用喂马的锅煮粥。我记得有很多穷人来吃。那年冬天,他们每周来两次。他们必须拿自己的餐具。激进党执政之前,人就是那么挨饿的。
埃迪,你记不记得四十年代的爱尔兰大饥荒?我估计你是不记得了。那年晚茬庄稼没收成,连着两三年都不成,那些爱尔兰人看着都完全绝望了,但是激进党人不愿坐视不理,他们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全民动员。拜伦爵士发表了一篇精彩的演讲,发表在报纸上……我登记上了一艘救济船,从布里斯托尔出发。我们没日没夜忙活,往船上装大大的条板箱,上面都贴着伦敦差分机打好的标签。火车日夜不断地从英国各地赶到,运来了各种各样的食物。“愿上帝保佑巴贝奇爵士。”爱尔兰人见了我们就喊,眼里含着热泪,“英格兰万岁,激进党万岁。”他们记性特别好,我们忠诚的爱尔兰同胞……受人之恩,他们就永世不忘。
约翰·济慈在半月街
我跟随一位男仆进入奥利芬特先生的书房,奥利芬特先生热诚地欢迎我,还谈起我在电报里曾提及马洛里博士。我告诉奥利芬特先生,我曾荣幸地帮助马洛里博士成功完成他关于雷龙的讲座,为之设计了非常高端的影像程序。蒸汽科学会主办的《每月评论》还曾刊文,对我的工作大加赞赏。我给奥利芬特先生带了一份那期杂志。他翻开来,大致看了看,不过他对于差分机的操作最多也就是一知半解,他似乎还是没有搞懂杂志上的话,只是不失礼貌地表示赞赏。
然后我告诉他,是马洛里博士推荐我来找他的。在我们一次私下谈话中,这位伟大学者曾经讲起过奥利芬特先生雄心勃勃的计划——利用警方差分机的力量,来研究都市人群行为和职业背后深藏的规律。我对这项大胆的设想极为钦佩,因而直接登门拜访奥利芬特先生,并表示,我愿意为实现如此伟大的设想贡献一份力量。
当时他打断了我,说话的方式非常心不在焉。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编号,他说,每个人,都被一只洞察一切的眼睛监视着;我们每一分钟的时间都有编号,乃至我们头上的每一根头发也都有编号。而且,肯定是出于上帝的意旨,促使差分机的力量应用到普通人的生活中。关注交通流量,关注商业往来、人群的趋向——直至造物主所创造世界的无穷多个不同视角。
我倾听着这段不同寻常的感慨,等着他做出结论,但是突然之间,奥利芬特先生却陷入了沉思。
然后我尽可能用通俗的语言向他解释,人眼的构造如何,为什么影像科学要求达到相当高的刷新速度和图像复杂度。我最后说,为此,我们这些影像设计师应该算得上是英国所有程序编制者中最为强大的群体,几乎所有的数据压缩方法,都来自图像方面的应用。
这时他又一次打断了我,问我刚才是否说过“数据压缩”,以及我是否了解“算法压缩”这个词?我告诉他,我了解。
然后他站起来,从旁边一个办公桌里取出一个小木盒,像是用来包装科学仪器的那种类型。尽管这个木盒上面,还沾着一些残留的石膏块儿。他问我能否帮忙,看看其中这些卡片的内容,复制一份作为备份,并私下向他报告,里面的内容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您知道吗,他完全不知道那里面装的东西有多么惊人,他对此一点儿概念都没有!
——约翰·济慈,接受蒸汽科学会《每月评论》记者H。S。勒伍德采访时的讲述,1857年5月
美妙的自动钢琴波尔卡
哦!这个世界已陷入疯狂,
不论胖瘦,保守党还是激进党,
都发誓从不曾如此欢畅,
就像跳自动琴波尔卡一样。
先把你的右腿收一收,
重心放在左边的脚指头,
脚跟踏一踏,舞步向前走,
自动琴的波尔卡就开了头。
四对舞和华尔兹都过了时,
自动音乐让我们如醉如痴。
五月扫烟囱,新柳细如丝,
伦敦的波尔卡展新姿。
如果你遇见美丽的姑娘,
星星在眼中,红霞在脸上,
她会欣然挽上你的臂膀,
如果你会跳波尔卡……
教授挤满了大街和路口,
为了把自动琴的乐音听个够,
你遇见的每一个朋友,
都问你是否会跳波尔卡。
所以我们乐舞无涯,
短裙和铜钉鞋胜过骏马,
亲爱的女士快看过来呀,
看我们飞旋的波尔卡。
八卦传闻一则
我们听到令人震惊又惋惜的消息:深受爱戴且多才多艺的劳伦斯·奥利芬特先生已乘坐“伟大东方”号离开英伦。这位知名作家、记者、外交家、地理学家兼皇室密友已前往美洲大陆,据称是为了加入所谓的萨斯奎哈纳人道主义组织,该组织由柯勒惠支和沃德华兹两位先生发起。也就是说,他居然追随那两个被放逐的人,一起实践什么乌托邦思想去了!
——“全城逸事”,一篇报社专栏文章,1860年9月12日
一八六六年的一份伦敦演出海报
怀特查珀尔区加里克剧院,重建重装修后,由J。J。托比亚斯先生担任经理,将于11月13日及随后一周内,举行最新影像剧首轮公演。
表演将(史无前例地)把现代生活搬上影像剧舞台,观众将会看到本国或本地,个性鲜明、都市气息浓厚、情节曲折的当代影像剧。全剧共分五幕,将全面展示现代生活方式,充满前所未见的新奇表现手法,剧名为:
人生十字路口
或
伦敦程式员
故事根据风靡法国全境的现代名剧《沃康松之子》倾情改编,融合我国地方特色与现代生活细节。
100%全程同步播放托比亚斯先生及其助理编制的影像背景
迈德利新锐交响乐团伴奏,指挥:蒙哥马利先生
现场表演指导:C。J。史密斯先生
服装设计与制作:汉普顿太太及百莉小姐
全剧由J。J。托比亚斯先生全程指导
剧中人:
马克·雷德里,别名“剥狐皮”(一个自高自大的人,伦敦程式员之王)……H。L。马斯顿先生
多灵顿先生(一位富有的利物浦商人,暂时访问伦敦)……J。罗默尔先生
弗兰克·丹弗斯(英国海军军官,刚从印度归来)……WM。伯德先生
罗伯特·丹弗斯(前者的弟弟,一个堕落的流浪汉,受程式员们的照料)……L。莫文先生
霍克沃斯·萨伯纳先生(伦敦西区一家差分机操作公司的老板,高利贷者,个性贪得无厌)……P。威廉姆斯先生
鲍勃·约克纳(一个笨蛋,但又不甘平凡)……W。琼斯先生
内德·布伦德(杂志撰稿人,惯于见风使舵)……C。奥伯雷先生
汤姆·福克,别名“老戴迪”,又别名“畜生”,(一个鸦片鬼,深受鸦片酊中毒症状的折磨)……A。科雷诺先生
乔·奥尼,别名“鳄鱼”(一个流氓混混,萨伯纳的走狗之一)……G。贝拉斯克先生
迪基·史密斯(一个非常勤勉的人,也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差分机程式员,竭尽所能地工作谋生)……G。马斯克尔先生
伊奇·贝茨(老鼠城的地主,拥有一家廉价酒馆和一张台球桌,惯于用可耻手段行骗,比如在台球袋上做手脚!)……格特拜德先生
猫和风笛酒馆侍者……史密森先生
弓街特警……弗兰克斯先生
路易莎·特鲁海特(他人恩怨纷争的无辜受害者),卡洛琳·巴内特小姐
夏洛特·惠勒(农村来的一位年轻女士,与她的猫同住)……玛莎·威尔斯小姐
票价:大包厢,三先令;包厢,两先令;前排座,五便士;普通座,两便士。
票房开放时间为每日上午十点至下午五点。
送别诗一首
'本诗作者森元就,系日本萨摩藩武士兼古典学者。本诗写于1854年,其子远赴英伦之际,原作用日本假名写成。'
吾儿赴苍溟,
以竟凌云志。
孤帆万里行,
春风送行迟。
人言西方杳,
无物可相知。
我谓天同覆,
彼我何难识?
忠君身犯险,
远海学经纶。
为家不惜力,
为学不惜身。
此去涉幽渺,
有清不足论。
丹心会有时,
慰我大和魂。
—封家书
那天我像平常一样,还在四面寻找陆地的踪迹,但还是一无所获。海上寂寥,无以言表。承蒙船长允准,我爬上了一根桅杆的顶端,此处高度早已超过船帆和烟囱。我突然惊奇地发现了欧洲的地平线,细如发丝的一层绿色,浮现在水天之间。我向下面喊话,叫松村君:“上来呀!快上来!”松村果然爬了上来,胆气雄壮,动作轻快。
我们一起爬在桅杆顶上,凝望欧罗巴大地。“看哪!”我告诉他,“这就是我们第一份证据,证明地球果真是圆球形!当我们站在甲板上时,什么都看不到;而在这上面,就可以清楚地看到陆地。这就证明了,海面实际上是弯曲的!如果海面弯曲,那不就证明了,整个地球表面都是弯曲的吗?”
松村大声说:“真了不起……正如你说的那样!地球真的是圆的!这是我们的第一份证据!”
——森有礼,1854年
点金模
看来,巴黎新闻界并没有为女士的讲座尽力,因为这间不大的讲堂,连一半都没有坐满。
暗色折叠椅排成整齐的弧线,其中装点着数学家们星星点点的几颗光头,他们过于考究的夏日服装看起来多少有一些落伍。最后三排座位被一群法国妇女俱乐部成员占据,她们在夏日的暑气里摇着折扇,很大声地互相交谈,因为台上这位女士讲演的步调她们早就跟不上了。
埃达·拜伦女士翻过一页讲稿,戴着手套的一根手指扶了扶夹鼻眼镜。几分钟以来,一直有一只大大的绿色丽蝇,嘤嘤嗡嗡围绕着讲台飞来飞去。现在它停止了飞行,停在埃达女士隆起的肩头,就在蕾丝与装饰带之间。埃达女士看来完全没有留意这只精力充沛的害虫,仍用带有英国口音的法语继续讲述。
这位数字之母讲道:
“如果人与人之间的理论纷争,都可以被看做是更深层形式系统的表象,那么,我们的生活就会更加易于理解。人们将无须继续受困于人类语言的歧义性,而可以通过一套固定、且具有精确定义的推理规则和公理,验证任何论断的准确性。莱布尼兹就曾梦想着找到这样一套系统,它称之为‘描述宇宙共性的语言,……”
“但是所谓‘点金模’程序的运行,却证明了任何形式系统,都将是不完全的,且无法证明其自身的协调性。没有任何有穷的数学方法可以表达‘真实性’概念的含义,拜伦猜想的无限性直接导致了巨型拿破仑机的损坏。‘点金模’程序启动了一系列互相嵌套的循环过程,这些过程的启动已经非常烦琐,要完成并消除这些循环的难度,甚至还要更大。程序的确得到了执行,但是执行程序的载体却被彻底毁坏!这是一次惨痛的教训,证明了我们时代最强大的计算机,功能也还十分有限。
“但我的确相信,并且强烈向诸位保证,‘点金模’程序中包含的引用自身的数学方法,将来有一天,可以成为一门真正先验的计算数学抽象系统的基石。‘点金模’已经证明了我的猜想,但是它的实际应用必须依靠功能特别强大的差分机才能实现,这种机器要有能力应付迭代过程中难以想象的复杂性和繁复性。
“我们这些生命有限的人类,却可以讨论一些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