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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差分机-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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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兔党也称黑鸟党,是1850年代的纽约主要黑道帮派之一。在地方选举中为支持的候选人保驾护航。在他们的“战斗”中,会用长竿挑着一只死兔子作为帮派标志,因此得名。

纽约东曼哈顿地区的移民聚居区,曾是爱尔兰人和犹太人聚居地。

纽约东百老汇附近的一个小广场,现为华人聚居区。

森有礼英文尚不纯熟,颇多病句,时而英日文夹杂,“桑”为日文称谓,相当于“先生”。

Toad in the hole,英国传统食品,在篮子形的面包里放上香肠和约克郡布丁面糊,通常还佐以蔬菜和洋葱肉汁。因外形特征得名。

十九世纪中期,伦敦市内的交通堵塞情况非常严重。弗利特街也是全城最拥堵的街道之一,时常发生与堵车有关的各种治安事件。

巴黎富人聚居区之一。历史上,1855年的帕西还是一个独立的小城镇。





点金模——差分机时代的生活瞬间



形式语言

环绕巨大的核心齿轮布局差分机部件主轴,可以让机器拥有最大可能的扩展空间。至此,整个算法都已经找到了理论上可行的机械构造设想。我甚至开始对分析机的结构有了初步的认识,于是我满怀激情,开始追逐我心中的幻影。

设计和实验过程代价高昂。我聘用了最优秀的图纸设计专家,来分担我的部分脑力工作;而专业技能熟练的技工,开始执行最早的实验性机械设计。

为了成功实现目标,我买下一处房产,占地面积高达十分之一公顷,地处伦敦非常僻静的地段。我的马车房被改造成了锻造间,马厩成了工作室。我还亲自督建了其他许多工作设施,另建了一座防火室,用于存放图纸,并为设计师提供安全的工作空间。

即便是最为聪慧的头脑,也难以应对如此复杂繁复的多种机械部件。我应对这一挑战的办法,就是扩展了一门基于符号的形式语言,称之为“机械表示法”,我曾在1826年撰文论述这个符号体系,并把文章发表在《皇家科学会哲学通讯》上。利用这种方法,我也得以掌控极为复杂的研究。研究规模是如此庞大,如果不是借助于形式语言,再给我多少年也无法完成这样的伟业。在形式语言的帮助下,建造差分机的设想终于得以实现。

——选自查尔斯·巴贝奇爵士:《一位哲人的生活瞬间》,1864年


答读者来信

'选自1830年版《机械师》杂志'

通过阅读我们收到的读者来信,获悉部分公众对此存有疑虑,认为政治问题并非本刊分内之事。殊不知,科技和制造事业与一国执政理念之取向,存有莫大关联。本刊万不能坐视不理。

我辈热切盼望科学时代之曙光,并倡导任何有助提升本土生产力之艺业,为此热诚支持巴贝奇先生人选我国议会,此君为当今英伦科学界之翘楚,思想独立、态度务实,惯于并善于探求万物本源。

为此,我刊真诚呼吁芬斯伯勒地方选民读者,为巴贝奇先生投下支持选票。如果您是一位发明家,饱受无孔不入的专利税苛榨,被此恶政拒之门外,愿取消此税,代之以扶持发明人士之公共补贴,以公心行善政,则务请前往,为巴贝奇先生投票;如果您是一位工业家,深受本届政府无能蠢政之妨害,如您想要英格兰工业界享有空气一般的自由请投巴贝奇先生一票;如果您是一位机械师,每日生活均仰赖本身技能,知晓自由贸易对自身福利之裨益,务请投巴贝奇先生一票。如果您拥护科学与进步,赞同理论与实践如筋骨不可分离,则请务必于今日前往埃兴顿公园,投票支持巴贝奇先生!


动乱时代

1830年英国大选结果充分表明了公众立场。拜伦及其激进党大获全胜,辉格党大败亏输。而威灵顿爵士却仍然坚持强硬立场,坚决捍卫贵族阶层特权,反对激进党提出的“论功封爵”议案。众议院一再拖延,拒不通过激进党改革法案。10月8日,贵族院更将议案彻底否决。国王拒绝激进党重新组阁,意欲强行通过法案的请求,给显贵家族婚外子弟晋爵加封,以至于拜伦痛斥:“在今天的英国,皇族的私生子都比哲学家的待遇好得多,但是,颠覆性改革即将到来。”

公众压力迅速升级。在伯明翰、利物浦和曼彻斯特,工人阶层受到巴贝奇愿景的鼓舞,纷纷上街举火游行,要求实现工会所有权和工人互助。工业激进党不愿诉诸暴力,呼吁进行道德劝导,通过和平示威促使官方纠正立法障碍。但政府依旧一味强硬,局面随即急转直下,偶发性群体事件此起彼伏。崇尚暴力的农村“斯温帮”和城市里的卢德派无产者,对贵族宅院和工业资产家的工厂进行攻击。伦敦暴民砸烂了威灵顿公爵和托利党同僚的窗户。他们往往手握卵石,埋伏于道路两侧,袭击过往贵族车辆。英国大主教因在贵族院投票反对改革法案,遭乱民公开焚毁其画像。极端阴谋家们在雪莱等无神论者极力鼓动下,更是攻击甚至劫掠教堂资产。

当年12月12日,拜伦爵士重提改革法案,此案立场更加激进,直接提议彻底废除英国世袭贵族等级制度,包括废除其本人爵位。托利党忍无可忍,威灵顿亲自参与策动军事政变。

危机令全国分崩离析。在此紧要关头,中产阶级因为害怕社会陷入无政府状态,自行决定加入工业激进党阵营。他们宣布拒绝纳税,逼迫威灵顿下台。民众蓄意到银行挤兑,商人要求兑换并囤积黄金,国民经济为之陷入停滞。

在布里斯托尔,为期三天的大暴乱之后,威灵顿下令军队入驻,不惜任何手段镇压“雅各宾派叛乱”。随后的大屠杀事件中,多达三百人丧生,其中包括声望隆重的激进党国会议员。拜伦闻之大怒,他自称“公民拜伦”,他不穿外衣,也不打领带,出现在伦敦群众集会现场,号召全国罢工。托利党骑兵冲击集会现场,死伤惨重,但拜伦得以脱身。两天后,全国开始实行军事管制。

此后一段时期,威灵顿公爵把他高超的军事技能用在了镇压本国人民方面。第一波反对托利党政府的武装起义(暴乱已达到此种级别)很快被有效镇压,驻军控制全国所有主要城市。军队依然忠于滑铁卢的战斗英雄,贵族阶层万般无奈,也都把希望寄托在公爵身上。

但激进党精英人士总是可以成功摆脱追捕,忠实的党徒为他们组织了严密的保护网。到1831年春天,通过军事手段解决危机的任何努力都宣告失败。大肆执行绞刑和流放的做法,却招致人民的消极抵抗和凶猛的游击报复行动。政府已经挥霍掉了民众残留的最后一点支持,英格兰已经被推到阶级战争爆发的边缘。

——《危机时代通俗史》,1912年,W。E。普拉切特著(博士,皇家科学会成员)


自动风琴的悲怆之音

'这封私人信件写于1855年7月,表述了本杰明·迪士雷利亲自见证拜伦爵士葬礼时的所见所闻。文档来自柯尔特麦克斯韦尔打字差分机记录纸带,收信人姓名不详'

安娜贝拉·拜伦女士在女儿的搀扶下走入灵堂,她看上去非常虚弱,眼神也有几分迷乱。母女俩都筋疲力尽,脸色苍白,显见已经极度疲劳。然后奏起了葬礼进行曲(音色很棒),唱机的乐音在自动风琴的伴奏下,十分悦耳。

随后,送葬的队伍到达。首先是下议院议长,前后都有传令官簇拥,他们还戴着平时的白手套,只不过穿上了丧服。议长仪容庄重大方,他步伐缓慢沉稳,面色凝重深沉,五官像埃及雕像一样完美。议长执杖由随从高举着,走在他前面。而他本人穿一套金丝长袍,做工非常精细。随后是各部部长,各殖民地主管大臣,阵容非常严整。印度总督的疟疾似乎也已经完全康复。自由贸易委员会主席看上去像是全人类最丑陋的人,就像背负了太多见不得人的罪恶,每一刻都深受折磨。

接下来是贵族院议员。大法官的样子看去显得极为滑稽,跟身材肥硕的国防大臣并排时显得尤为如此。国防大臣身披银链条,肩膀上打着巨大的丝质蝴蝶结,以寄托哀思。巴贝奇爵士脸色苍白,但身板挺直、面色威严。年富力强的赫胥黎爵士,身体修长、脚步轻快,气色极好。而我所见过最吝啬的人,斯考克罗夫特爵士,还是一套破破烂烂的衣服,简直像是墓地看守人。

棺木随后缓缓抬到,抬棺者小心翼翼。以阿尔伯特亲王为首,他的苦闷表情难得一见,纠结于使命、尊严与恐惧之间。我听说,他还曾被拒之门外,一边傻等着,一边用德语咒骂空气中的恶臭。

棺木抬进灵堂的那一刻,刚刚沦为寡妇的铁娘子,看去像是瞬间苍老到了一千岁。


寡居的铁娘子

就这样,世界落入了一群小人的手里,这群微不足道的伪善者和因循者。

看看他们这些人,他们根本就没有承担大任的器量,必将失败。

哦,即便是现在,我也足以力挽狂澜,只要那群白痴肯听取合乎理智的建议,但是我却没有你那样的口才,而他们,也不会听命于一个女人。你才是他们公认的伟大演说家,一个大言不惭,装腔作势的江湖骗子,满脑子就没有一丝一毫自己的创见——你没有一点逻辑天赋,而只会在邪念驱使下装腔作势,可是他们,却偏偏愿意听命于你。哦!简直对你言听计从。你其实只会写两手歪诗,歌颂撒旦、该隐和男盗女娼,以及各种各样的愚蠢行为,可是那些读者,却偏偏乐此不疲。他们为了你的书,会把书店的门挤破。还有那些女人,成千上万的女又,都恨不得拜倒在你脚上。我从来都不是其中一员,而最终,你却娶了我。

那时我天真无瑕。早在订婚之初,我心中的道德本能就对你的狡猾调笑有所抗拒,你总是言不由衷,含沙射影,不过我也的确发现了一些你的出众之处,因而有意抛开了那些疑虑,可是成婚以后,由于你的可鄙行为,那些反感马上死灰复燃。

你残忍地利用了我的天真,在我还不了解那份罪恶的真正含义时,就让我纵情于男色,那时,我甚至不知这种不齿于人的行为该如何称呼。鸡奸、手淫、口交——你对种种不自然的欲望如此沉迷,乃至于不肯放过自己的婚床。你玷辱了我,也玷辱了你那位像兔子一样愚蠢的姐姐。

如果社会对你的了解,可以达到我的十分之一,你就会像麻风病人一样被逐出英格兰,回到希腊,回到土耳其,回到你的娈童们中间。

如果我想毁掉你,简单到不能再简单。我几乎就要那么做了,只是出于对你的怨恨。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怀着多么坚定的信仰,你的漠视让我绝望。随后,我试图在数学研究中寻找慰藉,避而不谈所有的家丑,试图在社会勉强做一个好妻子。这只是因为我还想把你派上用场,我有推行伟大工作的设想,却没有可用的媒介,除非利用我的丈夫。因为我已经初窥门径,知道怎样才能实现绝大多数人最大限度的幸福,而与这样伟大的善举相比,我个人的卑微愿望显得微不足道。

是查尔斯教会了我。查尔斯正直、脱俗、才华横溢,在任何方面都与你恰恰相反。他心怀那么多伟大的计划,掌握着数学科学的纯净之光,却又那么不适合政治,那么不能容忍愚蠢的世人。他有牛顿之才,却无力说服这个世界。

是我实现了你们两个的联合。最初你曾痛恨他,暗中嘲笑他,也嘲弄我,因为我指出了一条你完全无法理解的道路。我坚持,恳求你以荣誉、义务和个人的名望为重,恳求你为我腹中的胎儿着想。(我可怜的埃达,她看上去过得并不幸福,她从你那里继承了太多。)

但是你骂我,说我是个狠心肠的泼妇,然后你终日买醉。为了达成至善的目标,我强颜欢笑,眼睁睁自行步入谷底。你无法想象那份痛苦,任你揉躏我的身体,发泄你的兽欲,但我总是对你千依百顺,原谅你的一切所作所为,爱抚你,亲吻你,感谢你,就好像我真的喜欢那些行为。那时候你哭得像个孩子,感激涕零,说什么海枯石烂,心灵相通,直到这些话你也说够了。然后,为了伤我的心,你就开始讲述那些可怕的、令人震惊的恶行,就是为了让我心生厌弃,把我吓走,但我已经下定决心,再也不会被你吓到。那个晚上,我就已经变作铁石心肠,再也没有什么能够伤到我。所以我能够原谅你,一次又一次原谅,直到你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忏悔的事,哪怕翻遍了内心最幽暗肮脏的角落。终于,你已经无可伪装,也无话可讲。

我估计,从那一天起,你开始害怕我,也许,我觉得,只是一点小小的恐惧,就足以让你改头换面。那一夜之后,我再也没有感受过那么深的伤害。我教会了自己,永远都演好你的“俘获的小美女”,并满足你的征服欲。为了控制你心中的恶念,这就是我曾付出的代价。

也许在另外一个世界会有个裁决者,可以判断人在此生的言行。尽管我已经不再相信这些,不,我心里已经不再相信,但总有一些时候,艰难痛苦的时刻,就像现在——我觉得我能感受到一只眼睛的存在,它永远睁开着,洞见一切。而我会因为这只眼睛的存在,承受巨大压力。如果人生真有裁判者,我的夫君啊,你就休想在他面前蒙混过关。不,不要吹嘘你那些骇人听闻的罪行,也不要指望可以洗清罪责一其实这许多年,你根本就没有搞清楚过局面。你是历史上最伟大帝国最杰出的一任首相,但你却是一个懦夫,智能贫弱,从来都不敢承担任何后果……

这是眼泪吗?

我们不应该杀死那么多的人……

是的,我刚才说我们,可实际上,这本是我一个人的错。就是我,牺牲了自己全部的美德、信仰、死后得救的希望,这些全都被烧成了灰,供奉在成就你政治野心的祭坛上。尽管你会大谈私掠船和波拿巴的勇气,你个性中却没有一点铁血的成分。即便是吊死几个卢德派,你也会痛哭流涕,如果不是因为我的逼迫,你甚至都不愿发配邪恶疯狂的雪莱。而每当有司发来申请,要求获得授权粉碎不列颠的敌人,也都是我来批复。我在暗处权衡人命的价值,我签署你的名字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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