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莘解案 作者:老剑-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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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就没了,还真是黑呀!”蔡敏也张大了嘴。
“保险公司不黑,全世界就都姓白了。”高上吃完了饭,撂下一句话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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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巨额保险4
下午四点多,校长办公司里,老孟的脸上难得地有了一丝笑意:“今天来了几个学生报名,这是个好消息,看来广告的效果开始显现了哈。”
现在的学生还不多,他们集中到一个教室上课,老孟留下蔡敏在那里上今天下午的最后一堂课,其他人都被召集到了校长办公室里。
老孟抽了一口烟,继续说:“再有两周就暑假了,大家再加把劲,争取把目前的局面给挽救回来,后面的日子就好过了。”
“还要怎么加劲啊?该做的都做了,我把电话都打给老爸了,要他帮忙物色学生。”文华说。
“打给你老爸有什么用?”老孟站起身来,走到文华面前,“打给你爷爷也没用!做事情要找对方法,你老爸是开烟酒店的,难道他边做生意边问顾客要不要学画?”
“那你说该怎么办?”
“走出去!”老孟把手一挥,“我们都走出去!学校只留下几个人看着就可以了,食堂一个,财务一个,老师一个,门卫一个,其他人都出去!”
“到哪里去啊?”
“到哪里去?动动你的猪脑子啊!”老孟站在办公室的中间,环顾大家一圈,“我们去各大中学去,去找他们的校长,找他们的学生处,跟学校谈合作,给他们提成,由他们为我们到学生中去做宣传,打广告,吸引那些想学美术的同学。”
“这倒是个办法。对于中学生来说,从他们熟悉的老师嘴里说出来的,比我们自己说的要强多了。”刘熙首先表示赞成。
“嗯!对头!我们就这么办!现在我们先把市里各个中学的情况大致汇总一下,再分个区,每人负责一个区。明天开始,大家都出去找学校的领导谈。我就不信,这样做还翻不了身!”
“刚才不是说,广告开始有成效了么?还有必要这么做嘛……”文华还是没放弃,满脸的不情愿。
“这是次革新,是我们学校全面走向市场化的第一步!你懂不懂!我们不是公立教学机构,有财政拨款可以拿的,我们是企业,企业要生存,就要盈利,就要想尽办法去赚钱!”
“可是,这不就是跑销售嘛?我们是教美术的老师,做这个未免……”高上脸上现出为难的表情。
“万事开头难,总有第一次嘛。”老孟喋喋不休,“高上同志,做什么工作,都要从大局出发,没做过销售并不代表不会做销售,是吧?把学生招来了,你才能更好地展现你的才华呀。没有学生,你教什么?”
“这……”
“没什么这啊那了,就这么定了!你要是为难,可以找叶子带带你,带个一次两次,你就习惯了。”
“我干嘛要带他呀?那提成怎么算?”叶子好像不大高兴。
“那是你们两人的事,你们自己商量解决。”
叶子眨巴着眼睛想了想,又问:“还有啊,学校的提成给谈好了,那我的呢?到底是算到学校的提成里面,还是另外再给我提成啊?”
“呃……这个我还没想好,呃……大家的意见呢?”老孟征询地问道。
“这还真是个问题,这不仅只是叶子的事,我们也一样啊。如果我们去找学校谈,招来了学生,我们自己有没有提成啊?”文华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老孟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发动大家出去找中学联系,给中学提成,由中学的老师出面招揽学生,可确实没想到自己这方面的提成。他紧绷着脸,想了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你们别忘了自己是老师呢,你们可是拿了工资的哦。”
“我们是老师没错啊,可现在你是要我们出去跑销售,不是做老师嘛。我们等于做了双份的工作呢。”文华反驳道。
“你就看到这点点钱,有点主人翁精神好不好?你要搞清楚,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学校,大家都有份!学校是大家的!”老孟有些烦躁了,放高了声音。
听孟桐这么一说,大家顿时都陷入沉默,各自低着头,也不知道在做着什么盘算。
孟桐许久才说:“我看这样吧,提成还是可以有的,但不能多,只能象征性地表示一下。至于叶子嘛,她不是学校的老师,可以适当高一点,大家看怎么样?”
老孟主动给了一个台阶,大家自然也不好再坚持什么,草草谈定了提成的比例,就围在电脑旁查看市区各个中学的资料,开始分配各自负责的区域。
只有叶子还噘着嘴,极不情愿的表情。照老孟说的提成比例,每个学生她大概要少提成一千多元。老孟耐着性子跟她解释,找学校谈合作,是批发,自己单个单个地找学生来,是零售,这中间有着本质的区别。真正的大老板有几个是做零售的?都是批发,就算做零售,那也是连锁。集腋成裘,积沙成塔,薄利多销等等等等。说了老半天,叶子这才勉强点头应承下来。
我和小周在一旁看着他们讨论,更是觉得事情没有绝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哪会想到这帮在外人看来潇洒风流的艺术家们竟然也要屈服于市场的残酷,不得不做一些在前几天的讨论里还被指为“真俗”的事情。
高上一直坐在我身边,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没有到电脑旁参与分配区域的讨论。我侧身看了看他手上的书,似乎是诗词类的书籍,就问道:“看什么书呢?这么用功。”
“哦,是《历代国画诗词精选》,无聊时翻翻。”
“好看吗?”
“好看,”高上温和地笑笑,“这是蓝姐在世时经常看的书。古代的文人墨客,以诗入画,因画成诗,借诗画抒发心中的理想与情怀,其中有很多格调高雅的,真值得我们好好研究研究。”他把书翻转过来,指着其中的一首诗说:“你看这首,张九龄的《题画山水障》,就表达了诗人对沉沦俗世的无奈与不满,充满了浪漫主义的遁世情怀……”
我侧头看去,是首长诗,开头是:
心累犹不尽,果为物外牵。
偶因耳目好,复假丹青妍。
尝抱野间意,而迫区中缘。
尘事固已矣,秉意终不迁。
……
字里行间,确有被迫在尘世中艰难生存的满腹牢骚,诗人借诗画舒散心中的郁结,也流露有归隐田园的向往。
“唐朝的文人博取功名的意愿很强烈,但受两晋南北朝的遗风影响也很大。部分文人每每不得意时,就想效仿前人归隐避世,虽然是不得已为之,不过,总归比在俗世里拼命挣扎要好,至少,少了很多铜臭气。”高上解释着。
“呵呵,不得已而为之,这倒是句实话,只要有一分希望,谁想真正地隐世呢?诗仙李白诗圣杜甫,不也一辈子在追求功名嘛,李白的运气稍好一些,杜甫是终身求而不得啊。”
“那当然,很多事情戳穿了,也就那么回事。文人嘛,多给自己心里留点干净的地方,就很不错了。”高上说着,又问我:“你好像和警察很熟?”
“哦?哪个警察?”
“我昨天看到的,你在校门口和来学校调查的警官很亲热。”
“哦,是以前认得的,有过交道,算不得特别熟。”
“我不太喜欢警察,他们身上粘带的血腥气太重……”高上顿了顿,“有件事,我之前没有在意,一直没说过,但我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有些奇怪,我也说不好到底哪里奇怪,你帮我参考一下好不好?”
“哦?什么事?”听到奇怪的事,我马上来了兴趣。嘿,谁说只有蔡敏才是八婆呢,凡是人,就都有好奇心。
第三章 巨额保险5
高上合上书:“蓝姐在死前曾找我要过两块冰块。”
“冰块?要冰块有什么奇怪的?”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可蓝姐家自己也有冰箱啊。”
“是哦,她家里也有冰箱,那她找你要冰块做什么?这还真是有点奇怪。”
“我不清楚,或许……天气慢慢热起来了,她想拿冰块冰镇什么东西吧?”
“也是,可能她家的冰箱制的冰不够。”
“嗯,可能吧,只是……她要的冰块也有点奇怪。”
“哦?”
“她要的冰块比较大,不是一般的冰块。”
“有多大?”
高上用双手比了比:“大概这么长,这么宽,这么厚。”他比画出一个比书本大,厚道大概有十几公分的方形,差不多相当于一个鞋盒了。
“这么大?”还真是够大的,平时家里哪用得着这么大的冰块?
“是啊,我家里还有模具,是用来储藏东西的大塑料盒子。”
“冰箱的冷冻柜装得下这么大的盒子吗?”
“冷冻柜要是空的话,是装得下的。我平时是用那盒子分装食物冷藏用的。那天,蓝姐看我在清洗盒子,就问我能不能帮她用那种盒子冻两块冰块给她,我当然就答应了。”
“她是什么时候找你要的?”
“这事我没放在心上,也没注意具体时间,不过,大概是在蓝姐死前两三天或者三四天左右吧,我也是今天偶尔才想起的。”高上又沉思了一下,“蓝姐当时还说她写了首新诗,并念给我听了呢。”
“是首什么样的诗?给我欣赏欣赏。”
“我抄在书上了,我给你看啊。”高上又翻开书的底页给我看。在书的底页上,誊录着一首七绝:
似此清愁何所已?情深惟恐梦难支。
可怜舍弃三千绿,一片丹红冷雨时。
这是首伤感的爱情诗,带着浓浓的凄婉哀怨,描绘的画面是凄风冷雨中的红叶,却借枫叶道出了爱而不得的哀伤与愁绪。
我轻声地吟诵了两遍,笑道:“这诗也是有点奇怪,现在是初夏,离晚秋还早得很,蓝月怎么会突然写起关于枫叶的诗来呢?”
“呵,”高上腼腆地笑了笑,“这倒是没什么好奇怪的,诗词这些东西,大多是文字游戏,不一定就是作者自己的心情,有时候我们会根据所看到的画作的意境来作诗,不是非要等到秋天才可以的。当不得真的。”
“哦,是这样啊,是我孤陋寡闻了。”
老孟在叫:“高上,过来看看你负责的学校啊。”
高上回应老孟说:“哦,我就不用看了,叶子看过就行了。”然后他轻轻地跟我说:“也许是我想多了,蓝姐找我要冰块也许不过就是想冰镇些什么东西吧。”说完站起身来走出了办公室。
刘熙走了过来,手上拿着张纸条,上面抄了几个中学的信息资料。“你们刚才在谈些什么?好像聊得很投机的样子。”刘熙问我。
“没什么了,高老师刚才跟我谈到蓝月的诗。”
“哦?蓝月的诗写得很好的啊,是哪首?念给我听听。”
我把刚才看到的诗念给刘熙听,他听完之后说:“小女子的哀怨情愁真是写到位了,与‘向来缘浅,奈何情深’颇有些相通的韵味,特别是那句‘可怜舍弃三千绿,一片丹红冷雨时’,呵呵,该要受到多大的打击才能发出这样的惆怅感伤啊。”他又蹙眉低声吟诵了一遍,沉吟半晌说,“不过,这首诗和蓝月平时的风格不大一样。”
“为什么这么说?”
“蓝月的性格有点像男人,作的诗也很少这类凄凄婉婉的小女子的小情怀调调,大气得很,真有点巾帼不让须眉的味道。我记得她之前也写过一首关于秋枫的诗,我念给你听听啊——‘虽无百媚描东圃,欣得清霜上小楼。落寞西风寒万里,香枫一笑暖千洲!’你听听,同是咏秋叹枫的感怀,这首是不是多了许多男儿笑傲江湖的气概呀?”
“哈,还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味啊……看来,人都是有两面性的。不过我想,蓝月到底还是女人,骨子里总脱不了女人多愁善感的一面吧。”
“也许吧,谁又不是这样呢,人啊,都是矛盾的多面体。走吧,吃饭去。”
晚饭的时间,大家还在讨论该如何和中学谈合作招生的事。他们都没做过这方面的尝试,相互提醒着该如何谈吐,如何宣传学校的优势,甚至连着装都要探讨一番,像群刚刚毕业的学生准备参加招聘面试一样紧张。
在食堂里没看到高上,听文华说,他是去外面买点卤味回来,今天食堂里的菜太淡了。
蔡敏苦着脸哀求着老孟:“我可不可以不去啰?我留在学校上课好不好?”
老孟却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你的意思是,让我出去跑?那学校要是有领导或者同行来考察之类的事,你能应付得了?大本营里总要留一个坐镇的吧?”老孟用到“坐镇”这个词,俨然是以老大自居了,颇有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味道。
蔡敏知道不可能改变老孟的主意了,哭丧着脸抱怨着:“要是蓝月在就好了,她肯定不会让我们去做这样丢脸的事。”
“那你倒是去把蓝月请回来呀!”自从杨飒被警方带走后,老孟的火气似乎越来越大了,“你以为我愿意管这些?我还巴不得不管这摊子事呢!”
蔡敏不再言声了,低头闷闷地吃饭。
我轻声问身边的刘熙:“老杨和蓝月没有亲戚么?”我刚刚才意识到,蓝月死了几天了,居然没见过有亲戚到学校来探望情况,来了解情况的大多是些美术界的朋友。
“没有,杨飒是一个亲人也没有了,蓝月的爷爷倒是还健在。不过,好像九十几岁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
“除了蓝老爷子,他们再没别的亲戚了?”
“没听说过,大概没有了吧,这事我也不大清楚。”
“小孩呢?他们没有生小孩吗?”
“有的,不过去年游泳时淹死了。”
“啊?”
“他们有个十岁的小男孩,跟蓝月姓,叫蓝枫……这个好像是蓝老的意思,想要这个小孩传承蓝家的香火,老杨也是同意了的。去年夏天,杨飒夫妇带着小孩去湘江游泳,我们学校的老师也都去了,没想到,稍不留神就淹死了。”
“老杨一家真是多灾多难啊。”
“可不是!小孩也是命里该绝,从小就在游泳队学习,技术比我们大人还好,可偏偏就淹死了他。”刘熙说起这事也是唏嘘不已。
“他是什么原因淹死的呢?”
“是小孩自己调皮,把救生圈上的叶子往江中间推着玩,可推到深水区时,我们只听到叶子在叫:‘蓝枫脚抽筋了!你们快来呀!’等我们赶过去,小孩已经不见了。”
“怎么?叶子就在旁边,没去救他吗?”
“叶子不会游泳——江中间的水比较急,蓝枫不在了,她自己都被江水带着往下游跑,吓都快吓死了,在救生圈上干着急。高上当时就在附近,是第一个赶到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