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奇历-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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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哪?
那个坑爹的马面啊,就这么把我扔下去,差点弄死我!
我心头正暗暗发火的时候,忽然感到胸口给什么冰凉的硬物戳到,一阵刺痛传来!
我骇得想翻个身躲开,没想到只动了不到一半,胳膊双腿突然发软,整个人又颓然跌倒,弄得水花“哗啦”、“哗啦”地四溅,顿时处境十分狼狈。
就在我叫苦连连的时候,一个人脸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仰面朝天的我的面前。
这个人脸刚好遮住了太阳,却模糊地只看到一个黑影。
我眯了眯眼,正想看清这副尊容,忽然一滴液体,不偏不倚地掉落在我的嘴唇上。我毫无防备,竟把这滴东西吃到嘴里……
那滋味,咸咸的酸不溜秋,真个倒胃。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一句怯生生的话:“伯伯,伯伯,你没事吧?”
不是吧?
我有这么老么,给你叫做伯伯?
“那还得了!”我挣扎起身,好不容易坐起身子,看清这个人脸。
原来是一个六、七岁的小毛孩,鼻子上还挂着一串黏糊糊的鼻涕疙瘩,右手上还抓着一根烂树枝——敢情刚才戳得我生疼的,就是这东西!
“这个傻小子……呃……”我心里嘀咕着,忽然又一滴液体掉落在我的脸上,我条件反射地用鼻子嗅了嗅……
我靠,还是那种又咸又酸的味道!
“对不起伯伯,我的鼻涕掉你脸上了,我帮你擦擦……”那个傻小子说罢,伸出另外一只手,想为我擦拭。
可我分明看到,那手脏得和煤炭几乎没差!
“你疯了?用树枝戳我胸部,又让我吃了你的鼻涕,现在还想用脏手摸我?”我再也淡定不了,破口大骂起来。
“呜呜呜,你好坏啊,我告诉我妈妈去!”傻小子一下子丢掉手上的树枝,哭喊着跑开了。
我没好气地远远在后头吼了句“滚!”,然后呲牙咧嘴地捣腾了好一阵,才颤悠悠地站起身子,忽然发现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处红墙黄瓦的气派庙宇,再仔细瞅瞅,似乎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这是什么地方啊?人声鼎沸,接踵摩肩的。
“反正没什么事,不如走去看看吧,凑凑热闹也好啊。”主意一打定,我便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浅水,慢慢踱了过去。
走近了,我才发现这里竟是……
青龙古庙!
第一百七十五章 青龙古庙
“这不就是青龙古庙么?”我怔怔地站立在庙宇前方,心里暗道。
只见这庙门东向,朱红高墙,三面飞檐上边,铺陈着华丽的黄色琉璃瓦,尤其与众不同的是,上面盘踞着无数条气势不凡、大小不一、姿态各异的青龙,显得极为奢华高贵。
此时天刚亮,我借着朝阳看到了“青龙古庙”四个大字,心里也是暗自称奇:哎哟,我从“龙喷”漩涡中逃离出来,居然飘到这个地方!
我一边朝庙里走去,一边回忆起一桩往事。
此时此刻,我依稀记得,爷爷和我讲过这么一个关于眼前这座神庙的传说:据传,明代潮州人谢少沧在云南为官,恰逢大旱饥馑,他为免延迟时日先开官仓济灾而后上奏朝廷,获罪问斩。
按滇俗,处决囚犯吊于大树三天尚活者可免其死。其地白天日炙而夜司风寒,谢少沧料当活不过这三天,不禁暗自垂泪。
谁知“天降神人”,张开大黑布,化为乌云顶住烈日风霜,三天后谢居然死里逃生,即备祭品到附近一神庙祭拜,见正中端坐者就是搭救自己的神人——蜀汉永昌郡太守、“安济圣王”王伉!
自此谢少沧日夜焚香拜之,并于回潮时,将王伉及大、二夫人偶像带回家设点供奉,后立于此庙祭拜——这就是青龙古庙的来历,故青龙古庙亦称安济圣王庙。
这传说自然带有神话故事的成分,但是这里香火的旺盛那可着实不假。
在凤城里头,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头百姓,尤其是那些出远洋和经商者,尤将安济圣王视为事业腾达的保护神加以拜祭,以求保佑。特别是每年正月,恰逢安济圣王出游的时候,城中那可是万人空巷,大人小孩纷纷争迎神驾,不仅抢着一睹安济圣王和二夫人的神像,而且围着跪拜叩首,乞求平安吉祥。
而回忆起以前年幼的时候,我倒是挺喜欢安济圣王出游的那天,可我不在意祭拜求福,只对那些祭拜的大肥羊和大肥猪,庙前脸盆大的供香感兴趣罢了——到处烟火缭绕,信众如云,祭品又新奇无比,难得如此热闹,总觉得比过年还开心。
我不禁笑了笑,信步踏进大门,想拾回一些童年的回忆。
一入正厅,便看到中间神台供奉的王伉及大、二夫人神像。三尊雕塑均是慈眉善目,绝无别处的神像那种高高在上的严肃劲,可谓亲民也,让我郁结的心绪为之一宽。
于是,我诚心诚意地跪倒在神台前,和一帮善男信女一起祈祷起来。
我本来想要跪求的事情多得是,比如祈祷自己早日摆脱噩梦困扰,比如了却无边无尽的烦心事端,又比如自己早点找到份好工作养家糊口——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膝盖一碰到蒲座,我口中、心中第一时间闪现的竟是,渡边云子那长满血红曼陀罗华、伫立江面的凄绝身影。
“安济圣王,我什么都不求,我只要……只要云子平安无事!”酝酿了半天,对着神像我只在心头说了这么一句,泪水却悄悄充盈了整个眼眶。
或许,人在法力无边的神明,永远是低声下气、脆弱无比的,但是即便如此,谁都无法阻止任何一个凡人去爱上另外一个凡人,即便他是像我这么卑微,这么懦弱,这么世故,这么没骨气。
可就这个时候,泪眼婆娑的我突然留意到在自己右边的侧门处,隐隐约约出现了三个身影。
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陡然攀上我的心头。
我心头一凛,顾不上抹干自己的眼泪,就急忙扭头望去。
极其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我看到的三个人,居然有两个是我极为熟悉,甚至是朝思暮想的!
其中一位老者,白发苍苍,目光如炬,极似鹰鹫般锐不可挡;另外一位女子,秀发如瀑,容貌艳丽,身材出众,可谓倾国倾城;后头一位男子,全身皂衣,头戴鸭舌帽,似乎有意把自己裹挟在暗处一般,根本看不真切。
我心脏一下子蹦到嗓子眼了:居然是渡边真吾、渡边云子和另外一个黑衣男子!
天哪?
渡边新吾又回来了?
他完成了那神秘而又不可告人的任务了吗?
渡边云子不是全身长满鲜花、屹立在巨**顶没入江涛之中么?
她怎么得以脱身的?
那邪里邪气的黑衣男子是谁?
和他爷孙俩是什么关系?
故意低调打扮成不易于让人发觉的模样,又是为什么?
我条件反射般从神台前的蒲团前跳了起来,正欲飞身追去,岂料在我站立起来的时候,他们的身影竟在我骤然地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眼前一般。
我怅惘地揉了揉双眼,再一次望去,可是茫茫的人海之中,哪有他们的半抹影子?
莫非我看错啦?
还是他们真的出现在这里,又悄然离去?
但是我并不死心,而是感到心头一阵焦灼,不由自主地迈开步伐,大步流星地跑了上去,中间撞到多少信徒游客,我都来不及说上一句“对不起!”——我心头只有一个念头:追上云子,向她倾诉这些天来我心头每一次阴晴圆缺!
可我从侧门追了出去,一直跑到青龙古庙之外,左顾右盼,任凭两眼望穿,还是瞧不见他们的丝毫踪迹。到了这个时候,跑得气喘吁吁的我终于才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错了。
还是错过了吗?
此时此刻,熙熙攘攘的青龙古庙越发热闹,每个前来祈福的男人脸上都高挂着微笑,每个进来礼神的女人脸上都洋溢着希望,每个台前进香的老者脸上都充盈着虔诚,每个跟随而来的小孩脸上都灿烂着天真。
唯独是我,与他们不同,一个人呆呆地在人山人海之中矗立着,像一块木头,像一尊雕塑。
映衬着别人的希望和期盼,我的怅惘和落寞是多么的欲盖弥彰。
多少次,我感受着孤独的煎熬之苦,可那么多次,都没有这次如此真切。
原来,最后剩下的,唯有自己。
还有那如影随形的失落。
“伯伯!伯伯!你在干什么?”
就在我黯然神伤的时候,一个傻里傻气的声音传入我的耳畔。
我两眼迷离地望过去,一个鼻子上挂着一串黏糊糊鼻涕疙瘩的小毛孩映入眼底。
“伯伯,伯伯,你刚才不是在江边洗澡么?怎么现在又跑进来这里啦?”这小毛孩又问道,嘴上还不忘吃着手里攥的一串冰糖葫芦。
我气打不到一处,怪声怪气地说道:“小子,没事滚一边去!小哥我没心情理你!”
小毛孩有些害怕地说道:“伯伯,伯伯,别这么凶嘛……”
“信不信我打你啊!”我按耐不住怒火地吼道。
小毛孩一下就给我吓哭了:“呜呜呜,我告诉你妈妈去!”
我不胜其烦地喝斥道:“去吧去吧,我才不怕呢!”
小毛孩哭哭啼啼地跑开了,末了远远地回头说了一句:“要不是那位漂亮姐姐要我叫你去仙师宫一见,并送给我这串冰糖葫芦吃,我才不来找你这凶伯伯呢!”
“什么?小毛孩,你给我站住,哪个……哪个漂亮姐姐要你,叫我去仙师宫相遇的?喂……给我站住!嘿,嘿,嘿!站住!”我心头一动,急忙高喊着追了上去,那料这小毛孩在人缝中穿插而行,竟然一溜烟跑到不知哪去了。
而我在如鲫的游人堆中艰难地开路,好一阵折腾,最终还是在旁人鄙夷的眼光中落了个单。
“这个臭小子!脚步这么灵活!”我叹了口气,却在心中仔细咀嚼着刚才这小毛孩口中说出的那句耐人寻味的话。
“要不是那位漂亮姐姐要我叫你去仙师宫一见,并送给我这串冰糖葫芦吃,我才不来找你这凶伯伯呢!”
第一百七十六章 仙师宫内
小毛孩口中的漂亮姐姐。究竟是谁。
为何要给小毛孩一串冰糖葫芦。然后要他來叫我去青龙古庙的仙师宫一见。
到底有什么企图么。
我满心疑虑。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到仙师宫一探。
青龙古庙厅外两头。一为官厅。官厅前座供谢少沧木主;另一就为“仙师宫”。当我一脚踏入仙师宫的时候。这里冷冷清清。人迹稀少。绝非供奉安济圣王及二夫人圣像的大殿那么受人追捧。
我心中感到纳闷不已:怪事了。既然这么冷落的地方。那为什么小毛孩口中的“漂亮姐姐”还要约我在这见面。
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就在我踌躇之际。毫无征兆地。身后有一只巨手忽然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猝不及防。还來不及反抗。就给一下子拉到角落一张破旧的神台底下。
是什么人。
想干什么啊。
难道看我天生丽质。想对我发泄兽和谐欲…
我心头大骇。拼命挣扎。双手用力扳着这死箍住我的粗壮胳膊。两脚也洠凶拧J钩龀阅痰牧ζ咦哦ド系纳裉āR恢滨叩降紫碌闹┲胪』页景 捌梭薄ⅰ捌梭钡氐袈洹8芯醯轿孀∥易彀偷拇笫至ζニ伞Q劭淳鸵跬殉鰜怼N腋吁叩寐袅α恕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我耳边突然响起:“阿二哥哥。不要吵。是我们呢。”
这如同铃铛一般清脆的声音如此……
如此熟悉…
莫非。莫非就是小烦的声音。
我诧异万分地止住脚上的动作。与此同时。刚才如同铁钳一般捂住我嘴巴的大手力道立刻消失。我带着疑惑扭头朝后望去。一张油光满面的胖脸赫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靠。老猪奇。怎么是你……”我高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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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愕不已。正又想挣脱一番。不料小烦的声音又一次在耳畔响起:“阿二哥哥。别动啦。外头有状况。”
听到这。我才明白。方才那小毛孩指的“漂亮姐姐”。就是小烦。既然是小烦事先安排下來的。那我便镇定了不少。人不再乱动。而是和老猪奇、小烦挤在一块。屏气凝神地蜷缩在破旧的神台之下。在暗处仔细观察着外边的情况。
就在我定下神來往外张望时。只见三个人影。不紧不慢地迈进仙师宫的门槛。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來者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在正殿我看到的渡边真吾、渡边云子和那个黑衣男子。
“这么巧哇。他们竟迟我一步进來这里。说起來也怪了。他们來这是为啥啊。”我顿生疑窦。自个的心跳不禁逐渐加速起來。“扑通”、“扑通”地撞击着自己的胸膛。
“主人。这就是青龙古庙的仙师宫了。”忽然之间。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传來。
这不是渡边老头的声音么。
他说的居然不是日语。而是……闽南语。
而且。他居然毕恭毕敬地称呼别人主人。
渡边云子是他的孙女。那就是说。黑衣男子就是他口中的“主人”。
我心头又是一凛。连忙竖起耳朵打听。
“嗯。上次的事。多亏渡边社长的鼎力支持了。”那个黑衣男子用一种沉闷的腔调回答。明显听出在故意压低自己的声线。但是叫人诧异的是。他也是用着类似闽南语的方言和渡边真吾对话。
“主人。此话我可不敢当。只要老身能做到的。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渡边真吾又回答道。
“那就大恩不言谢了。对了。我不是再三叮嘱过吗。以后别叫我主人了。”那黑人男子柔声答道。
“是。那我还是用‘尚老板’称呼你。”渡边真吾用一种征询的语气问道。
“再好不过了。”
“主……尚老板。这里人多口杂。我就怕隔墙有耳。我们还是快快做完该做的事。然后速速离开此地吧。”一个犹如夜莺般的娇声忽然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我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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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什么和她爷爷。还有这个黑衣男子出现在这里。
我心头更加纠结、沉重了。巴不得立马就冲出去。当面和渡边云子对质清楚。可理智还是告诉我。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尤其是那个邪里邪气、把自己包裹在一团黑气里边的男子。估计不是什么好惹的茬。自己有什么麻烦无所谓。最怕的是连累了老猪奇和小烦。
“识相的话。最好还是乖乖藏在这个角落的神台下静观其变。再做定度吧。”我暗暗告诫自己别意气用事。好不容易抑制住自己的冲动。却又听到外边三人又对话起來。
“圣女。你说得很对。趁现在游客少些。我们还是快点取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吧。”这是那个黑衣男子的声音。
“剩女”。
云子什么时候变成“剩女”了。
开什么玩笑。就她这条件。想和她交朋友处对象的男人从凤城北门排到南门都不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