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奇历-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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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间仿佛给一盆冰水从脑袋浇淋到脚跟,整一个透心凉的感觉!
“蠢驴,这副牌是你全包哦!也就是说你倒大霉啦,一铺就得输掉三个手指头!”牛头已经压抑不住其内心的狂喜,幸灾乐祸地拍着手掌吼道。
我愣了许久,仍心存侥幸,便硬着头皮地用颤抖的腔调怯生生问道:“能不能只陪上我的手指……甲?”
“手指甲?哇哈哈哈……”在座的活阎王和牛头纷纷捧腹大笑不止,连沉默寡言的马面都忍不住“咴咴”笑出几声。
好不容易止住笑意,活阎王眯着眼睛朝我伸出大拇指,赞道:“哎哟我的宝贝乖孩子,妈妈就喜欢你这幽默感!”
然后毫无征兆地突然翻脸厉斥道:“你想毁约不成?!”
我正想辩解些什么,忽然劲风一扑,一左一右两个黑影惊现在我的身体两侧!
还没等我做出任何躲闪动作,我就感到双手骤然生疼——而且是钻心蚀骨的疼痛!
我低头一瞥,差点昏死过去:天哪,我的手指呢?怎么好端端的十个手指少了三个啦?!
而地面上,黑白二鸡“咕咕咕”、“喔喔喔”神气十足地啼叫着——原来是这两只凶狠的斗鸡,活生生把我的手指啄下来!
牛头立马飞身匍匐在地上,一边贪婪地捡着我的残指塞入口中,一边含糊不清地哼哼:“热气腾腾的人肉凤爪,不吃白不吃……”
简直就是一副饿鬼投胎的模样!
看到这血腥无比而又残忍异常的画面,又望了望冷笑不止的活阎王和一声不吭的马面,我疼得怪叫一声,整个人痛苦地蹲在地上,老半天都站不起来。
面对痛不欲生、死去活来的我,活阎王轻蔑地说道:“站起来吧,还有七个手指和项上人头,你输得起!”
第一百六十七章 腹语提示
被凶狠异常的黑白二鸡以这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啄去我的三个指头。我真是又惊又疼。颤抖着残缺的双手瘫倒在地上。不住呻吟着。
一时间。我感到攻心的绞痛传遍我浑身每块肌肤、每个毛孔、每粒细胞。致使全身如掉进冰窖般冰凉。额头迸沁着黄豆大的冷汗…我骇然想起以前听说的失血过多却抢救不及时、最后导致死亡的个案。油生出一种绝望的害怕:可能还洠У鹊绞鲋竿啡采牡簟N揖突罨钐鬯涝谡獾赜榻狼袄病
实话实说。我本來就不是什么意志坚强、坚毅果敢的人。我害怕突然的死亡。但是更不愿在这种疼痛的折磨和内心的摧残中死去。
这个时候。我再也顾不上什么礼义廉耻、自尊自爱了。颤抖着带血的双手抱着活阎王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苦苦哀求道:“活阎王妈妈。活阎王奶奶。活阎王老祖宗。求求你行行好吧。我受不了了。我不想玩下去啦。放我走吧……”
活阎王看着我这幅萎靡恣睢的模样。脸色变得冷酷无比。一脚将我踢到一边。嘴上极为不屑地说道:“不是吧孩子。才玩一把你就放弃啊。啧啧啧。我还真看错人了呀。以为你能來到这里。不是本事高超、法力通天之人物。就是意志坚韧、不折不挠的角色。洠氲皆瓉硎歉霰镒愕纳秸酢
我哭丧着脸脸辩解道:“实在是疼啊活阎王妈妈。十指连心那个疼哇。顶不住的。”
活阎王冷冷地笑着:“呵呵。也罢。你不想玩也行。不过……”
我急忙问:“不过什么。您说。您说。”
“我可以免你一死。呵呵。不过宝贝你可要把‘六甲金笔’交给我哦。”活阎王忽然娇嗔着对我说出这么一句。不仅半老徐娘的媚劲让我大倒胃口。而且说出來的话让我云里雾里地搞不清楚状况。
啊。
啥叫“六家金币”。
我怎么从來洠倒邸J遣皇茄矍罢飧錾鼻У兜睦吓怂淼馗愦砝病
我只好一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强忍疼痛。一边歪着嘴哭丧着哀嚎:“什么……什么意思。把‘六家金币’交给您。哎哟疼死我啦……我的。我的活阎王妈妈呀。我家本來就穷。买不起金币。更别说有六家那么多的金币啦。你还是发发慈悲。饶过我吧。”
一听到我的话。活阎王“哼”了一声立刻变了模样。
只见她脸上带着蔑视和憎恶的神情。恨恨地说道:“你在给我装糊涂么。孩子。”
我还能说什么。
只好死命把头在地上磕得“嘣嘣嘣”脆响。继续哭哭啼啼地乞求着:“活阎王妈妈。活阎王奶奶。你不要再耍我啦。我就是一个穷酸货。人穷脸丑。啥都洠в小
“闭嘴。”活阎王忽地厉声喝道。骤然打断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我。
我怔怔地抬起头。朦胧中看到活阎王铁青着脸。斜着眼睛。以居高临下的口吻吩咐道:“马面。这小子真他女妈的不识相。你这就帮我把他剁碎了丢到血池里喂罢……”
我心头一凛。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难道我就要这么挂掉啊。
就因为我不会打洠в型蜃值穆榻6壹依餂'有……洠в惺裁戳医鸨摇
天哪。我也真的太冤了吧。
“活阎王。您不是说很久洠Т蚬榻础6宜亩谋净箾'输光呢。不如让他再打几局。”就在心灰意冷的我以为这回必死无疑的时候。忽然在耳边听到这么一句。
瓮声瓮气的一句。却让我感到诧异万分。
“什么。这个时候。居然……居然有人为我求情。是……是马面这么说的吗。”不敢相信自个耳朵的我心里暗道。双眼不由自主地朝一旁望去。
只见马面一脸冷峻。两脚叉开。双掌作揖。犹如超级写实的玄铁雕塑一般。
活阎王双眼一睁。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地望了马面许久。在叹了口气后低低说道:“呵呵。这么多年來忠心耿耿、唯命是从的马面竟然……竟然第一次用商量的语气來对待我的指令。也罢也罢。继续开台。”
然后她忿忿地转身。忽地用力一挥身后那暗黑色的大斗篷。我只觉劲风扑面。整个人不由自主被胁裹在里头往门外飞去。
可就在惊骇无比的我如同风筝般跌将出去的时候。突然间。我的身子硬生生在半空中停住了…就像敲响的战鼓忽然止歇似的。又如燃点的香烟突然熄灭一般。
一只大手已经悄然无息地抓住了我背部的衣服。
错愕不已的我呆了又呆。过了一会才知道扭头望向身旁。想看清楚打救我的人是谁。
可我还洠Э辞宄砼缘娜擞啊:廖拚髡椎摹T谝凰布渥约汉蟊掣酥刂氐氐懔思甘拢赫饷恳幌隆6技技荨Aν嘎隼淼难ㄎ弧?梢舶盐掖恋霉砜蘩呛拷锌嗖坏
“呜呜呜……好痛哦……”我哭喊着。
“别声张。手指还痛么。不疼就摇摇头。”一个奇怪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头。
极轻极细。犹如细针绵长般。却极为清晰地钻入我的耳膜中。让我听的极为真切。
我惊愕地看清楚了身旁的人。正是马面。
是他用手揪着我的后背。
但是他洠в姓趴凇4咏舯盏淖煨涂闯鏊艚舻匾ё×搜拦亍
我不禁迟疑了一下。心头寻思道:“是马面和我在说话么。还是……”
就在我心里忐忑不安的时候。又有一句话传來。极为低沉压抑。似乎从地底传來一般:“疼不。回答我。”
这回我总算分辨出來了:这古怪的声音。正是从……
从马面的腹部传來。
我靠。原來表面上看一声不吭的马面。暗地里偷偷地用腹语和我交流着呐。
直到这个时候。恍然大悟的我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而且猛然间。惊喜地发现双手的钻心痛楚已经消失。就连断指处不断涌出的鲜血也赫然止住。
怪事了。这怎么一回事哇。
我不再流血。也感不到痛啦。
“我已经点中你脊椎上几大穴位。你一个时辰内将丧失痛感。也不会感受到一丝疼意。可接下來的地狱麻将还是得靠你自己。想不想活命自哥决定。但是记得:只要你能赢下來。你将可以从活阎王口中得知你想知道的一切谜睿!
听到这。我两只眼睛都瞪直了。
只要你能赢下來。你将可以从活阎王口中得知你想知道的一切谜睿
包括这些日子來。这些扑朔迷离、杂如乱麻得让我殚精竭虑、困惑不已的一大堆怪事奇事。
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试试。搞不好最后真的能赢下來…到时候不仅可以保全小命。还可以得知所有的真相。
想到这。我脑门开始充血。鼻子局促地喷着粗气。心跳也“嘭嘭”跳个不停。一时间感到热血澎湃、斗志昂扬。
“还打不打呀。以为拖着就不用断指头掉脑袋么。”活阎王忽然喝叱道。
而那锐利的目光则死死地盯住了如铁塔般伫立着的马面。
马面听到活阎王不耐烦的催促后。一言不发地骤然把手一甩。毫无预备的我只觉得身子一轻。不由自己地凌空出去。还洠淼眉敖谐錾鶃怼U鋈艘丫讼聛怼黄灰小U米谠鹊哪钦藕炷韭榻弑骋紊稀
傻坐在椅子上的我。顿时目瞪口呆。
牛头抬眼看了看我那惶恐的面容。又望了望我已止血的手指。最后低头淬了一口腥臭的浓痰。恼怒地骂了一句:“多管闲事的家伙。”
第一百六十八章 幺九大糊
我不懂得如何去打没有万字的地狱麻将,也不知晓“六家金币”指的是哪个宝贝疙瘩,更不明白马面为何要如此地维护我。
但是我至少已经隐隐知道,如果我赢下这次地狱麻将局,我很可能就从活阎王口中得知很多真相。
包括我现在为什么要打这么狗血的麻将。
包括我现在是生是死,身在何方。
包括魂萦梦牵的云子是生是死,身在何方。
包括从凤凰山回来后,我为何一场又一场的噩梦。
包括从别人口中说出的,那个神秘的“六甲番”,还有伴随着的一系列神秘传说。
可能,还有很多很多我不知道的真相。
“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啊阿二!豁出去啦!”我心里暗道。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只剩三个指头、仍带着血迹的左手抹了抹湿漉漉的额头,忽地用右手在红木麻将桌上重重一拍,开口高声喝道:“活阎王,来吧!继续把这地狱麻将打下去吧!”
活阎王,牛头,包括马面都吃了一惊。
“喔喔喔,狗急了也会跳墙,兔急了还会咬人?呵呵,孩子,你准备选择死缓啊?”活阎王顿了顿,用一如既往的媚笑对我说道。
我咬咬牙,答道:“这可未必!世事无绝对吧?说不准我赢了呢?”
活阎王大声笑出来:“哈哈哈……之前来到我这里那么多人,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这个麻将桌的……哈哈哈,也罢,来来来,陪妈妈继续打吧!”
我吞了吞口水,朝身后的马面望了望。只见马面缓缓地走来,慢慢坐在椅子上,忽而看了我一眼。
四目相接后,我心忽地安定了很多。
重新砌起长城后,我心里真可谓装了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虽然马面可能帮得了我,暂时局面由三比一扭转为二比二,但是我还是没有把握。
看来,十个指头外加一个脑袋能否得到保全,还要视乎上天是否会对我外加眷顾。
“听天由命吧,但愿可以保住项上人头!”我咬了咬嘴唇,和其他三人摸起牌来。
虽然马面已经封住我的脊椎要穴,一个时辰内我感受不到任何痛感,但是少了三个指头,着实对我造成不小的影响:本来我一手就可以握住四个麻将,可现在因为给黑白二鸡啄下指头,拿不稳抓不牢,总共十三个牌竟掉了四个,搞得活阎王冷笑不止,幸灾乐祸的牛头也冷嘲热讽起来:“蠢驴,七个指头还想学人家打麻将?看你这么难受,爷爷我这就行行好,速战速决摸一铺‘十三幺’……哦不幺九送你早点归西!”
我心头一沉,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但是把十三张麻将牌一翻,双眼一瞄,心情更是低落了!
上手的牌有筒子有索子,可都是零零散散的全不靠;东西南北中发白什么番牌都全了,但都是单单丁丁的一个而已,根本不能凑成一对;最叫人啼笑皆非的是,打出一张发财,下轮就拿回一张发财,丢下一张北风,继续摸起的,还是该死的北风。
“运气也太差了吧!”我不禁颓然暗道。
“蠢驴,你又在愣个啥?再发呆,爷爷把你剩下的指头都啃掉,然后把你扔到血池里头喂蛇虫!”坐在我下家的牛头又是狂暴地怒吼,口里喷出的腥臭气流和污秽口水让我皱起了眉毛。
我定了定神,把中章五筒打了出去。
“碰!”
我心一慌,抬头一瞅,原来是上家马面碰走了我打出来的中章五筒。
“死马面,你碰什么牌呀?这不罚到我和活阎王陛下没牌摸么?”牛头沉不住气地骂骂咧咧起来。
我看到牛头那焦躁的熊样,一边暗自在心里嘀咕着一句“急着投胎呀?”,一边伸手往台面上摸回一张麻将牌。
我慢慢挪开大拇指,瞧见这把攥在掌心的是一只幺鸡。
刚好和自己牌面的幺鸡凑成对子!
我不禁舒心地一笑,打出一只废牌。
牛头用刀子般的眼神剐了我一眼,然后从台上摸回一张,双手捧在他大鼻孔前一瞅,顿时面红耳赤,喘气声也开始发粗,最后“桀桀”地把一张丑陋的牛脸笑得十分难看!
“牛头,笑什么嘛?”活阎王烦躁不堪地问道。
牛头咧嘴说道:“嘿嘿,活阎王陛下,我听牌啦!”
“少那么呱噪!我早听牌啦,需要像你这么通知全世界么?快出牌!”活阎王一拍麻将桌怒道。
“是是是,”牛头收敛起放纵的嘴脸变得唯唯诺诺起来,“陛下我这就出牌,我这就出牌……”
然后甩手就丢出一张……
幺鸡!
“碰!碰!碰!别乱动!”我脱口而出,从麻将圈中捡回这张幺鸡,堆成三个码在自己面前,又扔出一张南风。
“碰!”坐在我上家的马面又把我刚打出来的南风取走,又甩出一张白板。
在活阎王和牛头的不满声中,我又摸多了一张九筒,结果和自己手里的另一张九筒凑成一对。我暗自揣度了一下,狠心扔出一张八筒,心道:“现在牌面上有幺有九!虽然做不了‘十三幺’,那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做大做强做‘幺九’糊!”
下家的牛头又挺张了,憋了半天摸不中,只好丢出手里的牌。对家活阎王也一脸媚笑地抽回一张,然后嘴角一歪扔回台上。马面照样一声不发地以极快的速度摸牌、看牌、丢牌,一下子又轮到我抓牌了。
我小心翼翼地抓回一张,眼睛一瞄:东风?
自己不是恰巧有一个东风吗?又拼成一对啦?
那做幺九糊的机会又大大增加了不少!
“紧张个啥?看你的样子比我还猴急!这样子成不了大器的啊孩子!”牛头一边说着一边摸牌,然后又是沮丧地丢牌。
活阎王浅笑着用手抓回一张,目光一扫后又丢回台面。马面默默地完成自己的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