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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谁杀了她-第19部分

小说: 谁杀了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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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杀死她。”她以真挚的眼神告白。

 



 

感觉象是沉默了很久,但实际上只过了一分钟。

“妳知道妳在说甚么吗?”康正问。

“知道。其实昨晚接到邻居打来的电话时,我就想到这或许是陷阱,可是又觉得如果真的是也没办法了……到时就把实情讲出来吧。”

“妳要把一切都说出来?”

“是的。”

“那妳等一下。”

康正从自己的包包取出一台录音机,按下录音键后,放在餐桌上。老实说,这样的转折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全都是我不好。”佳世子平静地开始叙述。“是我害死了园子,对不起。”

说完,她低着头,睫毛根部开始涌出泪水。简直就像本来被封印的东西获得解放般。不一会儿泪水滚落,在地板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星形水渍。一幕遥远的过去自康正的记忆深处浮现——他把热水溅到园子背上的情景。

“妳是说人是妳杀的?”康正问。

“等于是我杀的。”佳世子回答。

“甚么意思?”

“那天晚上,我……为了杀死园子,来到这里。”

“妳为甚么要杀她?”

“就像上次和泉先生说的那样。我认为只要有她在,我和润一先生就没有幸福的一天。”

“妳把园子说得像坏女人一样。”

听到康正这句话,她猛然抬头想说甚么,但最后又低下头。

“好吧,妳继续说。星期五妳是几点来的?”

“我记不太清楚了,不过我想是十点半左右。”

“妳是以甚么理由上门的?”

“我说我有重要的话要说。园子说她不想跟我说话,所以我就说我想道歉。”

“道歉?”

“我说我想为润一先生的事道歉。”

“我不相信园子听了这种说词会让妳进屋。”

“一开始她很生气,说不要听我道歉,所以我就说我准备放弃润一先生。”

“哦?”康正凝视佳世子的脸。“不过,妳当然不是真心的。”

“我的确是为了要进去而说了谎。可是,因为这样园子总算让我进去了。”

“原来如此。当时园子穿甚么衣服?”

康正的问题让佳世子停了一下,回答:“她穿着睡衣,我想是洗完澡了。”

“好。继续说。”

“我说我带了葡萄酒,提议一起喝酒。还说希望她一面喝一面听我说……”

“可是妳应该不会喝酒。”康正想起从加贺那里听来的情报。

“我虽然不会喝,但是我说今晚我也陪妳喝一口。园子还讽刺我,说真难得,妳和润一在一起也学会喝酒了吗?当然,被说上这么一两句也是应该的。”说到后面那一句话时,她的语气象是在喃喃自语。

“园子没有提防?”

“我不知道,也许没有吧。不过她应该也不会想到……”佳世子舔了舔嘴唇才继续,“我是来杀她的。”

康正摇摇头。

“然后呢?”

“园子拿出两个葡萄酒杯,在里面倒了酒,两个人开始喝。话是这么说,我几乎只是抿一下而已。”

“那,莫非妳们谈得很融洽?不可能吧。”

“对于我是否真的准备放弃他,园子似乎十分怀疑。这也是当然的,抢了好友的男朋友,突然又说要放弃,这种话难怪她不相信。不过我们谈着谈着,她好像渐渐相信我的话了。然后,这时她正好去上厕所,我就趁机把安眠药放进她的酒杯里。”

“妳是甚么时候弄到安眠药的?”

“很久以前。我和园子两人一起去国外旅行时,因为时差睡不着,她就分了一点给我。那时候的药后来剩下一包。”

“一包?”康正皱起眉头确认。

“一包。”她说得非常肯定。

“那好吧。然后呢?”

“她上完厕所回来,毫不怀疑地喝了葡萄酒。不到十分钟她开始打盹,很快就进入熟睡了。于是我开始忘我地做了很多事……”说到这里,佳世子便垂下了头。

“很多事是指甚么?”康正问。“这里开始才是重点。妳做了甚么?”

“我真的很忘我,所以细节记不太清楚了。”

“只说妳记得的就好。”

“我想,我先切断了电线,把电线贴在园子的背后和胸前。”

“妳是怎么贴的?”

“我想是用胶带之类的。因为用的是当场看到的东西,所以我不记得了。”

“……好。然后呢?”

“为了要布置成自杀,我把安眠药包放在餐桌上,把一个酒杯拿到水槽,准备待会儿洗掉。之后,我准备让连在园子身上的那条电线通电。园子以前就说如果要自杀,最好是触电而死,所以我想用这个办法才不会有人怀疑。”

“所以妳就通电了?”

“没有。”说着,佳世子缓缓摇头。“我下不了手,我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怎么说?”

佳世子抬起头来。她的眼睛充血,眼周也又红又肿,而下眼睑和脸颊都因为泪水而泛着光。

“因为我想起在那天她说的话。她准备再次相信我,甚至还对我露出笑容。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她还……。想到这件事,我实在没办法下手杀害她。”

“那么,妳是说妳没杀人了?”

“是的。”声音虽然颤抖,但她答得很确实。“我把电线从园子身上拆下来,丢进垃圾筒。然后留了一张字条给她……”

“字条?”

“我翻过一页小猫周历,在后面写了﹃对不起﹄,然后就走了。”

“在周历后面留言……是吗?”这符合康正的推理,但写在上面的内容却完全不在他的预期中。“然后妳就离开公寓,上了锁?”

“是的。当时我用的就是刚才说的那把星期三先偷走的备份钥匙。就像和泉先生说的,园子给润一先生的那把钥匙,当时还在他手上。”

“偷来的那一把呢?”

“我到了门外,就丢进门上的信箱了。”

这与事实吻合。

“然后妳就直接回家了?”

“是的。”

说完后,佳世子呼地吐了长长的一口气。那口气彷彿是结束一件重大工作后的叹息。

※※※

“如果妳的话是真的,”康正说,“园子就不会死,但事实上她却死了。妳要怎么解释?”

“所以,”佳世子闭上眼睛,“她是在我走之后才自杀的。”

“妳说甚么?”

“这是唯一的可能呀!因为她是死在床上的吧?我走的时候,园子是靠床坐着睡的。我在接到她的死讯后,才发现自己铸成大错了,我竟然把她自杀的工具都留在她身边。我没办法不去想那条电线,绝望透顶的园子肯定是看到那条电线才一时冲动自杀的。我真的……我怎么会这么大意?”佳世子似乎对自己的话感到十分激动。她语中带有哭腔且愈来愈高,啜泣也变成大哭。

“园子等于是被我杀死的。对不起,你就恨我吧!对不起。”然后她趴在餐桌上。

康正没说话,走到水槽前,打开水龙头,装了一杯水。佳世子仍继续哭,纤细的肩膀微微晃动。

接着,他抽出菜刀,就是凶手用来削电线外皮的那把菜刀。他右手拿着刀,直接绕到佳世子背后,然后把装了水的玻璃杯放在餐桌上。

康正抓住佳世子的左肩,当下她停止哭泣,彷彿受到惊吓般身体颤了一下。

“不要动,把头慢慢抬起来。”他说。

佳世子一抬头,康正便将菜刀刀刃轻轻抵住她的脖子。感觉得出她憋住气。

“不要乱动,妳一动,我就割断妳的颈动脉。”

“……你要杀我?”沙哑的声音震动了。

“妳说呢?再怎么说,都是妳逼园子自杀的,妳自己都叫我很妳了。”

佳世子全身都僵住了。即使如此,和菜刀比起来,她的脖子抖动幅度更大。因为她不但呼吸变得急促,血管的脉动也彷彿失去控制。

康正左手伸进口袋,取出一小包安眠药,拿到佳世子面前。

“把这包药吃下去。妳知道这是甚么药吧?”

“你让我睡着要做甚么?”

“妳用不着担心,我还没有落魄到对睡着的女人上下其手。或者妳宁愿在脸上添几个伤口,也不愿意在我面前睡着?”说完,他把菜刀稍微往上移,将刀刃抵在她的脸颊上。

佳世子似乎有些犹豫,但最后下了决心。她撕破药包,把里面的粉末倒进嘴里,喝了杯子里的水,然后把空袋子丢进旁边的垃圾筒。那是一个有玫瑰图案的漂亮垃圾筒。

康正拿起挂在冰箱把手上的毛巾。

“很好,用这个把妳的双脚绑起来。妳动作最好快一点,我菜刀就要拿不稳了。”

佳世子照着他的吩咐,弯下腰用毛巾绑住了自己的双脚。确认她绑好后,康正把电话放在佳世子面前。

“打电话给佃。”

“和他无关,全都是我做的。”

“我不管,妳打就是了。妳不打,就只是换我打而已。”

佳世子盯着电话看了一会儿,拿起话筒。佃的电话她大概打过很多次了,只见她熟练地按了号码。

“喂,润一先生吗?是我……那个,我现在和园子的哥哥在一起。”

康正把话筒从她手里抢过来。“我是和泉。”

“和泉先生……你这是做甚么?”佃的声音听起来很惊慌。

“我在揪出杀害园子的凶手。”

“你还没死心?”

“我要你也过来,现在马上。”

“等等,请让我和她说话。”

康正把话筒拿到佳世子嘴边,说:“他说要听妳的声音。”

“润一先生,我……我把我企图杀害园子的事都说了。虽然我半途中断了,但结果还是把她逼到自杀,这些我都说了,所以你甚么都不用担心。”

佳世子说到这里,康正就把话筒拿走。

“听到了吗?”他问佃润一。

“听到了。”

“你肯来了吗?”

“……你们在哪里?”

“命案现场。我劝你最好赶快来,我已经让你女朋友吃了安眠药,她很快就会睡着了。就这样。”

康正不理话筒里“不要伤害她”的声音,挂断了电话。

 



 

二十五分钟后门铃响了,看样子他是搭出租车赶来的。康正还是先问一句:“谁?”

“佃。”

“进来,门没锁。”

门开了,穿着西装外套的佃现身。手上拿着揉成一团的米色大衣,胡子没刮,头发也很乱。

“关门,上锁。”

佃依命令照做,然后以挑衅的眼神瞪着康正,但那双眼里立刻出现惊讶之色。

“你想怎么样?”他看着在寝室里挨着床睡着的佳世子问。她的手脚被封箱胶捆住了。

“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要你说实话。”康正回答。

他手里握着电线的中间开关。电线的一端接在插座上,而另一端则延伸至弓场佳世子的上衣里。

“你疯了。”

“我正常得很。不过,就算我真的疯了,也是被你们逼的。”

“你要我怎么做?”

“这个嘛,请你先在那张椅子上坐下吧。然后把上衣脱掉。”康正指着餐桌旁的椅子。

润一把上衣和大衣放在地上,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呢?”

“餐桌上有封箱胶,拿那个把你的脚踝捆在一起,要捆好几层,把脚紧紧并在一起。”

确定润一完成这项作业后,康正绕到他身后,把润一的双手背在椅背后,再一圈圈地将他的两只手腕捆起来。

“好了,这样要说话也比较方便了吧。”

“我无话可说。”

“那我问你,为甚么你没向警方检举我?怎么不带警察一起过来呢?”

润一不答。

“还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吧。你先听听这个。”

康正按下录音机的开关。录音机里播出来的,是弓场佳世子刚才的那番告白。康正眼看着润一的表情扭曲。

关掉录音机后,康正问:“你觉得呢?”

“太可笑了。”润一说。“她没做那些事。”

“那就是她说谎了?”

“……是的。”

“她为甚么要说谎?”

润一没回答康正的话,把头撇过去。

“我也觉得这是谎话。”康正说。“编得很好,但是有矛盾。”

接着,他从包包里取出另一条接了插头的电线,上面也接了开关。他拿着电线走近润一。

“我没有怪癖,你用不着担心。”

康正解开润一的格子衬衫的钮釦,然后撕了一小段封箱胶,把分成两叉的电线一头贴在润一胸前,另一头贴在背后。“你瞧,用封箱胶也可以贴得很紧密呢。”说完,康正指指寝室。“我一听说把电线贴在园子胸前和背后的是OK绷,就觉得那不是弓场干的。因为如果只是要固定的话,用透明胶带或封箱胶就可以了,而这些东西就放在书架很显眼的地方。但是听说凶手用了OK绷。OK绷放在哪里呢?在书架上的急救箱里。当然用OK绷也无妨,但她用的话就令人费解了。其中原因我想你也明白,因为要拿急救箱,就连我也要伸长了双手才行。园子个子高拿得到,她个子矮,连要拿急救箱都有困难。但她却说她太忘我,所以不记得是用甚么胶带贴电线的。要拿急救箱就得费一番力气,怎可能不记得?怎么样,这番推理如何?”

“很好啊。”润一像戴了面具般面无表情地说。“我认为这是一段很精采的推理。既然你都做出这番推理了,不如就放了她吧!反正已经证明她不是凶手了。”

康正拿着连接到润一身上的电线回到他原本站的地方,确定开关停留在OFF的地方后,把插头往旁边的插座靠近。插进去那刻,他发现润一闭上眼睛。

“弓场佳世子说谎这是可以肯定的,但她这番话显然不全是编出来的。比如说把钥匙丢进信箱这一点,钥匙的确是在信箱里,不过这件事应该只有凶手知道,连警方都不知道,因为钥匙被我回收了。那么,弓场又不是凶手,她怎么知道这件事呢?原因只有一个,弓场是听凶手说的。连这么重大的事都能说,可见凶手与弓场的关系非比寻常。”

润一仍旧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但脸颊上的抽搐情形显示他已经达到极限。

“请让我和她谈。”他终于回答了。

“这可不行。你以为我为甚么要让她睡着?就是不给你们套话的余地,不能保证弓场佳世子听了你的话后不会翻供。”

从润一喉咙的动作,看得出他吞了一口唾沫。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我并不是以警察的身分来追查真相,我只是想以园子哥哥的身分揪出凶手而已,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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