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奋斗录-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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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娘犹豫着点了点头。其实赌博这玩意，她是看不上的。京中纨绔大多好这口，她也从没接触过，不过她看着莫驰翔踏入这门，颀长的身姿和这市井气息格格不入，心底却渐渐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但没等她理清这感觉，莫驰翔便又缓步踏出，只淡淡唤了悦娘一声：“走了！”
这一路上便也平安无事。两人终于到了听州。
可悦娘又发愁了，当初遇上海盗，海盗只劫了财和他们两人，其他人平安无事。按照路程来说，他们该是早就到了听州的，可是他们却极有可能是回京城去了，难道小姐都不在了，还能去省亲？
父亲和母亲怕是已经知道这消息了。悦娘的眉头皱了又皱，她先行到舅舅府邸，然后再谋算其他？可自己这被劫的事情必定是要捂住的，不然以后肯定不好说亲了。虽说她自知清清白白，无奈别人可不会这么想。二舅舅这么多年未见，怕是早就生疏。原本来省亲，暂住段时间是没问题的。如今若是让他帮忙，他就算愿意，可府邸上人多嘴杂，又会传成什么样？
悦娘只能把目光移向旁边的莫驰翔，此刻两人还戴着斗笠，悦娘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寻求他的帮助，但也没什么底气。毕竟她虽救过他，可这一路上没有他，她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因此她把姿态放得很低，道：“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莫驰翔淡淡道：“到听州了，我可没那么空了。你若是想让我送信，倒是可以。不过若是想让我收容你，军营也没你可待的地方。”
悦娘暗惊，这人真是玲珑剔透，但若他不收容她，她一个人能到哪里去？于是悦娘急忙道：“我可以扮成伺候你的丫头！”
悦娘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到他嗤笑了一声，道：“这听州，想当我丫头的人怕是数不清了。呵呵，我要是轻易同意了，恐怕这军营要阴盛阳衰了。”
这人！虽说他的确是长得英俊潇洒，在这听州军营怕是也极有威信，但是……悦娘默默叹了一口气，只得继续道：“你收了我，那我可以帮你挡掉其他的。”
“呵呵……那等你回京以后呢？而我开了先例，以后怕是更加麻烦。”莫驰翔却不肯松口。
悦娘好生郁闷，既如此，那便罢了，少了他莫驰翔，难道自己就不能想出别的办法了，大概是这段时间一直依靠着他，害她有麻烦了就懒得动脑子了吧。于是她便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罢了。这段时间很感谢你，若是以后有用得着我刘思悦的地方，我必全力以赴。再见！”
这一声再见说得那么突然，莫驰翔倒是讶异了一下，穿着麻布衣衫的少女就这样走在听州并不算繁华的街道上，虽然有着些微的狼狈，却气质卓绝。他的心微微触动，但片刻后便恢复了安宁。隐在斗笠后的男子微微勾起了唇角，在心底默默说了声再见。
悦娘一个人走在这听州街道上，心底不是有几分害怕的。但渐渐地她便平心静气了。
要说这听州，在大西北，常年征战，繁华是断断不能和京城相比的，这个暂且不提。虽说悦娘听莫驰翔说过听州民风开放，但她还是有些震动。
街上富贵少女成群结队出来逛街，这不算什么，眼前这一幕才让悦娘震惊。
一魁梧男子骑马飞奔，像逃命一般，悦娘闪到一旁，却见一红衣少女骑马追赶，边追边还喊着：“你就从了我吧！不然老娘追你到天涯海角！”
悦娘愣了许久，但周边的人分明已经司空见惯。见识了眼前这一幕，悦娘也终于对听州的开放有了几分切身体会。当看到男子当街表白之时，悦娘已经麻木了。
想想便也有了几分了悟，听州常年征战，戍边男子抛头颅撒热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这时候把女子养得那么娇，可如何是好？逃跑都会拖累自己的男人。不仅仅如此，将士们为国效力，难道连个老婆都娶不上？三煤六聘，如此繁杂，还不如两情相悦直接定下。
悦娘对这种民风颇为向往，她是何其幸运，能来到这里。她忽然想到了梁永安，心底不禁产生了一种类似愧疚的情绪，他对她的喜欢，她是注定不能回应了。反倒因为他，她跟母亲的交锋她占了上风，说不受到触动是不可能的。可是要她就这样放弃赵鑫风，却太难。
她出了一会神，才想起来如今她是孤身一人在听州。莫驰翔不肯帮忙，二舅舅又不一定靠得住，若是找人帮忙，怕是只有赵鑫风了。
依她前世对他的了解，他是必定会帮忙的。毕竟如今她对他而言，也只是一个不太熟的表妹罢了，并没有让他厌恶。
可是她来听州，是来追求自己的爱情的。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悦娘却不这么认为。否则，前世她奋斗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一无所得？赵鑫风这个人，有着极强的防备意识。她若是找他帮忙，他能把事情办得很妥帖，但她也可能连他的一面都见不到。因为……他不喜和任何女子接触，除了他心中的那人。后来他大概也觉得自己可怜吧，又或者觉得需要传宗接代，又或者是迫于纳妾的压力，才跟她圆房。
前方的道路如此迷茫，她所能依仗的无非是五年的了解，要彻底攻克他，显然任重而道远。
只是片刻，悦娘便作出了决定。
还是得从军营入手……
她握了握拳，片刻便做出了决定。为了他，她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第二十七章 不可得
“刘三，你手脚快点！小身板到底不中用……”
“知道了！”
“咳咳……”
没错，悦娘应征做了军营的烧火兵。此刻她正手脚并用，乌黑的脸遮住了她所有的风华，她不停地往灶里塞着柴火，不时地咳嗽着，这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乍一看，就是一个干瘦的小子。
当忙完的时候，悦娘觉得自己都要虚脱了，娇贵的国公千金，竟做起了这种活儿，说出来都没人相信。
“赵校尉的饭，谁去送？”
听到这话，悦娘的耳朵都要竖起来了，但厨房里静悄悄的，大家自顾自的，明显没人愿意。不知道是谁轻“哼”了一声，小声道：“不就是京城来的二世祖吗？一下子就升了校尉……”
虽然声音很小，悦娘还是听到了，她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高官子女一向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的，一般公府子女一进军营就能当个校尉，而一旦立功，就能升一个副将，这是寻常人无法企及的，也因此，在军营里，高官子女一向是受到排斥的，从没人愿意送饭就可以看出。
悦娘暗自叹了口气，道：“我去！”
其他人只是淡淡地瞥了“刘三”一眼，便不再多说。
悦娘很容易就找到了赵鑫风的住所，很明显他的住处在军营中是相当不错的，这也是给高官子女所谓的优待，可是这样反而让他们更加与西北格格不入。
悦娘再次见到赵鑫风的时候，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又熟悉又陌生，但更多的是陌生。
“放下吧！”赵鑫风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悦娘却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孤清冷寂，她心里五味杂陈，只得放下饭菜，便离开了，但她还是忍不住望了赵鑫风一眼，却看不出丝毫痕迹。这时的赵鑫风已然成长，再过一年，他就会脱胎换骨。
人，总是在不断打击与磨练中渐渐成长的。
悦娘作为一个烧火兵，自然不可能享受像赵鑫风一样的待遇，她只能和两个大男人挤一起。这可苦了她了，她只得尽量缩一边，听着几个大男人互相调侃。偶尔他们互相调侃完了，就会瞄中角落里的悦娘，比如：
“刘三，别忸怩地跟个娘们似的，来说说，你有没有喜欢的妹子？”叫大竹的男人调笑着问道。
“刘三”嘿嘿笑了两声，“傻傻”道：“瞧我这样的，有人瞧得上吗？”
另一个叫李四的打量了刘三几眼，点点头道：“那倒也是。不过咱好歹当兵了，等立功了咱一定能娶到媳妇的。”说完还朝着刘三的小身板拍了几下。
刘三也看了李四几眼，才发现这李四样貌虽普通，但一双眼睛极为有神，她便继续“傻傻”道：“李四哥，你是不愁啦。”
李四继续安慰她，她便只得听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四大概也觉得无趣了，才收拾收拾睡了。
刘三暗暗叹气，只得忍受着两个大男人的此起彼伏的鼾声，在极大的噪音中也睡了过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而刘三也包揽了给赵鑫风送饭的任务。大概是彼此有些熟悉了吧，赵鑫风偶尔也会和她聊上几句。
在大西北，一个人孤身来到军营，受到众人的排斥，挂着一个虚职，其实……还真的挺可怜的。
赵鑫风和她的交流也只是寥寥数语，但是悦娘却可以发现他的神色逐渐软化了，赵鑫风应该是把她当成了朋友。
于是在一次送饭的时候，悦娘便试探着问道：“赵校尉，你为何要来西北军营呢？”
赵鑫风的神色难辨，他只是道：“为了建功立业？我没那么远大的追求。我所求的不过是在和家庭利益冲突的时候，能保住自己珍视的人。”
悦娘的心骤然一痛，她继续问道：“你有珍视的人吗？”
赵鑫风的神色变得温柔，却又带着几分痛楚，但也只是一瞬，他的神色平静至极，只是淡淡地叙述着：“她死了。”
这下，悦娘震惊了，难道因为她没和他定亲，姑姑真的就真的杀了他的心上人！她脱口而出：“怎么会！”
赵鑫风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而是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里，良久，他却微微勾起了唇角，自嘲地笑了：“我本以为，本以为她只是嫁人了，至少还好好活着，可是……在嫁过去不久之后，她便死了……”他的神色更加坚韧，“她总是那么心狠，是要把我所有的念想都断掉啊……”
也许别人听不懂，悦娘却听懂了，姑姑假意让那女子嫁人，事实上只是个幌子，她要把赵鑫风的念想断得一干二净，在那女子远嫁后还痛下杀手。这样心狠的母亲！
前世她只听说那女子远嫁了，并没有真正调查过，可能……那时候那女子也香消玉殒了。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
悦娘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滋味，压下了千般思绪，她只能假作听不懂，道：“对不起。”
赵鑫风收敛了自己的神态，道：“今天是我失态了。”
悦娘告退之后，几乎是落荒而逃。她这才有时间细细思量，心底像是沉甸甸地被压了什么。她无数次地好奇，她到底输给了怎么样的一个人，但是她从不敢去真正地去了解那个女人，她对那女子的事情也都是道听途说。她无数次地想，总有一天，赵鑫风定能发现她的好。可是她不知道，那女子死在赵鑫风最爱她的时候，这份感情永无法打破。就算时间能冲淡这份记忆，但是这份心痛，这份难忘，这份遗憾，这份永不可得的遗憾随着女子的逝去永远地埋在了赵鑫风的心间，无可替代。
姑姑固然是断了他所有的念想，却是让他更加铭记。她前世的奋斗就像是一场笑话，她沉浸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美梦中，无可自拔。她细细审视自己的内心，不得不承认，她是不甘心的，就这样输给了父亲口中的“小户之女”；也不得不承认，或许她也没有多爱赵鑫风，更多的只是不可得的不甘心。她或许尽自己的所能做到了一个妻子的角色，或许也对赵鑫风有那么一份微妙的感情，但是她更多的是争强好胜，不相信自己会得不到赵鑫风的心。
犹记得当年，穿上嫁衣的少女意气风发，散发着无可匹敌的明艳与自信，昂首说着像誓言一般的话语：“他一定会喜欢我的！”
可是，至死，这个梦也没有实现，当初的笃定也终于消散。不甘心啊不甘心，叫她怎么甘心？叫她怎么承认，她永远也争不过“小户之女”。
其实，她不懂爱。
第二十八章 朦胧情愫
没有等悦娘理清思绪，军营就似乎有事情发生了。
但这样的事情是绝对轮不上他们这些烧火兵的，只是悦娘去送饭的时候从赵鑫风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兴奋。
而夜间，消息灵通的李四便大大咧咧地道出了真相：“是那帮海盗的窝点被找到了，将军要去为民除害呢。”
海盗。悦娘陷入了沉思，当初她就觉得莫驰翔神通广大，什么事情都能办到，但是偏偏海盗潜入下药的时候他却毫无所觉，这不太正常吧？原来他早就有了全盘打算，可能他本来就想以身涉险，探查到海盗的老巢在哪里。
这样强大的男人！可是……到听州以后，她也只是想让他帮个小忙罢了，他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悦娘不知道说什么了。
然后，悦娘跟赵鑫风表达了她也十分想去的愿望，赵鑫风以为她想去见识见识，便也同意了。悦娘也发现她对赵鑫风的情感似乎也渐渐淡去，就好像不知从何而来的情感，忽然之间又全部消失了。来得莫名其妙，去得也莫名其妙。
一路跟随着，她也极其低调，跟在赵鑫风身边做了个小厮，脸上乌黑一片，别人也看不清她的真实样貌。只是一队人马这样前行，别人认不出来，并不代表莫驰翔认不出来。
当悦娘无意间对上他的视线之时，他的眼神中一片平淡，似乎毫无所觉，但悦娘却从心底感到了一丝战栗。
在如此的煎熬中，终于即将到达那个地方，因为怕打草惊蛇，所以并没有直抵海盗地方，而是派了两人去探路，悦娘安分地待在后方，而在一切准备充分以后，除了后勤人员，所有人都上了战场，包括莫驰翔和赵鑫风。
悦娘心底也带了几分忐忑，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准得可怕，果然大队人马归来的时候损失惨重。这样一帮乌合之众，能在海上屡战屡胜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莫驰翔找到了他们的老巢，但这次的胜利却也只是惨胜，而最让人惊异的是，这伙人中也有和莫驰翔相当的高手。
当大家回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一丝颓废，赵鑫风脸上的神采似乎也暗淡了不少，但悦娘却没从人群中找到莫驰翔，她的心突兀地沉了下去。
而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莫驰翔的副将沉痛地宣布，将军和海盗高手同归于尽了。
悦娘有点反应不过来，怎么可能？莫驰翔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地死了？可是众人脸上的沉痛，却告诉她，这是事实。
她忽然就蒙了，有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