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难自已-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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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可儿吃相太差？”她小心地问。
皇帝失笑，用筷子轻轻触了一下她的唇：“你吃得很好看，朕也来了胃口。”
秦可儿笑逐颜开，把宫装的袖子挽了一下，也不等紫莞上来挟菜，就顾自一筷子银丝芽菜，挟到了皇帝的饭碗上，把身后的太监宫女，看得都直了眼睛。
皇帝也不以为意，把躬身走上来的太监挥了下去：“不用试，可儿不会害朕。”
秦可儿这才会意过来，皇帝的菜肴，每一道先要有人试菜。那曹公公，就是管试菜的。
“可儿无状”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那样的一种娇憨，胜在自然而不做作，让看习惯了恭顺姿态的皇帝，别觉一种新鲜。
第37章 赐殿的意义
“朕相信你。”皇帝自在地举箸，却让秦可儿心里忽然微动。
要得到皇帝的相信，可不太简单。
**林林总总的女人，唯有秦可儿，不算是最最得宠，却得到了皇帝这么一句“相信”。
曹公公又悄悄地退了回去，紫莞和绿仪左右侍奉。
但秦可儿在家里是服侍老爹习惯了的，顺手就替皇帝盛了一碗汤。紫莞待要上前，却见皇帝已经乐呵呵地接了过去。
这一餐，秦可儿吃了不少，有三个盘子见了底。
皇帝只吃了一碗香米饭，菜肴也吃得不多，秦可儿挟上饭碗的，他才勉为其难地吞了下去。曹公公在身后脸露喜色，想必皇帝近来的胃口，还不及此。
“往后，朕就搬到晓清殿来用膳吧！”因为喝了一碗热汤，皇帝的脸上，多少有了几分血色，看起来又陡然年轻了五岁。
“皇上可不兴再这么晚了，可儿饿得前心贴后背了。”秦可儿嘟哝着，看到紫莞微微皱眉，才想到自己面前的这位，可是操控了整个天罡皇朝生杀予夺大权的人。
“好，往后朕早一些来，不让朕的可儿饿坏喽！”皇帝却不以为杵，脸上笑眯眯的样子，显得心情很好。
这一回，连曹公公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秦可儿却并不觉得，只是脆语如珠，把从前听的笑话，一桩桩一件件地讲出来，逗得皇帝笑口常开。
“可儿，你果然是一朵解语花！”皇帝呷着茶，“这个是上回赐你的吗？”
“嗯，说是新贡的明前。”秦可儿喝了一大口，“似乎没有什么新茶的味儿了。”
皇帝失笑：“现如今还新茶？明前是清明以前，现下儿是秋天了。”
秦可儿掰着指头算了一下：“也是啊，再过几个月，又是明前了。”
她神态自若，言笑自在，说得兴起，还夹杂着手势，让皇帝看得有些呆。脑海里，便印上了另一重的影子。
真像啊…
到底是江湖上来的人，与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都不同。
眉毛飞扬着，眼睛跳跃着，虽非沉鱼落燕，却着实让人惊艳。衣饰虽然华丽，却难掩她内在的风华。
那不正是她吗？
“窕儿！”皇帝失声叫了出来。
及至看到秦可儿惊愕的小脸，才回过神来：“你继续说，朕听着呢！”
可是，她已经说完了啊！
刚才皇帝脱口而出的那个人名，和母亲的小名，倒有几分相似。
她也是想母亲想得疯了，竟然悄然里，觉得皇帝叫的是母亲的小名！
“是，可儿再说。”秦可儿匆匆地理了一下思路，又开始讲幼年时的趣事。
这一次，皇帝显然已经心神不属，眼睛是看着秦可儿的，却又分明穿透了她的脸，看着另一个人似的。
秦可儿觉得浑身不自在，说着说着，声音就断了。
凌乱的鸦声，在窗边聒噪。
“咦，你这里还有乌鸦？”皇帝忽然奇怪地问。
“有啊。”秦可儿不以为然，“一早上，还有麻雀叫呢，叽叽啁啁地就把人给吵醒了。”
皇帝笑了一下：“要不，朕给你换个宫殿吧。这里，是太冷清了些”
秦可儿急忙摇头：“这儿挺好的，可儿喜欢鸟叫呢！”
“是么？”皇帝又恍惚了一下。
有一个人，她当年怎么说来着？
“鸟的鸣叫，是世界上最悠扬的音乐！”
她也是喜欢的。
可是，终究还是离开了，宫里的鸟叫，和外头还是不一样。
秦可儿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一下子情绪低落了下来，努力反省自己说过的话，似乎只是一些乡里趣事，该不会触怒了他吧？
“可儿，你进宫有一年了吧？”皇帝像是忽然从一个梦里醒了过来，突兀地问。
秦可儿愣了一愣，才点头称是：“还是去年清明节的时候，被皇上带进宫来的。”
“这么久…你倒还真没有变。”
他的叹息，也不知道是遗憾还是不满，让秦可儿不敢再嘻皮笑脸，只能唯唯喏喏。
“不，你这样很好，朕很欢喜。”皇帝忽然又微笑了起来，像慈祥的祖父。
秦可儿松了口气，不是批评就好。在这宫里头，她要讨好的男人，只有一个，就是皇帝。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男人才有的。
皇子皇孙，那是这个时代殒落以后，才能派得上用场的。
“皇上，可以安寝了。”曹公公看皇帝的谈兴，似乎低落下来，急忙趋前提醒。
“哦，对。”皇帝笑着站起来，秦可儿却还呆呆地坐着。
“主子！”紫莞急得挤眉弄眼，可是秦可儿根本没有看到，还只是怔怔地看着桌上香茗的热气。
“明儿把朕御书房的那罐未开封的大红袍拿来，赐给秦婕妤。”皇帝吩咐了一句，伸出一只手来。
秦可儿“哦”了一声，才想到谢恩。可是还没有行下礼去，一只柔荑，已是叫皇帝给握到了手心。
“私底下，你不用这么多礼。”皇帝一把拉过了她，极富弹性的身子，便整个儿地跌进了他的怀抱。
“啊！”秦可儿低叫了一声，心如小鹿乱跳，第一反应，竟是想挣扎着逃开。
和皇甫敬轩不同，皇帝的胸膛，没有那么硬。不知道是不是穿了夹袍的缘故，秦可儿只觉得跌上去的时候，浑似一团棉絮。
“傻丫头，今天朕也该给你破身了。若是给朕生个大胖儿子，朕就让你直接晋了妃位。”
皇帝凑到她耳朵边上说的话，让秦可儿整个人都“腾”一下烧了起来。
“我”她一着急，又忘了自称“臣妾”，及至想起来要改口，却觉得心里要想说出口的话，已经被忘得一干二净。
“可儿，朕想你了。”皇帝轻轻一叹，把她小小的身子，一抱而起。
到底是文武双全，可儿的身量，虽然比初进宫的时候长了不少，可是在皇帝的胳膊里，仍然举重若轻。
“皇上，可儿”
“朕知道。”皇帝截断了她的话，声音温和。
秦可儿瞪大了眼睛，她连自己都不知道想说些什么，他怎么就能知道？
“你从来不跟她们似的拉帮结派，只是一个人在这晓清殿里过活，倒是真体谅了朕赐你这处宫殿的意思。”
呃…他赐这座殿，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吗？
第38章 救美
“还害羞呢…早该是朕的人了！是朕不好，一直要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竟不能够由着性子。”皇帝挑开了她前襟的攀纽。
秦可儿红着脸，要笑不笑的样子：“没有，人家只是不习惯嘛…再说，皇上的**里，有那么多位姐姐，怎么着也轮不上我啊！我又小”
“还嘴犟呢！”皇帝笑着说了一句，又改了口，“你和她们不同，本来就不情愿跟朕进来。不过，这里吃得好穿得好，可不应了你的愿望？”
秦可儿的嘴角有点垮了下来，自己的愿望可真是够低的。
“若是生下了皇子，你的地位就更稳固了。”皇帝叹息了一声，“再要遇上什么，朕还能护着些儿。”
“嗯。”秦可儿的舌尖，觉得苦涩得难受。
都想着一朝麻雀变成凤凰，可是谁知道凤凰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面，竟然盛着这么多的无奈和身不由己！
繁复的宫装，被皇帝挑了开来，露出发育良好的身子。
“可儿，你真美，也真…年轻。”皇帝叹息了一声，慢慢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秦可儿偏过头不敢看，脸上红得耀眼。
烛忽然被吹熄了，秦可儿看到月光淡淡，皇帝莹白的肌肤，显得有些苍白。
纵然曾经马上江山，到底年华早去。只一触手，便觉得松驰的肌肤，和皇甫敬轩没有办法比。
年轻，就是本钱。
秦可儿微微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一个帝王的迟暮。
英雄和美人一样，都是怕人间白头。
皇帝的手，触到了她的腰肢，一个热哄哄的嘴，就覆了上来。
秦可儿本能地偏头，却被皇帝把脸又扭了过来：“傻孩子，什么都不懂”
心里怜惜，因而便格外的温柔。
秦可儿的喉咙一阵发紧，每一寸肌肤都僵硬得失去了柔软的角度。
“皇上”门外的声音，及时解救了秦可儿的尴尬。她几乎条件反射性地把薄被裹到了身上，身子蜷成了一只小虾。
皇帝大感扫兴，难得有这样的兴致，竟然又被打断！
“什么事！”
“前方八百里加急红翎急件。”
曹公公的话，很低，但皇帝却变了脸色。再也顾不上抱怨，甚至不及曹公公进来服侍，自己先就三下两下把衣服套了起来。
“可儿，明儿再来瞧你。”皇帝穿戴整齐，带着曹公公匆匆去了上书房。
紫莞不待秦可儿招呼，已经进来服侍。
“不用，我困得紧，这就睡了。”秦可儿打了一个呵欠，高度紧张的神经，松懈了下来。
“主子总要穿上衣服再睡吧？”紫莞忍着笑提醒。
“呀！”秦可儿脸红耳赤，讪讪地坐了起来。
“主子尽兴了没有？”紫莞悄悄地问，脸上也一片飞红。
“尽什么兴？”秦可儿摸不着头脑。
紫莞跺了跺脚：“皇上不是被叫走了吗？那会儿，主子完事了没？”
“我”秦可儿明白过来，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若是得了皇子，主子这一辈子，也算是有了靠。凭皇上对主子的宠爱，赶着封个王，哪怕是个郡王，也是好的啊！”
秦可儿羞不可抑：“没有，我们没有”
“没有？”紫莞瞪大了眼睛，“那主子这身上”
身上有几处浅浅的红色，在雪白的肌肤上，更加的鲜艳夺目。
“这个”秦可儿窘迫地想要挖个地洞钻下去，她还不习惯和贴身的宫女，讨论这样的私密。
“不对啊！”紫莞摇了摇头，一脸困惑，“皇上抱着主子进来，也有不少时候了，怎么可能没有”
“皇上替我脱衣服，笨手笨脚的，花费了很多功夫。”秦可儿解释。
“啊？”紫莞瞪大的眼睛，像铜铃似的圆圆滚滚。
秦可儿被她拔高的音量吓了一跳，也傻愣愣地看着她。
“主子，你的衣服，怎么不自己脱啊！对，是紫莞的不是，原该穿件宽松的袍子。”紫莞责备完后，还不忘自我检讨。
“我自己”秦可儿还是愣愣的。
“往后要记着了，替皇上宽完了衣，就要宽自己的。”
“可是，皇上的衣服，也是他自己脱的啊！”秦可儿困惑。
紫莞的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好半天才吁出一口长气：“嬷嬷们的规矩，怎么教的！哦，对，主子是皇上亲自带进宫来的，没有经过嬷嬷们的教导。”
紫莞一脸的哭丧，让秦可儿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她可不敢说，那衣服是她故意挑的，盘扣足有二十来颗…
“幸好皇上今儿心情甚好，不然的话，我们一总倒霉。”紫莞叹了口气，替秦可儿把中衣穿上。
“你也累了一天，下去歇着罢。倒还是皇上不来的好，每回这么着，谁受得了啊！”秦可儿看到紫莞神色也有些疲惫，忍不住又抱怨起了皇帝。
“主子可不能这么说，要是皇上天天儿的来，再忙再累，奴婢们也是欢喜的。”紫莞嗔了一句，掌着灯便出去了。
秦可儿叹了口气：“奇怪，不是大军才凯旋吗？怎么又有八百里的急报？”
“四面楚歌。”窗口的声音很低，但秦可儿却跳了起来，赤足站在地上，瞪视着一身金边紫袍的男人。
“又淘气了！”皇甫敬轩跳进了窗，这个动作，他做来行云流水，潇洒不群。
“你怎么会来了？”秦可儿喃喃地问，眼睛里却不争气地浮出了水雾。
“天天想着来瞧你呢，可又不敢明目张胆地进来，总要找着机会的不是？”
“可是…不是加急军报”
“是啊，还是我送进宫来的呢！”皇甫敬轩看着她站在地上的一双白生生的小脚皱紧眉头，“天气寒了，怎么不穿双睡鞋？”
“我听到你的声音”秦可儿委屈地扁了扁嘴，忽然身子一轻，竟是被他抱了个满怀。双脚凌空而起，站在他的脚背上。
“这样不冷了罢？”
“嗯，不冷。”秦可儿软软地回答。
这个怀抱太温暖，她舍不得离开。
第39章 临幸
她仰脸看他，月光下，她的脸晶莹透白，仿佛花为精神玉为骨。连美丽，也是出尘脱俗的。
皇甫敬轩忍不住用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头已经俯了上去。
秦可儿闭上眼睛，这个吻，和皇帝的那一个，是完全不同的。
她想要融化在这样的柔情蜜意里，可是心却冷冷地缩在一角。
满天的星斗，在眼前一幕幕地闪过。秦可儿甚至觉得，只要自己动一下小手指，就可以摘下如梦的星光。
“有没有被”皇甫敬轩低问。
“啊？”秦可儿一时没有弄明白他的话。
“今天父皇不是翻了你的牌子么？”皇甫敬轩的口气，分明藏着酸意。
秦可儿愣了愣，才抿着唇笑。
“还笑，你还笑呢！我在外面急得差点跳脚，明明打点过了陈公公，还是没有用！”皇甫敬轩的不甘不愿，让秦可儿心里一软。
“打点陈公公？”
“要不然，你以为这些日子，你就这么好运…不，也许你一直盼着父皇临幸呢！”皇甫敬轩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能把秦可儿当场拆吃入腹。
“我没有想要皇上临幸。”秦可儿看着他，停了一下，又说了一遍，“我没有想。”
皇甫敬轩的两个肩膀松了下来，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嗯，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可是，你心里有我吗？
秦可儿没有问出口，只是这样幽幽地看着。
“好吧，我就向你招供了吧。”皇甫敬轩叹着气一个旋身，就抱着秦可儿掠到了塌上。两个人密密地相拥着，鼻子里是彼此的气息。
“他碰了你哪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皇甫敬轩的手指，从她的唇，移到了她的胸部，再接着下移…
“不要！”秦可儿央求，“他是皇帝，你要我怎么办？”
皇甫敬轩原先的几分暴戾，都似乎被压了下来，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手指僵硬在她的小腹处，一动不动。
秦可儿有些慌：“我只是”
“我明白。”他忽然把她的双掌捉过来，放在自己的脸上，“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