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迟慕-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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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不是啊!四叔运气好着呢!外面都在夸,郡主跟四叔是‘天生一对,呢!”邹氏望着妙-如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戏谑。
见婆婆情绪好起来,邹氏趁机插科打诨起来。
经二嫂这样一打趣,妙如脸上羞得像只红鸡蛋似的,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第二百八十六章 亲家
二更:
赶到郡主府时,那里早已宾客盈门。。
几天前,妙-如风光出嫁的情景历历在目,钟家又迎来一桩喜事。钟澄昔日同僚旧友,还有慕名而来京中的仕绅,将郡主府的门庭挤得水泄不通。
当妙-如她们的马车到达时,不知谁喊了一句:“郡主回来了!”
府门前围观的群众,纷纷伸长脖子,想瞻仰一番这位传奇郡主的风耻。只可惜马车直接进了二门。
在垂花门前停下,妙-如钻出车厢时,发现那里早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华马车。这种状况让妙如。心里暗暗吃惊:明俨只是中了举而已,府里怎地来了这么多女眷?
还没有走到内院,早有三妹婵如和表妹婉致先迎了出来。
跟着她俩进到里面,妙-如发现一些陌生面孔,半陌生面孔的妇人。
她们身边或多或少带着个妙-龄少女。那些千金上前跟郡主请安时,有的脸上含羞带怯,有的表情不太自然,更有一脸平静,安之若素的。总之,形态各异,百花争艳。
妙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她们这是在玩哪一出。
众人簇拥着一道进了院子,许怡心浅笑盈盈地就走了过来。行完礼后,她亲昵地一把挽起闺蜜的胳膊,说道:“全都到齐了,就等你一个了。”
妙如进内室一瞧,她才明白过来,对方刚才所说之话的真正的含意。
谢夫人、许太太还有白姑姑,还有傅红绡等人都来了。
各自行礼互相寒暄后,妙如。问起明俨的名次来:“到底中了第几名,怎地会有这么大阵仗?”
许怡心听了,脸带喜意地解释道:“不是中第几名的问题·大家是来谢师的。鹿鸣学馆这下要被人挤破门槛了。”
妙如。眉头微挑,面上困惑的神色仍是不减。
“谢家公子中了解元,表兄得了第四名,相公忝居末位。”婉致表妹解释道。
妙如点了点头:“这么好的成绩,难怪会有这么多人。”
“我哥哥也中了二十三名,爹爹跟公爹要等下了朝,才能赶过来。”许怡心在旁边补充道。
“那就是说,鹿鸣学馆的三驾马车榜上都有名了?”妙如喜不自禁。
婵如憋着个苦瓜脸·怏然说道:“是啊,爹爹的学馆,明年估计都盛不下了。就剩下你妹婿他们几个老的了。”
妙如脸上的笑容突然凝住了,急声朝婵如问道:“怎么?妹婿此时没有在榜上吗?”
婵如羞愧地低下头,沉默不语。
林婉致替她解释道:“听相公说,表妹婿在里面的第二天,晚间没盖好,不小心着凉了……”
妙如听了·忙上前安慰妹妹:“这上不上榜,除了自身的实力,也得看运气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你看,咱们的明信堂兄,那年还不是因江南的民乱给耽误了。还多亏迟三年重考,才让他后来有实力问鼎乡试头三甲·殿试时更是脱颖而出。”
一帮晚辈在旁边热烈地讨论着科举的事情。跟钟谢氏在一边闲聊的谢夫人不觉莞尔。
“郡主这话说得在理,赵公子还年轻嘛!以后有的是机会。犬子也是考了多次,此回得亏遇到名师点拨。”程氏满面春风地望向妙-
后者转过身来,朝程氏行礼:“恭喜舅父舅母,此次廷表弟得以高中,外祖母应该心愿达成了。”
“同喜!同喜!”程氏乐得嘴巴都合不拢来了,“得亏他们几个你追我赶的,不然,也得不到这么靠前的名次。”
钟明信的妻子符氏·上前凑趣接口道:“还得亏郡主当年英明·给堂叔的学馆取了好名字。”
一听此言,程氏来了兴趣,问道:“原来‘鹿鸣,二字,原来出自郡主的想法·难怪了……”
钟谢氏走过来,看见侄女脸色红润,精神饱满,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接口道:“她从小就有一些奇形怪状的想法。许多事情还真让她办成了,女学也是她起先出的主意。”
四周围着的夫人太太,有些惊讶望着妙如……后者连忙掩饰道:“那时想跟着二伯母读书,才出的馊主意。没想到二伯母真把这事情付诸行动了。”
有人出声问道:“撷玉书院的写实画技,不知郡主还教不教下去的?”
此话一经问出,众人的目光像约好了似地,齐刷刷地射向当事人的脸上。
妙如感到有些意外,救助似地望向二伯母。
“她如今新婚燕尔,哪有工夫出来教画?还是看今后的机缘吧!”钟谢氏出声替她解围。
从追问的窘迫中逃出来,妙幺。跟明信堂嫂交谈起来。
刚开始猛然见到对方时,她有些意外,拉了对方的手问道:“嫂嫂也到京里来了?!几时来早跟堂兄说了,让他把嫂嫂接过来的。”
“前两天刚到,婆婆寡居多年,妾身要来了,她可怎么办?”钟符氏笑着答道,“再说,婆母也舍不得女儿,此次都没跟我上京来。”
的。”
“原来如此,本来还打算邀她进京,跟明信堂兄住一道,正好跟二伯母两妯娌做伴。你也知道,自我出阁后,二伯母呆在院子里,一人挺寂寞的。”妙-如说道,脸上讪然之色不褪。
符氏嘴角微翘,神秘地凑到她的耳边:“马上就不会寂寞了,进门时您没见到那些闺秀吗?想来她们父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怕是专程来见郡主您的。”
妙如登时呆若木鸡,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说道:“我当妹妹的,不好干涉兄长的亲事吧?”
符氏轻笑一声:“俨弟说要郡主帮他挑选,说信得过您的眼光。再说,你们五房又没主母,郡主不操心谁替他操心?”
妙如。哑然失笑,说道:“嫂子你也是世家出身,且嫁进钟家多年。帮着我哥哥先筛筛吧!这新嫂子,以后要主持咱们家的中馈,毕竟我刚成婚,经验尚浅……”
许怡心见状,出声建议道:“你可在府里举办春宴,京里人家跟南方一样,都是乘这机会相看的。谢先生还可出具意见,不会出撷玉书院的闺秀吧?!”
“她们才多大?”
“又是马上成婚,大公子总得中进士后才办喜事吧!这半年又过去了,再备个嫁什么的,起码得等明年这时候。应该都及笄了吧!”
妙如一笑而过,不置可否。
此时在前院,镇国公罗燧第一次见到长媳的父亲,他的亲家—名满天下的钟探花。
钟澄望着眼前满脸风霜的老将军,心里颇不是滋味。
女儿回门那天,女婿罗擎云向他坦诚的一切,让这位满怀内疚的父亲,更加觉得愧对女儿。
只是今天亲眼见到亲家公本人,他的感受又有些不同。
此日并非休沐日,外院的厅堂里,除了几位慕名而来的文人雅士,倒没多少朝廷官员。打发儿子和弟子招呼他们,钟澄把镇国公请进了书房。
罗燧走进书房,朝四周打量了一番,心中暗地揣摸主人的品位和心思。
钟澄早就瞧出了这点,出声询问道:“国公爷觉得此间书房布置得如何?”
“大气磊落,品味不俗!”罗国公出口就是这八个字。
钟澄没有接他的话,从书橱里插出一本金石杂记,捧了手上翻了几翻。
然后,回过头朝亲家公展示了那本书。
“这是以前在翰林院任职时,我一直谋求的孤本,想不到今天在这里找到了。”他脸上露出几分欣喜,更多的难以名状的表情。
罗燧不解地望着他,眉宇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心里暗道:他们文人就喜(。。…提供下载)欢把一句意思,拐弯抹角地说出来。就像他的小舅子谢安良一样,从来不明明白白表达自己的意思。
“国公爷或许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澄为何说这些有的没的!”钟澄见他一脸困惑,也不废话了,直入主题,说道,“澄也是前半个月前才到京城的。这间书房是妙-儿她替我准备的。这本孤本也是她帮我淘来的……五年了……想不到她还记得。”
听说这书房的布置,是出自于儿媳的手笔,镇国公颇感意外,怔怔地望着亲家钟澄,表情里有一丝松动。
“她从小就是个贴心的孩子,是当父亲的耽误她了。甚至……连亲事也算计上了,她原本不愿意的……镇国公也是有几个子女的父亲,应该理解钟澄的当时的不得已的想法和苦衷······”钟澄的声音里有几分戚然。
钟杨两家的事,这些年来罗燧多少听过一些。尤其是知道儿子心仪的对象是钟家长女后,更是动用暗中的力量,把妙如。背景经历查了个底朝天。
老将军原以为,钟汪两家结亲是双吞父母,想成全一对青梅竹马的表兄妹。没想到亲家今日竟然这样坦白。
他决定为儿子跟曹家订亲时,何尝又没有这样的私心。
二房子嗣不多,自从庶子夭亡后,他的儿子只剩下擎云和擎风……风儿资质有限,今后只能靠他兄长过活。可继妻这些年的不着调,母子之间差不多形同陌路,甚至比陌生人还糟糕。
再上曹氏兄妹手中的那样东西……当时他想到曹淳在吏部位置,就松了口。没想到会惹出后来那些风波。
不过,得亏儿子失踪破了这个局,不然,他们罗府百年声誉,真要毁在曹氏兄妹手里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置腹
望着一脸悔意的钟澄,镇国公眉宇间的神色晦涩难懂。
是怕自己亏待他女儿吗?难不成他听说了什么?
四妹带陆家姑娘来府里做客的事,不会也被他知道了吧?还是说,那浑小子跟他全部坦白了?
罗燧心里升起疑窦,忍不住打量起对面的人来。
年纪不大,应该四旬不到的样子。十年寒窗读出的文人,熬到这个年纪,正是在仕途上大展拳脚的时候。难得他肯舍弃高官厚禄,一门心思回老家教书。
想起以前调查得来的情报,罗国公不胜唏嘘。
把长女说与汪家公子后,此人确实没再眷念官场,毅然决然挂了冠。枉费了他女儿一番心血,找遍门路直达圣听,终于替父洗清了污名。说起来,这儿媳的禀性也算难得,怪不得云儿为了她,不惜瞒着家人,忍辱负重筹谋许久。
想到这里,老将军心里若有所悟,脸上的线条柔和起来。
“亲家你就不必担心了!妙儿这孩子,我看着也喜(。。…提供下载)欢。云儿的性子,有时太过偏激。妙儿进门后,正好替老夫管束一二。”
见到罗国公有了反应,钟澄终是在心底长吁了口气。
女婿回门那天袒露的实情,让他这几天寝食难安,生怕亲家公对女儿心存芥蒂,让她在夫家日子难捱。
能接受儿子为了媳妇,忤逆自己意思的,毕竟是少数。
“澄在此将女儿,郑重地托付给国公爷了。”言罢,钟澄朝对方长揖了一礼。
罗燧上前虚扶一把,嘴里念叨:“亲家不必如此,妙儿这孩子懂事着呢!老夫小女儿就特别喜(。。…提供下载)欢她。”
钟澄颇感意外。想起二嫂之前说过的话。女儿在备嫁期间,还抽了空出来,替她未过门的小姑辅导。
这孩子从小就知道到底想要什么。是他做父亲的疏忽了。
“打小她的孩子缘和老人缘都特别不错。家中几个小的,也只有她能劝服。”钟澄口头上感叹道,眼眸里溢满自豪的神采。
听了这话。罗国公将嘴角勾了勾,接口道:“这敢情好!以后定是位贤妻良母。老夫就只等着抱孙子,颐养天年了。”
钟澄面上一怔,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
捻了捻颌下的胡须,罗国公抱怨起儿子来:“老夫都行将就木了,还没能抱上孙子。那浑小子刚新婚没几天,就被陛下召到西山大营了……”
钟澄讶然,旋即恍然大悟。是怕儿子没到贺。在岳家面前失了礼数,为他撑场面来的。
他当即也打起了哈哈:“国公爷您也忒着急了!这才成亲多久?小两口感情好,这天不会让您等太久的。”
退朝后,朝臣们从紫宸殿鱼贯而出。太子姬翌派人把谢安良请到了毓庆殿的外书房。
“还没恭贺谢太傅,令公子高才,今年秋闱一举夺得魁首呢!”见到这位父皇一手提拨起来重臣到了,姬翌连忙起身赐座。
谢安良行礼谢恩:“太子殿下抬爱了,让老臣受宠若惊。犬子此次能忝居榜上,还得多亏几年前,您主持的整肃江南场那次行动。让那里的官场恢复了公正和清廉。”
“谢大人说哪里话?!这本来是份内之事。听说令公子去年娶妻了,此次一举夺得解元,算是成家立业双喜临门了。”自从代父皇监国主政以来,姬翌颇为倚重面前这位大臣。
除了有已告老程太傅的关系。更重要的是,谢安良自己持身端正。在朝中不群不党,让玄德帝和太子均频为欣赏。
“谢公子贵庚了?”姬翌仿佛想起了什么。
“禀殿下,小儿今年二十有一。”谢阁老恭声答道。
“果然是青年俊才,沈太师的大公子,前几年也是以弱冠之龄中的举人,看来朝堂上后续有人了。”太子殿下唇边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谢安良心头一凛,沉吟了半晌,应答道:“多谢殿下夸奖,犬子总算没辜负圣恩。”
见他紧绷起来,姬翌另换了话题:“师傅程老太傅,如今身子骨还好吧?!”
此话一经问出,对面的谢阁老表情微松,回道:“泰山大人他老人家告老后,闲着没事最近迷上了修道。听说由内弟陪到东海寻访仙迹去了。”
一听此话,姬翌来了兴致,追问道:“哦?!我说他老人家当时走得那么匆忙,原是有了这个打算。”
“可不是,拙荆当时再三挽留,岳父大人就是不肯留在京城,呆在咱们身边。去年廷儿到江南求学,还特意去看望了他老人家,谁知竟已经出游了。”
姬翌嘴角噙起笑意,从书案走了出来。走到这位重臣跟前,状似突然想起,随口问道:“听说,谢公子就读的鹿鸣书院,此次上榜的人数可不少啊?”
谢安良从座位上站起身,拱手回道:“微臣不知具体情况,听报信的人讲,钟探花的长子得了第四名,还有亲家许大人他儿子也上了榜。其他人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