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心计-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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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娘这主意,认真了说,的确是惩罚的小了些,可要再仔细想想,将一家子人都赶出侯府,也是断了其在府中的根基,这草一离了大树,还不是任风吹雨打?更何况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这厢一失势,还不知暗地里要吃多少苦头。
老太君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笑容里便带了丝丝满意,“论理犯下这样的错,是如何都留不得的,只是念他在府中服侍那么多年,才留其性命,你这样很好,只是他这一家子读书识字的也不在少数,这人多嘴一杂,难免说些不该说的出来,你送些酒去,也当是践了行了。”
五娘心下一凛,好半晌才缓下来,看老太君的眼神,不觉中又多了些其他东西,到底执掌侯府那么多年,纵然人老了不堪受用,可该狠的时候,却仍旧一点都不心软。
老太君似是察觉到五娘的目光,拍了拍五娘的手背,复又笑道,“今儿一起我可就听说了,你这清冷的院子,着实热闹了不少,只是你一惯爱静,这厢可受得了?”
侯夫人的动作,是个明眼人就看的出来的,五娘也干脆大大方方的,含笑回道,“两个姨娘都是喜静的性子,都是极好相处的,就是几个丫头……”五娘特意停顿了一下,才续道,“大约年纪小了些,都爱贪新鲜,待过了这一阵子,也就好了。”
老太君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可脸上的笑容,却有些耐人寻味,不满里头又夹了些欣慰,五娘忍不住在心底想,莫不是老太君也望着自己这一对婆媳不好?只是转念想起老太君和侯夫人的关系,又恍然大悟起来,婆媳自古都是难相处的,若是自己和侯夫人太和睦了,只怕老人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出了福安居,五娘又去了乐安居一趟,便到了垂花门处,开了一间平日里供值班婆子丫头歇息的抱厦,让一众丫头收拾好了,又煮了自己最爱喝的花茶,才让人将锁住的一干仆从,一个一个的提上来。
论理三太太既然处置好了,五娘自然不该过问,可这其中疑点甚多,五娘不亲自过问一番,心里着实不安。
第一个提上来的自然是侯英,侯英是侯家的家生奴才,自幼就跟着老国公跑腿,大约是模样生的好性子又是机灵的,便被老国公一直带在身边,就是后来去边疆驻守,也是带着去的,大抵就是这样,才让侯英觉得自己与旁的奴才不一样,平日里行事不止带了三分傲气,就是对着主子,这面上的恭敬,也多了些敷衍,就看敢瞒着伤势让自己侄儿顶替一事,大约就能猜出是怎样一个荒唐的人了。
侯英一进门,倒让五娘意外了一下,大抵这个年纪的不是一把白发,就是留了一从胡须,反倒是这个侯英,不止面泛红光,就连头发也只半白,若不是五娘自己清楚,怕是也不相信这样一个人是近六十的年纪。
五娘想起三太太的话就有些愕然,这个年纪了还想着去驯服野马,果然是同旁人太不一样。
五娘悄无痕迹的打量了一番,便直接道,“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说一遍。”
侯英看着眼前这个不过十七八的世子夫人很不在意,可到底还是将事情经过,又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出来,五娘很认真的听完,可到底也没寻出破绽来,又问了侯英几句,才放了人下去。
五娘捏着手中彩绘孩童闹春的茶盏,看着锦绣问,又像是自言自语,“莫非真是个意外不成?”
锦绣也细细想了一番,半晌才摇了摇头,五娘又将余下人也一一提上来问了,可得到的结果与三太太的也一般无二,五娘只得放了人下去,自个儿捧着一卷由丫头整理的供词细细推敲,直到午饭时分锦绣来催了,才放下供词,一边吃着,一边若有所思的问锦绣,“依你瞧,这些人的底,我要不要去起了来看一看?”只是才说完自己又忍不住笑了,重审一遍已经是有些过了,若是瞒着老太君侯夫人再去起这些下人的底,莫说容不容易,就是三太太那里,怕也要得罪了,五娘想了想,还是按下不提,待自己真正掌了家,再拿出来过问一二。
五娘用了饭又睡了一觉起来,便让人套了马车打发了侯英一家回去,至于这酒,五娘自然是没有忘了,让锦绣亲自看着喝了,才让人上的路,而侯英的侄儿,五娘却是一点没有手软,一碗毒酒下去了事,这样疏忽险些要了自己命的下人,五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姑息。
此事了了后,五娘又过了一阵平静日子,便迎来了老太君的大寿。
去年老太君也是过了的,只是不是整寿,害怕折了福气,便没有大操大办,今年不用老太君说,几个妯娌私下里就商量了开来,侯夫人伤口尚没有愈合,这操办的事,就落在了五娘头上,好在老太君是极体恤这个孙媳儿,不仅点了三太太从旁帮衬,更是让身边的老妈妈,将府里有些体面的管事全都敲打了一遍。
因老太君的辈分,离大寿尚还有大半个月,族里一些住的偏远的,便已然乘船进了京,好在侯府人口不算多,这待客用的倒也充足,五娘刚和三太太商定今年请麒麟班的过府,人还没走进谨德堂,锦绣就急匆匆的迎上来,“方才尚书府的人报信,三姑奶奶今早魇着动了胎气,难产已近三个时辰,御医也去了,只是怕……”
锦绣还没说完,五娘就微微有些站不稳,身边的人忙扶着五娘找了个亭子坐下,待五娘稳了稳神,才又道,“方才睿少夫人还打发丫头来问,夫人要不要去看看?”
五娘勉强压下心底急躁,问道,“母亲可去了?”
锦绣犹豫了一下,才回道,“大太太只派了姚妈妈去。”
五娘一咬牙,忍不住愤愤,到底是孝顺了她十几年的女儿,这个关头,连去看一看都不愿,当真是冷漠的让人心寒。
锦绣看五娘脸色不好,忙又道,“睿少夫人,四姑奶奶都去了,就是二姑奶奶快到了临盆,派了身边亲近的丫头来。”
五娘猛地站起身,道,“走,去报了祖母和夫人,我们也去看看。”
老太君侯夫人倒是应的快,五娘回谨德堂换了件出门的衣裳,便乘软轿又换了马车,直往杨尚书府而去。
睿大奶奶和四娘正在侧间枯坐,一见五娘立即迎上来,“五妹妹总算来了,三妹妹这都四五个时辰了,偏偏还是没有消息,真是要急死人。”
五娘等不及落坐,就开口问,“好端端的怎么会魇着了?三姐向来是个睡眠极好的,这一睡着可是打雷都惊不醒的。”
睿大奶奶纵然有些焦急,可还是忍不住弯了一弯嘴角,道,“五妹妹这就是有所不知了,这一有了身孕,许多习惯与从前都不一样了,本就容易浅眠,更何况是这个月份,只是到底也要叫了丫头过来问一问,什么时候不好魇着,偏偏到临盆了才出了事。”
话虽这样说,可到底也没喊人过来,毕竟这个时候多少的丫头了都是不够用的,几人也不好在这个关头徒增麻烦。
三人虽说有些日子不见,可这个时候,谁也没说话的心思,五娘呆坐着,又忍不住走了一走,正要遣人去问问,就听外面突然嘈杂的很,三人立时一阵紧张,一会儿就有个丫头进来道,“夫人生了,是个男孩。”
五娘忙口中默念着谢天谢地,三人对视一眼,喜的还来不及说话,就有个丫头又急火火的冲进屋来,“夫人肚子里还有一个,是个双胎。”
五娘大喜过望,就是睿大奶奶也一脸喜色,笑道,“三妹妹真是有福气,这双生胎可真是难得很。”
四娘也符合着道,“可不是?待日后得了空,可要和三姐取取经。”
就是五娘也忍不住一展愁容,欢快道,“三姐这真是该打,白让人担心了一场,日后见了她,可不得讨些好处?”
三人你来我往的聊了许久,五娘忍不住脸色一变,又急了起来,“按理说早该有消息了,怎么都过去了这么久,还没生下来?”说着就打发了锦玫出去,一会儿的功夫锦玫就回到里间,脸色比起方才,难看了许多,五娘连问了两遍,才吞吞吐吐的答,“接生的婆子说,三姑奶奶这第二个是个死胎,在肚子里太久了……”说着看了看五娘的脸色,又道,“不过好在是个女孩,已经拿去埋了。”
“龙凤胎。”五娘半晌才徐徐开口,“多好的福气,偏就……”
睿大奶奶也有些不忍,可嘴里却是宽慰着,“好在还有个男孩,再说三妹妹这样年轻,日后再生一个姑娘就是,五妹妹先别伤心,我们去瞧瞧三妹妹。”
五娘轻轻叹了口气,便起了身,同睿大奶奶四娘一起进了里间。
三娘大约是累的很了,正睡着,五娘细细看了三娘的脸色,又瞧了瞧刚生下的男婴,嘱咐了三娘身边丫头几句,才满腹心事的回了谨德堂。
大约是看出五娘心情不好,平日里热闹的院子也静了下来,两个姨娘都躲在房里不出,就是侯夫人送来的四个丫头也远远躲了出去,并不敢上来触霉头。
锦绣是五娘最亲近的,也就不避讳,直接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五娘默然不语,半晌才回道,“看三姐今天在鬼门关转了一回,心里也忍不住有些……”五娘到底没说出来,想了一想,复又道,“祖母母亲那里说过了么?”
锦绣回道,“说过了,老太君还叮嘱夫人不要太累着。”
五娘回来过了请安时辰,论理也该是去说一声,好在两人都是开明性子,这间事上,倒并不如何为难。
五娘烦躁的敲打着桌脚,片刻后道,“去将邢妈妈寄的信拿来。”
邢妈妈是五娘今年新派去大娘子身边照料的,说是照料,不过也是方便知道大娘子近况罢了。
五娘三下五除二的粗略看完信,又将画像提起来看了看,便一并就着火烛烧了。
信写的长,不过是些大娘子生活起居的琐事,五娘真正要的,不过是那几句话罢了。
借着大老爷的名头,李子允三年来高升了两次,虽说还离不开衢州,可还是一步步的在向京城靠近,大太太这两年果然没有闲着,虽说与大老爷并不如以往亲密,可这枕边风,却也没少吹,按这个势头,要不了十年,李子允就能调回京城,如果太子能上位,大太太又能活的够长,无论大娘子现在日子过得如何,日后也肯定是能过好的,五娘看着那火焰一点点烧尽,转头吩咐锦绣,“将大姐的画像,再给母亲送两幅过去。”
五娘每日里忙着,这时间过得也快,紧赶慢赶的将一切安排妥当,老太君的大寿总算到了。
虽说是大寿,可紧接着就是皇上的整寿,虽说寿宴隆重了些,却也并不过分铺张,五娘头晚又跟三太太将寿宴推敲了一遍才睡去,天还没亮,就又挣扎着爬起来,五娘看着铜镜里消瘦了不止一圈的自己,抬眼笑道,“得,这下可是不用瘦身了,省的以后我多吃些,你们都要唠叨出去消食。”
锦绣整理着今日穿的衣裳,闻言转头笑道,“夫人还瘦身呢,瞧这身上的二两肉,切下来都炒不了一盘子,奴婢还指望着夫人多吃些,可夫人偏偏与饭有仇,每日恨不得数着米粒吃,奴婢可就盼着姑爷回来,好治一治夫人这挑食的毛病。”
锦绣向来与五娘亲密惯了,说话也就不如何顾忌,五娘可是一听就忍不住翻眼睛,“我这还挑食,每日里都恨不得我吃四五顿,怎么不见你们同我一起吃?”
五娘话音刚落,锦玫就抿嘴笑起来,“谁叫奴婢们没有夫人瘦呢!”
锦绣也在一边符合着,三人顿时叽叽喳喳说成一团,正闹着,就见两个丫头突然消声,五娘还没来得及转头看,两个丫头便齐齐蹲身行了礼,“见过世子。”
五娘吓了一跳,脸上立时一喜,转头看去,果然见侯景福微微含了笑站在门边,冲几个丫头摆了摆手,待丫头了走了个干净,才一边掩了门一边道,“在扬州耽搁了几日,还当会赶不及,总算今年驿站进了些好马,才将将赶上。”
五娘起身找出侯景福平日里穿惯的袍子,笑道,“赶回来就好,昨儿个祖母还问,是不是今年又不能给她老人家过寿了。”
侯景福随手脱了外袍扔在椅子上,进到净房去梳洗,五娘拿着衣服也跟进去,谁知侯景福已脱了中衣,正弯腰脱裤子,五娘忙转开眼,将衣服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便要忙着退出去,“我出去喊两个丫头进来伺候。”
侯景福却眼疾手快的一把扯住五娘,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我向来用不惯丫头伺候,反正你也没换衣,就你来伺候吧。”
说着将衣裳脱了个干净,转身就进了浴桶,五娘呆了一呆,方才磨蹭着走到桶边,勉强镇定了一下,拿起一旁的帕子,替侯景福擦洗着身子。
五娘原先没有注意,如今定神一看,才又瞧见侯景福身上新添的几个伤口。
五娘用手指抚过那些伤口,有些心疼的问,“怎么又添了这些伤口,此去南下,这样凶险么?”
侯景福低头看了看伤口,才又抬起头笑着看看五娘,“只是运气不好罢了,去两广总督府做客,偏巧遇到有人行刺,手脚倒是不弱,我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拿下,虽说添了几个伤口,倒也值得,毕竟这两广总督也是个油盐不进的性子,如今能欠我这么大个人情,日后说话也就方便了。”
五娘脸色仍旧有些难看,可到底也没说什么,看了侯景福一眼,又挑起了别的话头,“今儿个府里肯定忙,要不要乘时辰尚早,你先眯着?”
侯景福一瞬不瞬的看着五娘,眼里的笑意,又多了些玩味,倒好似五娘这样,反而取悦了他一般。
五娘见他不答,索性也不理他,低垂着眉眼,心里默念着今日要注意的事项,手上的动作也是不停。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五娘不语,侯景福也不曾说,又过了片刻,五娘试了试水温,见有些凉了,便转身去换,刚一转身,却被侯景福连人扯进水里,五娘强忍住喉间的尖叫,正要说话,在察觉到身后人某个地方的亢奋时,忍不住脸上一红。
侯景福从后抱着五娘,面上倒是一本正经,手上却有些不老实。
五娘挣扎的扯着中衣,却到底被侯景福随手一拨,就撩开小衣,按在了一团柔软上。
五娘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提醒某人,“今儿个祖母的寿宴。”
侯景福把玩着手里的柔软,漫不经心的回答,“我知道。”
五娘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