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心计-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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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景福面沉如水,牵着五娘的手也紧了几分,“殿下要保下来的人,无论如何也得留下来,要是办砸了这差事,我可保不了你。”
中年人重重叹息一声,半晌才道,“那就只能用那个法子了,以毒攻毒,但愿有效。”
两人说话的功夫,就进到正堂,自有小厮打起了帘子,引着三人进到左间。
五娘才一踏进去,就被浓浓的药味和血腥味险些熏了个跟头,好不容易定下神,又被床上躺着的人惊的目瞪口呆,五娘怎么也没想到,侯景福神神秘秘带自己来见的人,竟是薛家失踪了两年的二少爷,安哥儿。
过完了年,五娘就清闲多了,每日不过是做做针线,除了日常去福安居乐安居请安,也就偶尔去侯景玉那里坐坐,侯夫人倒是比年时更忙,侯景竹定了亲,侯景玉的也就迫在眉睫,每日的不是去这家吃酒,就是去那家吃宴,就是进到福安居,也是和老太君闲说哪家的公子更好些,每每侯景玉听了,都恨不得掩耳疾走,五娘倒是笑眯眯的,和侯景福讨论起哪家的公子性子更合适侯景玉些。
就这样挑挑拣拣,直拖了大半年,才定下广平侯的嫡长孙,侯景玉一开始也是极不乐意,可偷偷打听了未婚夫的为人,才销声匿迹下来,不用侯夫人三催四请,便乖乖的绣起了嫁衣,直让侯夫人乐了很多天,便是嫁妆又一而再的提了等次,绫罗稠缎金银首饰流水一样的往府里送,每次五娘被请去帮忙挑拣,都要眼花好多天。
侯景竹一娶亲,侯景玉再一出嫁,不管侯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这管家的差事,终是要落在了五娘的头上。
五娘起了一大早,刚踏进福安居,就听二太太跟老太君唠叨,“眼看着侄媳妇过门都一年了,日子过的真是快,我像她那么大的时候还什么都不会呢,她就要管家了,真是一代比一代聪明,我倒是老喽。”
经过那次的事,老太君纵不喜欢她,可也过了大半年,又是嫡儿媳,多多少少的,也就不再给脸子看,“你要是老了,那我可算什么?”
二太太忙又挽了老太君,笑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可不是咱家最大的宝贝么?”
老太君到底崩不住,哈哈笑起来,二太太眼尖,一早瞅见五娘,笑眯眯的打了声招呼,才问,“昨儿个听丫头说大**叫了你去说话,可是说管家的事了?”
二太太一问,老太君也看过来,五娘倒也没遮掩,干脆的答,“娘是说了,只是小五年少,还当不得这个家。”
二太太挥挥手,颇有些不以为然,“侄媳妇说这话就是谦逊了,谁不知道侄媳妇年幼的时候就帮过蔡夫人管过家,依我说,你早就该接这个差事了,大**忙碌了一辈子,也是要歇歇脚了。”
对于五娘管家,二太太倒是不遗余力,五娘一边悄悄观察着,一边笑道,“那也只是母亲教我东西呢,当不得事。”
二太太还要开口,侯夫人就已经踏进小花厅,即将出口的话到底是咽了下去,只看了看五娘的脸色,就若无其事的转开眼神,笑着和侯夫人见了礼。
今儿个侯夫人也到的早,只是在花厅门口停留了片刻,方才两人那番话自然也听了个清楚,心里不知怎么就涌出一股子气,话也不如平常说的婉转,“二弟妹倒是对我们大房的事,一如既往的关心,才进花厅可就听见二弟妹问了。”
不等二太太回答,就看着老太君笑道,“正打算与娘说呢,小五进门也一年了,我冷眼瞧着也是个稳重的性子,我原就打算让小五管家,可这一年来事儿实在太多,也就一再耽误了,如今好不容易清闲些,依媳妇的意思,就让她接过去吧。”
侯夫人的干脆,让老太君都很有几分吃惊,沉吟了一番,才道,“这事儿倒也不急,横竖你先教着,待合适的时候再让孙媳妇儿正式管家。”
老太君这就是两边活稀泥了,既不说好,又不说不好,倒弄得五娘很不好意思起来,“孙媳年纪还小,还要和母亲学两年才敢接手呢!”
五娘这话一说,众人自然就再没说法,反倒是如常闲聊了好些句,才各自散了。
五娘跟着侯夫人回了乐安居,侯夫人今日是难得的有空,不止将府里各处的管事妈妈叫来了,就是身边帮着管事的丫头也介绍了一遍,五娘一一用心的记下,又陪侯夫人用了饭,才回了谨德堂。
锦玫一早就等着,看到五娘就迎上来,“常妈妈回来了,正等着见夫人呢。”
五娘看看外面的日头,先是洗漱过换洗了衣服,才见了这位老妈妈。
有将近一年没见,常妈妈还是硬朗的很,许是在大娘子家里地位不同,脸上隐隐约约的,带了几分踞傲,行礼像是也生疏了些,腰弯的没有从前低了。
五娘目光闪了一闪,笑的仍旧和气,“有些日子没见,常妈妈像是更健朗了,瞧这脸色红润的,想来在大姐家过的不错,既然如此,我倒也放心了,总归是母亲身边的老人,若是去吃了苦,我可得又受母亲的训斥。”
五娘一脸笑眯眯的,话说的半真半假,常妈妈却忽然出了一身冷汗,尴尬的笑了两声,讨好的道,“大娘子一向待人客气,倒将我养胖了不少,还好是没耽误少夫人安排的事。”说着上前两步拿了一沓厚厚的纸出来,锦玫接过递给五娘,五娘又看了常妈妈一眼,才信手翻了翻。
纸上清楚罗列着大娘子身边的一干人等,就是李子允宠幸哪个通房多些,也被老实的记录在案,最后一张附着大娘子的画像。
五娘提起远远看了看,半晌才露出满意的笑,“常妈妈不愧是母亲身边的老人,办事就是让人放心,这些资料我先看着,待有了事,再找常妈妈说话,常妈妈好不容易回来一回,可要好好歇息一番,我这身边,可就差常妈妈这样又有能力又有资历的老妈妈了。”
常妈妈被五娘的一番话说的心花怒放,直说了好些句不敢,才缓缓退了下去。
常妈妈一走,五娘就让人掩上了门,自己坐在临窗的小桌前,细细的看着纸上的名单。
随着名字一个个在眼前划过,前程往事也突然涌向眼前,五娘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重又平复下来。
武海棠、武眉青,五娘微微冷笑一声,花费了那么多功夫才将这对玉一样的人儿送到你眼前,薛元娘,你就慢慢享受她们的侍奉吧。
过了几日,五娘回薛家看大太太,便将大娘子的画像一并带了过去,画像上只画了大娘子一个人,却是眉目含笑,怀里抱着一个不过几月的婴儿,神色中很是满足。
大太太颠来复去的看了许久,才不舍的磨挲着画像,看着五娘的眼神,也隐隐的带了些感激,“也多亏有你了,不然元娘这日子,真不知道怎么过,从小你就是个稳重性子,也就只有你才帮的上这些。”
五娘吃着茶,笑道,“母亲说的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何须分你我,就是我出了嫁,难道就不是母亲的女儿了不成?”
大太太也笑起来,“说的就是,咱们薛家那么多女儿,也就你还惦记着娘家,总算没有白疼你一回。”说着就长长的叹了口气。
五娘看着大太太的神色,心思一动,忍不住问,“自打六妹妹进了宫,也就断了消息,也不知这大半年过的可好,上次听说母亲进宫进了宴,可有瞅见六妹妹?”
大太太仍然一幅并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嗤笑道,“就她那个资质,即使进了宫又如何?我远远瞧着也像是不大开心的样子,有太多宫妃在,就没说的上话。”
听大太太的口气,幸灾乐祸中透着点欣慰,就是不用说,五娘也猜的到,只怕近来六娘的日子过的并不是很好,五娘想着,就忍不住皱了眉,到底是一家人,六娘好了,家里才会更牢靠,大太太年纪越来越大,心眼却反而越来越小了。
五娘低头吃茶压了压火气,过了好半日才又重新说话,“上次见母亲脸色很是虚弱,如今瞧着倒好些了。”
大太太漠然不语,五娘似笑非笑的看了大太太一眼,说起今天的来意,“每次来,府里的流言蜚语好似都更多了些,就是不用打听也听了不少,昨儿个老太君还问起,是不是府里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些事都闹到了外面去。”
大太太这才有些在意,微微坐直了身子,皱眉问道,“都听说什么了?”
五娘有些难以启齿的看了大太太一眼,想了想,压低了声音道,“女儿听人说,五姨娘是受了冤,所以才不肯走,非要找仇人报了仇,才肯安息。”
大太太脸上一抖,眼神立时就凶狠了起来,“你又是听哪个死丫头说的?这样没鼻没眼的事,也敢乱说。”
五娘有些委屈,“若不是传的狠了,女儿才不会来问。”
大太太冷眼望过去,好半天才冷笑道,“怎么?你以为,五姨娘的事情,是你母亲做出来的?”
五娘抚着细长的指甲,淡淡笑道,“女儿可不敢这么以为,只是这事实在传的太凶,父亲如今忙,倒也顾不上,可若是父亲也听说了,母亲想想,依父亲的脾气,又怎么会不彻查?到底关乎着两条命,其中一个又是父亲的骨肉,女儿作为薛家人,就是问问,又有什么不可。”
五娘态度有些随意,倒将大太太弄的一愣,眼神转了转,才又冷笑起来,“他知道了又如何?即使彻查我也不怕,不过是她肚子不争气,这才没了,又关我什么事,我向来做人问心无愧,就是五姨娘站在我面前,我也敢这么说。”
五娘一时气结,就是有再多的话,也不愿意再说,便索性行了礼,躲去了睿大奶奶的屋子。
睿大奶奶这厢倒是清闲,逗弄着顺哥儿说话,笑着安慰五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母亲的脾气,向来是说一不二惯了,虽说你也是为她着想,可这样直白的话,她要是不乱想才是奇了。”
五娘还有些愤愤,扯着腰间的同心络子,气道,“总归是为了她好,倒被这样一通抢白,倒好像我多事一般。”说着就摆摆手,“算了算了,以后就是有再多的事,你们也不要来烦我,我还想过清净的日子。”
睿大奶奶一下就笑起来,“你发了这脾气又有何用?薛家的姑奶奶里,也就你最有话语权了,你不管谁管?还指望大妹妹不成?依我瞧着,你还是让母亲冷静些日子,待她心情好些了,再说也不迟。”
五娘想了一想,重重叹口气,“母亲哪点都好,就是太要强了,别人越是说什么,她就越是不解释,反而弄的倒像她心虚一般,我还不是心疼她岁数大了能安享晚年,这才出主意早些解决了,也省的每日府里流言四起,再这样下去,人心都要散了。”
睿大奶奶将顺哥儿递给乳娘抱下去,才笑道,“你就是个爱操心的命,母亲都不急,你急个什么劲儿,再说了,府里不是还有祖母在么?要是闹得太不像话,祖母自然会出手,说起来也怪不得母亲,一心挂在大妹妹身上,偏大妹妹是个命苦的,如今生了十一娘又落了这一身的病,就是享晚年,又能享多久?既然下人们要说,就由得她们说去,也好看看,到底谁才是忠仆。”
106、V章
进到八月;太子又派了侯景福出京的差事;侯夫人还没有说什么,老太君就很有些不愿,“一年到头的东跑西颠;好不容易从疆场回来过了两年安稳日子,如今又要南下;这偌大的朝廷,就指望着你一人不成?”
侯夫人虽嘴上不说;可眼底也有些不舍;侯景福依旧一本正经的模样;看了二老一眼;才徐徐道,“朝廷人多;能办这事的,却实在少了。”说着又笑看了老太君一眼,“祖母放心,孙儿算过日子,一定能赶在您大寿前头回来,就是耽误了什么,也决计耽误不了这个事。”
老太君这才重又喜笑颜开,可到底崩着脸数落了好些句,才打发了小两口,回了谨德堂。
五娘对着侯景福虽也一副笑脸,可眉目间,多少也带出了一点心事,毕竟这一年来的局势越发紧张,太子身边的近臣不少遭到打压,周边的一些羽翼,更是剪除了不少,反而是一向低调的四皇子得了不少好处,也随着圣上的夸奖重用,渐渐走到了大臣面前。
五娘向来对朝政并不敏感,可这些明摆的事,还是多少分析了一点道理出来,皇上这是等不及了,打压太子,提拔四皇子,两虎相斗间,好为自己赢得喘息的时间。
要是圣上只有这两个皇嗣倒也好了,只要得胜,那么圣上的位置,就是铁板定钉的事,偏偏上头那位子嗣众多,不说公主,光成年的皇子就有五个,除去先天痴傻的大皇子,斗争落败的二皇子,可还有一个正值壮年,论出身才学也并不太低的五皇子,太子这两虎相争一个不好,就是双双落马的事,如今这个紧要关头侯景福骤然离开京城,又如何不打眼,不危险?五娘光想了一想,就不寒而栗,看着侯景福的眼神,也多少带了些担忧。
侯景福倒是很安然,斜倚在拔步床上翻着书本,语调也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并不带一点紧张,“此番南下,倒也有几桩要紧事要办,明年皇上的寿辰是整寿,无论宫里宫外,都有大办的意思,可这贺礼却着实不好送,太子每日也伤透了脑筋,前阵子不知道是谁出了个主意,要走遍鱼米之乡采遍了丰收的梗米承上去,他一句话,可不是要让人跑断腿。”
五娘心思转了一转,也就明白了里面的意思,今年是个难得的丰收年,去年雪下的大,算是埋足了雪水,就连米粒子,也好似比往年大了几分,圣上是一国之君,又有什么比看到自己的臣民安定富足更高兴的?也难得有这样剔透的人儿出这个主意。
五娘兴起,索性放了手里的针线问侯景福,“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事?”
侯景福含笑的看了五娘一眼,半晌才道,“其余的就是些琐事了,无非是去些封疆大吏处敲打敲打,如今四皇子走到了台前,若是有些见异思迁的人想错了主意,那可就……”侯景福似笑非笑,五娘心里立时一紧,就连太子也有些等不及了……
像是看穿了五娘的想法,侯景福放下书,坐直了身子,缓缓道,“如今的情形倒也没你想的那么严峻,太子此做法,更多的是试探,毕竟天高皇帝远,那些地头蛇未必不是对太子敷衍,若真是有二心,依太子的谨慎,可是另一番做法了。”
侯景福说的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