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心计-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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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娘听锦枚说着,脑海里就浮出夏湘的模样来,团团的一张脸尽是和气,微微一笑,又带了些女儿家的憨稚来,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有许多心机的样子,可是在后宅生活久了,五娘明白这才是心底深沉之人最佳的保护色,越是不惹人注意,越是占据有利的位置,想她在老太君跟前伺候这许久,又能来谨德堂不过两年就被收了通房,就是五娘不细想也明白,有这样能耐的人,又岂止是普通的人物?可通房到底只是通房,有没有脸面,全要看主母高兴不高兴,是以五娘虽对这个夏湘上了些心思,却也并未太在意,甩开那些心思,道“西跨院总归是要建起来的,两个姨娘挤一个屋子,也着实不像样,老妈妈拨来的人手虽然看着伶俐,可到底年岁小了些,你再带些日子,等夏湘冬莲正式升了姨娘,再拨过去用。”
五娘语气淡淡,可锦枚却依旧听懂了话里的意思,眼神闪了一闪,道,“夫人尽管放心,奴婢必当好好教教几个丫头,也好让她们在几位姨娘面前伺候尽心。”
“你明白就好。”五娘带了几分满意的点点头,便打发了锦枚下去。
待锦枚出了门去,却是侯夫人身边的老妈妈传话来,要见五娘。
五娘心中微微一凛,立时便明白是为着春巧的事,虽然在意料之中,可到底有些诧异,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消息就传的这样快,也不知这小小的谨德堂安插了多少只手。
五娘进到乐安居,侯夫人正拿着支金镶碧玺的珠钗把玩,见到五娘来,才随手放到一边,招手让五娘在身前的椅子上坐下。
侯夫人先是让丫头上了花茶,才慢慢说起话,“过两日是太平侯嫡长孙冼三的日子,依老太君的意思,是带着你去瞧瞧,只是一直听说你身子自小不好,这样子折腾,也不知能不能吃的消?”
侯夫人说着便打量起五娘的脸色,五娘依旧一副淡淡的笑容,待侯夫人收回了目光,才道,“儿媳不过是出生时体弱了些,这些年保养的好,倒是无碍了。”
侯夫人这才重又笑起来,“那就好,福哥儿年岁也不小了,老爷和老太君可都盼着你的音,就是我,也想早些享享儿孙福。”
五娘心下一惊,面上却是羞涩的低下头,侯夫人念着五娘是新媳,到底没有说太多,只让身边伺候的丫头端来了匣子,“这些也是我早些年就备下的,如今总算是能送的出去,你年岁不大,又是新媳,自然要打扮的鲜亮些,我已经吩咐让人给你量身做几身新衣裳,待你得了空便画几个喜欢的样子,好让针线上的去做。”
五娘笑着谢过了,又同侯夫人说道了几句便回了谨德堂。
五娘先是换上了家常的衣服,才打开侯夫人送的匣子,如五娘想的一样,一整套的头面,只是这头面做的考究,镶的碧玺除了头上的步摇珠钗,其余皆是一般大小,尤其是那串手上的链子,个个玲珑剔透,不用细瞧便知是难得的货色,锦绣小心的收好锁进柜子里,才笑着道,“太太对夫人真是好,就是这头面,怕是连三小姐也没有呢!”
五娘微微皱起眉,却是没有出声训斥,只道,“这倒未必,侯三小姐到底是长房嫡女,又是这样的出生,什么东西得不来?倒是你这张嘴,越发的灵巧了。”
五娘虽然一副浅笑的模样,可锦绣跟了五娘那么多年,如何不知五娘的脾性,立时脸上一白,话也不利索起来,“奴婢……”
五娘抬手打断,道,“你是打小跟着我的,忠心不忠心我又如何不知,只是如今这侯府比当初的薛府还要复杂,一个不小心,就不知跌进什么样的陷阱里去,你是我身边得力的,到时候我如何舍得?”
锦绣眼圈一红,忙认起错来,五娘又开解了两句,才算揭过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锦绣进来回话,春瑛命倒是保住了,只是额上一个大口子,怕是要落了伤痕,这内院,再是呆不得了,如今人还未醒还好,若是醒来又闹出什么事,就算耿姨娘再有手段说辞,春巧也不过是一个发卖的命。
五娘打发锦绣下去好生看着春瑛,便叫来了耿姨娘。
不过几个时辰不见,耿姨娘像是突然就消瘦了几分,面上也带了几分憔悴之色,一见五娘顾不得其他,当场就要跪下来,还是锦枚眼急手快,一把扯住耿姨娘,用了几分力道拉起来,故作诧异道,“姨娘这是做什么?不过是夫人叫了姨娘来说话,倒像是要受我们夫人的训斥一般,这要是传出去,还当我们夫人是容不了人的性子。”
耿姨娘被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到底没再跪下去,五娘假意训了锦枚两句,才笑着说话,“耿姨娘别见怪,这丫头都是让我给宠坏了,才宠出这样的性子来。”说着和颜悦色的叫坐。
耿姨娘哪里敢坐,忙连声推辞,五娘也不勉强,使了眼色让一干丫头退出西次间,才道,“春瑛的事,耿姨娘还有何要说?”
耿姨娘原本胆战心惊,如今听五娘一问,就泪流了满面,抽噎道,“回夫人的话,春巧的性子妾身是清楚的,虽说性子急躁了些,可也不是那狠毒的人,您可不能听夏湘的一面之词,她与妾身不睦已久,就是用谁来害妾身,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五娘眼皮都未动一下,只问,“那你说说,她为何要害你?我可是听底下的丫头说,夏湘一向谨慎自持,就是与丫头说话也并不高声,倒是姨娘你,在府里这几年的功夫,发落了不少丫头。”
耿姨娘吓的一噎,咳嗽了几声,委屈的道,“夫人明鉴,妾身哪里是那样的人,不过是那些子奴才作践妾身,妾身这才忍不住找太太告了一状,要说夏湘为何要害妾身,还不是她看不得妾身貌美又是姨娘的身份,夫人您别看她平日里待谁都好,有道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她这样的,才是最阴险的。”
若不是五娘勉力自持,怕是五娘都要忍不住出声夸赞耿姨娘大智若愚,虽然话是粗了些,可这说法,却是与五娘很大程度上不谋而合。
五娘打量了耿姨娘两眼,才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心中自然有数,只是春巧,却是再留不得了。”
耿姨娘一急就要说话,五娘冷眼望过去,道,“春巧纵然有错,可耿姨娘你就没有错?春巧如今能动手伤人,不过是仗着耿姨娘你,而且春巧今日的性子,难道就不是你纵出来的?身为她的主子,平日里没有好好□,才闹出这样的祸事,想来也是耿姨娘你的心性不够,既然心性不够,那就要好生磨练一番,从明日起,耿姨娘就不用来请安了,将道德经好生抄上几遍,待什么时候姨娘你的心性平稳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五娘话说完毕,也容不得耿姨娘再反驳,当下就让婆子带了出去,又叫来锦绣嘱咐了明日将春巧送走,才算是了了此事。
第八十七章
到了晚上;五娘就将白日里处置春巧的事说给侯景福听;侯景福听完放下手里的书,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道;“这样的事,你拿主意就是了。”
五娘一滞;似笑非笑的看了侯景福一眼,才低下头继续画绣样子;吃晚饭的功夫针线房就已经来量了身;五娘平日里惯穿颜色素淡的衣裳;就连陪嫁的箱笼里也多是此类的;出面参加大场合的自然也备了不少,可侯夫人的好意;五娘也不会拒绝,便乘着有空画些常穿的一些吉祥样子,也算对侯夫人的吩咐表示上了心。
两人一时默然无语,过了半晌,侯景福忽然开口,五娘只当听错了,待回了回神,才反应过来,是在问如何处置耿姨娘,五娘思绪飞转,却也不过想了一瞬,便道,“春巧做出这样的祸事,论理也有耿姨娘的过失,我便让她闲时抄一抄道德经,没有旁事不要随意出屋子,也算是给她些惩处。”
侯景福讶异的看了五娘一眼,半晌才道,“待西跨院建起来,你就打发她进里面去住,你平日里忙,没有事也就不要来请安了。”
这就是表示冷落耿姨娘的意思了,五娘忍不住心下一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对当年的事越发有了几分好奇,看侯景福的模样,未必对女色上心,却实在是个有担当的人,可如今却对耿姨娘不闻不问,五娘口里应付的同时,心里也不禁转了一转。
过了两日就有外院的管事来找五娘,五娘将西跨院大致的设想细细说了,便遣了一个管事领着两个婆子专管此事,也就丢开手不提。
西跨院要建,两个通房并耿姨娘便少不得要挪地方,五娘看了半个下午,才指了谨德堂靠东南角的一处院子,院子不大,但收拾一番倒也干净,五娘特意让人重新布置了,才将三人安置进去。
这样细细碎碎的忙了两三天,才总算是空闲下来,待晌午用了饭,五娘便将几个陪房叫进来,细细问了一遭。
五娘是薛府的嫡女,陪嫁自然不少,不要说田地宅子庄子,光是压箱的钱,就有两万两之数,只是钱虽多,却也轻易挥霍不得,更何况几处田产大宅,皆由大太太指的陪房管着,不消说五娘如何处置,就是过问一二,只怕大太太就要得了消息,是以这些陪房如何能捏在手心里,才是五娘当前最要紧的事。
五娘特意将前厅布置出来,又换了一身鲜亮的荷红对襟小立领百蝶穿花褙子,才让人将几户陪房叫进来磕了头,五娘却只留了一人下来说话,其余的,皆被锦绣请进了偏厅喝茶。
被留下来的是个四五十岁,看着老实巴交的庄家汉,身上衣服显然是换了簇新的,可做工也并不细致,表情老实谦卑,又带了些小心翼翼,不过是被五娘独留了下来,就好像是遇到了天大的事,额头上都紧张的渗出了汗珠。
五娘先是微微抿了口茶,才淡淡的问,“原先在府里,是做什么差事?”
男人先是紧张的捏了捏衣角,身子弓的更低了些,才颤着声道,“老奴名叫许三,太太慈悲才赏了个看管庄稼的活计。”
五娘合了碗盖放回红木小几上,正要说话,锦绣却急急的进到厅里来,身后还跟了个眼熟的婆子,五娘一早认出是大太太得用的,便打发了陪房下去,只留下锦绣在跟前伺候。
五娘先让婆子坐了,才问,“是有什么事?让妈妈这样急着来。”
那婆子白着一张脸,急急的道,“是太太发了病,像是有些不好,才想着叫姑奶奶回去。”
五娘脸上一惊,急道,“前两日母亲不还是好好的,怎么如今就发了病?可找了御医瞧过?”
婆子道,“御医请了的,只是大老爷和世子不在,大奶奶一人也做不了主,便想着请姑奶奶回去。”
五娘眼神一缩,道,“你先回去,待我禀过了了祖母和夫人这就回去。”
婆子这才期期艾艾的下去了,薛府出了这样大的事,五娘自然没有空再理陪房,忙回去换了件衣裳报过福安居和乐安居,便上了马车,回了薛府。
在门口的时候恰巧遇到三娘的马车,两人只浅浅对视了一眼,话都来不及说,便相继坐了软轿,进到大太太住的正院。
五娘原打算先找睿大奶奶问一问,可瞧了一圈,也都不见人影,五娘只当睿大奶奶在大太太跟前伺候,可进到碧纱橱也不见睿大奶奶,五娘心里一凉,对此事也有了些大概,五娘不着痕迹的与三娘对视了一眼,才去看塌上的大太太。
大太太今年尚不到四十,却不知为何鬓边早已生了白发,又因身有病症脸上总带着抹蜡黄,与五娘四年前初见大太太时,真是老了不少,只是到底是当家主母,即使大太太常年卧床,眉间的那股子威严气,依旧是不减分毫,忍不住让五娘想起,以前在大太太底下求生的日子,只是世事早已更替,五娘再也不是那个只能仰人鼻息的庶女,就算大太太再如何看不惯,这要出口的话,也要掂量掂量才能出口。
待御医为大太太诊了脉,五娘才收回思绪,将御医引到外间,一脸急色的问,“母亲这是怎么了?可要紧?”
御医喝尽了一盏茶,才道,“夫人不过是郁结在心,加上思虑过重,又天热起了些心火,这才一时起了晕厥之症,倒没有大的问题,不过夫人如今体虚气弱,最是不能多费心思,老夫配的药方也不过是梳解内火,至于这其他的,还要请少夫人多多开解才是。”
五娘听大太太并不是大的问题,面上便一松,又问了御医好些句,才让姚妈妈好生送走。
五娘转进碧纱橱去看大太太,见大太太还未醒,便叮嘱了伺候的丫头几句,同三娘一起,轻手轻脚的进到外间。
姚妈妈已送了御医回来,见五娘脸色淡淡,忍不住眼神一闪,方才福身见礼。
姚妈妈虽是大太太身边的老人,可五娘如今身份不同,又与姚妈妈颇为熟捻,当下便不客气,开口就道,“府里是出了什么事?将母亲气成这样?”
姚妈妈左右看了一眼,见没有外人在场,才道,“是大姑奶奶来信了。”
五娘眼皮一跳,“大姐?”
姚妈妈点点头,道,“听太太的意思,像是大姑奶奶又小产了一次,倒是玉秀这小蹄子乘着大姑奶奶的小月子,弄的有了身子,大姑爷也是个糊涂的,竟只听那小蹄子一面之词,就说大姑奶奶要害那小蹄子肚子里的孩子,大姑奶奶如何咽的下这口气,与大姑爷大吵了一架不说,还气的病倒在床,大太太这下如何坐的住?说什么都要南下安阳为大姑奶奶撑腰,可太太这身子如何使得?大老爷便好生劝了一番,可太太如何听的进去?前两日便让人收拾好了箱笼,想乘大老爷和世子爷上朝悄悄走掉,却偏生被大奶奶拦住了,大太太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大奶奶就是不让道,大太太这才一急就……”
五娘想着大太太躺在床上的那副病模样,忍不住心下冷笑,到底是亲生的,别人的孩子随意打骂,到了自己的孩子,就犯出这样的糊涂事来,五娘虽不想管,可到底是自己名义上的母亲,五娘便沉吟了一番,淡淡道,“大**如今在何处?”
姚妈妈眼神闪烁了一番,才道,“大太太命人将大奶奶关进祠堂思过。”
饶是五娘再有城府,也忍不住大惊,“这如何使得?还不快将人请出来?”
姚妈妈一脸为难,“太太说了,大奶奶不尊孝道,一定要她跪足了四个时辰才准起身。”
五娘忍不住冷笑出声,“你就不害怕大**跪出个好歹,大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