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裔-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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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华忙劝慰道:“姐姐莫要着急,如今我这不是大好了么,也没有落下什么病根,倒是还想通了许多,今儿去老太太那,她还夸我懂事了呢。”
若兰这才慢慢收了泪,点点头道:“你的确是长进不少,多去陪陪老太太,她心里其实很疼你的,只是从前你不爱与她亲近。”
若华笑着应了,旋即又关切地问:“姐姐嫁去那王家也有些时日了,我竟都没有问过,你在王家可好?那边的老爷太太待你可好?还有姐夫他待你如何?”
听到姐夫两个字,若兰脸上泛起了红晕:“自然是好的,你不必担心。”
若华见她神色有些躲闪,知道她必然在王家受了些委屈,毕竟只是滕妾,比不得正房,倒也不逼她,只是低声道:“姐姐若有什么委屈,回来只管说与我听,妹妹虽然愚笨,总还能出出主意,替姐姐分忧。”
若兰自从嫁去王家,便没有人关心过她在那边生活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她也早已对杜家死了心,只当自己没有娘家,有什么委屈也不与人说,想不到如今妹妹却能这样贴心,让她有些感动。
当下两姐妹执手密话,一直说到快到午时,若兰这才急急忙忙起身道:“不想说话说得忘记了时候,竟然已是这个时辰了,我得回府去了。”
若华有些舍不得,自己自从穿越来了这个朝代,就没有什么可以说话的人,好不容易有了个姐姐,哪里舍得她这么快就走:“姐姐不如用了午膳再走吧。”
若兰有些无奈地笑道:“出门前府里交代了要回去陪着太太用午膳,如今不便再推了,下次再回来与你一聚吧。”
若华只得依依不舍地送了若兰出去,看着她出了吟华苑,这才回房。
香福园。“你说什么?若兰去了吟华苑?”大太太声音尖利刺耳。
紫芸小声地答应道:“是,刚从老太太房里出来便去了吟华苑,说是去看看二小姐身子好些了没。”
大太太气的牙根痒痒:“你没有跟秋桃说,我请大小姐过来坐坐吗?”
紫芸忙道:“说了,只是……只是大小姐说要先去吟华苑。”
大太太气的顺手拿起榆木案桌上的紫砂茶碗掷到地上,摔得粉碎:“好你个杜若兰,你以为你嫁出去了,嫁到王家当了滕妾,就可以当我这大太太不在了么,你不想想你终究还是要靠着娘家才能在那边得脸。还有那个若华,不是说病的快要死了吗,怎么又活了过来,还有精力兴风作浪,我倒要瞧瞧你有几分能耐!”
紫芸被大太太的怒气吓得发抖,低声道:“只是三小姐那事……”
大太太冷冷道:“不着急,我这边虽然没请到若兰,可二房那边也别想得了便宜,若兰终归还是我大房出去的女儿,这事最后也得着落在若梅身上。”她眼中冷光一闪,露出几分得意。
☆、第五章 且看狗咬狗
在寿安居陪着老太太用完早膳,若华依旧是带着扣儿去了香福园给大太太请安。
一进门,却瞧见大太太脸色铁青地坐在上位,扫了一眼若华,却并不理睬她,只是冷冷看着下位上坐着的一个年轻女子。
若华上前福身请了安,大太太没好气地道:“起来吧,你来得正好,也坐下吧,这大房里是该立一立规矩了,再不管束一二,只怕明日就要翻了天去了。”
若华一愣,不明白大太太这是唱的哪一出,看看一旁,若瑶早已紧挨着大太太在下首坐下了,她身边还坐着个年纪不过岁的男童,穿着立领杏色薄纱袍子,腰间系着扣玉环带,头发都束在束髻冠下,浓眉大眼,虽然形容尚小,神态之间却已尽是顽劣之相。
那边坐着的年轻女子也是杏脸桃腮,眉眼之间满是风流。她笑着对若华道:“真是难得,咱们的二小姐如今倒也肯进香福园了,这倒是件顶顶稀罕之事。呦,几日不见,二小姐越发好看了,跟那画上的仙子一般。”
她这么当着大太太和若瑶的面夸自己,只怕是要拿自己作伐子,若华并不搭腔,只是心里揣测道,莫非这就是那位曹姨娘,还有庶弟文博。
大太太瞥了一眼曹姨娘,丝毫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冷冷道:“如今老爷公务繁忙,无法顾及府中之事,房里自然不能惹出事来,惹得老爷不痛快。”
她看了一眼下面躺在靠椅中翘着腿的文博道:“文博,你是长房唯一的子嗣,也是杜家长孙,从前曹姨娘是如何教你的,我不过问,只是现在你要有些长进!这几日书院那边差人来说,你整日带着文焕逃学,还在书院里与人做赌,这成何体统!若是让老爷知道了,看不扒了你的皮!”
曹姨娘见自己儿子被大太太说得如此不堪,自然是不愿意了,她坐直了身子,道:“太太,这话也不能这么说,文博他不过是个孩子,哪里知道那么多规矩,书院的先生教的不好,他自然就不爱学。老爷平日虽然待他严苛些,但心里还是疼他的,待他大些了,再好好与他说道理就是。”
大太太狠狠扫视着曹姨娘,口中厉声道:“这房里的规矩看来你是全不顾了,我说话之时是你可以插嘴的么,还文博文博的,你这是叫谁?他的名字是你可以叫的么?他是长房的嫡子,你不过是个姨娘,不要以为我让你养了他几年,你就不知道高低进退,今日倒要让你知道知道规矩!”
大太太扭头对着门外站着的丫头道:“去让刘妈妈把少爷的穿的用的都搬到上房来,从今儿起,他就在上房里住了。”
曹姨娘哪里想到大太太不说则已,一说就要动真格的,她尖叫一声,大哭道:“谁敢,谁敢搬,文博是我的骨肉,自小就在我身边养着的,怎么能搬到上房来,老爷他也答应了让我照看文博的。”
大太太冷笑一声:“我吩咐的,怎么你还敢拦着?就是老爷回来了,我也是如此吩咐,老爷他是要个嫡亲的儿子还是要个庶出的?”
曹姨娘听大太太如此说,早已软在椅子里了,这才想起向她求饶:“太太,您大人有大量,莫要难为我们母子吧,文博自来在我房里惯了的,您就让他跟着我吧。”
大太太更是得意,瞧了一眼那边全然不把这出戏当回事的文博,道:“你现在有脸说这个了,你把文博教成这样,我没有责罚你已是留情了,从今儿起,你不必过问文博的事,好生待在你房里便是了。眼看过不了两年就要参加秋闱了,无论如何也要中个名次才是。”
曹姨娘哭闹了许久,终究是没有结果,她恨起来,擦了把泪,一骨碌站起来,狠狠道:“终究是我生养的,就算是被人夺了,那也是改不了。”说着一跺脚,竟然转身走了。
大太太却并没有要人拦住她,由得她去了,自己却是笑盈盈地看向文博道:“文博,你可愿来上房住着?”
文博竟然连连点头,撒娇道:“太太最疼我了,我愿意过来住。”他分明还是孩子,只是眼神里露出一丝精明,“昨日我与文焕斗蛐蛐儿,输了一吊子钱,太太……”
太太脸上堆满了笑容,一叠声地唤着人:“紫芸快让人拿上两吊子钱,送少爷去二房那边。”
文博听了这话,差点没蹦起来,一个劲地嚷嚷着:“快,快带上我的蛐蛐罐,我要去找文焕斗上个三百回合。”一群人拥着文博出了房门去了。
大太太的笑容慢慢消散开去,却是淡淡地看了若华一眼,全然没有打算提防她的意思,想来也是知道她如今地位尴尬,见不到杜宏昌,自然更加没法将这些告诉他了。
若华很是识趣,起身拜倒:“太太没什么事的话,若华先告退了。”
大太太笑得很冷,道:“去吧。”若华这才得以出了上房,如释重负地回了吟华苑。
晚间,杜宏昌自京丞府回了家中。一进上房,就见文博正拿着书卷坐在下首摇头晃脑地念着,大太太满眼含笑地在上位听着,时不时让人端上茶水,打个手巾为文博擦擦汗。
杜宏昌有些奇怪地道:“文博今日怎么在这里念书?”
大太太叹口气道:“这不是前几日书院差人来说,文博近日不似功课,整日贪玩逃学。我今日便让人唤了她们母子过来,问了好一会,曹氏直说自己没有教坏文博,我也是着急地紧,眼看不过两年就要秋闱了,哪里还能再放着他玩闹,便狠狠心留了文博在上房里,也好瞧着他念书用功。”
大老爷杜宏昌听说文博淘气,连书院都差人来告状,脸上顿时满是厉色,狠狠地看了一旁站着的文博一眼,看得他打了个哆嗦。待到听完大太太的话,这才点头道:“你说的极是,文博太过顽劣,曹氏又过于纵着他,你肯看着他自然是最好的。”
大太太又叹口气道:“只是曹氏她……有些想不开,只说是我抢了她儿子,今日在上房哭闹了好一会,让丫头们看了笑话。”
杜宏昌脸色更是难看,他素来要脸面,如今这曹姨娘却偏偏在上房里闹得人尽皆知,岂不就是打了他的脸,他一挥手道:“休要理她,没见识的妇人,就知道闹腾。若是她敢再来吵闹,就把她关在房里,关个几日,让她知道厉害。”
大太太答应着,掩饰下了眼中的得意之色,这一次她算是拿住了曹姨娘的痛脚了,自来杜宏昌对曹氏很是看重,不仅因为她生了个儿子,还有她那媚惑的功力也很是不差,不过这一切自然都抵不过杜宏昌的脸面,如今只怕曹姨娘要失宠好一阵子了。
☆、第六章 突如其来的婚约
大太太又差人去京府丞王家请了几回大小姐若兰回府一叙,却总是不能如愿,倒是那边带了几次信给若华,说是若兰写得,究竟说了些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香福园。大太太听着紫芸的回话,脸色铁青,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磕在桌上:“倒是瞧不出这个若华,平日里一副清高的模样,与若兰并不亲近,想不到如今有了这么桩事情,便出尽了主意,将若兰笼络了去,莫非她以为凭她这点子能耐也想攀上高枝?”
紫芸倒是有些担忧地道:“太太,如今大小姐不肯帮手,只怕三小姐这桩事难以办成,该如何是好呢?”
大太太冷笑一声:“若兰无非是想将这事着落在她自己妹妹身上,只可惜,她们想得太美了些,我岂能让她如愿。”
她想了一会,对着紫芸招招手,让她走近来,在她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紫芸听了,愣了一愣,点头应着出去了。
“老爷回来了。”紫芸打起帘子笑道。
大太太面带喜色,迎上前去:“老爷今日回来得早呢。”一边说着,一边接过碧芜送来的手巾,上前为杜宏昌擦了额上的汗,伺候他换下长袍。
杜宏昌换了一身家常袍褂便服,坐在桌边:“今日州衙无事,便早早回来了。”
大太太堆满了笑,吩咐下去:“快去沏一盏桂香茶来,再吩咐厨下准备晚膳。”紫芸忙应着下去了。
杜宏昌不经意间扫过案桌上,却见一张精致的拜帖正搁在上面,他问道:“今日有客来过么?”
大太太看了一眼那拜帖,明白过来,笑着道:“无非是卢通判夫人过来与我闲话半日。是了,有件喜事临门了,可是要跟老爷报个喜。”
杜宏昌有些奇怪地道:“这不年不节的有什么喜事?”
大太太拈起案桌上那张拜帖递给杜宏昌:“自然是大喜事了。韩大人府里差人来送拜帖,请二小姐前去府上坐一坐呢。”
杜宏昌倒似是有些犹疑,沉声问道:“可是通政使韩平大人?”
“可不就是他府上,上一年韩大人不就差人来提了亲,当时老爷您也是瞧过了的,应了这门好亲事,如今韩府上说是九月里就有好日子,想请咱们二小姐去府上坐坐,让韩老夫人见上一见,也好准备亲事了。”大太太一脸欢喜地道。
杜宏昌却是眉间紧皱,颇有些不悦地道:“先前韩家来提亲时,说是为韩大人续房,若华嫁过去乃是正房夫人,可是年初时却又改口说是做妾。这等反复之事,岂能答应,你明日差人告诉那韩家,这桩婚事就此作罢。”
大太太忙劝道:“老爷您先消消气,这婚事原本确是说让咱们若华过去续房,做正室夫人,可是您也知道,若华她身子羸弱,从小便是三灾五病的,以后能不能生下子嗣尚且难说,再加上她性子执拗,只怕做了正房都未必能够操持家事,到时候更是惹得夫家不喜欢,若是出了什么休妻的丑事,岂不更坠了老爷您的脸面。”
大太太说着,看着杜宏昌的脸色似乎和缓了些,知道自己的话有了作用,便接着道:“再者说了,若华的年纪也不小了,照规矩也该是嫁娶之时了,倘若此次不答应这门婚事,又要拖到何时,这京中但凡是与咱们杜府交好的人家都知道若华她身子骨不好,岂会再有人来提亲?只怕到时候留来留去,倒是耽误了若华,更是难嫁。这去韩家虽然是作妾,但韩府里还是知冷热的,堂堂一个嫡出的小姐与他韩大人作妾,岂能不好好疼惜呢,如此倒也不失为一桩合适的婚事。”
杜宏昌没有开口,沉吟了许久,才长叹一口气:“罢了,儿女之事还是你来决断吧,我只是怜惜若兰若华她们年幼失母,如今却要作妾,有些不忍心。”
大太太听到这里,顿时满是委屈地道:“老爷您可真是冤枉我了,想我自从嫁到杜府,日日伺候在你身边,这几个孩子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都将她们看得如同若梅一般,平日里的用度哪里敢亏了她们半点,就是若兰嫁去王家,虽然只是作妾,可是如今您也瞧见了,那气度和体面哪里比正房少了,这也是您看好了的,怎么如今倒是我落得一身的不是。”说着,用手绢掩住眼角嘤嘤作泣起来。
杜宏昌长叹一声道:“我也知道你很是不易,并无责怪你之意,莫要再哭闹了。”
大太太这才收了泪,用手绢子揩揩那几点泪,又柔声道:“时候不早了,不如早些用晚膳吧。”杜宏昌没有在多说,只是点了点头,将此事揭过。
吟华苑。“二小姐,这是大太太吩咐奴婢送过来的。”碧芜端着一盘子轻纱薄缎的衣物送到若华跟前道。
若华有些惊讶地看着那盘子衣裳,问道:“这是什么,大太太怎么无端端差你送了这些衣裳来?”
碧芜笑着道:“这些都是大太太吩咐了西街裁缝铺的绣娘连日赶工给二小姐做好的,都是比着你先前的衣裳做的。大太太请您试一试合适不合适,若是又不好的,就赶紧让那边再改好了。”
若华伸手拿起盘子里的衣服上下看着,都是上好的雪缎和烟霞罗纱制成的,很是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