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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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公爷?”
杨倩罗茫然的喃喃念着,心想什么苏小公爷……等等,苏小公爷,莫非是那个名动京城的苏名溪?她转头看过去,只见眼前男子气度雍容,容貌亦是出色耀眼之极,不由得心神一震,知道自己猜中了。一时间,只觉一颗芳心乱无头绪,忙上前盈盈施礼道:“民女见过苏小公爷,刚刚是民女不懂事,冲撞了小公爷,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不要怪罪民女,不然民女也唯有一死方能赎罪了。”
阮云丝瞧着这女孩子此时荡漾在那张脸上的笑容,听着那发嗲的声音,差点儿没呕出来。心想太做作了,我的妈呀,连我这曾经饱经偶像剧锻炼的人都受不了了。就连那些剧里最令人讨厌的女配,和这女孩儿一比,也都清纯的像仙女了。啧啧啧,一个二八女儿,为什么非要教育成这个样子?
苏名溪看都不看这杨倩罗一眼,只是皱眉道:“阮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办完了吗?办完就让这些人走吧。我傍晚前还要赶回家里,这会儿要抓紧时间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
既然有人免费给自己撑腰,阮云丝哪会不善加利用?于是连忙道:“办完了办完了。方大哥,您快把这两条大腿拿回去吧。旭哥儿,你也和你爹回家,狗子,小黑你领走,等到你们爹爹回来了,再给我送回来也不迟。”
阮云丝安排完,就瞪着那辆停在街门口的马车,眼睛都放出光来。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谁不爱啊?尤其是这馅饼就是馅饼,肯定不会伴随着陷阱。她刚想着把这些人都打发走,好看看那马车里是什么东西,既然苏名溪说是送了年货过来,这里定然应该有肉和骨头。谁知还不等迈步,就见身边这些人竟然全都是换了一副面孔。
只听那杨老爷热络的道:“阮姑娘,这是什么话?既然你喜欢这条麝腿,自然便该送给您。这个……老朽刚刚得罪了小公爷,正不知该如何赔罪,这麝腿的钱您也不用给了,咱们搅扰了您,这点心意是应该的。”
“原来是麝腿,怪道有一股子香味儿。”苏名溪淡淡看了地上的麝腿一眼,又看看方青,冷笑道:“你的运气倒好。”
“是是是,多谢小公爷,小老儿的运气一向还不错。阮姑娘,既然杨老爷把这麝腿和野猪腿给您了,我自然没什么意见……”方青的脸此刻也笑的像朵花儿似的,可不等说完,便听苏名溪冷笑一声道:“不用,前几日庄子上的人来送年礼,恰巧就有两只雄麝,所以我也给阮姑娘带来了两条麝腿,你们这个拿回去吧。野猪的肉虽然还不错,倒也比不上车上那头茯苓香猪,阮姑娘一个人,如何吃得了这么些?放坏了倒可惜,还白白承你们一个人情。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到时拿什么还你们?”
一席话说得那杨老爷一张脸再次涨的猪肝一样的紫红。心知自己这次是在小公爷面前留下了一个坏印象,他心里这个懊恼就别提了。想到半年前托了妻舅去国公府说亲,想把自己这个女儿嫁给人家做妾,结果却被一口回绝,这一回偏偏又是在这人面前出了大丑。他只觉得一股邪火在心中升起,可又没办法撒出去。只得没好气的扯了正呆看着苏名溪的女儿的手,恨恨道:“还不快走,留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吗?”
那杨倩罗正盯着苏名溪的脸发花痴呢,想着这就是名动京城的小公爷苏名溪?皇帝面前的大红人?世上怎么有这样能干的男人,又长得如此俊逸非凡?一直还以为人家说他容貌出众是恭维,谁知今日一见,才知是名不虚传。是了,半年前爹爹好像还给自己去说过亲,但是后来却一直不知道结果,自己当时没放在心上,如今看来,倒是要回去好好问一问。
正想着。冷不防杨老爷一拽她,杨倩罗便是一个踉跄。要说此女反应也着实迅速,心念电转间,索性接着这个踉跄委身在地,口中娇呼一声:“哎哟!”接着便抬起那双大眼睛看向苏名溪,只这一会儿功夫,那双眼睛就蒙上了一层薄薄雾气,看上去真个是我见犹怜。
剧情忽然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阮云丝忍到现在还能保持面无表情,实在是已经用了平生最大的定力。此时再见到这杨家姑娘做作的样子,她真是再也忍不住了,“扑哧”一声就笑出来,接着转回身用手捂着嘴,拼命忍着不让笑声逸出来,但从双肩的抖动中依然可看出一斑。
可恨!杨倩罗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声,面上却更显出凄楚无依得神情,潸然泪下的问道:“我此时脚踝剧痛钻心,你便觉得这样好笑吗?我也只不过是想请苏公子施一把援手而已,并没别的意思,你心里究竟想到哪里去了?”
第二十章:道谢
阮云丝本来都不想理她了,可是见到这女孩儿直到现在还不忘含沙射影的污蔑自己,不由心头火起,转过身来冷笑道:“我没想什么,只是觉得杨老爷正拉着姑娘的手,只要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把你拉起来了,你却非要放弃眼前父亲不用,偏去看苏公子,所以好笑而已。”
“你……”
杨倩罗眼睛都冒出火来,这时候也顾不上脚疼了,一下子便从地上站起来,看向阮云丝的眼神恨不能活吃了她。
“杨姑娘,你的脚好像没事儿呢,那就请回吧,这里可还是我的家。”阮云丝丝毫不客气,如果说先前她还以对方年纪小,不用和她一般见识来劝自己的话,现在她对这个矫揉做作又虚伪傲慢的女孩就是厌恶到了极点。
“够了,走。”杨老爷终于也看不下去了,刚刚女儿摔倒的时候,他心里不是不明白女儿心中在想什么,也积存了一丝希望,谁知苏名溪竟是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任由他们父女两个在这里出丑,被一个村姑侮辱,他怎么也算是经过风浪的人,就算被贪心蒙蔽了眼睛,但还不是完全没了理智。
看着那个杨老爷和杨姑娘气得扭头就走,方青赔笑不已,阮云丝便对方旭道:“旭哥儿,你把这两条腿背回去吧,如今我有了年货,就不破坏你爹爹的信誉了。”
“好。”旭哥儿答应一声,热烈的眼神却盯着苏名溪,眼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好了旭哥儿,快走吧,狗子,你把小黑也带回去,这种时候,别让那两只狼养好了伤,再去村子里偷袭。”阮云丝吩咐着,而旭哥儿背了那两条大腿,虽然恋恋不舍,却终于还是禁不住阮云丝催促,只好怏怏不乐的走了出去。
“小黑,跟着狗子去帮他们守几天村子。”阮云丝随即拍了拍小黑的脑袋,于是小黑便跟着狗子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直到阮云丝笑着说了一句:“放心,会给你留肉骨头的。”小黑这才猛摇了几下尾巴,跟着狗子一路去了。
这里阮云丝见苏名溪惊讶的目光在走远了的旭哥儿身上,她便笑道:“苏公子年少随军,一战成名。想来也是爱勇武有力的少年,这旭哥儿力大无穷,他父亲是猎户,他自己又喜欢读兵书。若是公子觉得他是一个可造之材,不妨给他一个机会。”
苏名溪点头道:“他也就是十一二岁吧,竟然能练出这把子力气,着实难得。”说完却听阮云丝摇头笑道:“这不是练出来的,他爹娘一心望子成龙,只让他读书,不让他习武,盼着他科考出身,不要再做猎户。”
苏名溪摇头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这望子成龙固然无错,却也要因材施教,若是一味拔苗助长,却是耽误了孩子。我看那方旭倒是一根好苗子。也罢,异日若是有缘,我好好试炼试炼他。”
阮云丝眼睛一亮,这苏名溪出身名门,却是文武双全。当日还不到十五岁就跟随御驾亲征,在皇上和军队被围沧浪山时,就是他一杆银枪,杀的敌人人仰马翻心胆俱寒。之后又设下圈套激敌深入,这才打开了一个缺口,他率领三军将士舍命护着皇帝逃出,皇帝毫发无损他却身受重伤。所以当今圣上对苏家恩宠隆重,对这苏名溪更是待如子侄一般。听说当日本要给他爵位,但却被苏名溪和他的父亲拒绝,言说国公之位已是世袭,实在不该一门给两个爵位,太过招摇,因此皇上这才作罢,但圣眷日隆这自是不必说了。
也因此,方旭听说眼前这年轻公子就是苏名溪时,才会那样的热切崇拜。想来,当日父亲和哥哥能为自己说成这门婚事,心中定是喜出望外的吧?却不知自己旋即逃家,也许他们一辈子也不会再原谅自己。但谁让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女人?无法忍受进入大宅门,遵从那三从四德,忍受丈夫三妻四妾的命运呢?所以这一世,也只有对不住那哥哥和爹爹了。
只是她没有料到,造化当真弄人,兜兜转转之间,她如今竟然又和这苏名溪攀上了关系。好在这一次对方送了年货过来,两下里便是清了这笔账,他一个大家公子,没事儿应该也不会来找自己这个村姑了,总算避免了事情败露的可能。不然的话,一旦让苏名溪知道自己就是那个逃婚成功,让他颜面尽失的女人,只怕他会当场拔剑杀了自己。
正想得出神,忽觉眼前有东西晃了晃,她回过神来,只见苏名溪的手掌正在她面前微微摇着。
“啊……不好意思!”阮云丝脸一红,却见苏名溪含笑问道:“姑娘想什么呢?这样出神?”
“没什么。是了,天好冷,难为公子亲自跑一趟。其实若真是要还这个人情,无论是打发谁过来送东西也就是了,何必您亲自跑一趟?”阮云丝终于完全回过神来,强行抑制住心中兴奋,暗道赶紧把东西都搬下来给我看看吧,这样大的马车,哪怕拉上四分之一的东西,我就发财了啊。
却见苏名溪不紧不慢笑道:“幸亏今儿跑了这一趟,不然如此精彩的一出好戏,错过了岂不是可惜?刚刚那杨家父女说他们似乎有个当官儿的亲戚,不知道是谁,姑娘告诉我,我回去吱一声,不许他和你为难,不然的话,须知小人难防,一旦那不开眼的知府真要助纣为虐,姑娘怕是要受委屈。”
阮云丝心想这苏名溪真是不简单,心地也仁厚,刚刚那件事他竟然记在心上了。于是便把杨家父女搬出的舅舅是知府说了出来,苏名溪点头道:“想来就是本城的知府了,若是别处,也管不到这里来。我只和本地知府知县都打声招呼。一旦那是外地知府,他也就支使不动了。”
阮云丝连忙谢过苏名溪,却见他身旁那个仆人王彪似是终于忍不住了,搓着手道:“姑娘刚刚也说天儿冷,这大冷天,怎么就不请咱们进去坐坐?只让在这大雪地里头受冻……”不等说完,已是被苏名溪呵斥了一声。
第二十一章:年货
阮云丝忙笑道:“是我疏忽了,苏公子和王大哥请跟我进来。”说完又看向那马车,苏名溪便道:“让李三和刘云下来吧,把东西都搬进屋里去。”他这边对阮云丝道:“阮姑娘请。”
“大黄,不许汪汪叫,这是来给咱们送东西的人,是好人,明白吗?”阮云丝拍拍大黄肥硕的脑袋,见心腹大狗只摇尾巴,不由得开心笑起来。
苏名溪心里一动,随即就微微一笑,暗道这位阮姑娘实在是个妙趣横生的人,说她是村姑,却是亭亭玉立气质如兰,全没有村姑的粗俗。若说她是弱质纤纤一介女流,然而刚刚面对那杨家父女,她却是傲骨铮铮誓不低头。此时却又像个没长大的小女孩般和大狗说话,流露出几分天真娇憨。是了,还有刚刚听说自己给她送东西时,盯着马车的那双眼睛也放出光来,说不定还有些财迷本质,却又舍得将年货拿出来给自己等人分吃。
他越想越觉有趣,不由得多看了阮云丝两眼,只见对方一身粗布棉袍,头发上松松挽了一个发髻,只以一根式样再简单不过的木钗别住,虽是朴素之极,但那张秀丽脸蛋上却是神采飞扬,端的光彩照人。
一边想着,已经走进了家门,只见那条大黄狗也晃着尾巴跟了进来。苏名溪便笑道:“是了,刚才看姑娘把那条半大黑狗遣走了,又说什么有狼之类的话,可是那条狗立了什么功劳?”
他这一说,阮云丝也想起来了,点头笑道:“是啊是啊。我记得那天晚上公子还说过小黑不是普通的狗。谁知第二天我带它去猎户村,想着买点猎物过年,结果出村的时候,却不知是哪里跑出来的一只狼,叼了个孩子。后来又来了一只狼,满村里的狗没有一只敢叫唤的,只有小黑冲上去,和那两只狼竟斗起来,有了它身先士卒,那些狗才加入战团,终于把孩子救了回来。刚刚狗子来,就说有人好像还看过那两只狼,他们村里的男人们都上山打猎去了,因此要小黑过去撑撑场面。”
饶是苏名溪聪明绝顶,阮云丝这番话也说得不疾不徐,苏名溪却还是听得一头雾水。大致的过程他了解了,却是有几个问题疑惑着。因此便开口道:“能让全村的狗都不敢吠叫,那该是狼王级别了。小黑如今不过是条半大狗,便有如斯威力,看来我依然是小瞧了它,是了,大黄是它的母亲吧?真不知它的父亲会是什么?难道是雪狼之王?抑或是西域那边的獒王?只是小黑长的却不似獒,雪狼之王似乎也不该在这里出现。”
阮云丝摇头笑道:“这是真不知了,大黄就是条普通土狗,当日它叼着小黑,被人打得奄奄一息,还是我救了它,那时可没想到小黑还有这份儿出息。回来我也审过大黄,但它只汪汪叫了两声,我也听不懂。”
听见她最后一句话,苏名溪和王彪不禁都笑起来。阮云丝的眼睛却只盯着那两个仆人抬进屋里的东西,忽听苏名溪又问道:“你刚刚说,因为猎户村的男人们都上山打猎去了,这是怎么回事?年关都到了,难道他们连这两天也不肯歇息歇息吗?
听苏名溪这样一问,阮云丝不由得叹了口气,摇头道:“别提了,那猎户村里有三个孩子得了虷病,听说只有黄鼠狼骨头熬水才能救命,不然就要被虫子吃透了死掉。所以那些猎户们都上山去猎黄鼠狼了,只是一直都没有猎到,这一次他们走时就说了,如果猎不到,就到年关才会回来。”
苏名溪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别说,这些猎户倒是有情义的。只是那方青为什么却留在村子里……”不等说完,他自己已经摇头笑了,道:“我真是糊涂,龙生九子尚且不同,这人与人又怎么可能一样呢?观其先前所作所为,必是自私自利之徒,能自扫门前雪就不错,哪会管他人瓦上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