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谁寄锦书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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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诗澜又梦见玉老虎带着一大批人马杀气腾腾地朝自己追杀过来,自己拼命地往前跑啊跑啊,可是居然跑到了一个死胡同,眼看玉老虎的人马就要过来了,这时候诗澜惊醒了,浑身冷汗,恐惧不已,瑟缩发抖个不停,泪水止不住地狂奔而出。老刘爬上阁楼,将她的头轻轻掰过来放在自己的怀里,安慰她,“别害怕,谁也伤害不了你,我会保护你的,不要害怕”。他边安慰她,边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就像拍着一个受惊的小婴儿一般那样轻柔,那样充满温情和怜爱。诗澜的心像退潮的海水般平复了下来,她觉得现在除了娘就只有老刘是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最亲的人了,想到这里泪水又溢出眼眶。她想,老刘跟自己非情非故,可是他对自己这样好,他每天都给她炖汤,还买来莲子、花生米、红枣、桂圆给她熬粥补身子,又给他买药来敷脚,餐餐送饭送茶,从不嫌烦,还给她买来一些杂志报刊给她解闷。这个男人虽然比自己大了快二十岁,可是他对自己这么好让她很感动,他的胸膛虽然并不宽阔可是却很踏实。想到这里她的脸红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跟一个男人接触,除了海鸣。哦,海鸣,她心里突然温柔地疼痛起来,这个熟悉而亲切的名字,她这些天都还没有时间好好地将它想起过,他一定很伤心吧,对于她的不辞而别。他知道自己的遭遇,要是他得知她在“夜来香”的遭遇,他的心定会疼得死去活来,她想。她是喜欢他的,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点,可是她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办法跟心爱的海鸣在一起了,她觉得自己配不上海鸣,从一开始就配不上温柔纯真的海鸣,虽然她是那么地渴望跟他在一起。真的,在从前那样残酷的境遇里就因着海鸣那双充满柔情和关切的眼睛她才能坚强地挺过来,这些让她更加觉得不能辜负海鸣对她的喜欢和爱。可事到如今,她觉得自己早已面目全非,还有什么脸来面对那么美好纯真的海鸣呢?就把这一切美好和爱恋都藏在心里吧,让海鸣那明朗的笑容和温情无限的眼神永远地留在记忆最深处吧,就这样从此封存起来吧。虽然这样会很疼,可总比玷污海鸣对自己的美好感情要好得多啊。想着想着,诗澜的眼泪更为汹涌了,老刘也想着过去生活的点点滴滴,想起温情脉脉的妻子和乖巧伶俐的儿子,种种感伤涌上心头,两个泪水涟涟的各自拥着伤怀往事的人紧紧抱在一起泪雨滂沱,无边的悲伤情绪笼罩在这月光清冷的午夜时分。
过了一些日子,老刘觉得没什么事了,就叫诗澜下楼来,不要在躲在漆黑昏暗的阁楼上了。诗澜于是帮老刘做饭,等老刘回来吃,其实以前老刘为了生意中午都不回来吃饭的,就和着煎饼用水咽下。自从诗澜来了以后,起初是为了照顾诗澜,他每天中午回来做饭给她吃,现在则成了习惯,每天中午都想着回来吃饭,这样就可以多跟诗澜待在一起了。两个年龄相差了近二十岁的男女就这样在这普通的锅碗瓢盆中产生了感情。于老刘而言,这个秀气美丽的年轻姑娘给了这个破烂不堪的家很多的光辉,她来的这些日子虽然使得老刘既要忙生意又要照顾她,但是老刘乐此不疲,感觉每天都有用不完的劲头,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是种享受。他也很少再午夜一个人对酒独饮了,寂寞的时候他就和诗澜一起看着窗外的月亮聊聊天,跟她聊天也是种享受,不管说什么,他都爱听,有时候他把她当孩子看,可更多的时候他更愿意把她当一个成熟的女人看,虽然大多数时候她很忧郁,可那忧郁透着股林黛玉般的沉静皎洁,让人感觉她就像一个落入凡间的精灵一般高贵而不容侵犯。他就像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一样欣赏她,怜爱她。而对于诗澜来说,在经历过这么多的风风雨雨后,仿佛一夜间她就成熟了很多,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懵懵懂懂的小丫头了,她仿佛一时间对于人生都看透了一般,只是那些伤口她从不轻易触及,因为那会很疼很疼。眼前这个普通的男人,比自己大了近二十岁的男人,虽然没有什么惊天动的的大本事,可却带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觉得这段日子是她有生以来过得最为舒心的日子,因为她不用担心别人拿异样的眼光看她,不用担心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不用担心会有人逼迫她去“夜来香”酒吧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她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尽管他们住在这样破旧的小房子里,尽管这个男人只会卖煎饼挣点小钱。
不久,诗澜感觉自己怀孕了,她和老刘都很高兴,但是由于她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所以没法去登记,老刘跟她都决定,无论如何先把孩子生下来,到她满二十岁时再去登记。就这样,老刘又恢复了以前诗澜刚来的时候那样的忙碌,因为现在诗澜怀孕了,他更舍不得让她忙前忙后了,他要求她每天只要在家待着就好,闷了就吃吃东西,看看书报,看看电视。由于他们还没有登记结婚,所以不好让街坊邻居看见,于是他们就选择晚上出去散散步。诗澜很舍不得老刘,不想让他每天一个人忙进忙出的,总是尽可能地抢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老刘总是很心疼地也很较真地慎重吩咐她不要不听话,他把她当个小孩一样疼,她为他轻轻拭去额头的泪水,给他端来洗脚水帮他轻轻按摩站了一天的脚,每每这个时候,这个破旧的小屋就洋溢着一股感人的温情,那种温暖只有这两个像守候着破旧的小巣的小鸟一样的人才能体味,在经历过风雨后的这种平淡的幸福于他们这样的两个人而言是有着多么重要的意义啊。
孩子九个月大了。这天,诗澜干着干着活就觉得肚子疼得厉害,可是没有电话联系不上老刘,她就忍着,头上的汗珠像珍珠那么大颗,把她全身都湿透了,她盼着老刘赶快回来,要不然这个孩子都能直接冲破她的肚皮而出了。她的肚子疼啊,那个疼简直能把人疼死啊,她轻抚着肚子,一边大口地喘气一边安慰着急于出世的孩子,“宝宝,别那么急,爸爸就快回来了,你再等一等,哦,听话,妈妈疼得厉害、、、、、、”可那孩子硬是要较劲,她痛得昏死过去。老刘像是有预感一般,在她昏过去的两分钟后他回来了,心急火燎地把她送到了一家条件不错的妇产科诊所,他本想把她送到医院的,但是他们没有准生证,正规医院是不会给他们接生的,于是只能到这里来了,这里的技术也不错,老刘认识的好几个街坊的孩子就在这里接生的。为了给这个孩子接生,老刘拿出了大部分积蓄,他在手术室门外紧张万分地等着,听着室内诗澜的尖叫哭喊声,那声嘶力竭的歇斯底里像是一把把尖刀擦在老刘心上,他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趴在门上泪如雨下,“诗澜啊,对不起啊,都是我害了你啊,让你这么痛苦,我真混球啊、、、、、、”老刘非常紧张,临近医生进手术室时他还叮嘱医生,“要是有什么不测,救大人要紧啊,医生,救大人要紧。”手术室里的气氛很紧张,医生出来告诉老刘,这孩子早产加上难产,老刘扑通一声跪在了医生面前,听着诗澜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声声催人断肠,“医生啊,我求求你,我要大人平安,我要保大人啊,孩子以后可以再生,大人不可以啊、、、、、、”手术台上的诗澜听到门外的老刘对医生这样说,她忍着无比的疼痛对医生说,“不,保孩子,保、、、、、、孩子吧,我的孩子啊,我、、、、、、我不能没有它呀,老刘、、、、、、”。经过医生的全力抢救,诗澜产下了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老刘抱着这个调皮的男婴,怜爱又充满责怪地对襁褓中的他说,“你这小家伙,太不懂事了,让你妈妈遭遇这么多痛苦,看你将来长大了我不打你屁股。”诗澜很是柔弱而欣慰地躺在病床上笑了,她想,自己很幸福,老天给她和老刘送了一个大胖小子来了,他们一家三口从此以后可要好好过日子啊。
他们给孩子取名叫刘炬,意思是这孩子还没生下来就火急火燎的,希望他以后能像熊熊燃烧的火炬一样散发着无尽的光和热。孩子一天天长大了,诗澜和老刘也去民政局登记结婚了,由于他们是未婚生子,还被罚了一大笔钱,可是他们俩乐意。两夫妻每天带着个小屁孩去卖煎饼,晚上再一起回到这个破旧的小屋子,倒也其乐融融,街坊邻居们都说老刘交好运了,娶了个这么年轻漂亮的老婆,还生了个这么调皮可爱的大胖小子,真是有福气哦。每每这个时候老刘就心满意足也颇有些得意地笑着,温柔地看着他娴静贤惠的妻子,还有调皮捣蛋的儿子。
第七章 儿子身世
刘炬长到四岁时,一天他趁爸爸妈妈忙着卖煎饼,独自一个人到街对面去捡回他的玩具赛车,这时候,一辆马自达飞驰而过,将小刘炬撞倒在地,人们一下子围拢过去,但是没人看到那辆肇事逃逸的马自达的车牌号,甚至连车身颜色都没能看清。小刘炬躺在血泊里,他的额头上被撞了个大口子,血流不止,诗澜和老刘望着那大堆的人马围在马路中间,这才想起儿子刘炬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们丢下手中的煎饼,飞也似的拨开人群,心里涌起阵阵不祥的预感。“我的孩子啊,我的儿啊、、、、、、”诗澜和老刘扑通一身跪倒在刘炬的血泊里,呼天抢地地哀嚎,众人纷纷流露出哀婉叹息的神情,很同情地看着他们,安慰他们,还有好心人叫来了急救车,一路呼啸,急救车载着这一家三口到了最近的医院。在车上,老刘和诗澜连死的心都有了,他们深深责怪自己,这么个活蹦乱跳的孩子转眼间就变成了这样,他血流满面的小脸多么可怜啊,他的微弱的呼吸和心跳随时都有可能停止啊,诗澜和老刘揪着心哀嚎着,“宝宝,爸爸妈妈求求你,你千万不要吓唬爸爸妈妈啊,求你了,你会没事的啊,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爸爸妈妈还要听你讲故事呢,你不是吵着要去上学吗?爸爸妈妈等你好了就带你去,一定带你去,以前都怪爸爸妈妈太忙了,没能带你去,你这次好了,爸爸妈妈一定一定不再骗你了,一定带你去,给你买最好看的书包,给你买最好用的笔和纸哦、、、、、、”
两夫妻把一辈子的眼泪都快流干了,那小家伙的眼睛还是紧紧闭着。他被推进了急救室,两夫妻被拦在了手术室外,已经欲哭无泪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了,诗澜歪倒在走廊里的椅子上悲痛欲绝,老刘则痴痴呆呆地望着手术室的门,仿佛儿子就要从那门里活蹦乱跳地跑出来扑向他了。这时候,护士出来说病人要输血,老刘猛地惊醒过来,立马跃起,伸出胳膊就冲护士嚷道,“医生,我是孩子的爸爸,抽我的吧,抽我的吧、、、、、、”护士叫他到化验室去验血,他便去了。不久,结果出来了,可是却让夫妻俩大吃一惊,孩子是B型血,老刘却是A型血,夫妻俩都说肯定是医院搞错了,于是叫医院再复查一下,医生说,“不会错的,不过你们要是实在不信那就再化验一次也行。”狐疑间,结果出来了,还是那个结果,这下夫妻俩都大跌眼镜了,诗澜当然立马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可是她还是不敢相信,觉得老天太捉弄人了,怎么会让她怀上那个可恶可恨的醉鬼的孩子而不是老刘的孩子呢,怎么会是这样呢?她的心剧烈地疼起来,感觉到自己都快不能呼吸了。老刘这会儿彻底痴呆了,他定定地望着诗澜,没有任何表情,突然间他笑了,突然间又哭了,像个小孩子一样嘤嘤地哭着。诗澜无暇顾及老刘,她知道孩子一刻也不能耽误,她央求医院想办法先给孩子输血,医院于是试着跟附近的其他医院联系,还好,有想匹配的血型可以给刘炬先输。
刘炬的手术花了两个多小时,医生满头大汗地宣布,手术很成功,孩子现在需要静养。诗澜听着就放心多了,可是手术费用却是一笔天文数字,要三万多块呢,再加上后期的住院营养费用少少也要四万多,这可怎么办啊。老刘又变成了这个样子,那一瞬间,诗澜真是觉得自己站到了悬崖边上了,如果真站在了悬崖边上倒也好,直接跳下去省事,可是现在怎么办呢,她的孩子等着她照顾,她的丈夫等着她安慰,她不能倒啊,一定要坚持啊,不知道怎么搞的,脑袋里突然闪过海鸣那双温情脉脉的眼睛,他是那样深情地怜爱地望着她,仿佛在对她说,“诗澜,你太苦了,来吧,来我的肩头靠靠吧,歇息一下,让我好好安慰安慰你,不要过得这么辛苦、、、、、、”那一刻她真的觉得温柔的海鸣就在自己的身旁,就在离她不远处对他说着这些情深款款的话语。一时间,她又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她知道,他一定一直在某个角落关注着自己,用怜爱的眼神无限关切地注视着自己,从来没有改变过。
老刘还是每天去卖煎饼,只是他变得沉默了,晚上回来也不跟诗澜说一句话,诗澜知道这对他是天大的打击和耻辱,可是对她自己而言,这也是一种巨大的打击和耻辱啊。她真的觉得老天对她太残忍了,变着法子让她受尽人生酸楚。这晚,老刘和衣躺在床上,刚从医院回来的诗澜问他吃过饭没,他不做声,诗澜又问他洗脚不,他还是不做声,将脸转向一边,拉过被子盖住了。诗澜舀了一大盆临时烧好的水给他端到床边,给他脱下鞋子和袜子,把他的脚轻轻地放到水里按摩着,她一天都还没吃饭,肚子里早就唱起了空城计,眩晕阵阵。可她还是想先给他洗洗脚,他突然间将被子掀到一边,从床上猛地坐起来,将盆子踢翻在地,水流了一地,盆子落地一声巨响,水淋了诗澜一身,由于用力过猛,本来就眩晕阵阵的诗澜虚脱无力地倒在水里不省人事。老刘这下急了,他跳下床,扑到诗澜面前,一把将她从水里抱起,掐她的人中,好久她才悠悠地缓过神来。“老刘,我饿了,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老刘狠狠地抽了自己两巴掌,把老婆扶到椅子上坐下,拿毛巾给她擦干净身上和头发上的水,又给她找了身衣服换上,就立马转进厨房锅碗瓢盆一阵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