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师高徒-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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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没长长的指甲就堪堪留下了五个红爪印。
子琪可是吓坏了，急急道“师父，您没事吧？”“这么点的小猫，能有什么事。”陆晋轩不以为意。“猫虽然是按时打过疫苗地，不过您还是去打针疫苗吧，心里踏实。这小畜生我抱走吧。”子琪的眼里却是愧疚，声音也低了下来，“宠物店也是能寄养的，只是馨儿不放心罢了，我也是，怎么真就一糊涂抱您这来添乱呢。”子琪越说越不安，喵咪却是觉得被忽视了，不知趣地叫了一声。子琪正是一肚子火儿，恶狠狠冲猫吼道：“闭嘴。”猫儿的大眼睛顿时黯了下去，委屈的好像能滴出水来。陆晋轩被逗的一笑，摩挲着小猫的脊背，“和它发什么脾气，他又不像我们小琪，是个听得懂人语的。”子琪一听师父打趣自己，顿时心里踏实了许多，“我什么时候不听话了，您还借着只猫敲打我。”往陆晋轩身边蹭了蹭，见他没有不悦，索性大着胆子摇着陆晋轩的胳膊，“师父别告诉我师兄好不好，要不然大师兄又该骂我了。”陆晋轩微笑不语，得寸进尺的小孩马上顺杆子往上爬：“师父，那旺旺，不，小灰，留着陪您过年吧。”
练字的风波
子琪的脸红的好似天边的火烧云，嘟着嘴一脸委屈地望着逸飞，逸飞坏坏一笑，将一个本子塞到子琪怀里，“就照着这个练吧，一天两篇，回头我有空的时候抽查，别让我抓到你偷懒。”说完还警告似的敲敲子琪的脊背，那个罚站一样杵在这里的孩子不自主地又拔了拔了脊背。逸飞笑的更灿烂了，“小琪，胖子不是一口吃出来的。这也是让你好好打基础。一天就两篇，不许多做，也不许”逸飞看着子琪，“攒到一天做。”子琪的心一跳，“是，师兄，子琪会认真练习的。”
逸飞莞尔，“你，怕是不见得吧。不过，你要是不听话，自然有人敲打你。好了，大过年的，也没人想教训我们子琪不是？你相中了哪家店的衣服来着？走吧，当师兄给你的压岁钱了。”小家伙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不过看看手里的本子，还是一脸的哀怨：“师兄，咱真不能换换别的了么？”“别的？别的那你问师父去吧。”子琪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下去，不过马上的，不肯吃亏的小东西顺杆爬：“只一件衣服是不够的吧？至少得一套吧，还有鞋子，还有上次看到的篮球，还有那个背包，还有商业街新开的那家豆捞城，还有……”逸飞满眼纵容的看着他：“过个年你怎么跟打土豪似的？好好好，只要你不怕吃到肚皮外面去。”“大师兄最好。”子琪一脸谄媚的笑容，拖着逸飞出去扫荡了。
其实这段故事，还是要从练字说去的。人家都说字如其人，可是子琪的字实在和他的小模样相差的太远。陆晋轩偶尔去子琪的办公室，翻阅他的笔记本，顿时被满本的鬼画符似的字迹震住了。再看看别的书本和作业里，字迹却也不是很好看。子琪看着师父有些沉下来的脸色，顿时有点心虚：“那个，师父，可是我笔记记错了什么吗？”陆晋轩不语，指着笔记本道：“你这是用的速记符号记的笔记？”子琪满脑子的黑线：这明明是自己已经（。。）整 理过的课堂笔记和实验报告，难道……这个七窍玲珑心的孩子马上就猜到了，师父是在挑剔自己的字？不过当着陆晋轩，借他个胆子也不敢说谎的，“额，是子琪的笔记”咬咬牙补充道：“是子琪（。。）整 理过的笔记，字迹凌乱，让师父见笑了。”
陆晋轩不轻不重地把本子摔在了桌子上：“你也知道自己的字让人见笑？这写的是什么东西都是？”子琪觉得自己的心随着本子摔在桌子上那“啪”的一声，不争气的往下狠狠一沉，“小琪的字一直都不好，一直都没有练成。”“没有练成？怕是没有用心才是真的！”陆晋轩冷声道。“是，是小琪的错。”子琪口中认错，可是心里却也是一丝委屈，当初要高考哪里有时间，到了大学闲暇时间又都搭到了实验室。当然，小时候因为爸爸要他练字，躲到奶奶那里一天天不回家，以及到了大学参加社团，谈恋爱，打dota的事儿，他却是忘到了九霄云外。“恩，跟你大师兄说一声，让他带你练字吧。逸飞的书法功力很深，带你何止绰绰有余。”“是。”子琪答应的很乖顺，让陆晋轩脸色稍霁，“子琪知道师父都是为我好，会用心的。”“恩”，陆晋轩应道，察觉出来师父不那么生气了；子琪轻轻摇着陆晋轩的胳膊，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可爱表情，“要不，师父带我吧，好不好，师兄说，师父的字也是很好看的。”“我？我可不带你，人家说，名师出高徒，带你我一辈子都当不了名师。”看着子琪受伤的表情，陆晋轩忍不住笑出来，拍了拍他的头，“行了，别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巴不得我不带你呢。跟着逸飞还能少吃点苦头。”小心思被看穿，子琪不好意思起来。“师父。”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撒娇的味道。陆晋轩拎着他耳朵：“回头找你师兄去啊。听到没？”“疼，疼，疼，我听到了，记得，记得。”陆晋轩满意地点点头离开了。
子琪虽然是被迫到师兄那里报到，可是却并不是不情愿的。自己的字拿不上台面，早在高中的时候语文老师就说过。可是那时候三年三个语文老师，一天一篇小楷，也没有扳过来。因此对于练字，他自己倒是也很跃跃欲试。可是到了逸飞那里，本以为颜筋柳骨，师兄会像以前的老师一样讲一堆道理，可是师兄却只是吩咐人买来了司马彦字帖，扔在桌子上，吩咐他一天两篇，仔细揣摩笔画。子琪顿时崩溃，这种司马彦楷书练钢笔字的帖子，自己上初中就见过，随便翻开两页，竟然还是古诗，看着那“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子琪想撞墙。于是就出现了开头的一幕。
练字本就是很修身养性的东西，子琪的性子，活泼有余，沉静不住。最开始的时候，还真按着师兄的话，一天两篇，揣摩着人家的一笔一划，颇有点陶渊明的“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然而时间长了，这份心思逐渐就淡了下来。加上功课和实验任务越来越重，练字偶尔也就忘了，再者，他心底存着一份侥幸，忘了也就忘了，明日补上也就是了。
日子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子琪的债也欠了四十多篇，忽然一天，逸飞来他实验室：“小琪，也练了这么久了，字帖拿来我瞧瞧。”子琪的小脑门立刻就见汗了，“那个，师兄，字帖我忘在家里了。明天早上给您拿来可以吗？”逸飞审视似的看了看子琪，小家伙偏偏头堪堪躲过了师兄的目光，一看这样子，逸飞顿时明了，不过也想着给这家伙一个教训，因此也没戳破他，“好吧。”子琪暗暗松了口气，可是想想师父对自己殷殷的期望和师兄谆谆的教诲，心里却也有些愧疚，而逸飞偏偏就捕捉到了小家伙眼中的闪烁，中烧的怒火也消减了许多。
子琪回家自然是秉烛夜“写”，通宵达旦地补完了这一个月的字帖，第二天忐忑不安地给师兄送了过去。逸飞只看了一眼，便道：“小琪，看着你写的字帖，我忽然想起我初中的时候一个故事。”“嗯？”尽管惴惴不安，可是好奇心是天性。“那时候英语还是个新鲜玩意，老师就让我们记笔记。刚接触的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是重点，老师就说，把黑板上写的都抄下来。后来过了几个月，老师要求把课堂笔记都收上去检查。于是大家就抱着教辅各种补，都抄的很厚很厚。”“师兄一定是认认真真做笔记的。”逸飞没理他，继续自顾自地讲下去，“我同桌就抄了我的，一边抄一边忐忑，怎么比别人的薄好多，我告诉他，放心吧，老师写过的一点都不少。可是最后，很奇（提供下载…）怪的，我的笔记被老师批了个优秀，而他的却是不合格。”“一模一样的怎么会这样？”子琪插嘴道，“是啊，班里好多人都不合格，大家忍不住问老师，老师说，每天都记笔记的，本子里字迹颜色是不一样的。同样的道理，检查前一天一口气补上的，字迹的颜色自然都是一样的。”子琪瞠目结舌，继而脸色通红。已经做好了承受师兄责罚的准备，逸飞却是淡淡的一句，出去吧。
懒不是那么好偷的
就在子琪坐立不安地煎熬了一下午后，他的电话终于响了，可惜不是师兄，却是师父打来的。子琪不敢抱怨什么，心里知道这笔账没有那么容易还清。自觉地带着家法来到陆晋轩的别墅。推开书房的门，二话没说便乖乖地跪在那里请罚。陆晋轩却没有理他。依旧忙着校对着桌上的书刊，打着他的名义出的书，他至少是要看一遍的。
紧并的双膝，挺拔的脊背，略略地下的头和高举的手臂，小孩的跪姿很标准，也很好看。可惜，陆晋轩貌似天生就是暴殄天物的，连眼皮儿都没有抬。“师父。”子琪轻轻叫道。陆晋轩没应。“师父”。子琪的声音抬高了一些，可是陆晋轩依然没理他。小家伙明白了师父这是有心晾着自己，也就不再做声，乖乖地捧着家法跪着。
陆晋轩静静地看着桌子上的书，总有些人打着自己的旗号出书。不靠谱的当然必须推，不熟悉的也可以找借口推，但是有些推不掉的，陆晋轩还是习惯要来样书从头到尾认真校对一遍。逸飞不止一次地劝师父，这些琐碎工作交给下面的人去做，甚至逸飞自己也不知一次提出来代劳，陆晋轩都拒绝了，用他自己的话，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因为这本书上挂的是我陆晋轩的名字，我就有责任对每一个读者，乃至潜在的读者负责。因此陆晋轩伏案工作着，耳边只听到写字的沙沙声和书房挂钟钟摆的声音。
子琪自然也不笨，明白师父这么晾着他，一方面是生气，另一方面也是让他反省。当他里里外外都想了一遍，甚至在心里把课程都默默地复习了一遍后，师父依然没有说话，小孩终于忍不住了。悄悄瞥了一眼，却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他知道师父心中的恼火甚至是失望，可是师父不开口，自然轮不到他说话，无论是他是想认错，还是想哄得师父回转，都无从开口。最终，还是狠了狠心：“师父，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偷懒，不该不用心，辜负了您的期望和师兄的教诲。”
陆晋轩也恰好忙完了手中的活，心中倒也被小东西气的一笑，这时候还这么会察言观色，明显的反省不专心么。而子琪在看到师父眼神那一刹好像也明白了师父怎么想的，急急冲口而出：“不是的！”。陆晋轩道：“什么不是的？”子琪心中一阵翻涌，却不知道怎么解释，最终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子琪多嘴。”墨色的大眼睛却是蓄满了委屈的泪水。陆晋轩自己心里也知道子琪并不是那样的孩子，只是愤怒之中一时那么想，看到子琪眼中的委屈瞬间便明白自己冤枉了他，心下便也柔和了许多，只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依然是冷冷的一句：“你这是来做什么？”
“师兄吩咐我每天临，不，是描两篇字帖。子琪没有坚持下来，攒在大师兄检查前的一天补完了，师兄我要来师父这里领责。”本以为会面临一阵暴风雨的子琪，却意外地听到了师父语调依然的声音：“你觉得师兄让你临司马彦的帖子，太小儿科？”子琪抿了抿嘴唇，不置可否。陆晋轩忽然站起来结果他手里的藤条，狠狠三下抽在背上，“愚蠢！”猝不及防地子琪一声惨叫，藤条点着他的肩胛：“小琪，那么多贴子，你师兄为什么非让你练这种描红？你只觉得小看了你，却不曾体谅他的用心。你琢磨过自己的字差在哪里了吗？间架结构安排有问题，并且该有的笔画也不够规范到位，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你打基础，另外一方面也是打磨你的性子，人不能好高骛远，并且无论站到什么位置，都要能放下身段学习新的知识，在化学方面你是一个高材生，可是对于书法来说，你不见得能写过一个从小就练习的七八岁的娃娃！那么最重要的就是用心练好，习的是谁的字，什么帖子，又有什么区别！”
一番话说的子琪心悦诚服，同时也愧疚难当。“二十，罚的你对师兄的不敬。没有意见吧？”莫说子琪现在没有意见，就是有又如何敢说。瞟了子琪一样，小家伙便乖乖解开衣物，褪至膝盖，脸上已经能烫熟鸡蛋，目光却不再躲闪。“今儿怎么这么自觉？”陆晋轩调侃道，子琪却是很认真地回到：“师父教训过，体面是自己挣的。这件事是子琪做错了，没体面也是子琪自找的。”陆晋轩是真心疼惜子琪的，乖巧贴心外，也是喜（…提供下载）欢他的懂事。不过口中依然是什么都没有说，“心里明白就好。”
藤条果然不是那么好挨的，陆晋轩又是有心留个教训，一下打下去，便肿起一条红色的檩子。子琪紧紧咬了咬嘴唇，咽下了涌到喉咙的挣扎。下一藤条便破空而下，紧贴着上一道檩子。陆晋轩有意避开了重叠，可是二十下下去，子琪鬓脚依然渗出了冷汗。待他呼吸平稳了，陆晋轩从写字台的抽屉里拿出了子琪的那本描红，“这是你这一个月的字帖？”子琪点了点头，犹豫了下而后小声道：“后面四十张都是昨晚一个晚上赶出来的。师兄说字的颜色都是一样的，一眼便瞧出来了。”陆晋轩莞尔，“逸飞倒还是有趣，其实不只字的颜色，你看，你后面的字都是一样的，一点长进都没有。 却不似前面这二十页，每页都有些不同，却也有些提高。”合上本子，陆晋轩道：“子琪，别人可能临一个月都看不出不同，你第一天喝第十天的差别便已经出现端倪。你足够聪明，才容不得你放纵自己，浪费这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天资！明代学者胡仁居撰写过一副对联，我记得很早前久教过你们，你背给我听。”子琪抬起头，正色道：“苟有恒，何必三更起五更眠；最无益，莫过一日曝十日寒。”子琪背的很流利，认真的表情很好看。陆晋轩看到心下一笑。“敷衍，没有恒心，你说，该罚多少？”
子琪的脸色有些发白，这个问题让自己怎么好意思说。可是师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容不得自己不回答。“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