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师高徒-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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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抬头看看对床，王磊翻了个身，这小子怕是睡不着了吧。王磊被兄弟们戏称闷葫芦，常年以自习室为家，早上六点半准时拎着个保温壶出门，晚上十一点前赶在阿姨锁门的时候匆匆忙忙跑进来。背个大书包，戴个厚眼镜，出门总是被人毕恭毕敬的称呼学长，虽然这小子其实是属猴的，在寝室里最小。恩，小磊估计至少能是个国家奖学金。肖亚栋把头蒙在杯子里，好似被人打扰了睡眠。亚栋和自己的成绩，都是不上不下的，奖学金摸不着边，但是也不会拖尾巴，事不关己自然不会上心，眼下当然是睡眠最大。
莫晨的头贴着枕头，可是却顿时睡意全无。平心而论，自己大一并没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学习上，莫晨对化学并没有多大的热情，当时只是对“最好”极其偏执。一定要挑最好的专业，于是就歪打误撞的进了化学系。系里挂科的人很多，尽管自己上下两学期平均绩点都没过三，但是也应该不会太难看吧？可是万一呢，万一人家挂科的都比我考的好，又有何面目见江东父老？师父会不会对自己更加的失望，毕竟相对于小师兄的玲珑剔透，自己更多的是稳扎稳打吧。
第二天早上，莫晨早早地赶到了化学院办。他知道上课前会有许多人围过来看，怕自己成绩不是很理想，不想听到别人叽叽喳喳地议论。可是依然让莫晨大跌眼镜，系里180人，莫晨排到121，华丽丽地是后三分之一的打头人。只觉得一阵气血翻涌。无论如何，莫晨也没想到自己堕落到这步田地。从小到大，自己都是若干年不知道第二什么滋味，如今竟然连个上中等都没排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周一的上午只有一节课，上午第一节的有机化学。小朱老师拿着激光笔在PPT屏幕上比比划划地各种翻折，什么伞式构型，纽曼构型，锯架构型，一再强调重中之重，可是莫晨的头脑却是一片空白。看着神游物外的莫晨，小朱老师多少有些惊讶。因为陆晋轩的关系，他们都多多少少有些关注这个孩子，莫晨虽然说不上多努力，但是至少化学，还是不敢给老师上眼药的。“莫晨，你来判断一下这个构型。”还是忍不住敲打了他一下。王磊推了推莫晨，回过神来的莫晨条件反射般站起来，两眼茫然地看着投影仪，半天说不出话来。看着他这样，小朱也多少有些不忍心，毕竟还是孩子，不能因为陆晋轩给他贴了个标签就太过苛责了。“莫晨，你看不清是吧？那先坐吧。我来讲吧。”小朱善意地给了莫晨个台阶，感激地看了看老师，小孩悄悄坐下了。下课，老师的手机一震，打开一看是个陌生号码“老师，谢谢您，下次不会了。莫晨。”
晚上肖亚栋过生日，宿舍四个孩子在学校附近的小饭店里聚餐。本撺掇着辛鹏把女朋友带过来，那小子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家妞害羞的，四个大老爷们聚餐带她干嘛。哪天你给我找个弟妹我就把你嫂子带来。”众人一笑，便不再相强，拿过菜谱开始点菜。
男生聚餐自然是少不了酒的，喝过了酒话自然就多了起来。天南地北地新闻娱乐一阵海侃。忽然，辛鹏道“你们听说了么，网上现在炒得热闹，山西某小学居然给部分学生带绿领巾。奶奶的哪有这么干的，一个小学，学生就分出个三六九等来！红领巾是红旗的一角，那绿领巾是什么的一角绿帽子的一角？”莫晨干掉杯子里的啤酒，“小学分等？什么时候不分等，你从一下生就被分了等！可惜老子念了十二年书，最后到了大学戴上了绿领巾！”撞到现实，众人情绪多少都有些低落。王磊一看这样生怕自己成了靶子，悄悄干掉杯子里的啤酒一声不吭，企图在黑夜中隐身。
醉酒
这一顿酒，从晚上七点喝到了十一点。莫晨是借酒浇愁愁更愁，辛鹏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肖亚栋是今儿的寿星，更是跑不掉，三个人没到结尾就已经醉的迷迷糊糊。倒是王磊自小是好孩子，不太会喝酒，虽然被这三个坏嘎嘎灌了一肚子果粒橙硬是喝饮料喝吐了，但是至少脑子还是清醒的。打电话叫来班里两个男生，扶着辛鹏拖着亚栋，回头看莫晨，莫晨却已经自己走到了门口，“喂，莫晨，你去哪？”王磊这边正在付账，□乏术，急的大喊。莫晨却已经拦下了辆出租车，“我回家。”回家？眼见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王磊直跺脚，你家在东北呢，回哪门子家？也许这小子是回宿舍了？看着大家都在等他，也就和这些人一起回去了。
远远就看到走廊一片灯火通明，只有自己宿舍是黑的。莫晨那小子果然没回宿舍。可是他能跑哪里去呢？挺大个男生倒是不怕被人给拐卖了，可是H省他人生地不熟的，毕竟也不放心。掏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给陆晋轩打了个电话，这个电话还是当初莫晨留给自己应急用的呢。陆晋轩有这个规矩，子琪和莫晨都要给他关系最好的室友留下陆晋轩的电话，同样的，陆晋轩手里也有他们室友的电话，倒不是为了查岗，他才没那么无聊，只是真有事情的时候方便联系。果然师父远见卓识，这不派上用场了。
王磊掂量了一下措辞；委婉地但是清楚地表述了事情的经过和自己的担心，事后莫晨真的很庆幸自己把电话留给了王磊而不是辛鹏，尽管辛鹏和自己更铁，但是就他那咋咋呼呼的样子，没事都得给自己添上几宗罪。陆晋轩听完，也有些着急，却没想到别墅门铃在这时候忽然响了起来。李嫂已经睡下了，陆晋轩也没吵她，自己出去打开了门，只见一个男子扶着莫晨下了出租车。
“您好，请问您认识这位先生么？”那男子问道。“恩，他是我学生。怎么了。”“哦，是这样。这位先生好像喝多了，上车我问他去哪里，他说回家。再问他家在哪，就说了这个地址，然后就怎么都不说话了。我想着大半夜的，总不能把人放路上吧，就送来了。”陆晋轩心道，好小子，倒是命好，遇到好人了。陆晋轩握着司机的手表示了感谢，然后拿了三倍的车钱给司机，然后把莫晨扶了进来。
也许是阴风阵阵？莫晨看到陆晋轩奇迹般地酒醒三分，揉揉眼睛不相信似的盯着看了半天，方才叫人。“师父？我怎么在这？”你怎么在这？陆晋轩心道，我还想问你呢。不过大人不计小人过，尤其这个小人儿还是个醉酒的，现在显然不是讲道理的时候，况且，莫晨说是回家，却来这自己这里，对自己还是信任和依赖的。这让陆晋轩心里很是舒服。“你喝醉了，在这儿休息一夜吧。明天让王磊给你请假，不用过去了。”“哦。”陆晋轩把他抱回卧室，感受着师父真实的温度，小家伙睡得很安心。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阳光已经映得屋子里暖暖的明亮。莫晨诧异地看了看四周，从那落地窗帘就能看出来是在师父家里，可是，自己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头还是有些疼，打开手机看时间，手机却忽然震了起来，是王磊的短信。这小子还真是心细，前因后果都发短信告诉莫晨了，时间是昨天半夜发的，看来是很怕莫晨醒来什么都不知道再挨额外的教训。恩，回去真该请小磊吃饭了。可是，可是自己还能有命活着回去吗？
陆晋轩听到屋里有动静，端着醒酒汤进来的时候，却看到了在地板上跪得笔直的人儿。看来休息的不错，虽然脸色仍有些不好，但是却很精神。陆晋轩把汤碗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起来，跪着怎么喝汤？”喝汤？还能有汤喝？可是想想即使是死囚上刑场之前也得给顿好吃的啊。想到这儿莫晨慷慨就义般膝行到柜子边，拿起汤匙开喝，却是没敢起来。“起来喝，没听懂么？那么喜（…提供下载）欢跪院子里跪去。”陆晋轩拉了他一把，见师父是认真的，莫晨也没再坚持，毕竟坐着比跪着舒服得多。或许一顿藤条过后，能坐着也是一种奢侈的享受吧。汤喝过了，莫晨抬头看着陆晋轩，该来的总要来的，早死早托生，倒是陆晋轩看懂了莫晨的眼神，不禁失笑道“你皮痒了么？老惦记着找打。”嗯？这种宠溺和调侃，不应该是说小师兄的么，什么时候轮到了自己？从自己一进门，就没看过太多师父的笑。但是却也怪不得别人，是自己太不争气。
“师父，成绩出来了，莫晨考的很不好，对不起师父，请您教训吧。”第一次，莫晨请罚的话说的如此自然，这次，莫晨真的觉得自己罪无可恕。“为什么会这样呢？”“可能是莫晨功夫用的不够，不太上心吧。”莫晨犹豫着，自己的回答好似万能文。陆晋轩怜惜地揉揉莫晨的头发，“小晨，你这又是何苦？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学习方法，师父喜（…提供下载）欢你的认真和勤奋。你不是个偷懒的孩子，可是这一年你对学习却是不甚上心，你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别人承认你聪明大过勤奋吧？”莫晨怔怔地看着陆晋轩，自己或许都没有师父看得这么透彻。莫晨在平时除了听课，做作业，很难看到他再在学习上下一分的功夫。可是为了弥补这些欲盖弥彰的假象，考试周莫晨常常通宵达旦和一群考研的人驻扎在自习室里，明明看了一个晚上书第二天还要给自己泼一盆冷水，强迫自己精神地和别的同学说，DN真没什么技术含量。莫晨不是虚伪，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恨透了勤奋这个词，勤奋这个词，在他心里和笨是划等号的，他从不觉得这是个褒义词，相反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家的小孩，轻轻松松就可以考那么好。
“可是，可是小师兄也没花太大的力气学习，他在学生会做主席，交着女朋友，还参加了驴友团，十多个地级城市大大小小的景点都留下过他的足迹。而这边也顺利的高分考研，跟着师父在实验室。他好像一天有六十个小时，还可以三头六臂的□。”陆晋轩忍不住朗声大笑。子琪？那个小东西要是知道还有个孩子这么顶礼膜拜他，估计尾巴又得翘上天了。“你可别这么夸他，本来就自信的过头，回头他知道了，我有的拿着棍子满天打尾巴。”师父的笑容感染了莫晨，倾诉出来似乎轻松了许多，大着胆子往陆晋轩身上靠了靠，看着师父丝毫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嫌恶，莫晨索性僭越了一把，靠了个舒舒服服，“小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学习方法，你小师兄或许没在学习上花费太多时间，但是在学习方法的钻研上，绝对花时间比你多的多。改天你去找他，问问他怎么学的。那小子在上课时候可是眼珠都不错地盯着黑板呢。你呢？恩？玩没玩过手机？至于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课，回头你自己问去，保准有收获。莫晨，无论是学习还是搞科研，交流切磋和合作都是必须的功课。”“哦，”莫晨点点头，而后看着陆晋轩嗫嚅半天，话没说出来脸就先红了，陆晋轩有些促狭地看着他，终于莫晨还是不情不愿地放弃了师父的肩膀，跪下道“莫晨这次的综合成绩，您还没罚呢。”陆晋轩笑了，“原来是为这个惦记着，初入大学总该有个适应期，这次权且记账吧，下学期弄不来个一等奖学金，一个月别想坐椅子。”啊？莫晨来不及腹诽，便被陆晋轩拉了起来。“走，出去吃早点吧。喝的不少那就没口福了，都是清单的，养胃。”莫晨笑的很幸福，自己的判断很对，这里，真的是家。
低调，也是一种智慧
莫晨还没吃完饭，子琪就气鼓鼓地冲进来了，新做的发型成功营造出一种怒发冲冠的效果，像个小刺猬一般。每次见到子琪，陆晋轩都格外的开心，招呼他坐下吃饭，子琪却一头栽进自己的房间，像个鸵鸟般的不出来了。陆晋轩有些摸不着头脑，谁怎么着这个小东西了？正想跟过去问呢，逸飞进来了，依旧是温和的笑，和师父打招呼，也摸了摸正在吃饭的莫晨的头。环视了一圈，问道“师父，子琪呢？”
“子琪？那孩子一进来就一头扎进房去了，气鼓鼓的好像是谁欠他钱似的，你教训他了？”听出师父玩笑中带着埋怨，逸飞笑着解释“哪敢啊，子琪是您心头肉，您都不舍得碰，逸飞哪里敢越俎代庖？”陆晋轩显然不理这一套，看着逸飞。终于逸飞hold不住先开口道，“络合物合成的时候，子琪拿出了一套方案，看得出来很用心，不过我觉得太冒险，并且废物处理和细节处理上都不够周密，就没用他的。这不，赌气呢。”而后叹了口气道“逸飞最近确实有些累，也就没耐心给他解释缘由。是逸飞不好。”“哦，原来是这样。”陆晋轩沉吟了一会。“李嫂，把那只鸡炖上吧，用上次存的红蘑。对了，先把飞少爷的房间打扫一下，逸飞，先去休息吧。菜好了叫你。”逸飞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陆晋轩，自从这些师弟入门后，自己不知不觉增加了一份大师兄的责任，安心享受师父的关爱和疼惜，似乎是很遥远之前的事情了。不过逸飞终究没说什么，道过谢就径直就去休息了。望着逸飞略显清瘦的背影，陆晋轩的心一阵阵的疼。自己确实是太忽略了他。很多时候，我们忽略掉了一些人，并不是因为那些人不值得引起重视，恰恰是因为太优秀，太乖巧，太善良了，反而让我们打着放心的旗号心安理得地忽略掉了，却不知越是外表坚不可摧的人，越是有颗柔软脆弱心。
子琪正在房间里，把一个魔方拆了装装了拆。那小子对魔方似乎是情有独钟，曾经令人发指的在淘宝上订购了一百个魔方，半天内全部装好，叠成一面小墙，然后把照片发给淘宝的老板，那小老板的表情几乎是见了鬼。对这些小爱好，陆晋轩一向是不干涉的。爱屋及乌，因为宠着子琪，连带着他房间里也都准备了巨大的魔方，大块的拼图，以及横笛。那根横笛还是子琪一时兴起张罗要学，结果和陆晋轩软磨硬泡讨来这款近千元大洋的笛子后，就用来给大家制造噪音。
陆晋轩推门进去，看着依旧撅着嘴把魔方转的啪啪直响的小孩，有些哭笑不得。“你就在这糟蹋东西吧，回头弄坏了没人给你买新的。”子琪却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转向里面了。陆晋轩在床边坐下，拍了拍他小屁股，“惯得你呢，好大的脾气。”子琪别扭地转过脸，墨黑的眼睛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