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妃子俏-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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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我做了很多违心的事情,也做了很多让我厌恶的事情。在这样的宫里,心底那最后的一点纯净也让我遗失了。”凌梓非自顾自说,神情淡漠黯然,“如果可以,我倒宁愿像你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自由自在,一切随心。”
“瑆晟,你还记得心儿吗?”凌梓非这才勾唇一笑,只是她知道她笑的有多么困难,“她走了……她离开了这里,把这深宫忘记了,把我也忘却了。但是……我却一点也没有不舍得,虽然难过,但是她离开这里是正确的,她会更加幸福快乐,她会放下仇恨,她会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再也说不下去,只觉得擒在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收不回去,竟流的一塌糊涂。
“你看,我又违心了……”凌梓非擦了擦泪,可是眼泪却像是无穷无尽一般流个不停,擦了又流,“我一点都不希望她恨我,一点都不希望她离开我,可是她什么都没有留下,而我连她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她就消失在我的跟前,我好难过……”
“瑆晟,如果你还可以跟我说说话多好,如果你还记得我多好,至少我不像现在这样孤立无援,这里,我没有亲人,我没有你,我没有心儿,没有了坚持下去的力气……”
“这深宫太深,而我太渺小……”
“烦恼终会抵消烦恼。”就在凌梓非述说时,宋瑆晟没头没脑的冒出了一句话。
凌梓非先是怔了会儿,随后低声问道:“你……难道并没有……”可是随即却又看得宋瑆晟双眼空洞无神,又开始抓着食物往口中送,像是饿了很多天一般。只好苦笑着看着他吃,虽然不知道宋瑆晟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他还活着就好了。“瑆晟,我会让人过来给你梳洗一番,可别薄了我的好意,你本是翩翩公子,何必要搞成这么个狂野的形象出来。”将心底的一切说出来也是极好的,至少现在没有那么烦闷了。而瑆晟所说的那一句‘烦恼终会抵消烦恼’又是什么意思?是要我自寻烦恼来忘却眼前的麻烦吗?跟转移注意力也就是一回事吧……
只是这个恼怎么可能容易的忘却?凌梓非在心底问自己,答案是不可能的。
“主子,刚刚李公公来了,听闻皇上正在四处寻您。”陶若走上前说道。
凌梓非转过头看了看陶若,将所有的情绪都已经隐藏了起来,“我知道了。”随后转向宋瑆晟说道:“瑆晟,我先走了,待我有时间必定回来这里找你聊天的。”说完也就起了身,不觉得眼睛有些发黑,看来身子也大不如前了。
两人一出紫竹轩,就瞧见了李公公在一旁等候,李太监赶紧作揖道:“太后娘娘。”
凌梓非浅然一笑,便随着他一同走,陶若忍不住问道:“李公公,这要将我主子带到哪儿去?”
李太监轻叹了一口气,扯着尖利的嗓子说道:“等会儿便知,皇上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理完奏折就会开始喝酒,而其他的什么都不吃,这样喝醉之后就会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朝。无论老奴怎么劝怎么说,陛下也不听,也不让朝中的大臣们觐见,奴才只担心陛下的身子。太后娘娘,这次皇上召见您,老奴想恳求您劝劝陛下,这么下去陛下定会撑不住的。”
凌梓非皱了皱眉,“自会尽力。”皇帝这么萎靡是怎么了,前一阵子一直在紧锣密鼓的张罗朝政大事,现在却突然成了这样。凌梓非倒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
“那老奴就谢谢太后娘娘了。”抹了一把老泪,要知道,他看着皇帝长大,又跟随着皇帝这么多年,也知道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如今这般颓废的样子都未曾见过,怎么能不担心呢?
不一会儿,三人就到了一座宫殿前,正上方刻印着“龙胤殿”三个鎏金的大字,李公公招呼凌梓非进了殿,让陶若在外候着,随后他也在殿外候着。
凌梓非入了殿,发现这所宫殿和其他宫殿没有很大的不同,只不过殿前方有两个金色龙纹式样的大椅,不由让凌梓非有些奇怪,龙纹宝座那可是皇帝才享有的荣誉,可是却有两个,自古帝王独权,天下不可瓜分为二,那怎么会有两个象征帝王权力的椅子呢?即使是太上皇也不会薄了礼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暗自揣着疑问走近,只见得一个明黄衣袍的男子提着一只白玉壶,倒了一杯酒在杯子里,随后一饮而尽,随后从偏殿走了出来。
“你来了……”拓跋庚扈醉眼迷离的抬起了头,看了看站在殿前的凌梓非,哼了一声,随后随意的坐在了左边的大椅上。
“不知皇上找我来是为了何事?”凌梓非起初对李太监的话也不尽信,要知道皇帝为了这朝政可是用尽了手段,如今还未完成大业又怎么会不思进取,沉迷酒色?可是这么一见,到更增加了心中的困惑。
说话间拓跋庚扈又喝了一杯酒,“朕只是……想跟你说一个故事……”也不顾凌梓非有些惊诧的神色,就已经开口说道:“从前,有一个人,他出生在一个大户人家,在京城也算是有权有势,而他的父亲也希望子承父业,只是他不知道,这个人一直都没有这种心愿……”
“有一天,他再也无法忍受家族给他的压力,遂离家出走,在外他遇见了一个惊为天人的男子,他温润如玉,淡然随风,只是一瞥,足以撼动人心,因为出走的劳顿匆忙,这个人已经身无分文,饥肠辘辘,却得到他的无私相助,并将他带回了男子所住的一间竹轩,之后两人相识、相知。他恨不能早日遇见这个男子,那是心中便想着,有此良友,这一生一世便是无憾。他也从而得知,那个恍如天上神仙的男子了无牵挂,一直游荡在外,而在京城已经呆上几月,如今也应该继续出去游历了,不多时日就会离开这里。他本想着与之同去游山涉水,可是却惊闻家中变故,父亲仙逝,至此,他不得不归家,但是他又不舍这个男子,所以他就起了私心,他想要留住这唯一让他安心,让他快乐的男子,所以他便动用了家族的势力,想要将他永远禁锢在自己的身边……”
“本以为男子会生气发怒,可是却出乎他的意料,他依旧淡然安适,既不恨他,也不怨他,反而为他分忧解难,于是,他们依旧交好。在那段时间里,这个人无疑是最快乐的,即使家中的事务繁忙,他方势力暗暗涌动,他费劲心神处理完这些事,依旧不会被其巨大的压力压垮,因为他知道,权力越大,就越不该轻信他人,可是即使其他人都在暗中违背他,还有一个人可以他可以信任,那便是他……”
“两人每日都会畅谈到傍晚,感情也愈来愈是好,知道有一日,被这人撞见了男子与侍婢谈笑的声音,这才勾起了他心中无名的怒火,不知是为何,他开始讨厌男子接触其他人,甚至害怕别人会抢走他,于是他命人给男子造了一个与之前他们两人同住在一起的竹轩一模一样的轩子,并命人不得接近,将男子牢牢的禁锢在了他的掌控下……”
“男子依旧不怨恨他,依旧待他如初,而这人也终于看懂了自己的内心,他开始有些惶恐,之后却明了了。于是他借助酒力,向男子述说了一切,让他惊讶的是,男子并没有反感,依旧浅笑对他,他才知道,男子并不厌恶他,反而和他有相似的情感,于是他对男子的感情也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那个男子是仇家的私生子,他觉得男子欺骗了他,虽然心痛,但他也变得愈发狂躁不安,甚至想要置男子于死地。可是他无法下得了手,而且他觉得这样的处罚对男子实在太轻了。所以,他采取了更为恶心的方法,给男子下药,让他变得神志不清。本以为这样报复会让他觉得痛快一些,可是他却一天一天变得更加忧郁……”
“但是最让他感到绝望的那便是,那个男子从来没有出卖过他,却被他所背叛,你说,那个男子是不是很愚蠢?”拓跋庚扈的眼眶变得越来越红肿,声音也开始哽咽。
凌梓非从他的话里也得知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可是却让她更加难过,这样的结局该怨谁呢?如果拓跋庚扈不是出生在帝王家,或许这样的惨剧便不会发生,可是事已至此,已经无力回天。
“你说呀!他是不是太蠢了!”拓跋庚扈变得有些激动。
“你喝醉了。”凌梓非终于了解到了拓跋庚扈的无奈,可是他做的那一切也是咎由自取,只是连累了瑆晟。
拓跋庚扈摇了摇头,“朕没醉,朕……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傻,他明明就知道朕给他下药,他还是笑着把它喝下去,他……”一口气哽在了胸口,只觉得有一种撕心肺裂的感觉。
凌梓非叹了声,走上前去,夺过了拓跋庚扈的酒壶,“你别想太多了,既然他是自愿的,便也不会责怪你,以后待他好些吧……”
拓跋庚扈抬起了迷离的醉眼,喃喃道:“母……母后……”
作者有话要说:只能用字数做补偿了
☆、第70章 擅闯
“是母后吗?”拓跋庚扈拥过了凌梓非,埋在她的怀里哭泣;“我知道错了;母后;你会原谅我吗?”
这一次;拓跋庚扈用的人称是“我”,凌梓非也知道他是醉了,心下黯然,却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被他抱着,让他哭着。
“母后;如果可以重来;我不想要……不想要这个皇位;我只想要平平凡凡的一生,只有这样小小的心愿而已,母后,我……是我害了他,是我错怪了他,我到底有多么恶毒,竟然会去伤害他……”
看到他像一个小孩子一般哭着,凌梓非只是安静的站着,一言不发,只有她知道,心底有多么难过,其实拓跋庚扈并不是一个恶毒的人,只是身在皇家,环境所逼罢了,想要安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母后……母后……”拓跋庚扈唤了几声后,一时又没了动静,凌梓非低头一看,发现他竟然昏睡了过去,叹了声,将他的身子扶好让他靠在大椅上,随后将李公公叫了进来,让他们安抚着皇帝睡了,只是拓跋庚扈一直抓着自己的手臂,一时挣脱不开来,只好站在床榻旁边,寸步不离。
只听得拓跋庚扈在睡梦中呢喃着,“瑆晟,瑆晟……不要……不要离开……”而抓着凌梓非的手也渐渐握得更紧,像是要将它掐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虽然手臂传来一阵阵痛,凌梓非也是淡然的站在一旁,拓跋庚扈的痛她何尝不懂,她的心儿弃她而去,她又怎么不难过?“如果可以,你愿不愿意为了他放弃这一切?”轻声问道,即使知道得不到答案。
“我……我只要瑆晟……”
可是在意料之外竟听到了拓跋庚扈的回答,虽然不算正式的回答,但凌梓非的心却是明了万分,既然拓跋庚扈在醉了之后这么说的话,必定是真话,那么即使是为了瑆晟,她也愿意帮他们。现在的凌梓非应当算是了无牵挂,如果能让瑆晟最后得到一个好的结局,她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去作为代价。
到了子时,拓跋庚扈倒也睡得沉了,凌梓非揪开了他的手,出了“龙胤殿”,与陶若汇合,准备往回走,却突然觉得胸口有些发闷,竟然感觉站立不稳,暗叫不好,却已经无力回天,晕晕沉沉的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之间只听得陶若高呼了一声,“主子!”
头好痛,一手撑着头,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用手支着自己跌身子坐了起来,可是四周的景象却非常陌生,这里不是东昭殿!这才发现自己坐在地上,一抬眼,就看到了殿前摆放着一个白玉雕制的人像,心底腾起了一股疑惑,站起身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大对,这白玉人像分明就是每日在镜中看到的人像,竟然是自己!
凌梓非有些慌神,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低吟,凌梓非回头一看,看到陶若倒在一旁,还未醒来,心里更是惊讶万分,怎么自己和陶若两人就到了这里来?也不容多想,赶紧走到陶若的身旁,蹲□,探了探脉搏,检查了一□子,情况还好,并未有什么病状。
“陶若,陶若快醒醒……”依稀记得之前自己从龙胤殿出来,随后便不省人事,难道有人像是之前剑吟一样把自己打晕然后带到这里?不对,没有任何被人打过的感觉,那……就是有人下药?可是为什么要带我和陶若到这里来呢?
陶若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凌梓非正抱着自己的头,“主子?”
看了看陶若的样子,像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说,“你醒了……”
陶若也站起了身,正疑惑着,当看到殿前的白玉人像时,一时惊慌的捂住了嘴,“端木……端木太后!”随后赶紧跪了下来,向人像磕头。
端木太后是先皇最爱的女子,这白玉像应该是为了纪念她,可是陶若为什么会这么惊慌呢?而且,将自己带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凌梓非只觉得头大。况且白玉人像和自己竟然是那么的相像,难怪先皇会把这个身子的主人立为皇后了,实在是太像了……
“主子,这一次可真是闯了大祸了……”陶若焦急的话语一下子打断了凌梓非的思路。
“大祸?”凌梓非有些不解,自己被人弄晕放到这里,还是自己闯了大祸?这怎么也说不通吧!
陶若害怕得有些吞吞吐吐,“这里……这里是端木皇太后的寝殿上清殿,先皇有下过令,只有皇家的人才可以入内,其他无论是谁都不可以擅闯入殿,否则……否则株连九族……”说完已经是神不附体了一般。
“陶若你先起来,听我说,现在只要我们悄悄离开,就不会受到株连……”凌梓非也没有想过事态会这般严重,但是现在也没有人看见,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只要她和陶若赶紧出去,也就……
正准备拉着陶若走,却听得“吱呀”一声,大殿的门被推了开来,阳光格外刺眼,门外站着一个身着金色龙袍的男子,看着自己的面色有些惊诧,而他的身后则站满了一些大臣和侍卫。
拓跋庚扈的神色由惊转而平淡,还未发话,一位大臣就惊呼了起来,“端木太后!”说完便惊得一脸毫无血色。
随后就听得身后一个身着蓝色官服的中年男子说道:“孙大人,不可在上清殿大声喧哗,此人根本不是端木太后,皇上,奉先皇之令,除皇室中人不可入内,这两位女子擅闯上清殿,假扮太后,有辱端木太后的威严,罪责重大,是株连九族的重罪,微臣请求皇上量罪处罚……”说完跪在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