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妾妖娆-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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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润春指了指内堂,看着郁夏。
“且等着,毕竟这不和规矩,”郁夏也是郁闷,二爷莫非还嫌弃小姐不招人恨吗?选在这风口浪尖又是在这紧急关头过来探望。还是夜色朦胧之时,真是令人无话可说了。
内堂榻上的帐帘被君骞轻轻掀了起来,沈苾芃巴掌大的小脸像是绽放在风雨中的白玉兰。纤弱,素雅又带着雨中的点点绝望。她细长的烟笼眉微蹙着。呼吸却是极不平稳,声音中带着哭腔似乎是做了噩梦。
君骞缓缓抬起了手掌抚上了她的额头,虽然不是很烫,但是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一定是疼得狠了,才这样冷汗涟涟。
他的喉结微滚,半眯的凤眸点点斑斑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该怎样待她?这几日通州那边来了消息,这沈苾芃并不是从小生长在沈府,而是七岁的时候被沈长卿带回了家。她是沈长卿抛妻别子养在府外的庶女,这都没什么。他也不过是一个庶子而已。可是为什么掳走她娘亲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烧死了她娘亲的地方竟然是在梅亭?她是不是恨着整个君家?一定是的,若不是恨,为何要将自己的父亲害的旧疾复发?
“我该怎样待你?怎样待你才能让我们彼此之间好好的走下去?”君骞收回了手,缓缓坐在了榻边,掀开被子看向了她的伤口。沈苾芃腰间绑好的素色纱布上渗出了丝丝的淡红色血迹。想那厚重的刑杖落在她娇嫩的肌肤上。却是疼在了他的心底。
他又将被子轻轻盖上,垂着头,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让他几乎要癫狂。这是第几次了?第几次她差点儿死在自己母亲的手上?亦或是他的手上,他明白母亲恨她的缘由。他越是在乎她,母亲就越是痛恨她!母亲有多痛恨那个夺去了父亲魂魄的梅姨娘,也就有多恨沈苾芃!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自己厌恶的女子。
“不要……求求你……不要杀我……”沈苾芃的呼吸日益急促起来,颤动的手不自禁的握住了近在身边的君骞的手。
君骞一慌,知是她做了噩梦,正准备要抽出手,却停了下来,任由她紧紧握着。他甚至带着一点儿满足的欣喜感受着那双柔嫩将他粗粝的大掌紧紧包裹,宛若一层层荡漾开来的春水,将他长久以来的坚硬外壳击得粉碎。他的另一只手贪婪的抚上了她的脸,入手清凉滑嫩,像是夏季开的正好的莲。他抚过她紧闭的眉眼,毫无血色的唇角,尖尖的下巴,还有微微敞开着的衣领下那截精致的锁骨。他显得有点儿贪得无厌,自私自利,看着她在梦魇中挣扎,却享受着她从不曾给过他的温柔依恋。
若是能天天这般依恋着他该是多好?若是能这样,他便放弃一切,甚至是那颗蠢蠢欲动的野心。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与大哥交换,用自己长存的野心,势力,权位去换与眼前的人儿一段朝夕相处的时光。也仅仅是一段,他便知足了。
“救我……救我……”梦靥中的沈苾芃像是魔障了一般,上一世那个惨淡可怕的梦境再一次出现,“世子爷救我……世子爷……世子爷救我……我不想死……世子爷……”
君骞的手瞬间冰凉,缓缓从沈苾芃白玉般的额间滑了下来,他的唇角绽放出了一抹自嘲的凄苦的笑容,将另一只被牢牢攥紧的手从沈苾芃的手掌中,缓缓的,一寸一寸的抽了出来。
呵!他再怎么做也抵不过大哥在她心中的一抹清影,于这梦境中来看,她的心中丝毫没有他的位置。他……又是何苦呢?
君骞的脸色在照进窗棂的月影下显得分外狰狞,眼眸中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温柔深情,他居高临下看着榻上这个狠心的女子,心中的伤痛刺破了情丝的脓疮,渗出恶毒的血液来。沈苾芃!你就这么在乎他?呵!我偏不能让你如愿以偿!
他猛地转过身来,之前的惶急变成了再难掩饰的浓浓恨意,看的外面的郁夏和润春胆战心惊。两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像一股暴戾的风卷了出去,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润春同郁夏忙冲进了内堂,沈苾芃依然沉沉睡着,呼吸却显得有些沉重。
竹园里的风刮得正猛,将素锦暗紫色的裙角高高飞扬了起来,她在亭角的台阶上终于等到了那个既爱又恨,既怕又敬的男子。
君骞迈着略有沉重的步履缓缓走上了台阶,停在了素锦的面前,没有任何言语,素锦却能从他身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冷意。
“二爷!”
“今日你去了哪里?”
素锦一怔,没想到他半路从通州折回来,问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
“妾身去了庙里为二爷祈福!”素锦的声音不吭不卑,也有着说不清楚的酸楚在其中。
“今日映心阁的事情你可知晓?”君骞的声音很闷。
“刚知晓,本来要去看沈妹妹,却晓得二爷回来了,就在这里候着二爷。”
“……”君骞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突然一把抓起了素锦的手臂,凤眸微眯,几乎要将她的腕骨折断。他眼眸中的一点精光直射了过来,压抑着声音,“你是故意的?对吗?其实你早已经知晓了沈苾芃定会去找我的父亲?那幅画卷是不是你放在了烧毁的梅亭中?你放在了梅亭的残垣断壁中?你料定这件事会激怒我母亲,然后一怒之下会处死她?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素锦没想到他心思竟然如此缜密,自己的一个小把戏被他轻易就拆穿了,一时间脸上涌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惶恐。
君骞唇角微冷:“不愧是我教出来的人,心肠够狠,做事够绝,你……很好!可惜你忘记了,你的一切害人的技巧都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你派出去的人在通州查到了沈苾芃的身世却故意隐瞒下了那幅画卷,你倒是藏得很深啊!”
“二爷……”素锦跪了下来。
君骞眉眼间反倒平静了下来,取出一粒药丸递到了素锦的面前:“你知道的太多了,也想得太多了,今夜本该杀了你,可是念在你的身份还能替我打一个掩护……这枚哑药你自己看着办吧!”
素锦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为了沈苾芃可以将这么多年的情分抛却,可是她为了他杀了那么多他潜在的对手,为了他,她几乎连原本作为杀手的自尊都抛弃的一干而尽。
她猛地抬起了头:“不错!二爷猜得不错!我恨她!但是我……”她猛地吸了口气,将夺眶而出的软弱眼泪狠狠吸了回去,却不想又翻滚着落了下来。
“二爷,我对你的心虽然你感受不到,可是永远都在那里,规规矩矩的摆放在那里,不曾有半分改变。我可以替二爷照顾着她,替二爷守护着她,替二爷为她做一切我能做的。可是我最不能容忍二爷可以为了她抛弃自己的命,为了她,二爷竟然要将自己投进熊熊燃烧的大火,二爷,她真的不值这个价儿!二爷于我是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我不能看着二爷为了她将自己命也丢弃了去,她不配!!”
素锦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这一世最想对他说的话也在这分秒之间,心中顿时觉得畅快了许多。她猛的一把夺过君骞手中的药吞了下去,只觉得嗓子里像是被尖锐的刀锋划过一样,痛的没了呼吸,也几乎没了心跳。
君骞冷漠的看着她,缓缓绕过趴在地上揪着嗓子痛苦挣扎的素锦,再也没有看她一眼。配与不配,他君二爷自有定夺,岂是一个小小的侍妾决定得了的?他君骞只信奉一点,这世界上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得不到的人。
第168章 熬药
两天过去了,沈苾芃的伤势愈加恶化,整个人非但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反而变得更加虚弱。丽明轩中的陈妈妈等人几乎要发疯了,郁夏端着沈苾芃伤口上换下来的棉纱,化了脓,乌青散出来好大一片,又是个不能见人的地方儿,她每天只能像一只萎靡的猫软塌塌的趴在榻上。
“陈妈妈怎么办?要不要再去找太医来?”
陈妈妈也不曾遇到这样的状况,按理说这几日对沈苾芃的照料几乎是无微不至,每一样环节都考虑周详了,每一样药材都是派了润春亲自抓了回来,这到底是怎么了?莫非姨少奶奶身子骨弱,虽然挨了两板子,可是也承受不住?
“找徐太医,必须得去少夫人那里禀报,少夫人派了人去才能请了来,郁夏你先在这里候着,我让润春随我走一趟。”
郁夏虽然万般着急也只能如此了,这丽明轩中必须得守着一个人随时照料着。
陈妈妈走到了后厨,里面专门隔开了一个空间,润春在这隔间里负责将药熬好。空间不大,却被润春收拾的干净爽利。
“润春!”陈妈妈喊了一声,却不听得人应和,眉头一蹙,这隔间里分明还熬着药呢!这个粗枝大叶的孩子,她迈步走了进去却撞见一个有些慌乱的身影。正是少夫人遣了过来在丽明轩帮忙的翠儿。
“陈妈妈安好!”翠儿脸上的惊慌失措一晃而过,如不仔细分辨倒也很难看得出来。
陈妈妈眉头一蹙,这里一般不准小丫头们随便乱闯的,这丫头怎么在这里?
“润春呢?”
“回陈妈妈的话,”翠儿的礼数倒是做得极其周到,“润春姐姐出去行个方便,让我照看着点儿火候。免得熬坏了药误了大事。”
陈妈妈在她的脸上扫视了过去也不像做假,许是自己这几日累了,怎么疑神疑鬼的?随之缓和了神色道:“这几日你们多担待些。姨少奶奶的病若是好了些,咱们都好。若是不好,都得担着这份责任。尽心便罢!”
“是,陈妈妈教训的极是,奴婢这几日也是心焦得很,姨少奶奶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这么多灾疾?唉!奴婢看着也是……心酸……只是轩阁中都是润春姐姐和郁夏姐姐忙乎着,像奴婢这等小丫头纵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只希望姨少奶奶能早一些好起来……”
所谓言多必失,翠儿若是不说这话随意客套几句倒也罢了。但是她这谈吐从容哪里像是一个下等小丫头出身?陈妈妈也是历练的久了,倒也不动声色,抬眸看去,发现翠儿的姿容虽然不是绝色。却也是上等。眉眼之间尽是世故老练,这等资质做了一个烧火配菜的小丫头着实可惜了些。
“翠儿以前不是宣平侯府的吧?看起来好似很面生?”陈妈妈假装等人,随意翻看着那些被送到这里的药材。
翠儿紧紧盯着陈妈妈检查的那一包包药材,眼神里明显有点儿紧张,却笑道:“陈妈妈好眼力劲儿。奴婢是少夫人的陪嫁丫头,只是粗鄙不堪,倒不如冷霜姐姐在少夫人跟前儿混的伶俐些,所以陈妈妈自是对奴婢没什么大的印象。”
“哦,”陈妈妈的手停在了一包药材上。她在府中混了几年的老人了,人虽然老了,记得事儿却是一样样的清清楚楚。这包散开的药材里面很明显与之前润春买回来的有几分不同,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同,只可惜了自己不懂得,也辨别不清。刚要仔细查看一番,润春从外面走了进来。
“陈妈妈,”润春脸色蜡黄,神情萎靡,她是个急躁性子,近几日眼看着沈苾芃的伤势越来越恶化,心中焦急万分,没日没夜睡不踏实,也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刚才竟然晕倒在了净房,不得不让看起来和善的翠儿帮忙照料着熬药的火候。
“你随我去一趟少夫人那里,姨少奶奶这几日不得好,少不得要再去请徐太医来一趟。”
“是,陈妈妈,待我先将这药端给郁夏去!已经熬好了的!”润春转过身凑到炉子边端药,翠儿也是个伶俐的忙上前帮忙。
陈妈妈看着翠儿粉嫩的衣衫,心头不知为何竟然有一种恐惧升腾,她强压了下去,待到润春将熬好的药装在保暖的盖碗中,便和她一起回了一趟丽明轩的内堂。
郁夏迎了出来,接过润春手中的药,刚要趁热给沈苾芃灌下去,只听得一边的陈妈妈突然喊了一声:“郁夏姑娘!”
郁夏和润春折过来身子看着她,不知道陈妈妈有什么话说?
陈妈妈看了一眼身后随侍着的小丫头笑道:“这几日辛苦了大家,你们且退下休息吧,一会儿我命后厨做一些糕点来。你们也要撑着些,若是都累垮了,谁还有力气伺候姨少奶奶?”
小丫头们巴不得陈妈妈这句话,纷纷松懈了下来退了出去。陈妈妈看着小丫头们退去,之前宽厚的神情却陡然变得清冷起来,眼神凌厉的看着郁夏手中端着的汤药。
“郁夏,将这个装起来,我要带出府去!”
“陈妈妈?”一边的润春大吃一惊,这是要做什么?
“润春,”陈妈妈看着她,“近几日熬药的时候可有什么令人怀疑的事儿发生?”
润春拧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没有啊……每日里我亲自抓了药,回来,亲自熬好了……莫非……陈妈妈!”她的眼眸中顿时含着眼泪,“陈妈妈!我对小姐的心日月可鉴,我怎么会……”
“哎呀,说什么呢,”陈妈妈给她气的哭笑不得,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容易犯糊涂,“我怎么会怀疑你,我只是让你好好想想还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不比如哪些人进出你熬药的地方?哪些事儿让你觉得不舒服?”
润春忙垂下了头,想了想,犹豫着说道:“近几日许是我吃坏了什么东西,肚子不太舒服,身子软软的,每一次去净房的时候都是翠儿帮忙照看着些。可是翠儿为人温和,行事得体,特别热心些,我也只让她一个人进来过,但是她也没待多长时间……”
“你这个粗心的……”郁夏一跺脚,反而因为气急说不出什么来。
“先别着急,”陈妈妈将郁夏装好汤药的罐子接过来,外面包了一层锦绣遮掩着,抬起了头,“我这便去望月堂回禀少夫人,求少夫人再请徐太医过府一趟。”
郁夏知道陈妈妈自有一些周全法子,当下也不多话,示意润春好好跟着莫再出什么状况。
望月堂中四处都搁置着宽口的瓷盆,瓷盆中放着冰块儿,用来缓解暑气。陈妈妈命润春候在二门,自己步履匆匆的走了进去。
冷霜打起了帘子,看着陈妈妈,显得不冷不热,上一回在映心阁陈妈妈为了救助郁夏却是狠狠摆了她们一道。
“陈妈妈怎么来了?丽明轩那边不忙吗?”
陈妈妈淡然的笑了笑,不和一个小丫头计较:“少夫人在吗?老奴有事求见!”
“少夫人刚睡下了,陈妈妈若是有事且在这里候着吧,”冷霜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