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不可说 作者:晨妝-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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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越晨仍旧这般的叫着他,冷漠的眼神里只有一丝仅存的温柔,但这对宣景皓而言似乎已经足够了。宣景皓动了动唇,不由的拿开了他紧抱着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背靠着窗,越晨上前一步。略踮脚尖,吻上了他的唇,亦如当初一般,炙热而疯狂。
门外的上官凝手里还端着刚刚熬好的粥。他悄无声息的进入到房中,悄悄地放下,然后默默地离开。这一连串的动作里,他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就连合上寝宫大门也是那么的悄无声息。
越晨的手熟悉的解开了宣景皓半合的衣衫,柔软的手指轻抚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不忍离开一霎。深怕一个离开,这个人又会往后一退或者试图将他推开。
他不害怕他的决然和冷漠,他害怕他悄无声息的离开。曾经无论宣景皓如何待他,将他放在多远的地方,他都不曾主动推开过他,然而这一次。
宣景皓竟然也会用手推开他。
越晨害怕的仰起头,看着那尖的不能再尖的下巴,心里一疼,轻轻地咬上一口。
“陛下……”他还是习惯性的叫他陛下。哪怕心里已经轻轻地叫了他的名字千百次,可面对这个人,他仍旧习惯叫他陛下。
“我不会走了……”越晨说出的是承诺,宣景皓惊愕的看着他,许久,喃喃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这不是同情!”越晨肯定的道,“前面,我已经错过了,以后我不想在错过了。”
宣景皓沉默不言,转身看着窗外,越晨从他身后紧紧地抱着他,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温和的呼吸落在他冰冷的肌肤上。
宣景皓微微的动了动身子,“若不是可怜,又何必在我即将死去的时候出现。”
越晨默默地不说话,宣景皓拿开了他紧紧的抱着他的手,“你走吧,是你杀了我的孩子……”
越晨听罢一愣,宣景皓终于还是咬牙道,“难道轩皇妃的孩子不是死在你手下的。”
越晨道,“你知道真相的。不是这样的……”
“朕所知道的的就是这样的。”宣景皓转身狠狠的看着他。越晨漆黑的眼眸微微的转动着。宣景皓道“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我饶你一命,若是再晚些,别挂朕无情。”
越晨狠狠的咬上他的唇,亦是带着微微的威胁道“我倒想看看你到底又多无情。”
“你……”宣景皓张口想要责骂,越晨的舌头却借势滑入。
舌尖直达咽喉深处,宣景皓因难受发出一丝哽咽,更是一股浅浅的腥味用上了咽喉,他急着想要推开那紧紧地吻着自己的人。越晨也尝到了那浅浅的腥味。
凄凉的风拂过,两人沉默的对望着。越晨湿着眼眶请求道,“别赶我走……就这一次,别赶我走!”
宣景皓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人,他实在是说不出狠话。
“景皓……”他终还是叫出了他的名字。
宣景皓颤抖的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脸庞。越晨道,“你明明就很期待我回来,我刚才明明就看到你在等我。你在叫我。我明明就有听到,为什么看到我还要说出那般绝情的话……”
埋怨,不知,心疼。
宣景皓的手颤抖的更加厉害,心跳亦加重了几分。眼眸弥漫的腥味已经化成血液顺着嘴角流了出来。越晨扬手替他擦去。眼神闪烁着心疼。
“以你的实力,不可能擦觉不到被人下毒,更不可能找不出下毒之人。”越晨道。
宣景皓没有回答。静静的看着那张苍白的面孔,略微发红的眼睛满是心疼。他也不是没有擦觉到被人下毒,只是当他知道,自己并非皇室血脉,萧子卿才是宣国的正中皇子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想法。当自己所爱所敬所念之人都抛下自己的时候,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让他有活下去的想法。
曾经,他也想过要一统江山,为的也不过是让自己的母后可以安心。可现在回头想想,自己一心所敬的母后,竟然并非自己的母亲,当她找到了自己的儿子的时候,竟然对自己起了杀心。
曾经,他很想活下去,很想陪着那个一心向往着外界的自由和潇洒的人一起流浪天涯。然而,那个人已经走了,并且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有人给了他一个通往地狱的机会,他自然也就选择了地狱,放弃了人间。
他本以为,这个人已经不会再回来了,可他最终还是回来了。
宣景皓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绝美的容颜上,愧疚的神色。
良久,越晨道,“今夜的月很好,我们去御花园喝酒可好?”
宣景皓应了。曾经,面对这么好的景色,两人都是偷偷的跑到御花园中去喝酒。在那假山后的小池塘边,没有人会来打扰。
这样的季节,刚好有落英,有清澈的池水,还有来往畅游的鱼儿。
这个时候,夜是那么的宁静,在哪里喝酒应该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第八十章:醉卧花丛间
那小池塘还是那般的清澈,飘落在水面的花瓣轻轻摇曳。两人亦如多年前一般,一坛酒,你一口我一口,不分彼此的喝着,亦是都没有注意道彼此身上都还带有伤。
因为长途奔波的缘故越晨胸口处的伤口又微微裂开,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打湿了衣衫,夏日的衣本就单薄。酒液浸透了衣衫,沾到了伤口上,迎来微微的疼痛,透过洁白的衣衫还可以看到下面微微泛起的微红。那是伤口流了血的颜色。
宣景皓紧张的看着他的胸口,越晨垂着头,他完全忽视了自己身上也有伤,更是忽视了会被宣景皓发现的可能。
越晨急忙道,“伤口不深,无碍……”
宣景皓解开了他的衣衫,静静的看着那微红的肌肤,“不是说已经好了吗?”他惊愕的道。不是说已经好了吗?这话听在越晨耳里亦是疼在心里。他已经知道他受了伤,也知道他受伤后一直都有治疗,并且已经好了。
当时萧子卿确实有说过他的伤口已经没有了大碍。但是不可剧烈运动。否则还是会裂开。
“你……一直都派人跟着我?”越晨问道。
宣景皓道,“到处找都找不到你。最后边关探子来报说在魏国看到了你,然后我就让阿凝去查了一下。”
越晨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是沉沉的看着他,两人相依而坐。
夜风吹着落花飘摇。两人你一口我一口默默的喝着酒,然后微微的笑着,又喝一口,又笑几声。一直这般周而复始着。
久而久之,两人都累了。醉倒在了池畔。宣景皓亦如往日般仰面躺在冰冷的地上,越晨静静的躺在他的臂弯,他侧身将越晨压在身下,轻轻地刮了下越晨的鼻梁,亦如当初一般,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
“我打算向魏国投向了。”宣景皓静静的道。
越晨惊愕的看着他道,“你……”
“萧子卿会是一个好皇帝,对吧?”宣景皓这么问道。越晨心里一紧,暗想,他可能误会了,误会自己与萧子卿了。对上越晨紧张的模样,他轻轻地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傻瓜,别想多了。”同时心里亦是好奇,原来越晨还不知道这件事。顿了会儿解释道,“你还不知道吗?萧子卿才是宣国的皇子。而我不是!”他说的肯定。
越晨更是一愣。这是多大的一个消息,他竟然好不知道。而且萧子卿也没有对他提起过,这一年里他一直都把自己隐藏起来,与世隔绝,不听任何消息。但是宣国与魏国交战宣国屡次战败的消息还是传入了他的耳朵。思来想去,自己也无处可去便决定去参军。
“这?是真的吗?”越晨不信的道。
宣景皓叹息一声,点了点头,俯视着身下的人。深邃的眸子黝黑而明亮,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
渐渐地醉意上了头,宣景皓索性将晕乎乎的脑袋埋进越晨的脖子里,“当然是真的。”说着,他都顿了顿,然后又接着道,“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你不在,母亲又是想要置我欲死的的人。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越晨轻抚着他的发,他知道这个人的懦弱,也知道他的坚持。他是一个不会为自己而活的人。曾经,他为了他母亲而活,为了他母亲而争,而今,他为了他而活,却又因为自己已经活不了多久而内疚和害怕。
越晨道,“如此也好,我们就可以一起去流浪,走遍大街小巷,走遍千山万水。”
“好呀!”宣景皓应道。假山外面静静的站着的上官凝沉了沉,然后漠然离去。
趴在越晨身上的宣景皓很快就睡了过去。越晨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身子,却怎么也晃不醒他,夜风将那人单薄的身体吹的冰冷,他的身体亦被身后冰冷的地板刺得连骨头都发凉。
他两手静静的抱着身上的人,希望可以多给他几丝温暖。紧紧相拥,加上夏日的夜本就不是十分凉的缘故两人也就借着那微弱的温度浅浅的睡了过去。
翌日阳光洒了进来。落花依然飘摇,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条毯子盖在两人身上。毯子呈现漆黑色状,留有淡淡的清香,清淡优雅。味道有几分熟悉,像是萧子卿身上的味道,可萧子卿最不喜欢的也就是黑色。
宣景皓也醒了过来,看着身下的人,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刺眼的光芒,“对不起……你……还好吧……”语气支支吾吾的,只因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压着他睡了一晚。
越晨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胳膊,摇了摇头。宣景皓起身,落在毯子上的花瓣被掀在地上,散落了满地。
“这是?”宣景皓看着那毯子,越晨没有说话。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相对一笑。
升了个懒腰,两人还如当初一般,撩着池水洗了把脸,然后互相理顺了发,走回了寝宫。上官凝已经将备好的清粥放在了桌上。除了清粥外还有一些糕点,都是越晨曾经很喜欢吃的。
上官凝道,“知道越统领回来了,昨日臣下便去外面买了回来。”
宣景皓也看着桌上的糕点发奇,“这些确实是宫里没有的。”
上官凝道,“陛下若是喜欢,臣下便将那做糕点的老师傅也请进宫里来。”
宣景皓罢手拒绝了,对越晨一笑,“不了,我也不想留在深宫之中了,等这件事结束了,我就与晨儿去流浪天涯。”他说的诚恳,对上官凝宣景皓基本不隐藏什么。
虽然昨夜上官凝有偷听到宣景皓与越晨的谈话,但还是惊愕了一番,拿出奏章,递给宣景皓,道“敌国已经递来了降书。”
闻言,宣景皓与越晨同时惊愕。宣景皓现实接过奏章,然后在接过降书,看了一遍。两手紧握,眉头紧蹙。狠狠的说出了三个字,“萧、子、卿!”
越晨也顺手拿过看了一遍,亦是不敢相信。他最终还是降了。而且上面还有魏国皇帝的亲自签名,还有百官之名……
上官凝又道,“太后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太后亦是第一个收到这个消息的人,因为受不了刺激已经晕过去了。现下……”
宣景皓罢手示意上官凝别再往下说,他都明了。
、第八十一章:痛苦的事实
越晨静静的看着宣景皓。什么也没说,心里却明白得很。
宣景皓愣愣的看了看门外的景致,然后缓缓地松开了紧握的手,心口略微一疼,脸色瞬间变得刷白。在上官凝的搀扶下缓缓地靠着龙椅坐了下来,单手撑着下颚。好似细细冥思,又好似绝望。漆黑的眸子幽深而又无神。渐渐地,也就闭着眼睑沉睡了过去。
当上官凝回过神来看越晨的时候才发现,越晨早已经离开了。举目望去,根本寻不到越晨一丝半点的影子,留下的只有空寂的敞开的大门。还有静静的守候在外的侍卫。
一个黑衣人静静的出现在上官凝眼前,上官凝凝神,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萧子卿住在城外,从未进城。就连降书也是他托人交给了宰相。然后呈了上来。”那黑衣人回答的极其的冷静。上官凝罢了罢手,道“知道了。”然后亦是深深叹息。
那黑衣人又悄然隐身而去。好似当初的他一般,来无影去无踪,除了他,亦无人知道这世上也有那样的一个人存在。
“晨儿……”迷迷糊糊的睡着的宣景皓拧着眉头,轻轻地唤道,艰难的动着唇,手颤巍巍的动着,上官凝将手伸了过去,宣景皓朦胧着眼睛抓住了带有温度的手。紧紧地握着不放 ,“晨儿……”他又轻唤了一声,然后闭着眼睛拧着眉头咳嗽了两声。
上官凝的手任由他握着,静静的看着那个已经病入膏肓随时都可能死去的人。
“……晨……”他又动了动唇,许久,他终于努力的睁开了一丝眼缝,自然也看见了静静的守在自己身边的人并非越晨而是上官凝。
他显然也有些意外,但却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失落,很快的平静了有些失常的面色,“晨儿呢……怎么是你?”
“越统领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上官凝回答的极其的冷静,然而他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越晨这次一去还能不能回来。扪心自问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希望越晨回来。那个占据了自己心上人一整颗心的人。
“他去哪了?”宣景皓担忧的问道,挣扎着想要起来去寻人。
上官凝道,“听说子琴先生一直住在城外木林的小茅屋中。他去请他来帮陛下看看病。”
宣景皓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然后拢了拢被子,有些哀叹又有些庆幸的笑了笑,然后不急不慢的摇了摇头,“阿凝,你说谎的时候比你说实话的时候还要冷静。”
听罢,上官凝并没有惊愕,因为他说谎的时候很多,被拆穿的时候也很多。当谎言被拆穿的时候他只会越发的冷静,冷静的连眨眼都忘记了,冷静的连转换一下面部表情的动作都忘了。“我没有说谎。”静静地回答,无神的眼眸。
“跟我说实话……他到底去哪了?”宣景皓盯着上官凝问道。苍白的面容没有任何血迹,强睁开的眼睑仿佛随时都可以合起来一般。
顿了许久,上官凝终于还是说了实话。“我也不知道……”
然而,实话却并非宣景皓所想的那样。但透过上官凝微微闪耀的眼眸,他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面对痛苦的事实,只要还是一个有心之人,无论他们的眼神有多无情,无论他们的人有多冷酷,但他们那冷静而又无情的眼眸里都会泛起一丝小小的波澜,只是有的比较明显,有的难以扑捉。
虽然闪耀在上官凝眼眸中的那一丝神色小的几乎让人发觉不到,但宣景皓却看见了,这还是功归于他从小看着他长大,是他一手将他培养成了今日这般。对他的任何一个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