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发妒夫-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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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宫雪轩毫不示弱,恨声道:“本王一早就说过你会害死阿妃,你偏生不信,还威胁本王,现在阿妃被你亲手杀死了,你终于可以和司徒烨安安心心在一起,你是不是很开心?”边说着泪水边溢出眼眶,那神情找不到半分作假之色。
一句亲手杀死让姬一臣身子几不可见的晃了一下,旋即,厉声道:“住口,他不会死。”这句话不仅说给宫雪轩听,更是说给他自己听。
宫雪轩抹去眼泪,冷冷一笑:“住口,本王凭什么住口,今日本王就要细数你的罪,姬一臣,你别杀了人还不敢承认。阿妃身上的寒毒早已发作,但为寻回你便一直强压制着,而你敢说一点都不知情吗!昨日战场上寒毒反噬,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寒毒的可怕,你认为他在承受寒毒反噬的情况下,如何还能承受得住你那一剑,先前在白如寺时,我让你找司徒烨要冰玉蟾,那时候阿妃就已支撑不起,只要寒毒再发作他就必死无疑,而你,竟然选择留在司徒烨身边,事到如今,你就不会有一丝愧疚,一丝伤心吗?”
姬一臣紧握着缰绳,俊脸上浮起一丝残忍且嗜血的笑容:“你是想留全尸,还是残肢?”一个男人比女人还聒噪不说,还整日阴魂不散,现在又来质问他,他真的很想,很想就此杀了他。
谁料宫雪轩闻言忽然仰起头,似无意的睨了一眼他怀里抱着的玉盒,随即冲他淡然一笑:“哼,随便,反正阿妃已经不在了,本王活着也没多大意思。”那笑很是无所谓,大有几分看透生死,看透世间的一切的气度。
他这番淡然倒让姬一臣一时反应不过来,宫雪轩此人他虽接触不深,但此人有多在乎姬碧妃,他还是清楚,是万万不会一直姿姬碧妃生死来胡言乱语,只不过不容他细想,那不男不女的哽咽声又飘了过来。
“姬一臣,就算你是为救阿妃留在司徒烨身边,但我告诉你已经晚了,昨日夜绯云将阿妃接走后,当晚阿妃就,就……昨晚我前去通知你,你还将我赶出来……是你,都是你,是你亲手杀死他,你个刽子手,根本不配得到他的爱……”说到最后,那死死盯着姬一臣的眼神,已满是冰冷和恨意,一瞬间,就好似千万利剑同时穿过姬一臣的身体,让姬一臣再也承受不住痛喝一声,一夹马肚,策马而走。
宫雪轩说:你个刽子手,根本不配得到……
姬一臣痛苦的闭上眼,胸口隐隐作痛,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痛,他知道那痛并非是包扎好的伤口传来,而是心底最深处的某个地方。
司徒烨此人疑心太重,连自己家人都不放过,又岂会对他全心信任,只是要姿到冰玉蟾就必须先留在司徒烨的身边,所以纵然他恨不得亲手杀死司徒烨,但在醒来后去还是没选择离开的原因。然而司徒烨对他不信任,他又何曾对他信任过了,第一天服下所谓的安胎药后,他便感觉头脑昏沉,果然第二天醒来脑中浑浑噩噩,记忆时常出现混乱,他当即多了个心眼,奈何每次服药司徒烨非要守在一旁,让他根本无法拒绝,也因为愈加让他疑惑,所以每次服完药待司徒烨离开后,他又采用最残忍也是最无奈的方法,强迫自己全部吐出来,如此一来,还是有很多记忆在消失。而那一晚宫雪轩前来找司徒烨,其实躺在内室的他并没睡着,而是悄悄地将他们之间谈话听得清清楚楚,那一刻,他恨不得立即冲出去把二人碎尸万段,只是,只是碧妃还等着冰玉蟾救命,他纵然有再多怒火恨意,都必须暂时忍下。至于后来的澜和江一战,他深知是司徒烨的计,但却避无可避,因为不死,怎么生,只有姬碧妃亲手死在他手上,司徒烨才会彻底对他信任,他才有机会更接近司徒烨,继而取得冰玉蟾。
生就是死,死就是生,死里求生。
只是,事情的结局会真如宫雪轩所说,晚了吗?
他不信,战场上他将金铃交给他,就是愿意相信他,便不会抛下他和豆包的,他不能死,他还没告诉有他,他们有两个小家伙呢,他甚至能想象出他知道后那眉眼弯弯的小模样。
一直以来,他都相信,他能救他第一次,第二次,就能救这第三次,所以不见到尸首,他绝不相信。
宫雪轩看着离去的人,恨恨地笑了起来:“姬一臣,你害怕了吗?你是要逃避,还是想要去寻求结果,哼,不管是那一样,本王又岂会让你所愿。”爱可以让一个人疯狂,同样恨亦可以,他有多爱姬碧妃,就有多恨姬一臣,而这份恨和爱是同等。
“姬一臣,你不屑动手杀本王,但本王没这么大度,就算不能杀你,但至少能让你伤上加伤。”足尖一点,再次追上。
宫雪轩紧追不舍,姬一臣一心想要快点找到夜绯云等人,没心思与他纠缠自然一直躲闪。然而二就这样一追、一躲之间,宫雪轩已将姬一臣成功逼到了他想要到的地方,此地不是别处,正是他带走姬碧妃之地,在他抱姬碧妃离开后,莲叶叶就带着墨雪赶来了,彼时他没做多想,就在方才听到姬一臣叫莲叶叶,心念一转,便立即生了这个主意,莲叶叶心性迟钝,定是墨雪有了感应带莲叶叶来的此地,但姬碧妃被他金针封脑在前,后又封住全身脉息,如今的姬碧妃已是了无生息,墨雪再无法感应,而这就是他能利用之处。
果然,姬一臣在看到前方雪地里的一人一狼后,立即勒住缰绳,调转马头朝那一人一狼奔了去。
就在这时,他身下之马淬不及防的一个拱背,险些将他摔下马背,紧接着又弯下前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姬一臣心中已然猜到定是宫雪轩在暗中使坏,但是现在他真没时间和他斗,扶着肚子下了马,朝着莲叶叶方向便跑了过去,奈何积雪太深,他这一跑跌跌撞撞的,等来到莲叶叶身前时,脸上、衣衫上已沾满积雪,脚心小腿更是被冻得麻木,站着的身子也不再挺拔如松,反而微微颤颤。
顾不得歇息,便语不成句地喘息问道:“叶叶…为什么…为什么不乖乖等我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莲叶叶缓缓地抬起头,涣散的瞳孔终于在看清来人后骤然聚焦,然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大滴大滴的泪珠滚滚落下,霎时泣不成声:“殿下没了,叶叶的美人爹……没了……”
‘殿下没了’四个字犹如一道惊天霹雳,让姬一臣本就微颤的身子猛然跪倒在地,手中玉盒顺势滚落到旁。
“不会的……”这一刻,连他自己也不懂是不会什么,他只知晓放下尊严,放下仇恨,甘心待在仇人身边,要得不是这样的结果。
宫雪轩适时地走过来,雌雄莫辩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唯有讥讽的目光游走在姬一臣身上:“昨晚夜绯云他们扎营此处,而墨雪所趴之地,正是阿妃……现在你该信了吧,是你和司徒烨联手杀死阿妃,而这个仇本王定会让北冥付出代价。”
“北冥,司徒烨,哈哈哈哈……”姬一臣蓦然仰起头大笑,悲凉的笑声仿若要穿透苍穹,痛苦而绝望。
墨雪也撑起身子,慢慢走到姬一臣身边轻蹭了蹭,嘴里还不时地发出低低呜咽声。
那悲哀的呜咽声,令姬一臣心如荒凉,死了,沉了,缓缓地合上眼,旋即,睁开眼,双眼似是千年古井,深而沉,平而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出口的声音亦是清冽如水。
“吾夫碧妃,爱吾如命,惜吾如宝,对吾珍之惜之,宠之怜之,爱之信之,惟恐失之,滚滚红尘,万水千山,八年岁月,吾有幸得夫相随相护,实乃三生有幸。然而天嫉地妒,命运不遂,匆匆数月相处,便见分离,时空相隔,吾夫不惜以血喂玉,寻得吾回。而今吾夫再为寻回吾,血染白衣,倒卧雪地,死于吾之剑下,吾之世界亦随之崩塌,余下黑暗。澜和江啊澜和江,埋葬了多少尸骨,饮尽了多少鲜血,愿百年后春暖花开时能风清水澈,同愿这澜和江之水能将你之魂带回天山脚下,让天山之雪净去你满身血腥,忘了这一世的爱恨纠葛。来世,一不生帝王家,二不疾病缠身,三……三不与吾相遇。”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他抿紧唇站起身,从怀疑到接受姬碧妃的死讯,他都没有呜咽一声,落过一滴眼泪,不是不痛不伤,而是这种痛,他宁愿独自承受,也不要让别人看见他的软弱。况且那弥漫心底的痛楚,哭泣是不足以宣泄,唯有用仇人滚热的血来温暖自己这颗已经死寂且无温度的心。
“叶叶,让仇人活得畅快,是我们的过错,而我们怎能一错再错,现在我们就去将这些错一一抹去。”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却让人不寒而栗。
——碧妃,漫漫黄泉路,我不会让你一人上路,否则这长路漫漫,那得多寂寞,我会杀尽那些妄想杀你之人,让他们为你陪葬。但在这之前,请原谅作为罪魁祸首的我不能作陪。
宫雪轩看着离去的二人一狼,浅浅一笑,弯腰拾起地上的玉盒,足尖轻轻一点,亦离开在这片雪地。
与此同时,消失整夜的‘姬碧妃’也被宫雪轩下属送回东璃军营,只不过是一具死去多时且面容全毁的僵硬尸身。
*
夜已深,浮云散去,残月浮出云层,清冷的月光映照着满地尸首更显诡异恐怖。
、62六二章
火堆旁;姬一臣靠着树杆闭目养息;莲叶叶与墨雪则在那遍地尸体中走来走去,手中长剑还不时地对着地上尸体拨弄几下;但凡看到尸体上出现几条剑伤时;他便会蹙起眉头,那神情似在思虑为何没能一剑致命。
许久之后,他走过来;盘膝而坐:“公子,司徒烨已经死了好几天;为什么他们不来追杀我们;反而要我们追着他们跑。”
姬一臣收回飘远的思绪;睁开了眼淡声道:“因为现在那些人全部的心思都在那个位置上,自然没空理会我们这种小角色,但他们没空理会,并不代表我愿就此罢手,复仇之路漫漫兮。”是的,司徒烨已经死了。那日他当即暗中折返回去,第一个人杀的人就是司徒烨,说来也可笑,那么多仇恨与怨竟然随着一枪落下全部消散而去,没有一句质问,没有一句解释,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开枪了,就好似事情到达终点,就该淡然落幕,不需要过多的激烈打斗和复杂情绪。当然,他更明白若不是澜和江一战姬碧妃重伤司徒烨,他也不可能如此容易得手,再加上司徒烨因冰玉蟾丢失大发雷霆,遣走了雷影,所以便有这么戏剧性的一幕发生,然而正因杀得太过轻易,反而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怪,道不清又说不出。
只是蓦然回首间,才恍悟原来多年情谊与付出,终究抵不过那一个恨字,在按下扳机的瞬间,他竟是没有一丝的犹豫。
司徒烨一死,北冥大乱,曾经的各方势力再次蹦出台面,都妄想着能一举攻进安郡城,登上大位。而身为镇国候的他,要做得就是看着这些人自相残守,然后暗中一一消灭,最后再将这北冥江山纳入掌中。
“阿弥陀佛,贫僧鹤梦见过施主。”说着,一个灰衣青年和尚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前,长发未束,柔顺的垂在身后,双手合十,淡淡的目光扫了一眼四周尸体,摇摇头,焉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或许因为灵无的缘故,姬一臣现在对和尚是厌恶至极,就算这种带发修行的也不例外,眉轻轻一扬,情绪莫辨:“和尚,摇头是何意?”
“施主,仇恨杀戮只会更增心魔,今日你大肆杀戮,可想过来日他们的子女亦是如此,届时这般恩怨仇恨想要化解,难哪!然而,蝼蚁尚且偷生,施主之命难道连那蝼蚁都不如?”和尚叹道,言语间惋惜至极,听不出半分责怪之意。
这和尚倒是‘用心良苦’,看似在关心他,实则绕来绕去就是劝他放下仇恨。姬一臣看着和尚笑了,笑的优雅,也笑的让人寒冷:“你也知晓根本不可能化解,那就只有让它仇上加仇,更何况我本就不想它化解,我不快,世人凭何而快,横竖我之双手早染上血腥,自不怕沾染更多,就算有一天因此死了,也自有草席裹尸,所以和尚你不必姿我‘忧虑’。”
鹤梦捏动手中佛珠,若有若无地叹息一声,随即在姬一臣三步外,席地落坐:“姬施主这话恕鹤梦不大赞同,你即将为人父,应深知子女的生命就是父母生命的延续,所以不管因何缘由,我们都不可轻视生命,因为活着是我们的责任,也是义务。”
对于鹤梦能知晓他的身份,姬一臣并不感到惊讶,毕竟能在此地找到他,必是之前就对他做足调查,然后一路追随。“你们做和尚的是不是都这般无聊,没事就想着来如何渡化人?”嗓音凉薄森寒,脸上的笑容依然却也浮上一层冰霜,周遭空气当即压抑起来。
“当然不是。”鹤梦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又道:“况且鹤梦一介凡人如何渡人?今日冒昧前来打扰,只是心中存有疑惑,希望施主能为鹤梦解答一二。”
“嗯?我就晓得和尚找上门定没好事,说吧有什么疑惑。”姬一臣淡淡一笑,优雅如初,但那出口的话语让向来机巧善辩的鹤梦近乎无语凝结,和尚也分好与坏,怎能一概而论!
“冥帝已死,难道施主的仇恨之心就没平复一点?”
“想要我的仇恨之心平复,除非仇人死绝或者他活过来。”姬一臣笑意微敛,言语简洁坦诚,可眸子漆黑的不见底,危险,骇人。
鹤梦闻言霎时僵住,沉吟半响:“施主所提两样皆不可能实现,除非有奇迹出现……也罢,那就让鹤梦跟在一旁吧,以便能超渡接下来枉死之人的灵魂。”
“随便。”饶是姬一臣为人再如何淡漠,此刻也不禁多看鹤梦一眼,暗忖这和尚倒是有趣,但也仅仅是有趣。
然而谁又会想到,今日匆匆相识,他日竟相扶而过。
翌日清晨,姬一臣带着莲叶叶、鹤梦和墨雪乘船南下,直奔冀河封地。
如此,姬一臣的杀伐之路再次开启,随着一场一场厮杀过后,跟随他的人越来越多,他的暗中势力越来越大,但心中积愤恨意却并没因此消减半分,反而越来越烈,因为他知晓正如鹤梦所说,不管他多努力,多强大,姬碧妃都回不来了。
而鹤梦在刚开始时,还会避开他们行动,等战斗结束再露面。只是后来杀戮越来越频繁,他也渐渐习惯了,期间竟还出